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代表時間的虛幻齒輪開始走動,石松宏原本靜滯的意識也同步恢復……
黃沙撲面,煙塵之中,首先映入他眼簾的,卻是其最擔心瞧見的一幕!
“果然,我那一時的懦弱,不但無益、反而會造成惡果。”
心中一沉,石松宏那雙空洞的眼睛中,劃過一絲波瀾,似石落靜湖。
此時此刻,原本應該在數十米外觀戰的空條承太郎,正擋在石松宏和迪奧.布蘭度之間。
從微微傾斜的頭部邊緣可以看到,空條承太郎的嘴角,帶著一絲滿足的笑容。
而他的身子,則沒有一絲彎曲,筆挺的站立著,雙足微微陷入黃沙之中,穩如泰山。
看起來,他是在剛才的‘時間暫停’之中,完美的保護了石松宏等人!
但是,這一刻,石松宏的心中,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醞釀發酵。
原因很簡單……
那即是,他已經無法從擋在自己身前的那位年輕人身上,感受到哪怕一絲生命的氣息!
“承太郎!”
聲音有些顫抖,首先出聲的,是喬瑟夫.喬斯達。
即使年事已高,但精修波紋仙道的老人,依舊感知敏銳。
他和西撒二人,在一瞬間,就體會到了異常之處,心中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
而發覺不對的波魯那雷夫、鴨都勞、花京院典明三位,心中的感情也激盪澎湃、難以自已。
可是,即便他們的呼喚聲算大,站在哪裡的空條承太郎,依舊沒有一絲反應……
他的頭微微低垂著,微斜的帽簷將面孔很好的掩蓋住,十分安靜,好似睡著了一般。
而往日裡,一直隱藏在空條承太郎身邊充作保鏢的‘白金之星’,現在,也不見了蹤影。
——這種種跡象,都表明了一個眾人所最不願意見到的結果……
“哈哈哈,這就是你執意阻止我的下場,空條承太郎!”
尖銳之聲,突兀響起,迪奧.布蘭度站在空條承太郎身前三四米處,是捂著臉肆意狂笑。
此時的吸血鬼之王,只感覺無比的快意!
之前他因被人攔住而產生的怒氣,這時,已經消散無蹤了。
也是,有什麼,能比得上瞧著欲破壞自己計劃的敵人、死在跟前,來的更痛快呢?
更何況,在心底默數著時間的他,有了一個更重要的發現……
“十秒,已經過了罷?”
以挑釁的眼神瞧著石松宏,微微昂著頭的迪奧.布蘭度,嘴角翹起:“是因為夥伴的死亡而感到傷懷、從而止住了自己的攻勢嗎?你真是做了一件大蠢事啊!原本我還打算親手解決掉你的,現在看來,卻是沒有那個必要了!這片沙漠中的烈日,本身就是你最大的敵人呀!”
“……”
沒有說話,石松宏保持了沉默。
迪奧說的不錯,剛才他的一滯,已經使得其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至此,十秒已過,現在的他,已經無法再挪動半步。
即使精神再怎麼強韌,當他的身體開始因紫外線而全面崩潰時,也是無用武之地。
極樂六神訣修煉到極限,可以得出武道元神,精神影響物質。
但當前的石松宏,還未達到極樂正宗宗主‘摩訶葉’的水準,元靈無法拋棄肉身行動。
從這方面看來,他似乎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無計可施的地步,眼看就要自我滅亡。
但是……
但是!
作為曾經的完美生物,腦域開發度極高的存在,石松宏真的會那麼蠢嗎?
“你太自大了,迪奧.布蘭度,你真的認為,我沒有辦法了嗎?”
以平淡卻蘊藏殺意的語氣如此說道,在警惕起來的吸血鬼之王那猩紅色雙眼注視下,身體開始片片崩碎的石松宏,身邊的空間不停的震盪起來、出現了大量的波紋:“空條承太郎絕不會死,因為,有我在這裡!至於你,我們之間的勝負,早在我下定了決心的那時,就已經註定了!迪奧.布蘭度啊,石鬼面讓你成為非人,一次次戰勝命運……但是,你引以為傲的這個身份,在我面前,卻是最大的弱點!無論我是完美生物也好、柱中人也好,吸血鬼這等由人類轉化而來下級生物,都只會被我生殺予奪!充其量,只是一塊較硬、營養豐富的麵包。”
“現在,就讓我打破你那不切實際的幻想吧!”
話音剛落,正防備著看似藏拙的石松宏再次衝上來、將‘世界’擋在自己身前的迪奧.布蘭度是驚訝的發現,石松宏的身形,居然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而下一刻,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的吸血鬼之王,是感覺左肩一沉。
“哦,不!!!!!!!!!!!!!!!!!!!!!!!!!!!!!!!!!!!!”
透過衣服上傳遞過來的感覺,迪奧.布蘭度很清楚,現在,正有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而且,它還毫無阻礙的透過了自己的皮膚,開始向內融合!
作為吸血鬼,迪奧.布蘭度自然明白,這意味這什麼。
因為,在百年之前,他也曾對某個向其跪地乞憐的普通人,做過類似的事情……
“不、不可能!根據玄奘說的,你殺了我,自己也會死!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愚蠢!”
感受著自己體內的生命力正快速的流逝,被對方奪取,迪奧布蘭度是驚恐的大叫起來。
他是想用‘世界’來幫助自己,但是,一個無形無質、完全不見外表的東西,擋住了它!
迪奧.布蘭度說的錯沒錯,在石松宏的完美生物之軀退化成柱中人的同時,虛與實的魔術師也退化了!不過,在它失去了之前那任意複製他人能力的異能的同時,卻又重拾了一個許久未曾使用過、已經在進化過程中拋棄了的‘無用’能力!那即是石松宏曾經藉以報仇,那在以宿主為圓心,一千米範圍內任意行動,且可以隨時透過消耗精神力,與本體交換位置的能力!經過‘箭’的強化,現在的它,在隱形之後,即便同為替身使者,也無法看見其本體。
之前,石松宏之所以用聲勢浩大的‘風之流法’來抵擋迪奧.布蘭度的冰錐,就是為了製造巨大的噪音和動靜,來掩蓋‘虛與實的魔術師’漸漸接近迪奧.布蘭度的事實!而就在對方打算使用‘時間暫停’之前,它已經來到了吸血鬼之王的身後!若不是由於能力進化的與過去有些不同,出了一點小岔子,導致石松宏與其互換位置的過程慢了一步,空條承太郎也沒必要自己站出來,擋在他的身前,幫助石松宏抵擋迪奧.布蘭度的攻擊,以至於身陷死局。
這正如石松宏所說,他和迪奧.布蘭度之間的戰鬥,結果早在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
不管他的身份、能力如何,天生受其剋制的迪奧.布蘭度,永遠都不會是石松宏的對手。
“你說的……”
“我知道!”
“我知道!”
“我知道!”
石松宏的聲音漸漸激昂,可下一刻又轉低沉。
“但是……人,總要有點堅持!”
迪奧.布蘭度所說的話,他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理解。
可石松宏就是沒有放手的意思!繼續貪婪的吞噬著吸血鬼之王的生命力。
是的,自心靈之光綻放起,他便再也不會受到外界的影響,只會堅持自己的信念!
哪怕,要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石松宏也在所不惜……
“啊啊啊……你竟然來真的!你殺了我,自己也活不了!要不然,你放了我吧!我保證再也不與喬斯達家族作對了,也保證放棄上‘天堂’的夙願!要是你不願意的話,便將我封印起來吧!就像一個世紀之前,喬納森.喬斯達所做的那樣!不管你是將我沉入河中也好、沉入湖中也好、沉入海中也好、埋入山中也好、埋入地底也好,甚至,將我放逐到那寂靜幽深的太空中也好!只要不殺我,你怎麼做都行,我絕對沒有半句怨言!啊啊啊……我不想死啊!”
感受著對方絲毫沒有停手之念,迪奧.布蘭度是徹底恐懼到涕淚橫流,無法自控:“你就當我是一條狗,可憐可憐我吧!從今往後,我會懺悔和彌補之前所做的事情!不要吃掉我啊!!!”
“這個,就是本世界影響最大的BOSS的醜態嗎……”
看著迪奧.布蘭度的表情,石松宏不為所動,手繼續緩慢、卻又堅定的下壓……
一開始,心知自己徹底生存無望的迪奧.布蘭度,還能謾罵幾句。
但隨著吞噬的深入,他的意識也漸漸的模糊起來,口中喃喃唸叨著無意義的詞語……
而當石松宏徹底感覺到,自己的完美生物之軀迴歸之時,留在原地的,便只有一點殘渣了。
這一點點骨灰似的東西,卻正是迪奧.布蘭度在這個世界上存過的證明!
“宏君……”
見他身子微微晃了晃,喬瑟夫.喬斯達等人連忙打算上前攙扶。
可一揮手,石松宏卻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完美生物艱難的邁動著步子,來到了空條承太郎身前。
“這是我能為你們所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喃喃自語著,石松宏用自己的食指,點在了早已死亡的空條承太郎的額前。
一點點光芒,在對方的身上綻放、愈發強烈!
而隨著這個光芒,石松宏剛從吸血鬼身上掠奪而來的生命力,也在急劇的流失著。
“這是……深仙脈波紋疾走!”
見到這個光芒的顏色,早從麗莎麗莎老師那裡得知過類似情況的西撒,大為吃驚,臉色劇變。
“快停下來,宏君,你這是在自尋死路啊!”
喬瑟夫.喬斯達也是驚恐萬分,欲衝上前去,將石松宏和空條承太郎二人分開。
至於波魯那雷夫、花京院典明、鴨都勞三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們也曉得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事,是同樣打算幫助喬瑟夫.喬斯達做事。
可惜,突然出現,擋在他們與石松宏之間的‘虛與實的魔術師’,卻阻止了這一件事的發生。
所以了,他們只能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石松宏身上的波紋之光越發微弱、而空條承太郎身上的波紋之光漸強!
這個過程,不算太久,也就十數秒而已。
但當石松宏收回自己的手指時,他已經蒼老的不像樣子。
畢竟,即使是‘不老不死’的完美生物,亦需要生命力的支援……
甚至,相較常人,石松宏維持生命花費的生命力,更為巨大!
“抱歉,欺騙了你們……”
回過頭來,石松宏傾斜著腦袋,是用十分虛弱的聲音向喬瑟夫.喬斯達等人說道:“雖然曾經答應過,但我無法給你們什麼解釋了……我留了一些資料,讓分身留在了SPW財團總部裡面,我走以後,你們可以去取出……最後,還有就是……再見、或者說,永別了,各位……”
“判定!輪迴者187822號任務失敗,生存點、本身強化無法支付相應懲罰,予以抹殺!”
機械、冷漠、毫無感情的聲音,透過主神之書,在石松宏的腦海中響起。
於JOJO等人做出反應之前,伴隨著一道從天而降的光華,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他沒有出現在無限空間,也沒有出現在輪迴世界。
在那一刻,石松宏的意識,陷入了彷彿永恆的寂靜……
而攙扶住心臟開始跳動、生機重轉的空條承太郎,JOJO等人望著沙漠邊緣,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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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捲劃過,留下的,是黃金之風的痕跡……
第四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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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歷時一年半,接近兩年,第四卷終於完結了,不容易啊!撒花~~~~~~~~~~~~~~~~~~~~~~~~~說起來,要是我剛才標準不是‘第四卷,完’,而是‘全書完’,會不會被人打死?原本想那樣做,再按照‘赤醬’的建議加一句‘tobecontinue’的,結果怕有朋友不懂JOJO梗,就沒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