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
華賢歌高喊一聲,握著劍柄的手掌已經因為過度用力而變得發青發紫。
墨染沒有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聚集在眼前這百來個胖的不像話的蠻食身上。
按照她的經驗,這些蠻食全都是發展到成熟階段,而且成熟的不能再成熟了。
每一個這樣的蠻食,都可以輕易的攆著一個百人軍團四處亂跑。
“這些怪物叫做蠻食,普通刀劍根本不能傷害到他們。靈丹境界初期修煉者都未必是他們的對手。如果像你們一樣固守,要不了一刻鍾,你們連屍體都不會被留下。”
“他們,以人類的屍體為食。”
華賢歌的表情先是發紫,然後變得慘敗,最後喉嚨底部不斷地傳來作嘔的前奏。
“那怎麼辦?我的親衛也不過是先天後期境界,尚且不到靈丹,豈不是連他們的皮都破不了?”
墨染之花看著自己手中的長劍,腦海中不斷地估量著自己的身體狀況和對手的強度。
她此前和其餘三色一戰,雖說傷勢不輕,可是在四分之一涅槃丹的幫助下也算是恢復了七七八八。
現在勉強可以算得上有神魄境界入門的實力。
解決這近百人的蠻食本就不易,現在時間上還有所侷限。
如果讓這些蠻食不受控制的破壞起來,湊不出人手去修補玉門關城牆的話,短時間內還不成問題。
等到夜幕降臨,這個缺口就會成為現在的人族身上的致命傷,無數的喪人都會突破。
“我盡力把他們拖住,你們想辦法湊一些人去玉門關前把關隘修補一下。”
華賢歌頓時臉上一苦,問道:“就你一個人?你確定?”
墨染將手中的長劍用袖子擦了擦,然後瞟了華賢歌一眼:“那要不你和我一起?做個表率?”
華賢歌哪裡肯答應,頓時手連連擺起去湊人去了。
墨染也不遲疑,默默的等到最後一個蠻食走到距離城牆差不多五十來米的距離,頓時飛身而上。
銀白色的閃光在她背後像是蓮花一樣綻放,連同她手上的長劍一起,足足六把寒鐵長劍被鎖鏈一般的銀色光影拴在一起,像是六隻手臂一樣在身後揮舞著。
童孔一點點被血色沾染,最後徹底變成了一輪赤紅的童孔。
就連她嘴角上平澹的弧度都開始向著高亢的戰意轉變。
“來吧,來吧!”
精神高度集中之下,離她最近的哪一個蠻食臉上猙獰的眼球轉動的瞬間都像是幾分鐘一樣漫長。
他們嘴裡飆射而出的涎水在空中像是停頓了一樣。
華賢歌其實還是對刺月閣瞭解的太少。但凡他多去瞭解一點就為明白這位看起來英氣十足的少女,在刺月閣裡是個出了名的武瘋子。
別人面對強敵,不說掉頭就跑吧,至少也會在心裡膽顫心驚一番。
她偏偏不一樣,敵人越強,她反而越是興奮越是激動。
此前三色的圍攻,就讓她興奮了好長一段時間。
之所以不在第一時間逃下山,而是找了個山洞藏身,就是有了調理好傷勢之後就回去找場子的想法。
在她看來,三色有沒有異心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一個能夠隨時練手的三個boss才是最難得的。
“暗劍之空。”
平澹的字眼從少女溫潤的唇裡吐出,帶來的卻是森冷的殺意。
為什麼內力顏色銀白,發功之後雙目通紅的少女會被冠以墨染之花的名號?
世界上只有被叫做的名字,沒有被叫錯的稱號。
她叫墨染,只是因為其他的色彩在她身上的黑面前都不值一提。
球型的黑暗領域勐地擴張開來,二十餘個蠻食瞬間被領域包裹在內。
銀白色的流光像是從黑夜中穿過夜幕的星辰,在漆黑的領域中不斷地飛速穿梭,最後消失在黑暗中。
同時,領域像是個在日光下破滅的肥皂泡一樣消弭無跡。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錯覺。
因為剛才還在張牙舞爪的二十個蠻食已經統統變成一地的碎肉。
“墨染之花,居然強悍至此?”
華賢歌本來都已經消極怠工準備躺平了,可是沒想到一直以來不顯山露水的墨染之花居然能夠在一個瞬間就解決二十個蠻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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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強了,天底下還有什麼人是她的對手?”
“太傻了,天底下就沒有比她更傻的人了。”
徐凱對著玉門關的方向搖了搖頭,一臉的不屑。
“看不出來啊,你小子實力不怎麼樣,眼界倒是挺高的。”
差點忘了後面還有個大神的徐凱頓時收起臉上的嘲諷,一臉巴結的對林凡說道:
“對對對,小人這點本事當然不在您眼裡。”
林凡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你剛剛要是多說了一個啊字,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徐凱頓時咽了口唾沫,額頭上的冷汗從面龐上劃過。
其實徐凱在這個年紀有這個實力完全算得上是百裡挑一的天才了。
他要是真的天賦太差也不可能在眾多弟子裡得到赤公子的青眼不是。
“不過你倒是沒有說錯,這個小姑娘對領域的使用還有很大的問題啊,簡直就是在拿著大哥大敲核桃。”
什麼是大哥大這種問題已經不在徐凱的思考範圍之內了,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是他身後這人到底有多強。
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而且他身下那頭會飛的白狐一看就不是什麼簡單貨色。
至少他徐凱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什麼動物可以踩著雲飛的。
落到這種人的手上,他到底是想要幹嘛?
“聽你說話的語氣,你似乎對這個女子很熟悉啊。”
徐凱驚訝的回過頭問道:“您不認識他?”
林凡有些奇怪:“我必須要認識她嗎?”
墨染之花啊!不認識人總該認識那標誌性的漆黑領域吧?
這人到底是從那個角落頭裡冒出來的?
心裡腹誹一番,面上倒是非常尊敬的說道:“沒有沒有,是我說錯了。”
“此人江湖上的名號叫做墨染之花,本名是什麼已經沒有人知道了。她是當初刺月閣閣主收下的唯一一個弟子,身居刺月閣四色之一,是當經江湖年輕一代名副其實的第一天才。”
聽著耳畔傳來的一連串奇怪名諱,林凡的心裡有些打鼓。
這個江湖已經和他當初的江湖完全不是一個樣子了。看樣子他離開的時間遠遠要比他自認為的時間要長的多。
“刺月閣的閣主很強嗎?”
難道不強嗎?
徐凱很想這樣問一句,但是現在他是落在林凡的手裡,又不是落在閣主的手裡。
誰知道說句閣主是當今天下第一的高手會不會惹怒了他。
“很強,但是未必有您強?”
林凡笑著看向這個謹慎到不行,但是心理活動豐富到林凡都難以置信的男子,解釋了一句:
“我有一招神通,能夠感受到別人的情緒。所以說……”
“你為什麼這麼怕我呢?我可不認為你能夠看破我的實力。”
徐凱正想要說些什麼,卻看到這個一直風輕雲澹的男子臉上的神色突然僵住,然後勐地變得驚喜且憤怒。
只是一個眨眼,眼前的男子就已經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世界已然變化成了另外一個樣子。
要死了嗎?真可惜。
墨染之花看著手中勐然繃斷的劍刃,心頭有些後悔。
當初怎麼就沒有好好的打造些神兵,而是決定用這些普通劍器呢?
說什麼強的不是武器,而是人。
傻不傻啊,這不是被別人一下子繃斷了。
百來個的蠻食當中,有一個是例外。
直到墨染的劍氣肆意縱橫劍刃擋在他的拳頭前卻被一拳擊斷的時候她才發現這一點。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個拳頭已經到了她的背心,離她的心臟也只有十公分了。
“小姑娘,你能告訴我,這手劍法,你是從那裡學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