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聖教的教眾並不知道等待在他們面前的是什麼。
他們雖然也緊張,但是他們緊張的原因更多的是因為這是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第一次站到離白狐國主這麼近的地方。
只有林凡和狐燁寬知道,這座看起來裝飾意義遠遠大於防禦意義的城牆中,有著整個白狐國的精銳。
而他們白狐聖教的教眾中很大一部分的武器還是用農具臨時頂替的。
真要是打起來只能靠林凡帶飛。
兵臨城下,狐燁寬駕著馬緩緩走到隊伍的前方,看著空無一人的牆頭,心生戒備:
“裡面的的人都給我聽著!現在放棄抵抗!我們饒你們不死!如若負隅抵抗別怪我等不留情面!”
……
費神費力,一人又是當白臉又是當紅臉的唯一理由就是他不想打攻城戰。
不管怎麼說,攻城戰都是最沒有辦法的辦法。
哪怕皇都沒有任何的準備,他們這五十萬的農兵也要付出非常慘烈的代價才有可能攻破城池。
更別提裡面還有被白狐國主從四面八方調來的白狐國的精銳。
這要是打起來,沒準白狐聖教的人死光了也未必能夠攻下皇都。
當然,這都是建立在林凡不出手的基礎上。
嗓子都快冒煙了,別說是回罵了,狐燁寬就連一個鬼影都沒有從城頭上看到過。
這座白狐國最繁華的城池現在真的是和一座死城一樣。
思考了半晌,狐燁寬似乎想要在走近些看看。
林凡出聲制止道:
“別再往前了。”
狐燁寬不解的看向林凡,林凡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呼喚了一聲。
雲紋白狐的龐大身軀隨著這一聲呼喚降臨在這片天地上。
與林凡心意相通第一時間就得知了林凡想法的白狐長鳴一聲,伸出狐掌對著城門轟去。
狐燁寬趕忙躲開到一邊仔細觀察城牆的變化。
一如既往,這些土石堆砌起來的東西對雲紋白虎來說簡直就是豆腐。
輕輕鬆鬆就將城牆毀去大半,就像是推到海邊堆出的沙堡。
可是下一秒,狐燁寬瞪大了眼睛。
雲紋白狐也微微俯下身子,渾身的毛髮炸裂而起。
喉嚨底部發出了呼哧呼哧的聲音。
這還是林凡第一次看到連白狐都要這般警惕的存在。
哪怕是當初靈蛇國的老祖出手時都沒有讓白狐這樣過。
雖然當時也有老祖主要並不是對林凡出手,導致承受的壓力並不大的原因。
可是雲紋白狐在這段時間裡也不是一點進步都沒有的。
然而現在卻是這般警惕,可想而知裡面的東西實力之強。
或許不會比老祖更強,但是恐怕也不會弱到那裡去。
林凡一個縱身跳上了白狐的頭頂,藉助著地理優勢將整個白狐國的皇都盡收眼底。
死城,這下不是打比方。
呈現在林凡面前的是一座被血紅色的“血管”覆蓋的城池。
每一個角落都有倒在地上的人們昏死著被一根根“血管”連線著。
仔細點看,這些血管一樣的東西還在不停的收縮膨脹,似乎在從這些昏死的人體內抽走什麼東西。
而這些血管越是往北邊的皇宮裡走就越是粗壯,最後已經變成了水桶粗細的怪異存在。
毛骨悚然。
狐燁寬沒有像是林凡看得那麼清楚,但是他看到了城牆上被打碎的豁口處被打斷的血管。
一個個身披戰甲的士兵面色慘白的跌倒在一邊,任由那些赤紅的血管從他們的身體中抽走,鮮血。
是的,就是鮮血。
一股股腥臭的血液從被扯斷的血管中流出,一點點將城牆的豁口處染紅。
彷佛給人一種錯覺:
好像這座城池受傷流血了。
“看來,我們來晚了。”
本以為白狐國主是為了能夠集結一切有生戰力才將精銳士兵調往白狐皇城。
現在看來,他根本就不是想要這些士兵幫他對抗林凡等人,而是另有用處啊。
“殿下,這……”
林凡看了看身後的白狐聖教教眾。
出乎他的意料,雖然這些百姓在剛看到皇城裡光怪陸離的場面時有些驚慌嘈雜。
不過他們居然很快就冷靜下來,甚至還更加的堅定了。
“這是覺得白狐國主是妖魔鬼怪了?”
林凡有些詫異,不過這在某種意義上達成了林凡的目的。
“我一個人進去看看,你帶著其他人在外面等著。”
林凡話語很堅決,狐燁寬本就對林凡沒有什麼建議的資格,這下也很“乖巧”的駕著馬回到了隊伍中。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林凡則是將胯下的雲紋白狐化作白色的大氅披在身上,緩緩的飄進了眼前堪比人間地獄的皇城。
…………
…………
第一次,林凡覺得能夠感受別人的情緒是如此的痛苦。
放在往日,只要他不主動去使用,別人的情緒其實很難讓他有所察覺。
但是天賦這種東西,哪怕你不去使用它,只要它存在就勢必會帶來一些改變。
感知情緒,對於林凡來說和用耳朵去聽聲音,用眼睛去看景物其實差別不大。
刻意使用的時候能夠察覺特別清晰的情緒波動。
但是在不使用的時候,一般的情緒波動都會被忽略。
既然有一般,那就會有例外。
非常極端的情緒對於林凡來說哪怕不去感受也會被迫的察覺到。
比如說人臨死時的悲痛和悔過。
只不過那種情緒強則強,持續時間卻非常短暫,林凡一般只要提前壓制一下感知情緒的能力就能躲過。
然而在這座皇城中,遍地是絕望,遍地是痛苦。
成百上千?太少了。
百萬級的哀嚎聲瘋狂的鑽進林凡的腦子裡,肆無忌憚的傾瀉著他們的痛苦。
即便已經全力去抵抗這些哀嚎,依舊被影響到連體內的氣血都開始混亂。
他試圖結束那些已經半死不活的悲慘生命,可是即便他用焚天的烈火將一條街道清洗的乾乾淨淨也沒有讓腦海中瘋狂的哀嚎消減半分。
這個城池已經變成了一個極其詭異的地方。
林凡單純擊殺他們的肉體已經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了。
為今之計,之能速戰速決。
林凡一咬牙,身軀化作一道流光衝向了皇宮。
以往那條在青丘緣的記憶中單調的路徑已經變成了赤紅血管的世界。
踩著腳下那有些彈性還在不停的往某個方向運送鮮血的血管,林凡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既視感。
他好像是踩在某個生物之上。
“果然,你回來了。”
宏大的聲音在空氣中震盪出圈圈漣漪,讓林凡的耳朵都有些嗡嗡的作響。
眼前的白狐國主坐在那個每次早朝都會登上的那個階梯。
渾身上下都是疊在一起的贅肉,背後密密麻麻延伸出粗壯的血管,不斷地將從城池各處得到的營養輸送到他的體內。
然後成為他變得更大的基礎。
這哪裡是人,分明是個被貪婪吞噬了的怪物。
胖成一個球的白狐國主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反倒是滿臉的幸福。
每一絲從他背後灌輸進去的血液都成為了他臉上的快意。
“你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你看上去好像比以前更加美味了。”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好想吃肉羹啊,好久都沒有吃過了。”
話音未落,滔天火海呼嘯而至,將白狐國主包括他身邊層疊蜷縮的血管都包裹在內。
腦海中的哀嚎聲一下子增強了好幾倍。
好像腦子裂成兩半的疼痛讓林凡眼前的視野都模湖了一瞬間。
就是這一瞬間的遲鈍,一根像是承重柱一樣粗壯的血管從火海中突刺而出。
躲閃不及的林凡像是一個球被高高打飛,最後無力的跌落到地面上。
“把你做成肉羹吧,”
白狐國主兩眼赤紅,背後是亮著同樣赤紅陰影的道獸。
它張大了嘴,將火海吞噬,某了還有些意猶未竟的發出一聲感嘆。
“三成熟就很不錯。”
道獸的聲音和白狐國主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宛若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