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雨眉心緊鎖,沒來得及想清楚海公公臉上的笑意是什麼意思,視線便落在他手中的聖旨上。
冷笑中帶著些不屑:“海公公這是做什麼,新皇還沒舉行冊封大典,並不能稱呼為皇上。”
“這個時間,就開始下聖旨了嗎?”
海公公臉上的也帶著些隱隱約約的笑意:“皇貴妃娘娘,這可不是賢榮親王下的旨意,而是故去皇上的旨意。”
姜思雨這才察覺到不對勁,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皇上已經大去多日。”
“若是有聖旨,該是一開始就出來,怎麼現在才下,是不是你假傳聖旨。”
“哎喲。”海公公音調拔尖:“皇貴妃切莫打趣奴才,您就是借給奴才十來個膽兒,奴才也是不敢假傳聖旨的啊!”
“您啊,還是跪下接旨吧!”
聖旨當前,姜思雨就算是有千百萬個疑問,也是不敢反抗的。
她將心頭的不安壓下:“臣妾接旨。”
海公公將聖旨抖開,一字一句,緩緩出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貴妃姜氏,溫良敦厚,賢淑大方,伴隨朕側多年,深得朕之喜愛,君心甚悅,封之為皇后。”
姜思雨跪著,心頭大喜。
封為皇后,也就是說,司徒雲不是皇上,她馬上照例是母后皇太后,享受尊榮的!
“臣妾多謝皇上厚愛。”姜思雨深深的福身,恭敬的謝旨。
雙手舉過頭頂。
可手伸出去好一會,也不見聖旨落在手中。
她詫異的抬頭,卻看到海公公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
姜思雨眉眼下壓:“海公公這是做什麼?還不給本宮聖旨?”
“急什麼?”海公公冷聲道:“姜皇貴妃,哦,不對,皇后娘娘,聖旨還沒宣完呢!”
姜思雨心裡窩著一股火,想著將來多的是時間整治這死太監,心裡又舒坦了些,重新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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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公公清了清嗓子,接著道:“然雖將之封為皇后,姜氏心善,朕不放心將之一人留於世間,等朕百年之時,盼之與朕同眠。”
“故,朕大去後,賜姜氏鴆酒一杯,追封孝德皇后,同日而斂。”
海公公宣旨結束,將聖旨合起來,遞給姜思雨。
姜思雨卻是早就收回了手,震驚的眼睛,瞪的老大,難以置信之餘,結結巴巴道:“這,這不就是殉葬!”
“怎麼能說是殉葬呢?”海公公笑眯眯的道:“有諡號的皇后,那是滿門榮耀啊。”
“既是您的,也是平遠侯府的,更是四皇子的。”
“死都死了,要這榮耀作甚!”姜思雨凝神,狠聲道:“聖旨一定是假的!”
海公公的臉色沉下來,將聖旨再度攤開,面朝姜思雨,指著皇上的玉璽大印,道:“您瞧仔細些。”
的確是真的!
姜思雨原本跪的筆挺的身子,忽然失去力道,癱軟在地:“不,不會的。”
“皇后要是不接聖旨,那便是抗旨不尊,您的腦袋不打緊,同理,連累平遠侯府和四皇子,那可是大事啊!”
姜思雨心有不甘,依舊是不動,只是仰頭看著海公公:“本宮不能接旨,本宮要去面見太后!”
“喲。”海公公驚聲道:“您別折騰了,這聖旨被發現的,緊著就送去太后那邊過目。”
“奴才來宣旨,那是太后同意過的!”
“不,不會的!”姜思雨從起身起身,道:“本宮早晨剛見了太后,太后怎會允許本宮陪葬!”
說到這,姜思雨忽然閉嘴了。
她像是被雷劈中,愣在當場,瞬間明白一切:“太后,司徒森合起夥兒,要置本宮於死地!”
“為什麼,就因為本宮知道皇上死了多時?”
海公公臉色徹底的陰鬱下來,上前兩步,將聖旨塞到姜思雨手中,回頭看著帶來的幾個小太監。
“皇后娘娘新封,已然高興的胡言亂語起來,明兒便是皇上大行,還不趕緊動手!”
兩個太監上前抓住姜思雨,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
另一個捧著鴆酒往她嘴裡倒著。
等一杯下去,姜思雨乾嘔起來。
“別費心機了。”海公公冷笑一聲,蹲下道:“您和太后表明一切的時候,可曾料到現在的下場?”
鴆酒見血封喉,一杯下去,姜思雨已經跪倒在地,一雙眼依舊是要將眼珠子瞪出來似的。
嘴張的老大,卻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她的嬤嬤見狀,衝上前:“貴妃,貴妃娘娘。”
說完盯著海青,道:“你們這是謀殺!”
“皇上說了,你這婢子是跟隨貴妃多年的,一併要死。”海青眼眸晦暗:“動手。”
……
次日,皇貴妃姜思雨悲慟之下,服毒殉葬的訊息,傳遍了皇宮。
所有人都在感慨姜思雨的深情,唯獨司徒雲一人不相信。
他母妃早就對皇上死心,只想著權勢,怎麼會自殺。
但現在,他不相信也沒法子,只能憋屈的接受封地,在皇上下葬之後,遷去封地,無召不得回錦都。
也是第二日,皇上入殮風光大葬。
第三日,百官行跪拜大禮,萬人俯首稱臣,司徒森作為名正言順的皇上登基。
於此同時,南疆國和周邊不少的國家,全部都送來賀禮,恭賀新皇。
其中禮最重的,當屬南疆國——是一份聯盟協議,南疆國自此和北雲國聯手,成為互不侵犯,互相幫助的友好國。
南崇被封為太子,而南音化名之後成了太子妃,雖然容貌改變,親近之人,還是覺察出什麼,但皆是心照不宣,預設了她的新身份。
如此大禮,司徒森和寧淺予都知道,這是南崇在感恩。
司徒森登基的第二日,寧淺予被冊封為皇后,從賢榮親王妃,入住皇宮裡的鳳鳴宮。
新皇登基,向來是最繁忙,處理事情最多的。
寧淺予和司徒森雖然同在皇宮,但她封后之後,連著三四日都沒見到司徒森。
終於,司徒森手頭的事情,忙的差不多,晚上披星戴月的趕去鳳和宮的時候,寧淺予已經睡下了。
晚上伺候的,依舊是立春和立夏。
瞧見司徒森進來,立春緊著準備行禮,司徒森卻是止住了她,輕聲道:“王妃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