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託?
寧淺予心裡只是稍稍的頓了頓,很快反應過來,能委託司徒森的,只怕是竹公子了。
果然,司徒森大手一揚,跟在後面的魚躍,便從懷裡掏出一個固封好的東西,遞給寧淺予。
接過開啟,真的是竹公子承諾過的,假的科舉試卷,連外邊的紅色錦帶,都是一模一樣。
不過……
寧淺予心虛的朝司徒森望過去,心裡暗暗叫苦。
這個竹公子,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司徒森是皇家人,這種弄虛作假的事情,被他知道了,還能愉快的進行下去嗎?
司徒森像是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聲音低沉暗啞,人也慢慢走進了寧淺予:“寧澤手中怎麼有科舉試卷一事,我會暗暗調查,在調查出來之前,都會暫且裝作不知道。”
那就好,寧淺予松了一口氣,點點頭。
只是,這麼晚,也沒辦法去寧澤的書房,調換了啊!
寧淺予的目光偷偷打量著司徒森,要是從前他武功還在,那肯定沒問題,但是如今,唉,算了,明早叫立夏化妝了去吧。
只是東西已經放了一天,但願寧澤現在腫成豬頭一樣,沒心思去看,可不換過來,總是不踏實,夜長夢多!
越是這麼想,寧淺予心中越是鬱悶,道:“竹公子怎麼沒來?”
“自然是有事。”司徒森的劍眉,再次上揚:“聽你的語氣,和他很熟?”
“也不是……”寧淺予有點心虛:“點頭之交罷了。”
“點頭之交,他會為了你,千方百計的弄到這東西給你送過來?”司徒森眼中的質疑愈發濃郁,又朝著寧淺予逼近了幾步:“你以為這白宣紙,這麼好得到?”
“是不是竹公子為了得到白宣紙受傷了?”寧淺予臉上的擔憂,是掩蓋不住的:“所以他才叫你來?”
“你很擔心他?”司徒森沒有理會,而是將身子往下壓了壓。
他們原本就距離不遠,司徒森兩次朝寧淺予走近,她都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幾步,現在她已經退無可退,腰抵在桌上,撞得痛呼一聲,連呼吸間,都是司徒森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
而他深不見底的眼,就這麼詭異的一直盯著她,似乎要將她看穿一般。
在寧淺予的腰都開始痠疼的時候,才直直的對上那深邃的眼,道:“他要是為了幫我而受傷,我自然是因為愧疚而擔心的。”
“僅僅是這樣?你們沒有半點逾越?”司徒森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吐出來的氣息,溫溫熱熱噴在寧淺予臉上。
但,寧淺予卻周身生寒,如墜冰窖!
之前因為孫權貴,他不信任她,可以理解,畢竟寧以月幾人的設計很周全,人證物證都在,但現在呢,他緊緊憑著臆想,就懷疑她?
原來他們之間,連半分信任也沒有。
寧淺予伸手,果斷的推開司徒森,聲音陡然沉下去:“王爺放心,我清楚我的身份,不會做有損你名譽的事情。”
“嗯。”司徒森淡淡的應了一聲,帶著一絲不自在,道:“這東西,用不用我幫你換?”
“不用了。”寧淺予冷聲道:“天色已晚,王爺還是早點起程回王府吧。”
“我為什麼要回去?”司徒森反問道:“你是皇上下旨賜婚,我明媒正娶回來的,今晚,我就宿在這裡了!”
寧淺予簡直不知道怎麼說了,而且,司徒森不走,她也沒法子,只能木然的道:“這裡沒有王爺的地方。”
司徒森輕車熟路的往裡面走了進去,指著紅木大床,道:“這不就是地方?小是小了點,本王並不挑剔。”
“那我睡哪兒!”寧淺予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的。
司徒森眼底閃過一絲戲謔,道:“這麼大的床,你也不胖,咱們兩人睡,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寧淺予嘴角有些抽搐,但是好像除了這個法子,也沒旁的辦法。
她院子裡沒有備下多餘的被子,就算是打地鋪都沒東西,況且還是三月,大理石地磚上寒涼,也睡不好。
不是都說司徒森已經成了廢人,不能人道,那睡一起,也不會發生什麼……
一邊在心裡安慰自己,寧淺予最後還是認命的同睡一榻。
她面對著牆睡,恨不得將小小的身子,融進牆內去,司徒森稍稍一動,哪怕是很輕微的,她都緊張的渾身僵硬,在這樣高度緊張的氛圍當中,連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再醒來的時候,床榻上空空如也。
只剩下凹陷的枕頭,還有被子上清淺的,只屬於他的味道,說明著昨晚的一切,並不是夢。
還好他走了,寧淺予緊繃的神經,總算是鬆懈下來。
“王妃。”立春端著洗漱的東西進來,臉上盡是笑意:“昨晚上休息的如何?”
“還能怎麼樣,旁邊就是冰山,沒被凍死,已經算是極好的了。”寧淺予撇了撇嘴,沒有睡好,整個人都是懨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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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狐疑的嘟起嘴,那王爺今早出去的時候,嘴角那一絲笑意,難道是她看錯了?
其實,立春並沒有看錯。
司徒森在回王府的路上,不自覺噙著的笑意,一直存在。
他終於以七賢王的身份,和她同睡一榻了,哪怕什麼都沒發生,至少,她沒有排斥他。
從懷裡抽出一條精美的絲帕,是趁寧淺予睡熟之後偷拿的,上面繡著一支開的正豔的合歡花,司徒森覺得現在,不止是帕子上,就連他的身上,都還沾染著她好聞的氣息。
還有,清晨醒來,她的腦袋枕在他的胳膊上,整張臉不施粉黛,皮膚看上去像是新剝殼的雞蛋一般,潔白細膩,甚至能看到上面細細小小的絨毛。
睡著的她,溫順軟膩許多,並不像是清醒的時候,那般清冷。
那一刻,他多想時間停住,定格在此。
但。
他不能,只有找到那些暗害他,對他不利的人,危險才會解除,他才能正大光明的愛她,保護她。
現在,還不是時候,只能以竹公子的身份,默默的守護她。
提起竹公子,司徒森收起了笑意,劍眉也蹙起來,其實昨晚,他心裡是吃醋的,她對竹公子的擔心,溢於言表,甚至掩不住。
也是那一瞬間,他有些許心慌,莫名的害怕,所以才執著的要留下來。
得加快計劃了,司徒森望著粉色的合歡花,暗暗想到。
寧淺予並不知道這一切,起來吃了早膳,立夏就喜滋滋的進來了,神秘一笑:“王妃,有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您先聽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