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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楊逍傷情心若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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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小離山, 少人教導, 六師叔就教教你碰到這種人該怎麼辦,別讓人以為我武當弟子可以任人欺辱。”殷梨亭看到張無忌腫脹的臉早就氣炸了肺,聽到何太衝、班淑嫻夫婦如此無恥的行徑, 早就按耐不住,伸手拔出手中劍, 向何太衝刺去。

殷梨亭修煉了近三十年的純陽無極功,內功早已經淳厚, 比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何太衝強了不是一點半點, 何太衝也就仗著崑崙的兩極劍法欺負欺負小輩弟子罷了,論功夫連他夫人兼師姐班淑嫻都不如。

殷梨亭一手神門十三劍侵吟多年,論起劍法的火候不在宋遠橋之下, 這一出手將何太衝打的是手忙腳亂, 心中也是懊悔難言,早知道武當如此護短, 拼著與師姐交惡也不得罪那小子了, 原本以為那小子只是武當平常弟子,殺了也沒什麼,沒想到到了崑崙派的地盤上武當還有人來給他出頭,還是大名鼎鼎的武當六俠。

崑崙派的單人劍法不怎麼樣,到是一套合擊劍法兩儀劍還有點看頭, 此時何太衝單人應對殷梨亭,班淑嫻又顧及武當峨眉不方便出手與何太衝二打一,何太衝只能落在下風, 而他這一胡思亂想,手上劍法卻是慢了些許,殷梨亭是何人,受張三丰教導多年,目光毒辣,這一小小破綻也看在眼裡,以神門十三路劍法專攻敵人手腕神門穴的招式穿過那微小的破綻擊中何太衝的手腕,何太衝中劍後,手掌再也使不出半點力道,手中劍也掉落在地上。

“這一下是替我那師侄還你的,這一下是對你恩將仇報的懲罰,這一下是你想毒殺我武當弟子的懲罰。”殷梨亭打掉何太衝的劍之後,並不停手,用劍身快速的在何太衝前胸後背上拍擊了三下,口中也說著理由,打完後才收劍而立,這還是殷梨亭厚道,不曾以牙話牙以臉還臉,若是殷梨亭打到他臉上,那崑崙可是什麼面子都沒有了。

殷梨亭也是有些私憤,當年張三丰的百歲壽宴之時,六大派和謝遜仇人前來找麻煩,只有峨眉不動聲色,其餘也是附和,只有少林,崑崙兩派鬧騰的最歡,攪了張三丰的壽宴,這崑崙派就是欺軟怕硬,後來見張三丰因愛徒慘死而發怒,也不敢在鬧騰,反而去糾纏少林派。不過這何太衝白白年長殷梨亭十七八歲,身為一派掌門,五十多歲的人了連殷梨亭這三十歲左右的人都打不過,白白多活了那二十年,多練了二十年的功夫。

張無忌崇拜的看著殷梨亭,看著六師叔為他出氣,把剛才欺負他跟不悔妹妹時不可一世的中山狼狂打一頓,出了一口惡氣,心裡舒坦許多。他舒坦了班淑嫻卻不舒坦,這時班淑嫻已經面色不善的看著場中人,吩咐弟子扶起何太衝。

早前因為妒忌等家事給何太衝,五姑下毒,鬥氣,其實她也最多毒死五姑和那個多管閒事的臭小子,丈夫也就嚇嚇他,還是會給他解毒的,古代在惡毒的女人也不會輕易殺夫的,班淑嫻此時見自家丈夫受了氣,折了顏面,不由怒上心頭,恨恨的看著殷梨亭,竟然把殷梨亭恨上了,今日若不是有峨眉滅絕的親傳弟子在這裡,她一定會與何太衝連手用兩儀劍對付殷梨亭。

班淑嫻這惡婦囂張霸道,沒有什麼事不敢做,可是她也有懼怕之人,正是峨眉的滅絕師太,如果她打傷了武當弟子只解釋句偶然失手也就過去了,武當俠義只怨自己技不如人,可是若得罪了峨眉弟子,管你是對還是錯,滅絕師太護短的個性是不會放過去的,非要十倍百倍的還回來,讓你更沒臉。

偏偏滅絕師太這樣的個性,手中卻拿著剋制靈巧劍法,暗器的倚天劍,若是與滅絕做對,恐怕崑崙劍陣還沒有布好,手中的劍就要被滅絕師太的倚天劍削斷了,此時見了有峨眉親傳弟子服飾的女子跟在殷梨亭身旁,只以為是與殷梨亭有婚約的紀家姑娘,猜測以他們未婚夫妻的親密關係,如果自己出手二打一,她也一定會出手的。

到時候崑崙派是不止得罪了武當一脈,卻是連峨眉也一起得罪了,當下也只能忍下這口惡氣,日後在做計較,狠狠的瞪了殷梨亭,張無忌一眼,又回頭看了眼不爭氣的何太衝道:“今日是崑崙派理虧,殷六俠人也打了,氣也出了,我們夫妻就先回去了,來日定會向殷六俠討教高招,走。”說完場面話,才帶著丈夫,門人弟子返回崑崙三聖坳。

殷梨亭聽了班淑嫻的場面話,毫不在意,只是回轉過身,深深的看了楊逍一眼,才對張無忌說道:“無忌,咱們走,蝴蝶谷的變故我已經知道了,跟六叔回武當吧!”

張無忌點點頭應道:“好!六叔你等等,我還有事。”說完拉著楊不悔走到楊逍面前:“你

便是明教的光明左使者、住在坐忘峰的楊逍伯伯麼?”

楊逍愧對殷梨亭,第一次在人前中氣不足,看著殷梨亭對他冷淡,連話也不願意說的樣子,直覺的知道殷梨亭必然知道些自己和曉芙之間的事情,此時見這個剛被自己救的少年竟然問自己,還知道自己的住所,不由臉色大變,這世上除了明教五散人,白眉鷹王等有數的幾人,只有曉芙一人知道自己的隱居之處。

可是當著殷梨亭也不好問張無忌如何知道的,只能蒼白著臉色道:“不錯,我是居住坐忘峰的光明左使楊逍,孩子是有人託你來找我的嗎?”

“不是,是我帶不悔妹妹來找你的,不悔妹妹,快叫爹,快叫爹啊!她便是你女兒啊!咱們終於找到他了。”張無忌先是指著楊不悔,又指著楊逍說道,楊不悔睜著圓眼睛,黝黑的眼珠骨碌碌的望著楊逍,心中不信這個相貌儒雅,氣度非凡的人是她的父親。

她自小被紀曉芙寄養在農家,沒有親人,同村的玩伴都嘲笑她是個沒爹沒孃,沒人要的孩子,不跟她玩耍,養她的農家也只是讓她吃飽穿暖,多的卻是不管,人家還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顧呢,就這樣一直到她七歲,已經記事了,那個自稱是她娘,每一兩才看她一次的女人來接她走。

搬到一個更隱秘,人煙稀少的山村過活,她受夠了沒有爹孃的日子,與娘在一起一步也不想離開,而且娘也很疼她,這些日子無忌哥哥跟她說了不少她還有父親的事情,可是她已經習慣沒有父親的日子,關於他是不是爹,也並不關心只問無忌:“無忌哥哥,我娘呢?娘怎麼還沒有來找不悔,她不要不悔了嗎?”

“不是,紀姑姑,你娘她不是不要你,只是她現在有急事要辦,先讓你跟你爹住一段時間,等日後你娘會來找你的。”張無忌見不悔妹妹又哭鬧起來,不由頭痛,用這一路上用了七百八十遍的話哄她,想讓她不要哭了。

“孩子,你說什麼,說清楚她……她是誰的女兒,她母親是誰?”楊逍心頭大震,抓住張無忌肩頭,他這麼用力一抓,張無忌的肩骨格格直響,痛到心底,少年時期的張無忌是很倔強的,即使痛撤心扉也不願意呼痛,強自忍著。

到是一邊的殷梨亭心疼侄兒,看不過去,直接以鐵袖功拂過楊逍的手,將張無忌從楊逍手中席捲出來,接到身邊,度內力到張無忌身上,為他止痛,冷冷的對因為心情激動,不曾反擊的楊逍說道:“你想知道何必為難一個孩子,那個女娃是峨眉紀姑娘的女兒,聽她說這孩子姓楊名不悔,是你跟她的骨肉。”

殷梨亭親口對楊逍吐出這幾個字之時,簡直是字字帶著他的血淚,心痛的難以言語,連放在張無忌肩頭的手都痛的發抖,讓一旁的張無忌看在眼裡,心中忽然難受,六叔平時那麼疼愛他,別的叔叔伯伯們忙,沒人陪他玩耍,只有六叔不嫌棄無聊,日日陪著他。

從知道紀姑姑跟別人生了孩子,我只記著紀姑姑在武當山父母死去之時要送我金項圈的恩情,對她百般照顧,總覺得紀姑姑堅強又溫柔,愛玩愛鬧的六叔跟她是不合適的,從不覺得紀姑姑做錯了,還萬里迢迢把她女兒不悔妹妹送給她父親楊逍。

剛才剛見楊逍之時,見他成熟穩重,溫文俊雅,一派風度跟紀姑姑那麼般配,也不奇怪紀姑姑看上他,還想著六叔稍嫌稚氣軟弱些,卻忘記紀姑姑她本來就是我六叔未過門的妻子,卻跟別人生了孩子,不悔妹妹都這般大了,六叔都不知道。

以來他只記得紀姑姑的好,忘記殷六叔才是最疼愛他的人,此刻見六叔這麼痛苦,不禁懷疑自己做錯了,傷了六叔的心,想到這裡不由愧疚的底下了頭,不敢看六叔傷心的眼神,殷梨亭卻不知道這一會的功夫張無忌會想了這麼多,只覺得在這徹骨疼痛的訴說之後,全身鬆快了許多,彷彿放下了千金重擔,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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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逍聽了這話在紀曉芙未婚夫的口中說出,心中又是激動,又是尷尬難堪,又不見紀曉芙的蹤影,心中原本還很高興,以為他這十年的等待終於等到紀曉芙回心轉意,忙俯身抱起楊不悔,只見她被何太衝打了兩掌後面頰高高腫起,但眉目之間,宛然有幾分紀曉芙的俏麗:“她……我們有了女兒?她……她在哪裡?為什麼不來找我。”

“紀師姐她與你私生女兒,被師父發現,師父本想以門規處置,正巧殷六俠趕來......”貝錦儀不忍殷梨亭在說下去,那些話等於拿刀在他的傷口上一刀一刀的割,又怎麼是能說清楚的,只好自己開口將那日的始末從頭說到尾,又把他們追著無忌到這裡之事解說清楚,而楊不悔到了楊逍懷裡之後,也許是父女天性,將頭埋在楊逍胸口,聞著楊逍的體味,不在哭鬧了。

這次也許是楊逍沒有紀曉芙已死的刺激,也許是因為殷梨亭在一旁所至,也許是他沒有如原書中那麼愛紀曉芙,他並沒有如原著中昏倒,只是抱著楊不悔仰望著天空,長嘆一口氣說道:“楊不悔,不悔,好!曉芙當年是我逼你陪我遊玩,與我兩情相閱,最後你還是離我而去,我在這坐忘峰日日夜夜等著你,不曾離開崑崙半步,雖然沒有等到你,卻等到我們的女兒,不悔,是你不悔與我在一起,還是沒有懊悔離開我。”

也許是沒有紀曉芙的死證明她的心,楊逍苦等她十年,不過問江湖是非,一心隱居讓她明白,只要與她在一起,他可以同她歸隱,不過問峨眉,明教間的正邪是非,可惜她從沒有來過,楊逍只以為她與武當殷六俠早已經成親,卻沒想到她即不肯來找自己,卻又不於殷梨亭解除婚約,又離家出走,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紀家,這都不重要了。

因為她楊逍竟然成了奪人妻子的不義之人,這十年的光陰,如果心中沒有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看著與曉芙有幾分相似的不悔又怨不了她,只能在心裡猜測,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是不悔,到底不悔什麼。

一旁的殷梨亭看著楊逍原本俊雅的神色帶著困惑,痛苦,忽然覺得楊逍他比自己更可憐,他雖然得到了紀曉芙,紀曉芙也給了他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一個大名鼎鼎的逍遙俠客,竟然在這風冷寒苦的峰頂等了她十年。

有了女兒也不知道,不能親手照顧,撫養孩子,日日沉浸在過去,天長日久下連面容也變的蒼老悽苦,相比之下自己可以在武當山,江湖自由自在的行走,又有滅絕師太遮掩她離家出走的事實,無憂無慮的要比他這十年過的更容易些。

“殷六俠,孩子我楊逍今生欠你們一份情,你們武當家大業大,楊逍也不知道該如何補償報答,這兩塊鐵焰令你們收好,以後但有什麼需要,難處憑此令牌來崑崙光明頂,楊逍即使赴湯蹈火也會為你們辦到,今日一別來日在會。”楊逍不願意別人看到他的痛苦軟弱,只是抱緊了楊不悔,將兩塊鐵焰令甩到兩人手中,也不等兩人反應,直接運起輕功,帶著不悔飛身離去。

殷梨亭不急反應,看著手中的鐵焰令,想要退回去,又找不到人,讓他拿著日後找楊逍幫忙那更不可能,真是收也不好,扔也不是,不由皺眉,一旁的貝錦儀最體貼,見殷梨亭委屈,為難的神色,心中一動,上前拿過鐵焰令,笑著說道:“這東西你是不喜歡的,我也沒用,丟了又怕有麻煩,留著日後讓我送人吧!”

殷梨亭見有人接過這燙手山芋,忙不疊的點頭,一旁的張無忌見那個在武當山太師父大壽時安慰過自己的姑姑接了鐵焰令裝進兜裡,也學著貝錦儀裝進懷裡,摸了下胸口佩帶的地犀珠,心中暗道,多虧了芷若妹妹送我的珠子了。

要不是醫仙認出這能夠倒毒入地的奇寶,我和不悔妹妹可就要死在崑崙派了,哪裡等的急六叔搭救,可惜我寒毒入了五臟六腑,奇經八脈,如果是剛中寒毒時有這珠子什麼毒都治好了,如今我體內寒毒與血液經脈攪雜在一起,是無法可解了,跟六叔回武當也不過是白白讓太師父傷心,還不如尋個地方自生自滅的好。

殷梨亭拉著張無忌與貝錦儀,走到馬匹旁,扶無忌上馬,自己牽馬而行,貝錦儀也就著路上的功夫給無忌臉上塗抹上峨眉最好的消腫藥膏,怕他體內餘毒未清,又喂了兩顆解毒丹,路上行走也慢悠悠的,怕加快無忌血氣執行,傷了身子。

三人一路行走,天色漸黑,殷梨亭,貝錦儀不知道張無忌所想,一路上只是安慰著他,等到天色大黑還沒有出崑崙山,只好尋一處背風山洞,拾了些乾柴,殷梨亭又打了些獵物,貝錦儀將馬匹上攜帶的乾糧烤熱,又把殷梨亭宰殺洗淨的野物燒烤製作.

張無忌看著六叔和貝姑姑這麼忙活,心中溫暖,這是他的六叔,即使離開武當山兩年多,叔叔伯伯們也沒有忘記他,為了尋找他六叔拖著重傷的身體,跋涉數萬裡來到崑崙,這情誼無忌是報答不了了,還幫紀姑姑,不知道六叔該多麼傷心.

想到他在武當山之時五個叔叔伯伯還有太師父六人每天輪流為自己灌輸純陽內力,抵禦寒毒,如今他壽算無多,怎麼能讓年歲已老的太師父和叔叔伯伯在那樣操心,最後要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還不如順天由命,免得疼愛他的人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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