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予站在原地,一直瞧著柳梧的馬車,化作一個小黑點,消失在朦朧的月色中,才轉身離開。
茯苓瞧著主子的神色的,猶豫道:“王妃,昨兒寧府就派人來,說是莊子今年新獵了不少的東西,請您回去嚐嚐野味。”
“這幾日您部署柳側妃的事,寧府那邊又不是頂要緊的事情,奴婢便自作主張攔下,沒去打擾您。”
“念姨娘派來的人?”寧淺予上馬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
“不是,是寧老爺。”茯苓聲音更低。
寧淺予微不可聞的皺了下眉頭,繼續上馬。
寧長遠在念姨娘生產之後,是收斂了不少,但是他從來不會主動和寧淺予聯絡。
更別說是派人上門,來請她品嚐野味。
次日,她還是去了寧府。
奇怪的是,寧長遠並不在家。
許久沒回去,寧姝又長高了不少,秦依依現在忙著管理客棧和莊子,鮮少出現,又快到年下,她處理事情,並不在府中。
倒是念念的孩子,已經能逗得咯咯笑,甚是可愛。
念姨娘將寧淺予迎去了自己院子。
進了院子,念姨娘就找了由頭,將院子裡的人,全部撤走。
茯苓也帶著寧姝去瞧禮物。
只剩下寧淺予和念姨娘二人,念姨娘才低聲道:“是奴家請的王妃。”
“你?”寧淺予眉頭微皺:“你要見我,光明正大的去就是了。”
“不,王妃,奴家發現了個事情。”念姨娘低聲道:“老爺最近,找二夫人拿了不少銀子,想要去蕉洲買院子。”
“蕉洲?”寧淺予眉心蹙的更厲害:“蕉洲遠在千里,老太君還昏迷不醒,他去那兒買院子做什麼?”
“是啊。”念姨娘煞有介事道:“更奇怪的是,二夫人之前是不同意,最近也鬆口了。”
“寧長遠沒和你說什麼?”寧淺予總覺得心裡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逝。
念姨娘搖頭,道:“奴家側面問過幾次,老爺只說,蕉洲的水土好,不冷不燥,既然不為官,那兒是養老的好去處。”
“奴家私下瞧著,老太君那邊,也是要挪過去的,包括這寧宅,前幾日已經有人牙子前來,奴家估摸著,是不是要將宅子賣了?”
寧淺予不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心裡隱隱的念頭,竟是直覺和她自己有關。
她不動聲色道:“年前就要搬過去?”
“正是,不然奴家也不會緊著請您來。”念姨娘四下瞧了眼,湊近了道:“離過年沒兩個月,這拖家帶口,全部搬過去。”
“且不說要變賣東西,就說這樣多人,在路上也得半個月的腳程,去了蕉洲,還得置辦東西。”
“這不去了就要過年,奴家和老爺說,兒子還小,天寒地凍,路途遙遠,經不住折騰,等明年開春再去,老爺也不同意,還呵斥奴家什麼也不懂。”
已經是冬日,眼看著就要過年,寧長遠這樣著急離開錦都……
難道真是因為那勞什子預言?
寧長遠之前鬧得那樣兇,也要找到玉璣子,最後卻不再提及,究竟是為什麼……
她還沒說話,念姨娘又道:“對了,老爺還說了,您事多人忙,暫時不要去打攪您。”
“換而言之,就是暫時不能讓您知道這訊息,奴家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將您請過來。”
寧淺予凝眸,道:“好,我知道了,你繼續留意著,他們要做什麼。”
“是。”念姨娘順從的道:“您今兒要留著吃午飯嗎?”
“嗯。”寧淺予點頭,道:“我先去瞧一眼老太君。”
老太君這一躺,就是好幾個月,半點也沒有清醒的意思。
見到寧淺予進門,馮婆子和雲嬤嬤趕緊行禮。
寧淺予淡淡的應了一聲,朝內室走去。
雖然還沒下第一場雪,天氣到底是冷下來了。
屋內燒著地龍,還燃著暖爐,一進門,就是一股子熱氣迎面撲過來。
熱氣中夾著一股子藥味,和微微腐朽的味道混合,讓寧淺予腳下頓了頓。
雲嬤嬤給寧淺予倒了茶水,言語中帶著試探:“王妃今兒怎麼還有空回來了?”
“來瞧一眼祖母。”寧淺予沒有看雲嬤嬤,視線落在老太君的身上。
雲嬤嬤和馮婆子一直在盡心照顧著,不敢有半點的懈怠。
饒是每日翻身擦洗,老太君的背後,還是起了一層小疹子。
手前也起了一層。
雲嬤嬤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趕緊解釋道:“王妃,奴婢兩人沒有偷懶,不知道為什麼,老太君還是這樣了……”
“不是你們的原因。”寧淺予坐過去,給老太君把脈,邊道:“天氣冷,你們將門窗緊掩,屋子裡悶得很,自然是會這樣的。”
雲嬤嬤總算是松了口氣。
她現在有些害怕寧淺予。
寧淺予是她奉了老太君的命,從繁花縣親自接回來的。
回到當時的相府,這位大小姐,幾乎是她瞧著成長起來的。
從離開錦都時候,那個包子,長成了現在能獨當一面,氣勢逼人的賢榮親王妃。
尤其是現在,身上的氣勢,越發的凌厲,像是自帶著一層,瞧不見的耀眼光芒一樣。
讓人不敢直視。
也不難想想,寧淺予定是經歷了許多,才能變成現在。
雲嬤嬤還在想著,就聽見寧淺予的聲音響起:“雲嬤嬤,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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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敢。”雲嬤嬤趕緊收回視線,低下頭瞧著腳尖,不敢再作聲。
“聽人牙子說,寧長遠打賣了寧宅?”寧淺予把完脈,將手收了回來。
雲嬤嬤身子一抖,頭更是低:“老奴不知,老奴的職責,是服侍老太君。”
寧淺予沒接著問,而是話鋒一轉,瞧向馮婆子剛開啟一條縫隙的窗戶,道:“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我繁花縣,已經回來一年。”
“是啊。”雲嬤嬤不知道她想說什麼,只能順著道:“是啊,還記得去年這時候,已經下雪了。”
寧淺予一笑,道:“雲嬤嬤,我曾經聽過一個預言,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她下面的話,還沒說完,雲嬤嬤已經下意識的否認了:“老奴,老奴從未聽過什麼預言……”
欲蓋彌彰。
寧淺予知道,她的話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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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沒有因為司徒逸下線而結束,反而是更撲所迷離,你們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