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回想到當時與練霓裳的相識相遇，卓一航都是心中微暖，亦有些臉紅耳熱。
只是，當時的他卻是並不知道練霓裳就是玉羅剎。
卓不凡當然並不知道自家弟弟是如何想的。
雖然他在這輪迴之中活的歲月不少，可他大多數的精力都放在武學劍道之上，要不就是別的一些對於武功有關和幫助的東西上面。
就算是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年老成精’，可卓不凡卻只是能根據一個人的行為行為動作還有眼神等等來看到一些別人心思，可這也不能完全猜透別人心中的所思所想。
加上他本來對於這一方面也不怎麼關注在意，所以對於弟弟卓一航的一些不同，他倒是真的沒有注意到。
兄弟倆在家把卓繼賢的‘後事’辦好之後，又待了近兩個月的時間，朝廷突然派來了兩個欽差，來見卓仲廉。
在卓府中的一處房間中，坐著卓家三父子，外界本應死去的卓繼賢，還有卓家長子長孫卓不凡與次子卓一航。
只是現今卓繼賢的樣貌較以前有了一些改變，如果不是相熟之人，一時之間卻是無法認出他就是原先的卓繼賢的。
三人在閒談著，這時，突然從外間有老僕來報，說家中有京中過來的官員到了。
“孫少爺，航少爺，京城來了兩個欽差大人，老爺現在正在大廳接見呢！老爺剛剛讓老奴來通知兩位孫少爺！”
那老僕聲音從外間傳來，卻是沒有進來。
先是卓不凡回答道：“慎爺爺，知道了！”
卓慎是卓家的家生子，在他還沒有出生，還是他家上三代時的先祖幼時就開始跟著卓家了，是當時卓家先祖的書童，在這之後凡是卓家嫡生長子的書童也幾乎都是從他家這一脈所出的奴僕。
也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家這一脈就被卓家賜予了卓姓。
亦是卓家最為信任的家生子。
不過，就算是如此，卓繼賢的事情卓不凡等人還是沒有讓他知道。
所以，每一次來到這裡，卓慎都只是先在外通報，而沒有進來過。
不只是卓繼賢的事情不能隨便洩露的原因，還有著卓繼賢這事兒越少人知道越好，因為這對所有人都好，對人對己都是。
而就算是現在的卓繼賢面容有所改變，但是有些東西還是變不了的。
幾乎從小就看著卓繼賢長大的卓慎絕對是會一眼就會認出來的。
“走吧！”卓不凡和卓一航兄弟倆都站了起來。
卓繼賢則對他們點了點頭。
最後，卓一航在出門的時候順帶把門關上。
卓慎也沒有向裡看的意思，有些事情該知道，而有些事情則不應知道，卓慎早已深明其中的道理。
對於這處開始變得有些神秘起來的地方，說不好奇那是假的。
但是就卓慎而言，如果主人家想要告訴他，那遲早都會告訴他，如果不想讓人知道，他也不會主動去觸這個黴頭。
在卓不凡和卓一航出來的時候，等在外間的卓慎就已經恭恭敬敬的道：“孫少爺，航少爺！”
卓慎是自小就跟隨卓仲廉的老人，他稱呼的少爺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卓繼賢。
而卓不凡與卓一航都是孫少爺，多年以來他一直都是如此稱呼。
只是長子長孫的卓不凡因為先出生的關係，先一步佔下了孫少爺這個稱呼，卓一航則為航少爺。
卓不凡和卓一航都點頭應道：“慎爺爺！”
對於這個老人，他們是尊重的。
卓慎在前頭引著兄弟倆。
等兄弟倆來到目的地的時候，正好看到祖父卓仲廉那傷心滿滿的表情。
對此，卓不凡只能在心中感嘆‘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同時，他們也看到了還立於堂上的欽差。
而那欽差也看到了進來的卓不凡與卓一航兄弟。
卓不凡與卓一航也馬上向那欽差行了一禮。
沒多久，卓仲廉了找了一個藉口走了，只留下卓不凡卓一航兄弟招待欽差。
卓仲廉一走，那欽差就有些歉然的說道：“皇上對卓老大人非常思念，想不到一紙詔書，累他傷心如此。”
剛剛卓仲廉一份傷心欲絕的樣子，看來是騙過了這欽差、
卓不凡問道：“兩位大人，那詔書上說些什麼，可能見告麼？”
那兩個欽差和卓繼賢曾是一殿之臣，私交頗好。
而且這次的聖旨本來就是下給卓家的，加上發問的亦是卓家的長孫，於是當下就將皇帝何以突然宣召卓仲廉的事情說了。
原來當今皇帝先前誤信了奸人之言，將卓仲廉的兒子卓繼賢殺了，後來在太子的一系列動作之下，案情又發生了變化，有不少的人被平反了過來，其中就包括了卓繼賢。
可惜平反的時候，卓繼賢早已經被判刑殺頭了。
為了補償，朝廷追贈了卓繼賢為太子少保，但皇上每當想起卓仲廉時卻也還是有些於心不安。
皇上在一日和大學士方從哲談起這事時，皇上忽然又想起了卓繼賢的父親卓仲廉。
這也讓他喟然嘆道：“他們父子都是貿良正直之臣，卓仲廉若看到邸抄，不知可會埋怨朕麼？”
方從哲道：“卓仲廉世受國恩，那會怨懟？陛下思念於他，目前吏部尚書出缺，何不召他入閣。”
這皇上一聽，卻是動了心思，也道：“朝中正乏老成謀國之臣，卿言甚合朕意。”
當即寫了詔書，派兩名欽差專程送陝，招卓仲廉回朝，詔書中亦提到了卓繼賢受追贈為太子少保之事。
這也是一次順道辦兩件時，一是找卓仲廉回京，一是為卓繼賢平反追封。
可是，這些東西在那皇帝看來，是對臣下的示恩，但他絕對想不到，現今的卓仲廉並不想要也不希望有這恩寵。
對於這些，看過原著的卓不凡原本也知道的，不過只因為時間太久的關係，他的記憶也有些模糊，這才在剛剛發問。
而隨著欽差的訴說，他又記了起來。
只是，在他的記憶中，卓繼賢死後，卓一航帶著卓繼賢火化後的骨灰回到老家，卻是不敢把父親去世的訊息告訴卓仲廉。
而卓仲廉知道這事也是這次欽差前來的時候。
卓一航不敢讓祖父知道父親去世，不僅不敢實言相告，還暗中把那邸抄劫下，沒有讓卓仲廉看到。
那卓仲廉未見到邸抄，不知道卓繼賢的死訊，卻是在欽差來的之後才知道，這也讓他心傷過度，讓他本就已經有些虛弱的身體一時之間堅持不住，竟然撒手人寰，只留下卓一航一人。
所以對於這一次的聖旨，卓不凡心中不屑。
但他卻是沒有表自己心中的不屑表現出來。
“這事也就算了，反正人沒有真正的死去，想來祖父這一次也不會和原來一樣傷心過度而病倒，最終去世。不過，這回京做官，卻是萬萬不行！”
卓不凡心中想著，可那邊卓一航卻是有些焦慮的看向卓不凡。
卓不凡也感覺到了，轉頭一看，正好看到弟弟那焦慮的眼神，心思一轉，就已經瞭然弟弟卓一航是在擔心什麼。
他沒有說話，只是給了弟弟一個堅定安心的眼神。
卓不凡繼續和那兩個欽差說話。
正說話間，內堂隱有哭聲，卓不凡與卓一航聽到，都是臉色一變。
那兩個欽差聽到這聲音，看到了卓不凡兄弟的臉色變化，也回想起了剛剛卓仲廉離去時那傷心欲絕的樣子，也不知他們聯想到了什麼，就對卓不凡兄弟道：“兩位世侄不必管我，先進去看看吧！”
卓不凡與卓一航告了個罪，就進入內堂，卻是只見家人亂成一片，卓仲廉更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見兄弟倆人來，就招招手道：“來！”
卓不凡與卓一航走近卓仲廉身邊，皆是目中含淚，卓一航更是說道：“爺爺......”
一同進來的還有那兩名欽差，皆也看到了卓仲廉那副虛弱不堪的模樣。
只聽卓仲廉斷斷續續的對卓不凡說道：“我知你心不在世俗，可祖父希望你能把卓家的香火傳承下去！”
卓不凡知道卓仲廉的意思，不過，他在這個時候，只能答應：“爺爺放心！”
表面上看去，卓不凡是含淚答應，但只有他對面的卓仲廉才能看到，自己的孫兒在點頭答應的時候，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
這不由讓卓仲廉的心中大為自得，不過，在這個時候他卻是並不能表現出來。
卓仲廉還是一副虛弱不已的樣子，轉頭看向卓一航，只見他對卓一航說道：“你以後不必應考了，就在家中讀書務農吧。”說完之後，雙腿一伸，人就已經昏迷了過去。
“爺爺.......”
卓不凡和卓一航皆是著急。
卓不凡更是放聲道：“快去請大夫！”
卓一航似乎也有些六神無主，聽到卓不凡這般說，也是跟著說道：“大夫，大夫，快去找大夫.......”
又是好一陣慌亂，所幸有卓不凡穩住局面。
然後卓不凡對已經平靜下來的弟弟說道：“這裡就交給你了！”
卓一航只是點了點頭。
然後卓不凡來到那兩名欽差處，對他們說道：“還請兩位大人借步......”
卓不凡帶著那兩位欽差來到卓府另外一處客廳。
卓不凡先是讓下人給幾人上了熱茶，然後他首先說道：“兩位大人也看到了，家祖的身體恐不能再為大明效力了，還望兩位大人回京之後能替家祖解釋一二，小生感激不盡！”
說完就對那兩位欽差一拜！
看到卓不凡如此，那兩名欽差連忙攙扶卓不凡，說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其中一個更是說道：“賢侄那裡話，我們也不能不近情理的人，卓老大人的情況我們也看到了，確是......”
這時，另外一個接道：“賢侄放心，老大人只管在家休養，回京之後我們會把情況向聖上說明，想來聖上也不會不諒解！”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卓不凡雙目含淚，感激的說道：“如此，多謝兩位大人了！”
又是一番客套。
現今卓家這樣的狀況，那兩名欽差也沒有心情停留，就紛紛告辭準備離去。
在離去之時，那兩名欽差的面色也都不是很好，和他們來時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一次的任務沒有完成還是因為卓家的遭遇讓他們有了一絲兔死狐悲的感覺。
這一天，卓家也不知是大喜還是該大悲。
只一個下午的時間，所有人的知道了卓家的事。
卓繼賢被平反，並被追贈為太子少保。
皇上更是還招卓仲廉回京為官。
對於許多人而言，這是難得的恩賜恩寵。
當晚，卓家一族更是派人來看望卓仲廉，來人有卓仲廉一輩的老人，還有比卓不凡高一個輩分的卓家中堅。
他們來此，除了看望卓仲廉之外，也是想要緩和與卓仲廉這一脈的關係。
只是卓仲廉‘病倒’，只能由現在暫時當家的卓不凡來應付他們。
偏偏卓不凡最煩的就是這樣的事情。
面對這些有些勢力眼，並還在輩分上比他還有年長的家族中人，卓不凡很是無奈。
他不喜歡這些人，可偏偏又不能不管不顧。
卓不凡的心中只能暗自後悔：“早知道的話，就不讓祖父裝病了！”
就算是頭庝，卓不凡還是把這些卓家人給應付了回去。
對於這些人表示出來的讓‘卓繼賢’遷回卓家祖墳，卓不凡只是心中冷笑。
這一次，卓家來的這些人的目的幾乎可以說是一個都沒有達到。
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卓不凡這樣一個只知習武的人卻是把如一把雨傘一般，讓他們水潑不進。
好在，表面上卓仲廉這一脈和卓家其他脈氏之間的關係似乎因為這一次的拜訪而有些緩和。
不像前段時間那般的僵硬了。
而這也是卓不凡的目的。
可以說，這一次，一切都是卓不凡的掌握之中。
對於卓不凡來說，這些其他脈的卓家人確實是有些勢力眼，但也並不代表所以的卓家人都是如此，而且，始終都是一個家族的人，並不是你說捨棄就能捨棄的。
隨著這些卓家人的離去，只一夜的時間，卓仲廉病重，就算是想要養好也要好幾年的調養靜養的訊息就傳了出去。
對於這一訊息，笑之者有，擔憂者有，有在乎的，也有不在乎的。
但是，卻是沒人懷疑卓仲廉的病有假。
卓不凡的目的倒是初步達到了。
第二日，那兩名欽差再一次來到卓家。
只是上一次是來傳聖旨，這一次則是拜訪看望卓仲廉。
先不說這兩位欽差的這一次拜訪讓別人如何猜測卓仲廉是如何的得天家看重，自家也開始對卓家的重視再上升一層，不為卓仲廉這一脈的中堅卓繼賢去世只流下一老兩小而輕看。
就在卓府，兩位欽差在看過病床上的卓仲廉之後，就被卓不凡領到客廳招待。
病床上的卓仲廉好似病得不輕，就連話也說不太清楚，兩位欽差倒是理解，只是對卓仲廉說了幾句之後就同卓不凡來到了客廳。
在客廳，這兩位欽差再一次言語寬慰卓不凡。
對此，卓不凡只能感謝！
同時，這兩位欽差也對卓不凡說出了這一次來訪的目的。
他們一是來看望卓仲廉，二也是來告辭，說他們將準備回京，並會為卓仲廉的事情向皇帝解釋。
卓不凡還是感謝！
可，就在那欽差一行剛準備告辭離去的時候，卓不凡卻是攔下了他們。
只見，在那兩位欽差剛剛將要辭行，家中的管家也準備好了一些送給欽差的東西，都已經來到堂外時，卓不凡似發現了什麼，忽然說道：“欽差大人慢走！”
這一動作卻是欽差和管家都吃了一驚。
那兩名欽差是知道卓不凡是身有功名，心中也是認為卓不凡是一個知書識禮的人，加上這兩日來兩次見面時卓不凡的表現都在他們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兩人對於卓不凡的感觀都很是不錯，可是現在卓不凡卻是這般失態，讓他們在吃驚之餘亦有些不解。
那管家更是心中一顫，心想，難道是自家的孫少爺看到自己給欽差準備的盤纏而心生不滿，不過這卻是一直以來的規矩例行啊！
心中如此想著，可管家更是擔心卓不凡，連忙急道：“孫少爺，老大人病臥床榻，欽差大人親來看完，你還不叩謝皇上洪恩！”
這管家也是關心卓不凡，怕卓不凡剛剛那冒失的動作惡了這欽差，這才開口......
不過，關心則亂，他也不想想往日的卓不凡絕不會如此，既然如此，定有因由。
但卓不凡對於管家的話卻是並沒管，只是給了老管家一個放心的眼神，就再一次說道：“欽差大人，請進內房一坐。”
先不說管家的心驚肉跳，就算是卓不凡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也不頂用，就連那欽差也是變了顏色。
不過，那欽差卻是並沒有拒絕，只是臉色有些不好看。
卓不凡將那兩位欽差帶進卓家書房，管家一直跟在後面。
在進去的時候，卓不凡對管家說道：“你出去看著祖父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