似一瞬,又似永恆。
同‘時間暫停’不同,那與死亡永伴的黑暗,卻是另一種奇妙的感受。
喉間一聲響動,緩緩睜開雙眼的石松宏,不免覺得有些迷惑。
完美生物腦海之中、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與JOJO等人告別之時。
而在那之後,隨著警告聲的聲音落下,他便被無限空間的奇特力量給‘抹殺’了!
沒有痛楚!隨著白光降下,那時的石松宏,甚至連一點特殊的感覺都沒有。
而當他再次把握自身意識之時,就連發生了什麼,都用了頗久的時間,方才明悟。
石松宏只感覺自己的時間感、空間感、意識、記憶都非常的錯亂,精神難以梳理。
無法用語言描述、也無法用畫面描述!普通人甚至無法理解,那是何其詭異的經歷……
“我……死了?”
“我……活著?”
握了握自己的右手,看著看著在大量紫色泡沫中、開始變形的手掌,石松宏不免皺眉。
從體內那幾股雖然虛弱、卻仍舊堅韌的力量可以看出,自己似乎並沒有‘死亡’!
但是,現在的自己,真的可以稱得上是‘活著’嗎?
說實話,石松宏完全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精明的頭腦好似一團攪合不堪的糨糊。
畢竟,可從來沒有什麼傳言說過,輪迴者被無限空間‘抹殺’後,還會繼續存在的。
事實上,在‘熱血神州’的不動藏書庫中,就有類似情況的輪迴者下場的例項查詢。
一般來說,這類被‘抹殺’的輪迴者,就連現實之中,他人對其的記憶,都會被統統移除。
而他在地球上所留下的,存在過的痕跡、證據,也會在同一時刻,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除了那些依舊隸屬於‘無限空間’的輪迴者,沒有人會再記得他,就好似他從來沒有存在過!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有輪迴者傳言,‘無限空間’的‘抹殺’,乃是基於因果律的本源攻擊。
在JOJO位面的最後一戰中,石松宏透過進化版的‘虛與實的魔術師’重新掌握了‘空間對調’的能力,並藉此擊殺了迪奧.布蘭度,解除了對方源自‘賽特神’的異能,使得自己恢復了完美生物之軀。那可以任意操縱的、大統一細胞意識,便是證明!但即便是號稱壽命無窮無盡、不死不滅、對任何環境都有極強適應性的完美生物,也不可能抗拒無限空間的抹殺之能啊!畢竟,就算它如何厲害、潛力無窮,終歸只是白銀級的血統,無法抵禦法則之威。
就算是‘熱血神州’這等強者如雲、中國區首屈一指的超級大組織,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亦只有以‘三皇五帝’為稱號的那幾位真神級存在!氣量無限、魂力無限、生命無限、意識無限,只有達到他們那樣‘四合一身’的境界,才算得上是‘自由’,證道之後,永恆不滅。
而在其之下,哪怕是光論戰鬥力不遜色於真神,‘三合一身’的亞神,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既然如此,實力僅僅摸到了黃金級的邊,連一關‘半神’都不是的石松宏,怎麼會還活著?
按理說,他拒絕了‘水稻帝’的安排,又違背了無限空間的任務,是絕對不可能再活下去的。
可偏偏石松宏現在又完好無缺的站在這裡,全身上下,除了有些虛弱外,並無其他異處……
這一點,就連他本人都無法理解。
哪怕完美生物的腦域開發程度再高,在這種無解的問題思考上,也是沒有辦法的!
僅過了數秒,發現自己無法從記憶中挖掘出什麼有用資訊的石松宏,便選擇了放棄。
心理和身體都有原因在內,面色不怎麼好看的他,開始觀察起了周邊的情況。
要知道,當下,石松宏所出現之地,怎麼都不能說是尋常……
完美生物雙目略微掃了一下,入眼之處,一層一層、滿是一種奇特的黑色堅冰。
無論是天上、地上、還是四面八方,均是如此,它們層層疊疊,好似永無止境一般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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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唯一例外的,卻是以石松宏所站立之處為原因,這半徑十米左右的一塊空地。
看起來,這裡似乎是一個單純由‘冰’組成的世界!除卻他這個不速之客外,再無其他生靈。
“呼……”
石松宏剛剛撥出的一口氣,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散失熱量、在空氣中凍結為了冰晶。
由此可見,這裡的溫度,究竟低到了什麼程度!
雖不能仔細測算,但石松宏以肉身作為溫度計、感覺估計,怕是在零下二百度左右。
若不是有‘極樂六神訣’真氣庇佑,他即便擁有完美生物之身,亦會凍結成一塊冰雕!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沒有被無限空間抹殺,與這些黑冰有關嗎?”
將手按在黑冰壁上,催谷起十成功力、用勁按了按,卻沒有半點痕跡留下。
石松宏是發現這些黑冰是出人意料的堅不可摧,即便自己全力施為,也難損其分毫!
要知道,自從醒來時起,完美生物便驚訝發現,自己體內,楚伯哀所留下的、如跗骨之蛆一般的‘魔氣’,已經消失無蹤了!現在,徹底沒有束縛的他,可不會再像之前‘JOJO的奇妙冒險’世界中所表現的那麼差!卸掉枷鎖的完美生物,所能夠爆發出來的實力,無疑很可怖。
但就算這樣,十全狀態的他,也奈何不了這些黑冰壁障!它的組成分,實在是匪夷所思。
“你還是住手吧,若不是有我這‘心湖冰境’庇佑,你早被無限空間的觸手追上了。”
就在石松宏開始思索如何在之前體能和真氣消耗完畢、進入冬眠狀態之前,打出一條生路之時,一個平淡無比、幾乎讓人難以產生半點聯想的聲音,是突然從各處響起:“就在這層黑冰外,因果線路抹殺之力還在執行著,如果你不想再‘死’一次的話,還是安分一點的好。”
“你是……”
聽到這個聲音,石松宏是垂下雙手,收回了剛生長出來的三頭六臂。
既然有人和自己交流,那麼,暴力便毫無意義了!
從對方的話語中可以聽出,自己之所以還好好的站在這裡,似乎是有著他的原因在內。
對待這樣一個很有可能是‘真神’級別的大能,還是保持最起碼的最終為好。
畢竟,自己生死均在對方一念之間!石松宏可不會認為,自己比無限空間來的強大。
能夠幫助自己抵禦無限空間針對因果的‘抹殺’,對方的能力,說是驚天動地亦是差了!
“你不認識我嗎?是了!‘現在’的石松宏,還沒有與我見過面,不認識我也正常……”
寒冷的氣息緩緩凝聚,出現在石松宏面前的,是一個身著黑金色全身鎧、雙眼呈藍綠色,面容姣好,卻沒有半點表情,與自己頗為相似的青年人。此時此刻,他的右手似在玩耍,正撥打著一根無法形容顏色的詭異‘光線’,其速度時慢時快。慢的時候,幾乎是靜滯不動,而快的時候,即便以完美生物的目力,也無法看清半點,若勉強注視,只會讓石松宏感到頭昏腦漲:“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石松宏,你不認識我沒關係,只要我認識你就可以了。”
“……正如你猜測的那樣,我是‘真神’級的輪迴者,這一點,毋庸置疑。”
年輕人的嘴唇未動,神色依舊淡然:“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神域’裡嗎?”
“因為……我死了?”
此時的石松宏,表情和對方何其相似:“我之所以還站在這裡,是你救了我?”
“對。”
青年人點了點頭:“若不是我追溯時間線,將‘被抹殺前的你’從無限空間的手下救出,並透過這‘心湖冰境’遮蔽了因果線的聯絡,你早已經被它從根源上消除了。”
“為什麼?”
直截了當的,石松宏向青年人問道。
雖然是第一次相見,但他總覺得自己與對方似乎是早就認識了,有種親切感。
而正是這種感覺,讓原本打算謹慎一些的石松宏,隨意了一點。
“這是命運。”
並沒有那種‘實力低於自己的人冒犯、所以惱怒’的情況出現,青年人答道:“無論是我的選擇,還是你的選擇,都是命運!因為你的心靈之光不會變,過去不會,現在不會,未來也不會,所以,你必定會違背水稻帝的意願,從未被無限空間抹殺!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會出現在這裡,在你被抹殺的那一瞬間,追溯時間、遮蔽因果,將你從無限空間的手下救出。”
“哦?”
對方的話,石松宏不怎麼聽得懂。
但有一件事,他卻是明白的:“不過,就算你能救一次,也不可能救我無數次啊!據資料上說,真神級的輪迴者,都是‘無所不知’的。待我迴歸‘懸空島’之後,水稻帝肯定會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再將我同樣的險境。難道說,待到那個時候,你還會出現、繼續幫助我嗎?”
“無所不知?如果是真正的真神的話,或許會有那種能力吧……但是以水稻帝那個傢伙的能力,他還做不到這一點。”
青年人的嘴角,罕見的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我救你的事,僅此一次!今後無論你遇到再危險的情況、即便你死了,我也不會再出現的。不過,在那之前,我會幫你掩飾痕跡、製造一些誤導性的資訊,以掩蓋真實情況。有一點你可以放心,那就是從今往後,無論是熱血神州、黑暗王朝、還是八翼軍旗,甚至是其他區域的那些‘真神’級強者,都無法再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向輪迴世界插手了……只要你不主動進入他們的‘神域’,就是安全的。畢竟,在我這次行動之後,他們各自也只剩下一次‘出手機會’了,沒可能用在你身上!”
“為什麼?什麼叫‘一次機會’?”
石松宏皺了皺眉:“就算你是‘真神’,也無法面對‘草明帝’和‘水稻帝’二位聯手吧?”
“你知道的吧?無限空間也是會升級的,最初的無限空間和現在相比,可謂是兩個東西!在我的催促下,這一次,無限空間是再度進化了!至少在這一次任務之後,那些不務正業的真神,是再難干涉任務世界的輪迴者和竊取他們的資訊了!你的安全,完全是有保障的……”
突然,青年人冷哼一聲:“還有,琉璃也就罷了,她的實力,確實非同凡響。可‘水稻帝’算什麼?那個迷失了自我的垃圾,也配做我對手?且不說他沒有掌握‘鬥神武裝’,就是他將琉璃擁有的那件‘鬥神武裝’借了過來,我又有何懼?無法完美操縱的力量,只是拖累!反正你放心便是,這一次,我選的方式是幫你尋找一個世界轉生。這樣做,既可以遮蔽無限空間的因果抹殺,又可以讓真神級人物無從追溯時間、得知你的資料!待得你重歸無限空間,水稻帝那個傢伙,只會以為你已經按照他的安排做事、不會有疑,說不定,還會對你重用!”
言畢,這個年輕人是突然將自己右手所把玩的那根光線死死捏住:“無限空間的力量越來越強了,你還有什麼問題嗎?沒有的話,我要出手、幫你前往某個輪迴世界轉生了!”
“有。”
石松宏看著對方,平靜道:“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我必定銘記於心,有所後報。”
“我?”
指了指自己,看到石松宏點頭後,青年人嘴角微微翹起。
“既然你那麼想知道,那麼,我就告訴你吧。”
“我叫……”
“君!莫!識!”
——此去煙雲縹緲跡,再見故人君莫識。
不知何故,石松宏的腦中,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而在下一刻,完美生物的視野和思維,再度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