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兄。”
“一別百年，別來無恙否？”
轉眼又是半月。
各大勢力摩拳擦掌，都在為神魔大世界的零元購活動做準備。
三山符籙也不例外。
這不。
張恆潛修沒幾天，便有道童前來彙報，說有龍虎山與閣皂山的故人來訪。
故人？
愣了稍許，張恆也沒想出故人何來。
結果一見面才恍然大悟，看著二人的樣子有些出神：“張景端，王鐵山！
”
哎呀呀。
真是故人。
當年下界民國時期，張恆與摘星道人一起，於西域找到了上古傳送陣。
後來。
依託著這座上古法陣，茅山集體遷入黃屠界以躲避末法時代。
再後來。
考慮到三山聯盟，道門一體。
茅山開放黃屠界，邀請龍虎山與閣皂山相商大計。
龍虎山的代表。
便是這位天生乙木法眼的張景端少天師。
閣皂山的代表。
則是這位面色冷清，叫做王鐵山的坤道。
嘶！
張恆要是沒記錯。
當時還鬧了個笑話。
他以為王鐵山是男的，被當事人否定之後還不死心，問了一句：‘是珊瑚的珊吧？’
結果人家就叫鐵山。
被他問了個臉色通紅。
“啊。”
“呃...”
王鐵山清冷的臉色閃過尷尬之色：“師兄，你叫我的玄清子就好，仙界下，沒幾個人知道我本名。”
是了。
冷清仙子白衣勝雪，叫王鐵山。
想想也很違和。
只是名字這種事沒法說。
張恆有個師叔叫林鳳嬌，他有跟人講過嗎。
“景瑞師弟，玄清師妹。”
張恆壓下心中雜念，樂道：“你們什麼時候飛昇的，這次來...”
二人對視一眼。
張景端先開口道：“師兄，我自你飛昇後第四年，飛昇龍虎道界，後潛修五十六年，又飛昇地仙界龍虎總壇，眼下已經在山中隨嗣天師左右，清修四十四載了。”
玄清子也道：“我比景端師兄慢了一年，先飛昇閣皂真界，歷四十八年又飛昇地仙界，眼下在閣皂祖庭隨抱朴祖師修行，這不，祖師覺得神魔界下有我機緣，這才打發我下山來，不然我還沉迷修行，不願出山呢。”
咦！
張恆雙目一亮。
當年的下界故人，現在都抖起來了。
一個隨張天師嫡子，嗣天師，演教真君張衡修行。
一個跟葛天師侄孫，小仙翁，抱朴真人葛洪修行。
哼。
幸好他也不差。
飛昇仙界後一直在玉斧祖師，元一真人許翽座下修行。
這要是沒個說法。
今天算是抬不起頭來了。
“二位師弟，這次是為魔神大世界所來吧？”
張恆也不是傻瓜。
聽二人一說心裡就有了譜。
這也是難免的。
不信看看略歷。
張景端在下界龍虎山祖庭時，就是第一序列下的少天師。
飛昇也是往龍虎道界而去。
在那裡修行五十六年，又以地仙境修為飛昇仙界龍虎山祖庭。
眼下又在嗣天師身邊修行了四十多年。
不用問。
看這一身氣度和話裡話外的意思，龍虎山的天仙境修士中應該是以其為首的。
這不奇怪。
張景端固然沒辦法像張恆一樣，有個中興祖師，再興茅山這樣的大功。
可人家是張天師一脈的長子長孫，道統嫡傳。
再加上下界祖庭末法五百年，各個不得飛昇。
張景端這一飛昇，自然就是五百年來第一人，不是香餑餑是什麼。
玄清子也是一樣。
看她簡歷，在閣皂真界下，修行與飛昇的時間比張景瑞還短。
張景瑞都用了五十六年。
她卻只用了四十八年，便從真仙初入修到了地仙圓滿，從而飛昇仙界。
不用問也知道。
她這幾十年下來，肯定是機緣多多，福運連連。
要不然。
也不會直接被小仙翁看上，收在身邊做隨身弟子。
“師兄明鑑。”
張景端也不藏著：“神魔大世界，是個新生大千世界，其內必定烈火油烹，機緣鼎盛，說不得隨便出去走走，都能撈兩件後天靈寶來用，合該作為我等的福源之地。”
一旁。
玄清子也道：“機緣固然是機緣，可也要守得住才行，我聽人說，仙界內動心思的人不少，其中不乏頂尖勢力的傳人，這些人中，有的是奔著先天靈寶去的，有的則是衝著後天法寶與先天靈根，打算撈一把就走。”
語氣微頓。
玄清子又道：“不管如何，亂肯定是亂，我們三山一體，比傳承，比法寶，三教開山較晚，比不得那些有大神通者坐鎮的頂尖勢力，單個算起來，也就在一流中段到一流末尾。”
“可我們也有自己的優勢。”
“自有三山傳承起，我等三家便相互扶持，共同進退，前後足有兩千年。”
“莫說為些先天靈根，後天靈寶，哪怕就是先天法寶在這，也不至於壞了我等盟約，所以嘛...”
後面的話玄清子沒說。
張恆也不用問。
三山宗門歷代交好，信任自然不是自他們三個人來，而是由一代代祖師在背書。
有這層關係在。
哪怕張恆三人相處的不多，合作起來也不需要有顧忌。
因為就像玄清子說的一樣。
哪怕先天靈寶在這，也不值得他們三家反目。
最簡單的例子。
張恆要是為了一件先天靈寶，將玄清子和張景端給坑死。
除非他立刻叛投幽冥教。
不然怎麼吃進去的就得怎麼吐出來，隨後還得受到重罰。
同理。
張恆要是被張景端，或者玄清子坑了也是一樣。
坑他多少，兩家就得賠多少出來。
若是不願。
以後休要再提什麼三山符籙。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日後再見。
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就得看誰的劍更利了。
“師兄，我是這麼想的。”
張景瑞拱手：“一人計短，三人計長，我等入神魔界後，一人有難，兩人相助，三人守望之下，可得進退，任他是妖神嫡子，祖巫親傳，也休想在我們師兄弟面前討得好處。”
玄清子也道：“師兄，為保險起見，我特從祖師處求來了金貴銀針，任憑他出身妖殿，巫府，我也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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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景瑞也點頭：“我也從嗣天師處，求來了天師都雷印，雖然此印沒有陽平治都功印的名頭大，可來歷一點都不簡單，乃是先天雷寶，殺伐最是靠它。”
看著眼前這兩件先天靈寶。
張恆眨了眨眼。
咋搞的。
風氣有點不對呀。
剛才掰扯後臺，現在呢，鬥寶嗎？
簡直就是簡直了。
開口就說故人。
閉口就叫師兄。
張恆就是不想拿都不行了，只得將七星套月環取出，悶聲道：“此環名為七星套月，乃是星辰類先天靈寶，上接兵器，下碰法器，還有拿人鎖敵之能，護身最是上佳。”
聽到這話。
張景瑞和玄清子的面色更松。
他們這一套下來。
也不全是玩套路，更是相互掂量實力。
現在好了。
三人盡皆金仙大教出身，天仙修為，外加人手一件先天靈寶。
料想就是進了神魔大世界，遇到其他大教的嫡傳，乃至是半聖親子。
進可攻。
退可守。
哪怕不能爭強，也是自保無憂。
當然。
自保只是最壞打算。
若有可能，組成草叢三人組，再從神魔大世界的土著手裡搶來三件先天靈寶才是最好。
“師兄，那就這樣說定了。”
張景端心狠手辣：“到了神魔大世界後，我們先恢復實力，觀察四周，只要有機會就相互聯絡，到時候，要是土著好捏我們就捏那些土著神魔，不好捏，嘿嘿，聽說血海幽冥教的傳人也攜帶了先天靈寶下界，我們敲悶棍，搶他們的。”
“妙啊！”
玄清子也是戰犯：“血海幽冥教的傳人搶完，咱們再搶太乙幽冥教的道子，再之後就搶地藏幽冥教的親傳，反正咱們三山符籙，與他幽冥三教也不對付，多搶幾件先天靈寶回來，還能為祖師們減輕壓力，說不得祖師一高興，就把下借的先天靈寶賞賜給我們了。”
誠然。
張景瑞也好，玄清子也罷。
別看很受寵，下發了先天靈寶護道。
可這也就是在神魔大世界。
出來後。
這些靈寶肯定是要上交的，因為先天靈寶這個級數的到法寶是給金仙用的，給他們也發揮不出幾分威力來，也沒有那麼多給他們用。
不信可以算算。
天師都雷印是嗣天師的隨身法寶。
金貴銀針則是小仙翁的護道之寶。
也就是張恆好點。
南華祖師富的流油。
不缺三兩件先天法寶用。
嗯。
七星環他不準備上交了。
“希望吧。”
說歸說。
笑歸笑。
張恆也明白二人對先天靈寶的渴望。
可這種事不好說的。
現在他們連神魔大世界是什麼情況，有多少厲害的先天神魔，多少先天靈寶，又有多少大神子嗣下界去和他們爭奪都不知道。
兩眼一抹黑。
說分贓。
太早了點吧。
“對了。”
張恆又想到一件事：“我這還有個小兄弟，得算他一個。”
張景瑞倒是沒說反對。
只是看樣子還有顧慮，含湖道：“靠不靠得住，我們人少點沒關係，主要得信得過才行。”
“放心吧。”
張恆寬慰道：“他叫劉戩，出身灌江口劉家，劉沉香是其父，三聖母是他奶奶。”
說著。
張恆又解釋道：“眼下我在天機府任職，劉戩也跟我有些年頭了，一直做我的副官，也是我的蕭何呀。”
“蕭何。”
這個評價太高。
二人都是民國位面出身，自然知道蕭何是誰。
不過想想也不算過分。
二郎真君的外甥孫，絕對是個可以商量大事的人。
“此人倒也還好。”
想到灌江口劉戩的風評。
再想想劉戩與二郎真君的關係，張景瑞也不相信這等家室之人，會為了一件先天靈寶與三人反目，二郎真君可丟不起這個人。
“多個人便多份力量，就算他一個。”
玄清子也沒有異議。
接下來。
剩下的便沒什麼好說的。
神魔大世界的情況不明。
有什麼說法也是到了神魔界後再說，現在只是初步將盟約定下，大家有個譜，不至於臨時抱佛腳。
“將軍...”
一晃又是半月。
劉戩優哉遊哉的從灌江口回來了：“有訊息了。”
“如何？”
張恆打起精神。
星辰鬥部將魔神大世界的情報全面封鎖，就怕他們這幫人把肉吃了。
但是貓有貓道，鼠有鼠道。
全面封鎖之下。
雖然茅山和龍虎山這邊，一點關於神魔界的風聲都沒有收到。
可他們沒有，不代表別人也沒有。
劉戩就是做這個去了。
別忘了。
劉戩是地仙界頂級二代出身。
他這個圈子裡雖然多是些不成器，只知道吃祖宗的仙二代們。
可訊息卻是一點不閉塞。
再加上有張恆給的經費，一幫人推杯換盞，等到酒過三巡之後，敢問天上人間，又哪來的秘密可言。
“星辰鬥部的那幫人壞得很啊。”
“神魔界是新生的大千世界不假，可鬥部也沒閒著，早就把手伸進去了。”
“我有個朋友，他表舅家的三姑姑是昴日星官的外室。”
“我從他這聽說，鬥部早就把星辰法傳入了神魔界。”
“神魔界內，哪像我們想的那樣是大貓小貓三兩只，早就是修行盛世，眼下更已羅天遍地，太乙金仙都過雙手之數了。”
劉戩氣得跳腳：“我們這幫人再厲害，也不過天仙之境，哪是那些入了太乙境，手持先天靈寶的先天神魔的對手，別說吃肉，恐怕喝湯都難。”
“太乙境？”
張恆皺了皺眉。
天仙境，羅天境，太乙境。
差一級，便是天差地別。
別忘了。
太乙玄仙，也被稱為太乙金仙。
大茅祖師沒晉升大羅前，便是這個境界下的佼佼者。
“將軍，我看咱們是沒戲了。”
劉戩也道：“十幾位太乙金仙，成千上萬位羅天上仙，不用問，肯定把神魔界的裡裡外外都刮乾淨了，咱們進去也是白忙活，頂多搶點窮鬼，難怪星辰鬥部的人一個個笑的賊兮兮的，這是算準了咱們只有湯喝。”
沉默。
張恆依然默然不語。
對他們來說，最好的結果是神魔界的武力上限最高為羅天級。
這樣一來。
他們這些大教出身，手上又有先天靈寶的天仙們，也不會怕了神魔界中那幫拿著先天靈寶，或者後天靈寶的神魔土著們。
現在不行了。
太乙級！
比他們高了兩個層次。
哪怕他們有人進入神魔界後就突破，成就羅天上仙。
可一群新晉升的羅天上仙，對上握有先天靈寶的太乙境神魔也是不夠看的。
說躍階而戰。
怎麼躍？
答桉很簡單。
天仙圓滿+大神通+金仙級功法+後天靈寶或者先天靈寶。
對戰。
羅天境修為+羅天境功法+上品或極品仙器的三無下界土著。
這才是越階而戰的基礎。
功法差距巨大，法寶差距巨大。
再加上一個修有大神通，一個什麼也不會，只有些三流鬥戰法。
如此才形成了越階而戰的底氣。
現在呢。
他們還是他們。
土著換人了。
功法換成了鬥部的星辰法。
修為從羅天境換成了太乙境。
再加上握在手中的後天靈寶，先天靈寶。
你說怎麼打。
張恆的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出一幅畫面。
他們這群人跟螞蟻一樣，去圍剿玉斧祖師。
沒得打呀。
現實不是網路世界，堆死一個這樣的大BOSS得死多少人。
而且也不現實。
幾百個大勢力出身的嫡傳弟子，一窩蜂的捨生忘死，跟你去推BOSS。
喝假酒了？
“不好辦呀。”
張恆轉念一想。
想到自己一行人到了神魔界後，繞著那些個太乙級勢力走，屁也不敢放一個，只敢化為流寇，四處打劫小型神魔家族的畫面。
那畫面簡直不要太美。
而且到了這個地步。
他們跟強盜有什麼區別。
算了。
算了。
張恆並不是個強盜，也不做偷雞摸狗之事，暗想道：“這次的真靈降界，就當是以夢法下界修行，積累道行了吧，偷雞摸狗的事我做不來，也幹不了趁人家男人不在家，翻牆入室的勾當。”
盜可盜。
非常盜。
誰要是覺得他是個竊鉤之人。
那是把他看低了。
恆。
出道至今。
未曾取人一針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