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予聞言,表情和剛才的司徒森如出一轍,黑沉的可怕:“事情都還沒查清楚,你就話裡話外開始挖苦我,是不是一切,就是你設計栽贓的?”
寧以月冷哼一聲:“你能找出證據,紅口白牙的說,隨意攀咬可沒用。”
立春茯苓幾人,在後邊跟著著急,卻沒有任何法子,立春更是急的直跺腳:“王妃哪會看上孫富貴那樣的人?這分明是侮辱輕賤王妃!”
茯苓嘆了口氣:“他們將事情做得這樣仔細,幾乎是滴水不漏,除了我們,怕是沒人相信王妃的清白了。”
“這孫權貴,和從前的寧凱少爺一樣,來了府中,就**丫鬟,不是什麼好東西。”立春呸了一口,白了眼直愣愣的元宵:“都是元宵惹出來的禍端,這下好了,王妃該怎麼收場?”
一直沉默,就像是失了魂沉思的元宵,終於有了反應,清亮的眸子裡,有決絕一閃而過,突然幾步走上前,朝著眾人道:“和孫富貴的人,是奴婢,不關王妃的事情。”
“哼。”孫倩如不屑的白了元宵一眼:“你這賤婢,將我們當成傻子不成?孫富貴哪裡看得上你?”
“千真萬確。”元宵發了狠:“奴婢不甘為婢,見孫少爺好色,好下手,便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搭上孫少爺,盼著孫少爺將奴婢收房做姨娘,不用伺候人。”
“你胡說,本少爺哪裡看得上你?”孫權貴下意識的否認。
元宵卻是跪著朝孫權貴爬過去,邊爬邊道:“孫少爺,奴家身子都給了你,你怎麼說翻臉,就要翻臉,還要誣賴王妃?”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皆是臉上一變。
孫倩如和寧以月狐疑的眼神,在元宵和孫權貴面前來回打量。
孫權貴的確是做得出來這種事的人,不然怎麼會在寧淺予還只有十二歲的時候,就對她圖謀不軌?
但事元宵……
孫倩如眸色一沉,道:“元宵,你護主心切,但這樣的謊話,是不是太過於欲蓋彌彰?”
“大夫人,奴婢不敢欺瞞。”元宵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對著孫倩如深深磕頭:“奴婢知道口說無憑,願意拿出證據。”
孫倩如眼底的懷疑更濃,道:“你不要什麼東西,都拿來充作證據。”
“不會,孫少爺曾給奴婢一塊羊脂玉,說是只要奴婢和他在一起,這樣的玉,今後足有夠有。”元宵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塊通體透明的玉來。
一看就是上好的成色,寧淺予這裡沒有這樣的玉,也不知道元宵唱的哪出,沒有貿然接話,她也想看看,元宵到底想幹什麼。
玉一出手,孫倩如和寧以月的眼神,再次變了變。
這不是寧澤給元宵的玉?
美其名曰多謝她幫忙驅惡鬼,而且給元宵這玉,真正的原因,是想在今日的局面,元宵要是供出寧澤,就反咬一口,誣賴她偷盜。
為了讓元宵無法抵賴,送的這玉,上面刻有孫字,還是孫家獨有的印記,是寧澤的舅舅孫景軍所贈,連不承認是孫家之物都不行。
而且,玉是寧澤給的,她們明明知道元宵撒謊,還不能拆穿。
孫倩如有些著急,事情再一次偏離了他們預想的軌道,怎麼這元宵單純,突然會說出這樣的謊來?
還是寧以月反應快,腦子一轉,道:“就算你和孫權貴之間,有過什麼,那也不妨礙孫權貴,和寧氏之間的苟且關係。”
“不,二小姐,孫權貴一直是和奴婢有私,他跟奴婢說,其實他不喜歡王妃,當眾那樣說,不過是貶低王妃,故意叫人誤會罷了,他看不慣王妃囂張的樣子,王妃如今是個瘸子,哪裡會有我美。”元宵說著,眼角流下一行清淚。
她說的,也算是實話,孫權貴曾經騷擾過她,說的就是這樣的渾話。
怕孫倩如不信,元宵還道:“孫家少爺還曾跟奴婢說,王妃用不了多久,就會倒臺,叫奴婢跟著他,比跟著王妃牆了不知道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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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句話,奴婢才鋌而走險,和他……和他睡在一起。“元宵說著,頭已經低下去。
“元宵,你在胡說些什麼?”寧淺予聽的雲裡霧裡,元宵不是會撒謊的人,說的這些,難道是為了救她。
元宵回過身,小臉上佈滿淚痕,眼睛更是紅的像是兔子一般:“王妃,請原諒奴婢一時糊塗,給您造成這麼大誤會,禍是奴婢闖出來的,奴婢不敢奢求王妃原諒。”
“不是……”寧淺予喃喃道:“你不是那樣的人,為什麼要那樣說。”
“奴婢就是那樣的人。”元宵說著,將衣袖高高的挽起,露出雪白的藕臂:“北雲國女子,皆是有守宮砂的,奴婢的守宮砂,正是因為孫權貴沒了。”
寧淺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她手臂上也有,可她不能露出來,若是被人知道成婚後,守宮砂依舊在,豈不是叫外界的人,更加將司徒森成了太監,不行之事,傳的沸沸揚揚。
寧以月卻吃吃的笑出聲來:“好一出主僕情深的戲碼,只是,元宵你就算願意為寧淺予背鍋,也得想想,那肚兜可會有假?”
“肚兜是王妃賞給奴婢的,王妃的物件,都是清麗素淨,那粉色的肚兜,庸俗豔麗,主子不喜歡,所以賞給奴婢了。”元宵紅著眼止住眼淚,眼中盡是堅定,沒有半點怯色。
“還有紅色的痣,也是奴婢在和孫權貴發生那種事情的時候,故意說王妃不像奴婢的身子,這般白皙,毫無瑕疵,腰上有礙眼的紅痣,原是私話,沒想到這也被孫權貴利用!”
“你們的私話,暫且不提,寧淺予豈會將這麼好的物件賞給你?”孫倩如不屑道:“那肚兜用的,可是雲錦。”
“主子是王妃,不差好衣料,不僅僅是賞給奴婢這肚兜,還有兩套好衣裳,比立春立夏姐姐的都要好,是蜀錦。”元宵道:“東西就在奴婢衣櫃裡放著,您大可派人去搜。”
蜀錦可是開年之後,大熱的衣料,價值不菲,寧淺予會給這丫頭縫製衣裳?
孫倩如不信,朝著葉紅揮揮手,片刻,葉紅便捧著兩套衣裳出來了。
和元宵說的絲毫不差,而立春三人皆是高挑,這衣裳的尺碼,真的是元宵的!
“給一個微賤的奴婢,這麼好的東西,難怪賤婢會在緊要關頭出來,給你頂罪。”孫倩如心裡有氣,陰陽怪氣道。
“大夫人可錯了,王妃對奴婢們好,是發自內心的。”立夏也回敬道:“元宵病了,都是王妃親自看的,可不像有些主子,動不動就責罵。”
元宵的衣裳是蜀錦,而立夏三人的衣裳,也是很好的綢錦,寧淺予並非厚此薄。
她是倩香園出來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話裡的有些主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孫倩如狠狠剜了眼立夏,道:“背主的東西,還敢說這些?”
“當初可是大夫人親口說,立夏跟了我,就是我的人。”寧淺予也道:“何來背主一說。”
孫倩如氣的七竅生煙,這一晚,真是出師不利,先是寧澤捱打,司徒森來了,雖然有氣,但卻不休妻。
還有這元宵,半路殺出來頂罪。
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
寧以月垂下眸子,暗想,若是寧淺予對元宵,真的這般好,那定然會護著元宵的,如此便有了破綻。
思及此,寧以月沉聲道:“既然此事是烏龍,真正和孫權貴有染的,是元宵,元宵婬亂後宅,其罪當誅,今夜起,先拔了十指指甲,打斷四肢,十樣酷刑,挨個來一遍,再活活浸豬籠!”
“二夫人是如今的管事,您說我說的對不對?”
秦依依見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道:“元宵雖然糊塗,但終究是自己認了,賜白綾自盡吧,二小姐說的刑罰,有些過頭了。”
“二夫人到底是不怎麼管理後宅,眼皮子淺薄。”寧以月美貌傾城,配合著柔媚的語調,說出這樣的話,叫人不寒而慄:“就是要殺雞儆猴。”
“現在元宵頭一個犯了這樣的大錯,若不重罰,今後府中的丫鬟有樣學樣,想搭上寧澤,或是上門的其他男賓,丟臉不說,豈不是亂套了。”
秦依依有些猶豫不決,看向寧淺予。
寧淺予則是眼眶微紅,目光複雜的望著跪在地上的元宵。
立春跟隨寧淺予時間最長,眼看出她眼中的不忍不捨和痛苦,忙在她耳邊道:“元宵既然這樣說,為的就是解王妃如今的困頓,王妃莫要仁慈,讓元宵白費苦心。”
立夏也悄聲道:“事出突然,一下子找不出他們設計的破綻,既然也不是立刻處死元宵,咱們只要將今日之禍避過去,再想旁的辦法,找出他們的漏洞,救出她就好。”
不止是她們二人看出來了,元宵也看出來了,道:“奴婢做了這樣的惡事,罪該萬死,王妃心善,切莫為奴婢壞事。”
寧淺予狠心別過頭去,微微點了點。
這就是同意寧以月的說法了!
不過,寧以月也覺察出寧淺予的情緒不對,心裡閃過一絲得意。
看吧,只要抓住弱點,那就能一擊即中。
她柔聲,朝著葉紅道:“那就請嬤嬤辛苦,親自去監督行刑吧。”
她倒是要看看,寧淺予能撐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