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黑斯廷斯稍微頓了一下，然後把自己最愛的花瓶當場砸了個稀巴爛。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一砸黑斯廷斯反而顯得更加焦躁了，仰天怒吼。
“你確定這是治療方法？”哈維一臉懵逼，怎麼看上去這個老頭更狂暴了？
“當然是，你看他沒有只盯著我們了，他已經發生遲疑了！快去抓人吧！”
三坂說著一邊掃視著房間裡那些看上去就很值錢的東西，一邊順手抄起了牆上的油畫，聽說這玩意兒也很值錢！
“黑斯廷斯先生！還有這個！”
砰！
黑斯廷斯竟然接住了這幅畫！
按照山羊之靈的催眠模式，黑斯廷斯應該無視一切專注完成任務才對，但現在他真的遲疑了！
哈維也發現了這一點，整個人頗為迷惑--這是對財富的重視戰勝了強迫症？
莫柯絲搞出山羊之靈附身這些人，希望治癒哥譚的貪婪，結果黑斯廷斯透過對金錢的渴望，竟然有了擺脫這玩意兒的跡象？
他越來越搞不懂這世道了--看來自己帶個文官的選擇是對的。
不然他就只能毆打黑斯廷斯或者對莫柯絲開槍了，二者都不是什麼好解釋的情況。
不過雖然看上去有些離譜，但哈維自己想了想，要是有人打算把自己的愛車放到報廢場裡，他估計也得一激靈。
他是沒法理解藝術品的價值，不過聽著三坂口頭報出的數字...
他就懂了。
“好吧--我這就去追那個女人，你小心一些。”說著，哈維從兜裡掏了一把備用左輪給三坂。
誰料三坂卻對這東西露出了強烈的恐懼...
“不，我不用它也可以--你快走吧，警官！”三坂扭頭看中了身後的凋像。
“好吧好吧--保護好自己！不行就跑！”
“知道了，快去吧！”
“呃呃呃呃啊！”黑斯廷斯再次撲來，三坂一把推到了凋像，這個陷入瘋狂的男人本能的接住了下落的凋像，竟然和懷中的石頭人對視了起來...
三坂也一直在觀察黑斯廷斯的反應--
如果黑斯廷斯不停地阻止這些藝術品被毀壞，那說明他還是更愛錢一些。
但實際上，三坂認為黑斯廷斯應該會做出另一種舉動--果斷摔碎到手的藝術品。
莫柯絲催眠的思路是利用病人的焦慮和執著等情緒，在那些邊緣人身上，是對自己生活的焦慮，對明天的焦慮。
但對於黑斯廷斯，很顯然是他的悲傷，對已故女兒的悲傷。
這時非常高明的催眠技術，可是莫柯絲卻留下了一個致命弱點：山羊之靈是以仇富為基準構建的，但黑斯廷斯本身是個有錢人。
這會很利於結構她灌輸的山羊殺手身份。
用值錢的藝術品砸他會出現兩種情況，一種是他不停救火，在這個過程中消解精力，並逐步恢復正常。
如果是這樣，那就說明他確實是個愛錢的王八蛋，對藝術品的珍惜蓋過了對已故女兒的悲痛。
但如果是另一種情況...
“你的女兒，正是因為這些東西被殺害的！你的財產、權力，讓她成為了山羊之靈的亡魂！”
“不！”黑斯廷斯雙眼通紅，勐地摔碎了凋像。
“就是這樣！”三坂扔了又一個瓷器過去，“看看這些東西！他們都是你從哥譚勞工身上偷來的東西，是你的貪婪！正是你的貪婪害死了你的女兒！山羊之靈要她償命！”
“啊--我的女兒！你們都該死！”
啪啦！
又一個瓷器被摔碎，黑斯廷斯變得更加清醒了。
“看看這個，30萬美金的古樸長刀--想想看多少個搬運工一輩子的工作才能得到這個東西，他們已經死了，化作了山羊之靈！”
乓！
“還有這個，5萬美金的花瓶--”
啪啦！
“55萬美金的油畫--”
撕拉！
“90萬的琉璃燈--”
“120萬的銅凋--”
“100萬的樹脂化石--”
“400萬的小提琴--”
“200萬的鋼琴--”
理療室裡不斷傳來金錢消失的聲音，聲音各異，有些刺耳，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在吵架。
但實際上，每次響聲都意味著常人十幾年甚至幾十年都無法積攢的財富化作泡影。
不斷砸出這些東西，三坂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後來逐漸演變成了麻木，再後來...突然覺得有些爽了。
黑斯廷斯年過60，很難想象這樣的老人能有如此活力，有著人類學技能的三坂明白這是催眠的另一個效果，可以增強被催眠者的體能和力量。
不過即使是這樣，一直被牽著鼻子走的黑斯廷斯也變得有些遲緩了下來。
“這個...”三坂喘了口氣，她可沒有被催眠，“是500萬美金的名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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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幅接近三米高的巨型油畫，看上去像是某個超級名家的真跡，似乎是黑斯廷斯在某次世界級的拍賣會上買回的東西。
這是整個理療室中最值錢的東西。
黑斯廷斯在三坂的引導下，逐漸將這種憤怒和悲傷轉向了自己的財產，一邊喊著“不不不”，一邊毫不猶豫地砸碎這些象徵著他財力的東西。
但三坂知道，他說的“不不不”並不是在擔心自己的錢財化作泡影，而是說他的女兒，在他看來是無辜的。
他在對山羊之靈說不，他在從那個山羊殺手的身份中分離。
就差一點了--三坂明顯感覺到這個狂暴的老人已經快沒有力量了。
三坂一邊扯了扯這幅巨型油畫，一邊伸手摸向了旁邊的另一幅畫--
“不！”就在這時，黑斯廷斯突然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沒有按照三坂的引導衝向那副500萬美金的畫，而是徑直朝著三坂衝了過來！
完了--
砰！
巨大的衝擊力撞得三坂頭暈目眩，差點沒喘過氣來。
巨型油畫在他眼前滑落，勐地拍在了地上。
想象中黑斯廷斯抓住她的情況沒有發生，等她忍著劇痛抬起頭來時，卻發現那個老人已經倚著牆滑了下去。
在他懷中，抱著那幅差點被三坂扯下來的畫--
上面畫著一家三口，筆觸稚嫩，內容也沒什麼營養--看上去像是小孩子畫的。
【任務完成。】
【500ml血液已注入】
【是否花費1000ml血液習得技能？】
聽到這個聲音，三坂心頭一鬆，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