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葉腦子一暈，總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兒。今日從鎮上回來她便越發疲憊。
似乎消耗了很多心神。
小樹見二姐臉色不愉，忙從馬車上跳下來。車伕還來不及把他抱下來，便直接跳下來小腿兒一顫一顫的跑過去扶著自家二姐。
臉色蒼白，額間似乎都冒了汗。
小樹嚇得不輕，以前二姐被村裡人欺負時便常常這幅模樣。臉色蒼白，看著很是虛弱。只是現在臉上沒了那些懼色。
小孩子心思純淨，只以為是舊病復發。語氣焦急的說道“二姐姐，你怎麼了？我們去請大夫。”眼中滿是擔心，還有一抹驚慌。
充滿稚氣的臉上哪還有剛才的幸災樂禍。
莫青葉有幾分恍惚，把手搭在只到她腰間的小樹身上。見馬車上似乎透出一個人影。一道視線凝聚在自己身上。“去幫莫小姐請個大夫吧。”說完便差了馬車去了。
隨後莫老三家又是一番人仰馬翻。
到最後還是嚴承安去了鎮上請任老爺子。小樹想著師傅要來，也擔心師傅又使小性子，只得跟了去。
如今他早已跟著任老爺子學了些簡單草藥。多多少少也知道師傅的脾氣，不想來，死在他面前多沒用。小小年紀的稚兒低低的嘆了口氣。
‘為毛他每次看著師傅都有種無奈之感呢，就像二姐姐看他每次犯錯的眼神一樣。’
“你看你，就不能好好養著身子。你要有個啥事，你可讓娘咋辦？”林氏把莫青葉放在屋裡，見上午還面色紅潤的女兒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心都絞痛了。
又見著家裡還有柳氏和娘在，硬捂了嘴不敢哭出來。
柳氏扶著肚子，這會兒幾個爺們還在院裡，打算等天黑了再回去。“你可別急，你要哭壞了身子，葉丫頭更是不省心了。”
“興許是勞累過度，待會兒任老爺子來了便好了。到時候好好將養幾日，你且放寬心。”劉氏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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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會來麼？”林氏頗有幾分擔心，臉上還掛著淚。
上次任老爺子來，林氏就擔心不已。任老爺子是啥脾氣她上次在雨神祭也算是見到了。連縣老爺面子都不給，何況是自家。
就算小樹是弟子，那也不會成為老爺子破例的理由。
青山一僵，這屋裡就他在雨神祭時見過任大夫。
抿了抿唇，默默的去廚房給二妹燒水，待會兒娘肯定是要給二妹消汗的。見著二妹蒼白著臉，額間還發著冷汗。莫青山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哥哥很是無能。
如今家中似乎很多事都是妹妹在操持。
“哎，這丫頭還是身子太弱了。明日你且問問她，那些種子要如何辦？家裡這麼多大老爺們還把一個孩子累壞了。”林老爹吧吧的抽著旱菸，眉頭緊皺。
早就知道蘇公子極其相信外孫女，如今一看竟然全部事情都是她一人在操持，林老爹多多少少還是很詫異的。
很是詫異，也很自豪，卻無一絲嫉妒。自家二郎有出息，那可是他的榮幸。
莫志遠尷尬的看了眼岳丈，這事他是真心冤枉啊。葉兒把東西運回來決口不說要怎麼做，只是淡淡的讓他等著。
“爹，這事兒我待葉兒好些了便問問他。”本來葉兒就還沒任何動作，這話卻是不好傳出去的。
換糧之事干係重大，不說別的，就莫家村就全多觀望著。倘若真傳出啥對一個女兒家便是滅頂之災。
就著幾日外面都有不少閒言閒語。
說他莫老三管家無能，要一個女兒管事這倒是罷了。可讓他無法想象的是，老宅那邊竟隱隱有幾分看好戲的態度。
這幾日村裡不少不想換糧之人都對他冷嘲熱諷，都等著自家女兒失敗，等著被蘇公子問罰。
別的他不知道，老宅這幾日頻頻往外面傳話，出了事與老宅無關。
莫志遠很想冷笑一聲，這就是他心心念念連家庭都差點不要的娘？莫志遠只覺得很寒心。即使那時候分戶的時候他都沒如此寒心過。有時候換一種面孔反而更能看清楚人心。
那些年老四老五還在的時候。一家人雖然過得清貧，可好歹其樂融融。就算王氏偶爾有幾分不滿也不過當時就發作了。後來老五沒了，娘就怨恨上了所有人。
無數個午夜夢迴間，他都大逆不道的想過。那時候老五夭折，真的與娘無關麼？那時候娘在做什麼呢？
莫志遠正沉默著，外面便傳來馬車的咕嚕聲。“爹孃，二姐姐，我回來啦。”小樹似乎很是興奮。
莫志遠一愣，隨即笑開了花，也不管腦子裡那些事。“任大夫，您裡面請。”
林老爹和莫志遠出門便迎了那板著臉，似乎很是鬱悶的任老爺子。
情緒外露的連莫志遠都沒理。小樹在後面嘿嘿笑道，一副傻樣。小小年紀的他怕外公和爹多想，見著師傅進去了。
忙踮著腳神秘兮兮又有幾分苦著臉道“我把師傅氣著了。”
想著師傅在醫館裡橫眉瞪眼，就差坐在地上哭著喊道要姐姐不要師傅了。小樹童鞋就苦癟癟的，為毛他覺得師傅其實有幾分吃味呢？吃味啥意思來著？好像就是二姐姐說的跟喝了醋一樣。
那得多難受啊。
嚴承安把馬車拴好，見小樹賊兮兮的跟在老爺子身後不敢進去。難得一笑的他也忍不住抿了抿唇。
進去之後又是一番寒暄，任老爺子還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倒是把林氏嚇著了。
不過任老爺子到底是醫者，一見莫青葉那模樣，便皺了皺眉。一號脈，見小樹進來眼睛一瞪！“你就為了這病叫我來？”泥煤啊，找個赤腳醫生一看也明白的啊。
“好好地小姑娘不在家歇著，這麼勞累做啥。這身子骨也太弱了。”脈象虛弱，一看便是耗費心神過多。一般這種症狀都是發生在會武之人身上。
不過見這丫頭也不可能有啥功夫，便理所應該的覺得是太過操勞。
恨恨的瞪了徒弟一眼，好多年了都沒人敢把他從床上拉起來看診了。小樹也不敢吭聲。只是聽著自家二姐姐是太過勞累，臉色就更難看了。
林氏聽完就哭了，“你說這丫頭，這麼好強幹啥啊。”林氏感覺自己心口直疼。
不過若是莫青葉醒著估計一定不準小樹學醫了，尼瑪，她勞累？！你想太多了。此時的莫糰子還不知自己那惡毒的詛咒成了真，還因著自己太弱，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