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予又朝著馮婆子和雲嬤嬤道：“你們寸步不離的看守老太君，和這曼娘一起。”
還沒走出靜心苑的大門，立春就狐疑道：“王妃，這法子，能行嗎？”
寧淺予嘴角漫過一絲詭異的笑容，道：“剛才說是黑蟻蠱，本就是試探嚇唬貞淑的，看她會不會招供，沒想到，她嘴這樣嚴。”
“想必，鬼門的規矩很嚴，定是有更讓貞淑害怕的人，或者是東西，不過，這法子，也算不上失敗。”
“啊？”立春嘟著嘴道：“什麼也沒問出來，哪裡算是沒有失敗？”
“貞淑雖然沒說出什麼，但她的神色中，卻還是有掩蓋不住的害怕，蠱可不是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幾日，她定會朝著鬼門的人求救，就這時候，給他們來個甕中捉鱉。”寧淺予低聲道。
幾人安心的去了秦依依的院子。
秦依依早就備好了茶點，一見到寧淺予，趕緊迎上來：“王妃。”
“二夫人，我來是有要緊的事情和你說。”寧淺予也不客氣，坐下道。
“何事？”秦依依四處看了看，將伺候的婢女，全部調遠了一些，才道：“我也有事，和王妃說。”
“你先說吧。”寧淺予喝了口茶，慢悠悠道。
“二小姐昨晚，一夜未歸。”秦依依害怕被人聽見，聲音再度壓了壓。
“你確定？”寧淺予手裡的動作一頓，將杯子重新放回桌上，道：“這可關於她的名節，不好亂說。”
“千真萬確，昨晚不是那什麼郡主的接風宴，姝兒傍晚突然不適，發起了熱，我便沒去，在家裡看著姝兒。”秦依依湊近了些。
“相爺是帶著二小姐去的，晚上，相爺回來的時候，二小姐並沒有一道回來。”
寧淺予面上有疑。
昨晚上走的時候，她喝的微醺，並未注意到寧以月，還以為她出了那樣大的醜，應該是早些回來，躲著不見人才是，怎麼可能，還一夜未歸？
“你沒有看錯？會不會是寧以月先回來，或者是回來的時候，和右相分開而行的？”寧淺予再次確認道。
秦依依趕緊道：“當時，我也覺得奇怪，於是留了個心眼，叫身邊的丫鬟胡桃，前去門口盯著，就說準備好了醒酒湯和宵夜，二小姐回來，通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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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看著天都亮了，胡桃那邊，沒有半點動靜，問守門的侍衛，誰也說沒見到她，您說，這未出閣的千金，哪能肚子宿在外邊呢？”
“相爺沒有說什麼？”寧淺予道。
“相爺一早就上朝去了，這會子還沒回來呢。”秦依依不自然的道：“許是準備把外房的姨娘抬進門，現在已經在吩咐收拾清風園了。”
“抬進來才好呢。”寧淺予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二夫人只要記住我的話，好好和她相處就是。”
“至於寧以月，她昨晚沒回來，想必相爺是知情的，甚至知道她去哪兒了。”
“那王妃看，這二小姐，孃舅家也沒了，還能去哪兒？”秦依依還是壓不住心內的八卦，低聲問道。
“自然是三皇子那唄。”寧淺予輕笑道：“柳梧郡主來了，昨天一晚上和三皇子打得火熱，寧以月哪裡坐得住，恰好太子被廢為庶人，更是叫她心裡著急的能伸出爪子來。”
“什麼！”秦依依驚聲道：“三皇子，那豈不是他們……”
寧淺予會意的點點頭，孤男寡女，一夜不歸，肯定是睡在一起了，難不成，還是連夜就著月亮，討論詩詞歌賦，從星星月亮，討論到人生哲學嗎？
“二小姐怎麼能這般不知廉恥，不知檢點？”秦依依臉上臊起一抹紅色：“傳出去，人家指不定以為，咱們相府的家教散亂，叫姝兒名聲都跟著受損！”
“二夫人擔心什麼。”寧淺予的指尖，有意無意的劃過桌面，輕輕敲著，意味聲長道：“要是寧以月，不是寧家的人，敗壞的，那就不是寧府門楣了。”
桌面上的手指，還在輕輕敲著，卻聲聲像是落在秦依依耳朵裡一樣，叫她心驚肉跳。
秦依依頓了頓，道：“王妃說笑了，二小姐怎麼可能不是寧府的人。”
寧淺予收回眼神，沒有再說話。
倒是寧姝，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頭上的蝴蝶珠花隨著她的跳躍，也一下下的，似要飛起來一般：“大姐姐。”
“王妃，我去吩咐後廚，準備膳食。”秦依依慌亂的起身，朝外邊走去。
寧淺予盯著她的背影，眸色微暗，秦依依一定是發現過關於寧以月生父的什麼。
但是，那人究竟是誰，能讓秦依依害怕成這樣！
“大姐姐，你不高興嗎？”寧姝看著寧淺予不說話，小心翼翼問道。
“不是。”寧淺予淺笑道：“姝兒昨晚不是病了，今日好些了？”
“好了，大姐姐，我自小落水，身子不好，經常生病都習慣了。”寧姝還是一臉天真。
寧淺予腦子忽然一轉，想到之前寧以月，想害死四歲的寧姝，眉頭一皺，低聲道：“姝兒，大姐姐有事要問你，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好嗎？”
“好。”寧姝點點頭：“大姐姐要問什麼？”
“你還記不記得，當時二姐姐要推你下水時候的事情？”寧淺予將聲音放緩，儘量不刺激到她。
“嗯，好多次，我都能夢見那場景。”寧姝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道：“我在花園那邊捉蝴蝶，然後，翻過假山，就看到大姐姐，大姐姐說，水裡荷花，還有蓮子，叫我去摘，然後她就把我推下去了。”
“你看到她的時候，她邊上，還有別人嗎？”寧淺予心中一緊，道。
寧姝小小的眉頭也皺在一起，想了又想，道：“有。”
“那人是什麼樣，你還記得嗎？”寧淺予也不指望問出點什麼，畢竟當時，寧姝還只有四歲，哪能記得什麼。
果然，寧姝抿了抿嘴，道：“姝兒記不得了。”
寧淺予終於將事情理通了，想必，寧以月推寧姝，是因為那時候，和她的生父在一起，就是害怕寧姝翻過假山看到了什麼，或者聽到什麼，後來寧姝被救起，卻什麼也沒說，才能僥倖活命！
她輕輕摸了摸寧姝的腦袋，道：“這件事，誰也不要說，包括你娘也不行，知道嗎？”
“嗯。”寧姝點點頭，就在寧淺予準備起身的時候，寧姝又開口了。
“姐姐，我不記得和二姐姐在一起的人什麼樣，但是，我記得，他穿著黃色的衣裳，身上還有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