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我小看你了。我應該猜到的，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傢伙怎麼會讓你產生恐懼呢？”
生滿鏽跡的鋼鐵利爪紛紛散開，露出裡面的那一團血肉模湖。
一顆足足有籃球大的金黃色眼球很有彈性的在地面上的血泊中彈跳了兩下，拉扯出一道道糖絲一樣的血腥。
那是神的坐騎，那頭白龍的眼睛。
林凡用一隻手捂住了側腹的傷口，臉上的痛苦難以掩飾。
如果不是剛才有所警覺，恐怕此刻他就不是一臉苦楚的捂著腰側被撕裂的傷口，而是想辦法把自己的腸子塞回去了。
想到這裡，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慶幸。
“為什麼要躲呢？”
藏身在那一團團用懦煞天的身軀鑄造出來的鋼鐵叢林之後，男人的言語中多有苦惱。
就像是個看到不聽管教的熊孩子無可奈何的父母。
“你知道我花費了多少時間才決定站出來直接終結你的生命而不是選擇折磨嗎？”
“你們這些非人的怪物，老老實實的受死不好嗎？非要讓我折磨你。”
林凡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嘲諷，緩緩放開了自己的手掌，站直了身子。
那一道猙獰的傷口在第四轉巔峰，即將突破五轉的九轉玄功作用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覆。
不過轉眼之間，只留下一塊破裂的衣服和沾染著血跡的肌膚。
證明著剛才的傷勢確實存在過。
“我實在是不明白，你覺得你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嗎？”
林凡指著他那張五官都變形的臉，問道：
“你還記得自己當人時是什麼樣子嗎？”
他這一句話顯然是戳到了男人的痛處，可是他不怒反笑：
“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樣強大的肉體，但是正好。”
在林凡的見證下，越來越多的鋼鐵觸手從他的背後翻湧出來，像是一片用懦煞天的屍體組成的海洋，散發出絕望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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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榮幸探索一位神的同胞對於痛苦有多大的承受能力。”
“在我找到他之前，就拿你練練手吧。”
話音未落。
數千道破空聲讓林凡的內臟都被振動的生疼。
這個墓室的大小和之前那個大墓室根本沒得比，光是這幾千道觸手就幾乎將林凡面前的所有空間都佔滿。
也就是說，避無可避。
既然避無可避，那就不避！
眼中厲色一閃，林凡胯下腳步輕移，劃過一道圓弧。
腳掌於地面貼合，強悍的力量隨著深陷進地面的腳掌如同噴湧出的火山岩漿充斥林凡的全身。
暴怒的氣血在身軀中發出潮汐般的聲響，一陣陣拍擊在林凡的經脈中。
疼痛感像是星點火苗，落入了林凡的腦海，轉眼間掀起戰意的無邊熾焰。
“分天！”
很久以前就開始從九轉玄功的傳承中摸索出的體術，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一道澹紅色的掌印從林凡的手掌上脫離。
只是一個剎那，掌印就瘋狂放大。
掌紋都絲縷分明，簡直不像是有氣血組成的東西，而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在這裡放出了一掌。
金屬的浪潮毫無畏懼，甚至還帶著些許的嘲諷徑直對準林凡的掌印就撞擊上去。
“你不會以為區區一個返祖境界的你能夠阻擋住我？”
男人嘲諷的說道：“乖乖做我的囚犯，我還能讓你死的稍微快那麼一點。”
林凡沒有回答，而是用行動做出了回應。
赤紅的手掌上裹挾上了金紅色的火焰，威力更添三分。
膨脹開來的空氣在墓室中掀起狂風。
林凡頓時眼睛一亮，但是又很快遮掩下去。
而在他心中有所打算的同時，分天掌印已經和男人的金屬觸手撞擊在一起。
沒有像是男人預先中的一樣一面倒，這讓他的表情像是吃了仰望星空派一樣難受。
而林凡同樣意外。
之前被男人的金屬利爪傷到的時候他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這些利爪之所以能夠傷到他，好像只是單純的因為材料還有鋒利度。
而不是什麼難以阻擋的力量。
兵器這種東西對於聖體這種境界來說已經意義不大了。
嶽桐自身氣血轉化出的庚金長劍勝過天底下百分之九十的所謂神兵。
哪怕他的手中握著的是根擀麵杖也不會影響他發揮出分金斷玉的鋒銳。
而從這個男人的身上，林凡完全沒有感受到這種力量。
他最大的驚訝還是來自於那些組成了他身體的懦煞天難以抵擋，和之前見過的那些完全不一樣的鋒利。
現在看來，此人能夠發揮出的實力水準恐怕也不高，頂多就是在聖體中期到後期波動的水準。
“存活的時間太長，實力消退了嗎？”
林凡默默的在心中打著小算盤。
氣血消退導致實力下降是所有血脈修煉者無法逃避的結局。
就算是傳說中的超脫者恐怕也不能例外。頂多就是巔峰的時間長一點。
不過就算是聖體中期的力量，林凡也不是對手。
勝利的天平還是在穩定的向著男人的方向落下。
一根根銳利的金屬利爪堅定而緩慢的插進被完全頂住的分天掌印中。
“也許你的實力是有那麼一點點讓我出乎意料，但是這還不夠。”
男人的情緒很快又在這種穩定的勝利下激動起來，恨不得當場就將林凡分屍。
而他的情緒也很順利的展現在了那些金屬觸手上。
觸手們很是焦躁的抖動起來，而被它們穿的千瘡百孔的分天掌印也跟著顫動起來。
很快就無力的被這些觸手分裂成一小塊一小塊四散的氣血之力。
“給我死！”
男人的癲狂越發的難以忍耐，看到林凡的每一秒都讓他的腦海中不斷地迴盪起那些往事。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可惜你不能如願了。”
林凡微微一笑，身軀像是紙一樣輕盈的飄蕩起來。
明明連一隻蒼蠅都逃脫不過的利爪風暴卻被林凡肆無忌憚的穿梭。
前後攻擊的分秒差距，利爪攻擊時釋放出的金鐵交鳴聲，還有呼嘯著退避的風。
一切的資訊都在林凡的腦海中被瘋狂的處理著。
一條條死路被林凡發現，然後排除。
最後在幾乎靜止的腦中世界裡，一條雪白的線條從看似毫無破綻的攻擊中劃過玄妙的軌跡，然後穿過。
九轉玄功的力量保證林凡現在渾身上下的均衡發展，這讓他有了逃脫的基礎。
“左三步，跳起三寸，轉身。”
一簇五六只先出其他利爪兩三秒的利爪被林凡輕鬆躲閃過去。
而這只是九牛一毛。後面還有數千只這樣的攻擊需要躲避。
怎麼想，都沒有人能夠做到躲過這麼多的攻擊，尤其是空間這麼小，而且攻擊還極為密集。
這簡直就是經典的子彈時間加加加強化般。
有人可以做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可以做到萬箭齊發，片甲不傷。
可是這樣奇蹟的一幕，就這樣在男人的眼前上演了。
點點滴滴的腳步聲和金屬利爪落地的聲音交錯在一起。
雖然嘈雜，但是硬生生被林凡的腳步聲帶出了節奏。宛若舞曲。
而站在最中心那個身子飄渺的男人就像是最優秀的舞者，踏著華麗的舞步，讓危機都成為一種膽戰心驚的美。
而且他還在有所餘力的時候用力的對準那些深陷進地面的金屬利爪用力一跺，保證絕對抽不出來。
換任何一個人來都會為這種景象而震撼，可是男人不會。
他那顆被歲月和回憶無數次摧殘的腦子已經不能容下任何對神的恨意之外的東西。
操縱著金屬利爪想要把它們從地面中抽出來，組織對林凡的第二波攻擊。
可是之前含恨的攻擊根本就沒有留手，想要抽出來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等到他勉強將十分之一的利爪從地面中抽出來的時候，林凡已經毫髮無傷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五顏六色的光怪陸離於他的掌心匯聚，米粒大小的光電卻散發出讓人惶恐的威勢。
“再見了。”
林凡緊緊的盯著男人的臉，不知道自己的心裡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嶽桐。”
光，噴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