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嬤嬤越是閃躲著,越是說明她心裡有鬼。
寧淺予似笑非笑的盯著雲嬤嬤,道:“怎麼,我還沒說那預言是怎麼說的,你怎麼就說不知道呢?”
“老奴……老奴從未聽過什麼預言。”雲嬤嬤結結巴巴的,迴避著寧淺予的話。
之前寧淺予也不是沒問起過預言的事情,雲嬤嬤都是裝傻充愣的躲了過去。
只要她咬定了不知道,寧淺予也不可能無端的對她嚴刑逼供。
可是,雲嬤嬤的算盤就是打的再響,也有出紕漏的時候。
寧淺予還沒說話,馮婆子倒先開始拆臺了。
“不對呀,雲嬤嬤,前些時日,大街小巷,流傳的那什麼預言,怎麼說來著?”馮婆子一邊說著,一邊抓耳撓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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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模樣,倒是一時之間,真的想不起來了。
茯苓瞧著,微微一笑,聲音清脆道:“玉璣非玉,人非人,寧氏有女是隱鳳,一朝歸來鳴天震,生辰二月開春來,鳳凰落地冬月天。”
“對對對。”馮婆子一拍腦門,道:“就是這句話,哎呀,老婆子我年紀大了,一時間竟然忘記了。”
說著,她身子一轉,朝向雲嬤嬤,道:“老姐姐,你難道也忘記了?”
“就前幾日來著,所有人都在傳這話,叫你聽見了,你還嘆了一口氣,說什麼該來的,總是要來。”
馮婆子不知裡就,越說越興奮。
好像在寧淺予面前說起這件事,有多麼值得表揚似的。
也的確值得表揚,寧淺予隨著馮婆子的話,轉向雲嬤嬤。
在她的大嗓門中,雲嬤嬤對上寧淺予的視線,臉色忽的一下子變得慘白。
囁嚅著嘴,目光卻是不敢再和寧淺予對視,低著頭道:“王妃,您,您別聽馮婆子瞎說,老奴沒說過這樣的話。”
馮婆子一看她否認,倒是著急起來:“唉,不對啊,老姐姐,你怎麼能對著王妃說謊呢?”
“之前說這話的時候,恰逢灑掃的小丫鬟玉兒前來打掃,她也聽見了,還多嘴問了一句來著。”
“難道你連這也忘了?”
這樣的時刻,本該是嚴肅的。
可是寧淺予嘴角,都被馮婆子這絲毫不配合的樣子,給弄得生生挑起一抹輕笑。
那邊馮婆子還在繼續著:“要不,咱們將玉兒叫過來問問?”
“不,不用了。”雲嬤嬤狠狠瞪了馮婆子一眼,道:“是老奴記錯了。”
“有這回事情來著,不過,老奴不知道什麼預言,只是道聽途說。”
寧淺予對於她的解釋,並沒有給與回應。
而是朝著雲嬤嬤道:“天色還早,雲嬤嬤隨著我去後面祠堂吧。”
雲嬤嬤一愣,隨即很快的反應過來:“王妃現在去祠堂幹什麼?”
“好久沒給我孃親上香了。”寧淺予頓了頓,嘴角的笑意,變成了嘲諷:“也給寧家的列祖列宗上香,免得什麼時候,就都不在錦都了。”
雲嬤嬤看了眼還昏迷著的老太君,咬了咬牙拒絕道:“王妃說的這是哪裡話,怎麼會忽然就不在錦都。”
“老太君的肉糜好了,老奴要幫著端過來,還是,叫馮婆子和茯苓,隨著您去吧。”
寧淺予盯著雲嬤嬤沒有說話。
茯苓打量著寧淺予的神色,上前一步,雖然還是平聲靜氣,但是話裡的責怪,卻是顯而易見的。
“雲嬤嬤,主子現今,不再是之前的寧大小姐,而是賢榮親王妃,就是咱們王爺,那也是捧在心尖尖上的。”
“既然主子點明您去,您就去吧,肉糜的事情,相信馮婆子能處理好的。”
馮婆子這妙人,不知道是真的少一根筋,還是缺一根弦。
她忙不迭的點頭道:“雲嬤嬤就去吧,老奴也不是頭一次,伺候老太君,一定會好好去做的。”
雲嬤嬤抿著嘴,認命的跟在寧淺予身後,朝祠堂走去。
茯苓知道主子有話要問,識趣的在後邊跟著。
寧淺予緩緩的朝前走,一邊道:“雲嬤嬤隨著祖母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早些時候,就聽聞您一生沒嫁人,侍奉了祖母一輩子,膝下只有一個隔山侄子,將來留著養老送終的。”
“這回去蕉洲,你的侄子去嗎?”
雲嬤嬤腳下一頓。
寧淺予的話,明顯就是在詐供。
她摸了把額間的冷汗,決定將裝傻進行到底,只能低聲道:“王妃說的什麼,老奴聽不懂。”
“聽不懂沒事。”寧淺予也停下來,道:“要是我沒記錯,你的侄子,已經二十好幾了吧。”
“這些年,你伺候祖母也存了不少的銀子,都接濟了他,將他生生慣成了個紈絝。”
“既然你已經照顧不了他,亦是教訓不了他,那看在你伺候祖母多年的份上,我替你先管教著吧。”
雲嬤嬤腦子一嗡,著急的跪下道:“王妃,小麥沒做錯什麼,您饒了過他,他可是什麼都不知道……”
話還沒說完,就被茯苓打斷了:“雲嬤嬤,奴婢瞧著您的話,襯的咱們王妃要挾您似的。”
“您可別會錯了意思,是奴婢去瞧的小麥,他好著呢,能吃能喝的,就是昨日喝多了酒,將知府大人的小舅子給打了。”
“這不正關在大牢之中,是王妃派奴婢去救出來的。”
雲嬤嬤惶恐不安,也不敢起身,低聲道:“老奴不是這意思。”
“什麼意思,我倒是不清楚。”寧淺予忽然幽幽笑了一聲,低下頭,道:“雲嬤嬤,他什麼都不知道,你卻是知道的。”
“那就好好的說說,你究竟知道什麼吧。”
雲嬤嬤跪在青石板上,膝蓋咯的生疼,都渾然不覺。
她滿腦子都是後悔,剛才在情急之下,說漏了嘴。
她不說話,寧淺予伸手,將她扶了起來:“雲嬤嬤的身份,可不是尋常婆子,動不動的給我跪下,我可受不起,還是起來說話吧。”
雖然是站著,雲嬤嬤卻覺得和跪著差不多。
寧淺予抬腳,再度朝前走去。
話還在說,聲音卻比刮過的寒風,還要刺骨:“雲嬤嬤,已經是冬天了,寧長遠著急要搬家,遠離錦都。”
“到了這一步,你還要瞞著嗎?多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們要逼死我的母親,玉璣子,到底是什麼?”
“還有那勞什子預言,是關於我的,但是完整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