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夜王前段時間以慰問的名義跑到華雲那裡去了，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要不要我們去……”
夜巡嘖嘖嘴，拂動著乾枯的鬍鬚：“夜慎被下獄，夜王不是也來我們府邸慰問了一番嗎？你現在跑去調查。
如果沒有露出什麼馬腳也就算了，如果你讓華雲察覺到我不信任他，那他就算本來沒有這個意思也會有這個意思。”
“可是如果華雲已經被女王收買的話，我們內部的鋼鐵壁壘就破了一個大洞了！”
“不會，”夜巡拉過一張搖椅坐下，晃悠著盯著天邊的一朵雲彩，“他華雲沒有那個豪氣，也沒有那種底氣。他最多就是在不違背我們大方向的程度上為他自己謀取一些額外的利益。”
“這些都好說，只要他還是嫡系黨的一員，只要他背後的家族還在，他就依然會是我們的人。”
看著天邊的雲彩似乎要隨著微風飄向遠方，夜巡伸出手攤在視線中，對著雲朵用力一抓。
“沒有永恆的朋友，但是有永恆的利益。只要夜王登上皇位後的價值還在，他就不會破壞我們的計劃，甚至會更加用心的配合我們。”
老管家還想說些什麼，明明華雲這段時間的行為幾乎就是把二五仔都寫在臉上了，可是夜巡卻好像視而不見。
屢次提醒，夜巡卻都靠著他心中的一套理論完美的說服自己。
是的，在現在的老管家看來，夜巡已經慌了，有太多的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他不是可以預知未來的神，更多的時候他只是倚靠著龐大的家族勢力帶來的優勢比別人更快一步的得到關鍵資訊。
很多時候就是比別人快的那一點點讓他在別人的心裡成為了智謀難測的存在。
“去看看夜王來了沒。”
老管家還想說些什麼，夜巡卻失去了耐心，揮揮手讓他去看看約定好的夜王有沒有到。
可是這種事情用得上讓一個總管家去做嗎？夜巡只是厭煩罷了，給老管家留了點顏面沒有直接叫他滾。
老管家只能一聲嘆息，默默的離開了。
他是真的不希望看到這個家垮了，畢竟俗話說的好，宰相門前三品官。
身為夜相的管家，他不是官身但勝似官身。就連一些高高在上的高官在見到自己的時候都得配上一副笑臉。
這等的虛榮對於他來說全天下也就只有這一個地方能夠給他。
老管家的離去似乎讓夜巡放鬆不少，本就蒼老的身體一下子變得更加蒼老，句僂。
就像是一坨快要腐敗的屍骸蜷縮在搖椅上。那個被他“抓住”的雲朵一點點的從他的手掌邊緣離開，飄向更遠的天空。
止不住的顫抖在夜巡的骨髓中掙扎著，他瞪大了雙眼看著遠去的雲朵，口中喃喃著，許久都不曾停歇。
直到，夜王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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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王。”夜巡話語中再也不見從前的冷漠和傲慢，反而顯得脆弱且懇切，夜不量心裡的忐忑一下子就消失了大半。
“老臣真的非常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稱呼您為靈蛇國主。
當年您的父親任命我為一國之相時，我就意識到一件事情：我只有將這個被那個男人統治的國家變得更加強盛才能回報他對我的這份信任。”
說著說著，夜巡就是一聲長嘆，眼眶裡居然浮現出點點晶瑩。
即便無比的清楚夜巡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夜不量此刻還是懷疑這是不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裡說到的善。
“可惜好景不長，先帝駕崩，女王以您年幼為由勸阻我們讓她暫代朝政，等到夜王您足夠承擔這一份責任之後就會立刻將這個本該屬於您的位置還回來。”
這件事情夜不量心中也清楚。他從各個方面得到的訊息裡這件事情都是大同小異。
都是說他年紀太小，為了能夠讓他健康的成長起來才暫代朝政。
這一暫代就是將近十年。
“然而老臣我年老體衰，自知光陰無幾，於是找到了靈蛇女王懇求她能夠在老臣完全入土之前給一個看到皇位重新收回到夜家血脈掌控的一幕。”
“可是……哎……”
夜不量的心裡一陣煩躁，他知道他那個姑姑看不起自己，也看不起自己所做的一切。
在她眼裡自己就是個阻礙在她享受皇權道路上的一個礙眼的石頭。
哪怕已經從夜巡的語氣裡聽出來夜姬可能說的話，然而夜不量還是希望能夠完整的聽一聽自己那個偉大的姑姑對於皇位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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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卻說會有那麼一天的，可是她明明就是在推脫！明天之後還有明天，到底哪一個明天才是真正的日子？老臣與其辯解，她還說我是在威脅她。”
情到痛處，夜巡老淚縱橫：“老臣一生為靈蛇國鞠躬精粹，只希望未來能夠有一天見證靈蛇國成為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王國。
都怪我輕信了夜姬的話，相信她對皇權沒有貪戀，只是抱著對侄子的疼愛，像讓他遠離政治的殘酷才即位。
其實她才是最好的演員！騙走了老臣一輩子的心血啊！到老還要淪為一個不知恥的逆臣！背上萬世罵名啊！”
夜巡的淚水洶湧而出的架勢幾乎要完全洗刷夜不量對他以往冷漠殘酷的認識。
“所以老臣我決定了，”夜巡的手顫巍巍的收緊，狠狠的說道，“老臣哪怕是用命做代價也要將皇權正位，扶持夜王登基！”
“你想怎麼做？”
想起狼顧安排的夜不量腦海中一個激靈，他都快要被夜巡的可憐相給迷惑了。
要知道他現在手裡可是握著夜不量用數千條人命換來的決定毒物！
“老臣會將靈蛇女王毒死，然後嫁禍給竹剎那個傢伙。說他圖謀造反。
屆時嫡系黨的所有兵力都會配合夜王懲戒亂黨，一統靈蛇！”
“你要殺我姑姑！何等不敬！”
夜不量一聲咆孝，臉都漲得通紅，微微變粗的喉嚨裡滿是低沉的嘶吼。
夜巡看到夜不量這樣的表現，眼底閃過一絲嘲諷，臉上的哀痛和決絕卻更添三分：“老臣自知萬死難辭其咎，只求夜王看在老臣對靈蛇國一片忠心的份上，善待我的孩兒！”
許久之後，這個房間安靜了。
夜不量早就離開，只有夜巡一個人一臉冷酷的把玩著手中的一個黑水晶般的瓶子。
裡面滿是死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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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止境的殺蛇生涯終於在今天迎來了完結，明明只是一個湖泊，卻讓人在其中感受到了像是海洋一樣的無涯。
木筏上的每一個坑洞裡都填充了滿滿的玄蛇血，而在離林凡它們不願的地方，一座規則的圓形陸地從地平線上升起。
“這個聖地這樣就解決了？”
林凡甩動著手中的一條半死的玄蛇，在水面上擊打出一圈圈的波紋。
“這就是你們靈蛇國皇室專屬的聖地？總感覺差點意思啊？”
“我也不知道。”夜姬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暈，滾滾的熱量在她的身軀四周輻射開來，將視線都扭曲了。而這一切剛剛都還沒有發生。
“這個其實很簡單，”林凡順著突如其來的聲音找過去，童孔地震，“這是個為了幫助皇室更好提升自己的聖地，要是太難的話皇室人員死在聖地裡是一種非常嚴重的浪費，所以我就把聖地的難度調小了。”
“你？調整了聖地的難度？？！！”
“對，是我。”翡翠巨蟒的眼中滿是戲弄，然後用蛇尾指了指已經開始發昏的夜姬，“不是她！”
自我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