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女子的侍衛,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就這樣提溜著女子的後衣領,站在那兒。
女子護著肚子劇烈的掙扎,便掙扎邊哭泣。
“怎麼回事?”坐在花轎上的柳梧,聽到外邊的動靜,一把掀開蓋頭,伸手撩開窗戶上的簾子,朝外望去。
緊跟在轎子邊上的喜嬤嬤,趕緊道:“喔唷,好郡主,今兒是大喜,除了新郎官,是不好隨意撩開蓋頭的,不吉利,趕緊蓋上,這外邊的事啊,有三皇子呢。”
柳梧一聽不吉利,趕緊縮回頭,將蓋頭蓋好,不過還是支起耳朵聽著外邊的動靜。
女子還在哭泣著,司徒逸胸前繫著大紅喜花,原本帶著笑意的臉,已經完全黑沉下來,襯托著喜花諷刺無比。
“逸郎,你不是說最喜歡如煙的嗎?”女子姣好的臉上,掛滿淚痕:“是您說如煙笑起來好看,給如煙贖身了,怎麼現在卻是要翻臉不認人了?”
司徒逸一言不發,死死盯著地上的女子,原本那點兒憐愛,全部化成恨意,陰森無比。
圍觀皇子大婚,想沾沾喜氣的百姓中,已經有人認出女子了。
“這不春麗樓的如煙姑娘嗎?”
“喲,你不說,我還沒認出來,正是那如煙,她的古箏,可是春麗樓的一大特色,不過,已經有好幾月沒見到她,原來是被金屋藏嬌了。”
“這可是春麗樓的花魁,春麗樓本來就沒多少好美色,要是贖身,春麗樓的媽媽,可是要狠狠敲詐一把的,想必三皇子還是出了不少血的。”
“為博美人一笑,銀子算什麼?”
“如煙的身份,壓根見不得光,當個侍妾暖腳還行,就是尋常人,也不可能會為了她,放棄娶妻納妾,她這會子來這是幹什麼?”
“不是說懷了三皇子的孩子,想必是不想孩子有個低賤的出身,前來爭一爭的。”
“人家是仁夏族的郡主,就算是再寬容大度,也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這般做吧。”
“可沒準,聽說過啊,郡主已經允許寧家二女寧以月,入府為妾了,那寧以月,也懷著孩子吶!”
“你小點聲,不是說不讓談論這件事?”
“……”
隨著人群的議論聲越來越離譜,在隊伍後邊的赫敏,臉色也如同鍋底一般黑沉著。
他雙腿一夾,將馬驅至前邊,絡腮鬍子都跟著臉部的肌肉發抖,彰顯著他的憤怒:“三皇子,這是怎麼回事?”
司徒森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忽然手朝著如煙一指,狠聲道:“這女子當街鬧事,妄圖毀壞本皇子與仁夏族郡主的聯姻之喜,其險惡用心,罪當誅之,來人,將她拖走,押去大牢。”
如煙一怔,滿是難以置信,喃喃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懷著你的孩子!”
“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實誰,更別提你肚子裡的孩子。”司徒逸決絕道:“帶走。”
“不,我不相信,逸郎,我這,還有你送的玉佩,來證明你是認識我的。”如煙不死心,死命掙扎著。
侍衛半分情面也不留,眼看著如煙就要被拖走,司徒森卻好整以暇的跳下馬車,道:“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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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弟。”司徒逸眼神陰鷙,道:“你莫不是要相信這女人的胡言亂語?”
“不是。”司徒森淡淡的道:“這女子在你大婚之日,眾目睽睽之下,敢這般放肆,若是不查明原因,只怕柳梧郡主也好,赫敏王子也罷,心頭都存著一股子疑慮。”
“退一步說,今兒在場的老百姓這樣多,若是不明不白的殺了女子,只怕難以堵住悠悠眾口,對你一向清白的名聲,有所影響。”
司徒逸低下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麼,還沒出聲,赫敏已經率先道:“七賢王說的正是如此,都知道你是三皇子,今日怎麼敢搗亂?還是查清楚了,我這妹妹將來,心裡也有底。”
這下,司徒逸更加不好說什麼了,只能咬牙道:“好,查!”
他送給如煙的玉,都是些尋常物件,也查不出來什麼!
聽到這話,侍衛將如煙鬆開,往地上一摜,道:“趕緊拿出來吧。”
“喔唷。”喜嬤嬤抬頭看了眼天色,道:“這怕不是要耽擱吉時良辰啊!”
柳梧在花轎裡,將事情聽了個大概,她忍住要扯下喜帕的手,沉聲道:“沒事,先查清楚,這有個寧以月,還來個如煙,本郡主倒要看看,這三皇子,是不是真的裡外有別!”
她是仁夏族人,成婚規矩和錦都本就有差別,所以什麼吉時良辰,都比不過她想弄清楚事情的心。
如煙被丟在地上,悶哼一聲,輕輕捂住肚子,道:“逸郎送給奴家的,是一方紋著龍的玉佩。”
此話一出,周圍懂的人,都是一愣。
雕刻著兩爪龍的玉佩,可是象徵皇子身份的!
另外兩個皇子司徒炎和司徒君也走上前來,道:“姑娘可是弄錯了?”
“斷不會有錯,這玉佩奴家一直貼身藏著,怎麼會弄錯呢?”如煙一邊說著,一邊將玉佩取出,道:“眾位幫奴家看看,是否是奴家說謊。”
司徒逸盯著那小小的白玉色物件,登時變了臉色,手朝著懷中探去。
可是他摸遍了,也沒見到屬於自己的皇子玉牌!
怎麼可能!早晨換衣裳的時候,是他自己親手放進口袋的……他想著,猛然一頓!在春西宮人多眼雜,眼看吉時到了,他進去看望莊妃,準備啟辰的時候,有個小丫鬟在人群中撞了他一下!
是那小丫鬟將之竊取了,給了如煙!
可現在說有什麼用,誰又會信?春西宮那麼多雙眼睛,都沒發現一個丫鬟的異樣!
他穩住心中的慌亂,想著應付眼前事情的法子。
司徒君看著那玉佩,嘴角微動,和司徒炎悄聲說了幾句,才道:“三哥,這是你的皇子玉牌,怎麼好輕易給身份如此低微的青樓女子!”
赫敏也顯然動怒了,吹胡子瞪眼道:“還請三皇子將這件事,給個完美的解釋,否則我的妹妹,就是嫁給一介莽夫,也絕不委身你這樣的小人!”
司徒逸臉色一變,忍住怒意,朝身邊的貼身心腹道:“少峰,你就是這樣辦事的?”
少峰立刻會意,連忙跪下,道:“請主子責罰,玉牌前些日子失蹤,直到今日還未尋回,不曾想害的主子背上這樣大的冤枉,是奴才的過失,奴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