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逆鱗不可觸
相較霧海的平靜，此刻的幽冥城彷彿回到了震撼術界九重天的荒古大戰，到處瀰漫的都是硝煙。
至於戰火，有著幽冥城獨有的雨水，一時半會還真燃燒不起。
小影消失的那一刻，向來冷淡的千機，頭一次有了大開殺戒的衝動，若不是白衣莫笑攔著，恐怕那位年輕的長老早被他送往了地獄。
看著年輕長老後面多出的人，白衣莫笑皺了皺眉，似乎沒料到他敢出現。
“零族大舉進攻幽冥城，就算幽冥城城主回來後不報復，你們族長應該也不會坐視不理吧。”最瞧不管大長老權勢在握的神情，白衣莫笑眉峰一挑，放開了壓制住千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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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看了他一眼，千機轉身走向議事廳。
大長老冷笑著告知：“廳內已經被我設定了結界，你出不去的。”
“是嗎？”白衣莫笑冷笑一聲。
沒有回頭去看千機，他能肯定，大長老的話千機一個字也沒聽，不過他同樣能夠肯定，大長老自信滿滿的結界，對千機完全無效。
如他所料，千機彷彿無事的踏出議事廳時，大長老自信的笑容僵在臉上，表情要有多扭曲就有多扭曲。
“別想著去追他，你追不到的。”一眼看穿大長老的意圖，白衣莫笑好心的提醒。
此間的每一個人都不是普通人，更別說此間三主，大長老設定的那結界，對白衣莫笑或許起點作用，但對千機，真是癢癢都饒不到。
以前，白衣莫笑也曾自豪自己的結界，心血來潮時想到找千機過過招，第一次千機還很狼狽，第二次就只當他的結界不存在，讓結界的效果完全無效。
直至今日，白衣莫笑都清楚的記得，小影當初對千機的評價，這傢伙是絕對*，平時都習慣靜止的時間，一旦發怒，不用導火線就能直接爆炸，而且還是毀滅性的。
“他走了，你為何還留在這？”大長老奇怪。
和此間打了這麼多次交道，大長老自然清楚，白衣莫笑對陣法的造指有多高，早在他設定結界的那一刻，他就沒想過要攔住白衣莫笑。
輕輕一笑，隨意的找個看的順眼的位置坐下，白衣莫笑搖著紙摺扇，半點沒有被困的自覺。
“大長老聽說過龍之逆鱗吧。”
“我不認為我有必要回答你。”大長老坐上冥幽專屬的座位，那個年輕的長老則向寵物一樣，趴在他腿上。
察覺年輕長老身上不平常氣息，白衣莫笑微微一笑：“大長老，忘了告訴你，你這位寵物對我沒用。”
“別告訴我，你真是幻城原住居民。”大長老冷笑。
幻凜還未出現時，那片廢墟中的倖存者都以零族為首，當時的零族要多榮耀就有多榮耀。
幻城正式成立後，幻凜更是對零族禮讓三分，他好不容易盼到前任族長莫名其妙的失蹤，就算有現任族長壓著，大長老內心的野蠻也已經藏不住。
偏偏此間和零族不對頭，對於此間這群來歷不明，又各個身手不凡的人，他可是暗中查了很久，這才根據查探的結果，找來了專門剋制他們的體質。
搖搖頭，白衣莫笑坦誠的說道：“幻城我還真高攀不上。”
“那你就等著我的寵物送你回故鄉吧。”他的敵人不是此間，而是整個七城，送走此間的人，是最好的辦法。
見大長老真當他腿邊的年輕長老是寵物，白衣莫笑噁心了一下，這才和那位年輕的長老來了個四目以對。
“甘乾，這才多少年沒見，你就不認識我了嗎？”洞悉一切的黑眸突然綻放耀紫的顏色，白衣莫笑輕吟的口氣彷彿在念動咒語一般。
察覺不對勁，大長老警惕的朝腿邊看去，那個本該乖乖留在他身邊的年輕長老，竟然興奮的朝白衣莫笑跑了過去。
“笑哥哥，你是笑哥哥！”
笑哥哥？他已經笑不出來了。
白衣莫笑抽搐著嘴角，接住奔過來的甘乾，神情自若的看向失算的大長老。
“甘乾是異獸，忘了告訴你，我也是異獸。”異獸對情感永遠忠誠。
白衣莫笑不清楚大長老到底用什麼方法獲得甘乾的歡心的，不過大長老有點不清楚的是，異獸之間還有血脈鎮壓，很不幸的是，白衣莫笑身體裡流著的，有一半是他們那個種群的皇族血液。
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他並未將剛才震懾甘乾的紫眸收起來。
清楚白衣莫笑的身份後，大長老知道沒辦法再控制甘乾，只好假裝平靜的說道：“送走冥幽，幽冥城照樣是我的囊中之物，至於你仰仗的，現任零族族長，他現在還不知道和另一頭異獸在哪裡逍遙呢。”
“啪！”
一下子收起摺扇，白衣莫笑的紫眸變成黑眸，此刻的他，徹底被大長老激怒。
“我剛才說過，龍有逆鱗，你送走冥幽我沒有意見，你就算毀了整個幽冥城，我照樣能眼睛都不眨，可是你送走小影再前，欺虐甘乾在後，你認為我還能讓你繼續嗎？”
“哈哈，現在想要出手嗎？”大長老狂笑著看著他，諷刺的告訴他：“已經晚了。”
“是嗎？”衣角輕飄，拉上甘乾，白衣莫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議事廳。
這個世界上，野心很大又喜歡做夢的人，他見過很多，能夠在觸及他和千機的逆鱗還活著的人，他卻從未見過。
利用占卜術法找到街道上的千機，在驟雨的沖刷下，他狂怒下帶來的血跡早已消失不見，白衣莫笑來到他身邊時，他那晦暗的眸子，早就在屠殺中變成了血紅色。
“甘乾，開啟血脈之眼，送我們去你之前送走的人那邊。”
“好。”白衣莫笑的吩咐，甘乾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開啟血脈之眼。
拉上已經失去理智的千機，看了眼被驟雨不停洗刷的幽冥城，三人一起消失在驟雨之中。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消失的那一刻，同樣是穿著零族特有服飾的一群人，帶頭的那個，正是白衣莫笑最不願提起的零族族長，唐律。
“族長！”群體占卜術法覆蓋了整座幽冥城後，城內的現狀立即被帶頭的零族子弟傳進了唐律的腦海中。
握了握拳，唐律冷著臉看向議事廳，大長老還坐在冥幽專屬的位置上，做著他統一七城的白日夢。
“傳令下去，將大長老帶來的所有零族子弟，全部封印後帶回零族。”
“是。”
整齊的隊伍陸續散開，唐律站在白衣莫笑消失的地方，伸出兩手不知釋放了一個怎樣的術技，然後他整個人也那樣憑空消失。
再睜開眼時，白茫茫的霧氣讓唐律皺了皺眉，剛想向前，危險的感覺就從背後出現，下意識的回過頭去，一炳金槍的槍尖，正指著他的心臟。
“零族族長，霧海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速速離開。”這個聲音虛無縹緲，別人或許聽不出其中玄機，唐律卻知道，這兒說話的不是本人，甚至連分身都算不上。
抱拳拱手，唐律不卑不亢的說道：“在下無意冒犯聖地，只不過在下有幾位朋友誤入霧海，還望閣下容在下將他們找回。”
“不用了。”不等那拿槍的人回答，身邊突然出現的聲音就讓唐律震了震。
“白衣……”
“停，唐律，你繼續回去做你的零族族長，我不認識你，你也別認識我。”決絕的說完，白衣莫笑拉著千機和甘乾從另一邊離開。
唐律想追，卻被拿槍的那攔住前路，有這霧海特殊的白霧，唐律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行動路徑，本來還想用占卜術法試試，卻詫異的發現，自己根本提不起術力。
“這裡是霧海，只要被我的長槍指中過心臟的，都會暫時被封住術力，趁著現在霧海之門還沒關，速速離去。”
“可是……”
“你的朋友，我很快就會送走他們。”知道唐律為的是什麼，那人瞭然的說道。
松了一口氣，唐律還想說什麼，那炳長槍卻突然消失，遠處傳來兩個人的笑聲，那聲音都是他耳熟能詳的。
只不過零族居於七城之中，樹大招風，七位城主中，可沒有一位和零族的關係好，大家都默契的禮讓，自然也就讓出了朋友之間才有的信任和理解。
輕嘆一聲，唐律握拳離開。
七城中，沒有人喜歡他的存在，他卻偏偏依念這片土地，曾經，他以為自己擁有了白衣莫笑這個知己，後來，卻因為他的失憶，形同陌路。
他知道自己的記憶被族中長老封印，那個封印沒有解除的辦法，他也曾試圖想起那段記憶，可每每去想，總會頭疼，所以他想作罷，只是他沒料到，一罷便罷去了白衣莫笑這唯一的朋友。
當時，是誰拍著誰的肩頭說：“我把你當做我的逆鱗，誰觸及誰就得死。”
到後來，逆鱗沒做成，空留一句“難道我們真的要彼此為敵？”，仔細想想，或許他真的忘得都是不該忘的人，做的都是不該做的事。
可是這些事已經搬上了檯面，既然已經向前，就算他想反悔，也已經無能為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