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鬼窟？你不能自己去嗎？”唐佑寧問。
柳永珺耷拉著眉眼，嘆氣說：“小生這不是沒有戰鬥力嗎？進去裡面隨時被惡鬼給當牛肉乾撕了下酒。”
“還有這麼菜的閻王啊？”唐佑寧自從來到地府，見到的都是各種堪比電影特效的打鬥，閻王爺們一個比一個兇殘，這麼菜的還是頭一回見。
封絃歌嗤笑：“你聽他胡扯，以他的陣法，進去裡面自保有餘。”
“唉……小生說的萬鬼窟不是指外圍，而是中心地帶那座真正的‘萬鬼窟’。”
鍾小楹和封絃歌聞言神色一變，封絃歌更是直接說：“找死你自己去，別捎上我們。”
柳永珺眼底精光一閃而過，微笑著問：“如果我說……那裡有‘封天劍’的秘密呢？”
“‘封天劍’有什麼秘密？”封絃歌撇嘴，世界上還有人比他更瞭解他自己？
“‘封天’並非鍾馗的佩劍！”柳永珺非常確定地說。
鍾小楹扯著花襯衫的領子，拽起他問：“什麼意思？”
“準確來說，‘封天’與你的‘雷攝’或我的‘星畫’不同，後者是因我們而誕生的，也終有一天會隨我們而消逝，但‘封天’不是因鍾馗而生，只能說鍾馗在萬鬼窟無意中得到了‘封天劍’。”
柳永珺說著看向封絃歌說：“鍾馗煙消雲散後，你再次現世，就是最好的證明，而且……”
“而且什麼？”
“雖然有人故意抹去，但從陰陽兩界留下的蛛絲馬跡中，我發現‘封天劍’和‘萬鬼窟’或許都與盤古一族有關。”
“盤古一族？怎麼越扯越複雜了？”唐佑寧是聽得一個頭兩個大。
柳永珺不再賣關子，一臉正經地看向唐陌說：“想要對付地府主宰，迫使他停下這混亂陰陽的試驗，‘萬鬼窟’裡事關盤古一族的傳承，或許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你的話很有道理，滴水不漏……”唐陌也微笑著問：“可是，你明明可以事不關己，為何要冒死蹚這趟渾水？”
“我就不能是濟世為懷嗎？！”柳永珺自認長得周正，不像奸詐之徒啊。
四人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柳永珺只好嘆氣說：“躲得了這一世，就能躲過下一世嗎？閻王聽著高高在上，也不過是地府主宰的傀儡，當年‘至暗時代’的最終戰，不就證明了……”
“行了！”鍾小楹開聲打斷他說：“我們暫且相信你，第二個忙呢？”
“這……”柳永珺猶猶豫豫的，頗為頭疼地說：“第八殿那個瘋婆子，從我這裡擄走了一批人，能否請幾位幫忙救回來？”
“人？”
“還有……鬼和禁忌之子。”
“呵！你這裡跟個魚塘似的，人人鬼鬼應有盡有，能不被她給惦記上嗎？”封絃歌說。
柳永珺沉默地揉著太陽穴，無法反駁。
唐佑寧一邊喝酒，一邊好奇地問：“第八殿是哪位閻王？抓這麼多人和鬼做什麼？”
“第八殿的閻王名為‘都市王’，是一個瘋婆子，老喜歡操辦什麼‘冥婚’。”封絃歌嫌棄地撇了撇嘴。
“冥婚？”
這回換鍾小楹有點好奇，古代大戶人家的孩子早夭，父母會再給他們物色一個同樣早夭的孩子，舉辦冥婚，互相結為親家，既然是冥婚，都市王抓活人做什麼？
柳永珺看出她的疑惑，為她解釋道：“這個瘋婆子的‘冥婚’，必需是一個活人跟一個鬼舉行，當然啦，禁忌之子她有時候當人，又有時候當鬼，看當時缺什麼。”
“她為什麼有這樣的惡趣味？”唐佑寧聽得心裡毛毛的。
“誰知道呢。”封絃歌聳聳肩，地府十殿閻王裡就沒幾個正常的。
柳永珺左手把玩著毛筆，右手不知何時多出一本書，他翻了幾頁說道：“都市王，名喚黃嫣茹，生前是一位大家閨秀，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但她卻在一次遊玩中意外落水而亡，死後因執念不肯往生，她的未婚夫找來道士為其超度，並以‘人鬼殊途’為由，解除了與她的婚約，之後……她就變成這樣瘋瘋癲癲的。”
果然是“陰陽盡在掌中藏”？唐佑寧好奇地湊過去一看，卻發現書內只有白紙。
“你蒙我們呢？”
“哈哈哈！小兄弟，你看不見就對了。”柳永珺摟過唐佑寧的脖子笑道。
“為什麼呀？”唐佑寧嘟著嘴問。
“這本書只有鬼才能看得見，等你死後到地府，來我這喝酒，借你慢慢看。”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唐佑寧立馬被收買了，開開心心地與柳永珺勾肩搭背，推杯換盞。
鍾小楹和唐陌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都不完全相信柳永珺的話，但姑且先按兵不動，看看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柳永珺見他們倆始終不假以辭色，只好丟擲殺手鐧：“小生還打聽到唐阡魂魄的下落。”
“真的？！”唐佑寧興奮得一拍他說：“替我們救出大堂哥，以後你就是我兄弟，啊不，你就是我爹。”
柳永珺苦笑著說：“我可救不了，唐阡的魂魄很可能在第九殿那個老鬼手上。”
“所以……，這後半段路程，我們要先去第八殿救‘人’，再去第九殿搶‘人’，然後再去萬鬼窟找死？”封絃歌一臉生無可戀。
柳永珺拍拍他說：“別長他人志氣嘛，我們有轉輪王和封天劍主在，怕啥？”
說著給每人都倒上一杯酒，舉杯說道：“預祝我們旗開得勝！來！感情深，一口悶！”
柳永珺率先把酒幹了，唐陌四人互看一眼，也將酒飲盡，前路既然事關唐阡和封天劍，就算是龍潭虎穴，他們也要去闖一闖。
大家喝過酒，氣氛也隨之輕鬆了一些，唐佑寧反手摟著柳永珺說：“柳兄啊，你生前是個秀才？我怎麼看著不像。”
柳永珺又給兩人的酒杯滿上，碰了一下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唉……，不提了，喝酒！”
“喝！”
唐佑寧豪氣地幹了，然後拉上封絃歌，三個男人非常準確地詮釋著什麼叫“酒肉朋友”。
唐陌低頭笑著問鍾小楹：“想不想去跳舞？”
鍾小楹看了眼群魔亂舞的舞池，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我不太會跳。”，她向來不喜歡人多，幾乎沒怎麼去過酒吧，尤其是這種人擠人的。
“沒事，我抱著你跳。”
唐陌正想推門出去，鍾小楹卻毫無預兆地一頭栽進他的懷裡。
“小楹！”唐陌嚇得臉色一白，手腳無措地抱著她。
封絃歌迅速將柳永珺擒住，壓在沙發上低吼：“你做了什麼？！”
“冤，冤枉啊！”柳永珺真的是比竇娥還冤：“轉輪王妹子，估計就是喝醉了吧。”
喝醉了？
唐陌這才稍微冷靜下來，認認真真地檢視了一遍，發現這丫頭的氣息均勻，兩頰紅得像個猴子屁股，果然是喝醉了。
他朝封絃歌點點頭。
我去，一杯倒？！封絃歌尷尬到腳趾摳地，放開柳永珺賠笑道：“實在不好意思啊，方才得罪了，得罪了。”
柳永珺笑呵呵說：“沒關係，要不帶轉輪王妹子到門後的房間休息一下？那裡有張兩米寬的圓形大水床。”
呃~為什麼酒吧裡會有圓形大水床？這家酒吧真的是合法合規經營的嗎？
只是，不等封絃歌發出靈魂的拷問，唐陌已經抱著媳婦踹門進去了，留下三隻單身狗在外面喝酒共唱“單身情歌”。
房間內甜香繞鼻子，光線呈柔和的粉紅色，昏暗而曖昧，房間中央果真放著一張圓形的大水床，上面還撒滿了彼岸花的花瓣，莫名詭異，就連唐陌都不禁懷疑，這家酒吧真的是合法經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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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柔得將鍾小楹放到水床上，想了想，又替她脫下外面的那件褙子，露出一雙絲滑白嫩的藕臂。
唐陌頓時覺得喉嚨有點乾啞，動作略顯僵硬地為鍾小楹蓋上被子，擋住這外露的春光，轉身坐在床邊念起《金剛經》。
然而，《金剛經》似乎沒法為他抵擋住“女鬼”的魔爪，他沒念幾句，就被身後的“女鬼”一把扯過，翻身壓在床上。
鍾小楹騎在唐陌身上，眼眸血紅，眼神迷離，一頭紅髮與床上的彼岸花糾纏交錯，彷彿是一個彼岸花化身的勾魂女鬼。
“女鬼”伸出纖纖玉指，一邊在唐公子的臉上遊走，一邊低語輕喃：“你剛剛在唸叨……什麼？”
唐陌一把抓住那只不安分的小手，笑著說：“路遇女鬼勾魂，念《金剛經》驅鬼。”
“金剛經？沒用！“鍾小楹認真道：“我以前見過一隻女鬼，她一跳舞啊，整個寺廟的和尚都被她勾走了。”
“那看來，我是跑不掉咯？”唐陌寵溺地捏了捏鍾小楹的小手。
鍾小楹歪著頭，憨憨地“嗯”了一聲，然後以雷霆化為繩索，二話不說就將唐陌捆在床上。
她緩緩地起身下床，光著腳踩在血紅的彼岸花上，媚眼含笑道：“奴家為公子跳一支舞，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