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望對妖氣如此敏感，陸青不由問道：“你能分辨出有多少妖邪在裡面嗎？”
望搖了搖頭，答道：“不行，妖氣太多、太亂不僅強弱不一還混作一團，難以分辨。”
“但我能感覺到裡面有一個無比強大的生靈，它的妖氣幾乎佔了一大半。”
“是你說的那個‘祂’嗎？”陸青問道。
“不確定。”望仔細感受了一下後說道：“那座城好像被什麼力量遮蔽了，只能勉強感受到氣息, 具體的東西就感知不到了。”
陸青點了點頭，不僅是望感知不到，他的精神力也滲透不進去。
這是陸青第二次用精神力查探後無果。
上一次是遇到這種情況還是那個重創柳仙的神秘上古大妖。
按照柳仙的說法，那只妖獸是有什麼方法可以遮蔽感知，所以不光陸青感知不到它的全貌，甚至天意都察覺不到它現世。
這麼說來, 那大妖很可能就在這皇城之中。
“咱們先在附近逛逛, 看看能不能收集到什麼有用的訊息，等一切準備充分了再考慮進去。”陸青斟酌後說道。
現在情況不明還是不要貿然行動比較好。
膽大心細, 這是成事的必要條件。
望聞言默默跟在了陸青身後。
隨後，兩人便開始在皇城周圍逛了起來。
“你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嗎？”陸青隨口對望問道。
他有心幻之術，可以窺視人心，即便聽不懂也能知道周圍人交流的內容。
望點了點頭，她作為自然之靈，天生便可以看透人心，自然也能明白這些人在說什麼。
雖然是皇城，但是佔地面積算不上多大，兩人圍著繞了一圈也沒費多長時間，可惜的是並沒有多少收穫。
這座城完完全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籠罩，雖然妖氣會從內向外逸散出來，但是外面的人想知道裡面的情況卻難如登天。
就在事情有些一籌莫展的時候，陸青卻看到皇城中走出來一隊陰陽師，一共十二人，每一個都不弱於當初被他殺死的二宮泉井。
“跟上去。”陸青對望說道。
雖然他不清楚這些人要去做什麼，但是他們既然是從皇城出來的，對裡面的情況肯定有所瞭解。
望點了點頭, 她也想知道這座皇城裡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
這麼恐怖的妖氣也是她此生僅見，哪怕是上古時期都沒有一個地方匯聚過如此可怕的妖氣。
因為上古之妖王只有傲氣，各自都有自己的地盤且互不干涉，所以雖然當時妖獸眾多卻很少群聚。
更何況上古煉氣士對妖獸的限制極大，他們絕不會允許像現在這樣一座滿是妖獸的城池出現。
想到這兒，望又看了看身邊的陸青，當初他不也是麼......
為了神州大地而除妖滅邪，射殺大日金烏、鎮壓五大妖王，為顓頊帝的絕地天通開啟局面。
若沒有他，神州大地只怕早就被妖邪肆虐，千萬生靈只怕早就死於大日金烏的真火之下。
可惜，這些他都忘了、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他還會想起來麼？
望有些沮喪，有些落寞。
“怎麼了？”陸青見到望神色有些不對，問道。
望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沒什麼，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陸青點了點頭，沒有問她究竟想到了什麼，只道：“走吧，跟上那些人，看看他們想要做什麼。”
望收起思緒，答道：“好。”
隨即，兩人快步跟上了那一隊陰陽的腳步。
因為陸青時刻開啟著心幻之術，所以那些人並未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依舊向著原定地點進發。
陸青一路跟著他們來到了東京都的一座寺院——護國寺。
寺院並不大，林林總總也不過兩三座浮屠塔，看起來清冷空淨，倒是有些意境。
可惜，這僅有的幾分意境卻被其中散發出的濃郁妖氣給徹底掩蓋。
照理來說這佛寺當是群妖避散之地可這裡的妖氣卻絲毫不弱於那座皇城，而且更加純粹、更加肆無忌憚。
“這倒是奇了，一座寺院卻散發出驚天的妖氣，看來裡面有一位了不得的大妖啊！”陸青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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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寺中的妖氣只有一股，說明只有一隻妖邪，但卻能與那座皇城中的妖氣相當，可見其深不可測的實力。
“走，進去瞧瞧。”陸青對望說道。
皇城中的妖邪多不勝數，進入之後無異於踏足泥潭，想出來便沒那麼容易。
可這裡的只有一位妖王，縱然實力強大卻也留不下陸青。
望沒有多言，跟著陸青緩緩走進了寺院。
兩人進入沒一會兒，那些陰陽師便一個接一個退了出去，似乎是已經辦完了事。
陸青用精神力掃視了一下，很快便確定了妖氣的來源，帶著望直奔院內而去。
兩人兜兜轉轉，來到了一座偏院，這裡除了一間有些破敗的禪房便只有一顆枯樹、一口老井。
陸青解除了心幻之術的偽裝，屋內之妖便立即發現了兩人，說道：“好恐怖的神意，好厲害的心修法！”
這聲音平和又冷靜，透著一股子超然物外的意味，與那沖天的妖氣似乎並不搭。
陸青聞言還未做聲，望卻臉色一變，拉了拉陸青的衣角，小聲說道：“是祂！”
陸青頓時來了精神，問道：“就是你說的那個祂？”
望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十分戒備地盯著那間破敗的小禪房。
就在此時，禪房內再度響起聲音：“既是故人，何不進來一敘？”
聲音依舊是那麼平淡，絲毫聽不出喜怒哀樂。
陸青笑了笑，答道：“你認錯了，不是什麼故人。”
話雖如此，他卻還是邁開步子，準備進去見一見望口中的那個“祂”究竟是何方神聖。
站在陸青身後的望扯著他的衣角不鬆手，似乎不想他進屋。
陸青回頭安慰她道：“放心吧，沒事的。”
望抿了抿嘴，雖然還是沒有鬆手，但卻自己跟了上來。
陸青三兩步來到門前，輕輕一拉便開啟了禪房推拉門，見到了這位“故人”的廬山真面目：
一個身著黑色僧袍普普通通的年輕和尚，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神異之處。
但你若仔細看他那雙眼睛，便能從中感受到蒼莽浩瀚的氣息，感受到滄海桑田的變遷，甚至還能看到屍山血海、天哭地拗的恐怖景象。
只這一眼，陸青便能確定這位是從上古時期活到現在的大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