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大人，”夜不量面露笑意的看著坐立不安的華雲，“看樣子華大人確實對那個女子情根深種啊。居然心憂成疾。”
前兩天，皓月閣的老鴇按照華雲的指示準備了一場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豪華入葬。
當然，是在紅塵女的圈子裡算的。
而這還不夠，華雲甚至還在葬禮上痛哭失聲，心力憔悴之中昏迷在白喜之上。
本來所有人還對華雲有些意見。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去狎妓的。身為朝廷重臣，做出這種事情不說不能原諒，至少讓百姓們心裡都不太舒服。
要是沒有這一出葬禮的大戲，華雲直接跑出來說什麼：“我不是去狎妓的，我只是對素憶姑娘愛的深沉。”
誰會信？
可是現在看到華雲可以說是自毀臉面跑出來丟人現眼，站在弱者的位置哭訴自己的愛情消逝時，不少人心裡本來就有些動搖。
更別提華雲原來的形象就很不錯，就算不是個萬人迷，崇拜他的人還是有的。再加上他長得又很不錯，很有翩翩君子的樣子。光是相貌都充滿了操作空間。
更別提他老爹在他的背後暗箱操作，放出了不少的流言蜚語。
總體來說，華雲的這一波操作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優秀。本來呈現出下滑趨勢的口碑神奇的逆轉了。
原來大家都認為是華雲整個人虛偽不堪，縱情聲色。可是在華雲的操作之後他們又覺得自己是誤會了華雲。
華雲一直都是那個華雲，不能因為他追求愛情的物件是個風塵女子就質疑他真摯的愛情。
可是這群人不知道華雲還有個妻子，甚至還有個一歲大的兒子。
他們甚至都未必真的見過華雲這個人。對於他們來說，華雲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活在別人的故事裡。可是他們卻像是無比瞭解華雲似的為他發聲。
但是這些重要嗎？不重要。
對於這些老百姓來說，有一個譴責的物件讓他們發洩心裡對於平日裡被官府欺壓的不忿就足夠了。至於這個人是誰，說實話，不重要。
罵不了華雲了，他們不是還可以罵夜慎嗎？夜慎總不會有什麼“翻身仗”可以打了，畢竟他老爹都親自把他送進牢裡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一頓風向轉變別說是夜巡了，就是華家那麼多人也沒有料想過。
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華家很不情願的和夜家結下了大梁子。
而這，就是夜不量最希望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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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止在朝堂上被夜巡挑毛病，華雲也算是靈機一動，直接扯了個謊說自己心憂成疾。
靈蛇女王也難得的很寬容，直接許了他十天的休沐。
華雲用膝蓋也能想得到自己出門必定會出事。
夜相老來得子，還不容易有個兒子卻在自己手中沒了官身不得不坐牢不說，還因為自己的關係那名聲可以說是和那茅坑裡的石頭一樣——臭氣熏天。
這要是夜相能夠放過自己才是最大的奇蹟。
所以華雲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出門，不給夜相機會。
可是他不出門是不錯，有人找上門了。
當他看見夜王笑眯眯的來拜訪的時候，他簡直是兩腿發軟。
夜王可是靈蛇女王的親侄子，也是當今嫡系黨的唯一共主。
他親自找上門來，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光是想到有這種可能，華雲的嘴唇都有些乾燥起皮。
“華大人此番倒是搏得個好名聲啊，就是不知道夜相會怎麼想了。”
夜不量倒是直接，上來就將話題直接扯到了華雲和夜慎的恩怨上。
華雲一直以為自己是挺直接的人，向來喜歡直話直說的風格。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官場的老油條們稍微有點芝麻蒜皮的小事非得繞偌大圈的話題。
可是現在面對夜不量這種赤裸裸的揭傷疤的行為，華雲真的是感覺自己像是胸膛中箭似的，難受的要命。
他從未有一刻像是現在這樣渴望那種無止境的繞話題。
“夜王有所不知，這都是下面的百姓們胡亂說的。夜慎身為夜相的嫡子，怎們會有他們說的那樣不堪。”
夜不量似笑非笑的喝了口茶：“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不過嘛，夜相是怎麼想的就不好說了。”
“夜王想說什麼不妨直說，我和夜相以後恐怕都很難真心共事。如果夜王這次來是帶著善意，那就不妨直言不諱。”
【不簡單啊。】
夜王微微眯起了眼。
華雲身為嫡系黨裡的中流砥柱，年輕一代的領頭人。雖然在主要由年長的人士組成的嫡系黨裡算不上一股很強的力量，但是作為一個種子，絕對夠格了。
“不瞞你說，其實本王從很久以前就有一個疑問。”
夜王從華雲的對面做到華雲的身邊，兩人中間就隔著一張放茶點的小方桌。
他將一隻手直接架在方桌上，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極其放鬆的姿態。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朋友之間的對話。而不是政治上的協商。
“你，華雲。華家這一輩最有天賦的人。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將嫡系黨裡的所有年輕人的目標集中在一起。可是為什麼你不往前走呢？”
華雲沒有回答，只是眼神中多了些落寞。
是他不想往更高的地方爬嗎？要是真的不想他也不會那麼辛辛苦苦的經營自己的小圈子了。
最主要的原因還不是因為上面的位置都是滿滿當當的。
就算有人退下來了，也還有無數比他更有資格的老人等著上位。
他現在的位置，說好聽點叫做嫡系黨裡的中流砥柱，說難聽點其實也就是個大頭兵。
看到華雲沒有回答，夜不量乾脆自顧自的說起來。
“我一直覺得，光憑你的天賦絕對比夜相更有能力帶領嫡系黨變得更加優秀。所以我曾經和夜相提起過好幾次，說你別具一格，天賦超人。
可是夜相卻好像總是在有意無意的忽視你。”
放在以前，夜不量要是和華雲說他曾經在夜相的面前推薦過自己，華雲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這種事情空口無憑，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拿來唬人的。
可是看到夜不量真摯的眼神，華雲心裡居然有那麼一點點的由頭去相信夜不量是剩下的百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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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真的有上位的機會的話，我一定會讓這個國家都見識到你的才能絕不僅是現在表現出來的這些。你值得更高的世界！”
少年時的意氣風發不知道沉睡了多少的歲月，但是此刻卻勐然雄起。
就好像它多年的沉睡就是為了現在的噴發。
聽著夜不量的話，華雲的眼睛越來越亮，整個人都變得容光煥發。
【上鉤了。】
“夜王，不，陛下！”華雲眼裡滿滿的自信，“微臣一定不會辜負陛下的期望！”
夜不量看似受寵若驚，其實心裡穩如老狗。
而華雲面上看起來受寵若驚，心裡同樣穩如老狗。
光靠他自己想要掰倒夜相勢力根本就是痴人說夢。雖然夜王現在實力微弱，可是他未來成為陛下已經是傻子都能看出來的事情。
既然夜王和夜相似乎有嫌隙，甚至不惜躬身前來招攬自己。
為賺不賠的買賣送上門了還不收的話連傻子都看不過去的好吧。
兩人心照不宣的打著自己的算盤，面上都是情真意切的樣子。
只能說，奧斯卡看了都會羞愧啊。
拿下華雲，夜王也算是在嫡系黨裡佈下了他的勢力，再也不是個貌合神離的局外人。
等到自己能夠保證華雲的態度，就可以開始準備他的大戲了。
【要是當初給狼顧用的藥還有多就好了。】
看著華雲，夜王心裡萬分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