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空指數要上線了？”
鄭耀陽皺著眉頭，除了這件事，他想不到有什麼重要事情，可以把一群華爾街大老聚集在一起。
不過要是估空指數提前上線，那麼也代表歷史被他改變，以後行事，都不能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
日本泡沫經濟的粉碎，對於亞洲各國的經濟形勢，都有非常深遠影響。
史蒂夫想了想說：“那倒不是，不過可以跟你透露一點，主角是你。”
“我？”
鄭耀陽看出史蒂夫不想多說，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幾點，在哪？”
“晚上八點，東京灣碼頭。”
“出海？”
史蒂夫笑著解釋說：“海上比較好談話，而且也不用擔心被人打擾。”
“行，我知道了。”
史蒂夫說完，也沒有久留，鄭耀陽回到辦公室，叫來羅慧儀跟劉福雄。
如果下周一，沒有他的訊息，不要有顧慮，直接把持有股票全部拋售。
羅慧儀蹙眉，擔憂說：“鄭總，如果太危險就別去了。”
劉福雄急忙附和表忠心：“鄭總，羅總說得對。”
鄭耀陽失笑：“危險到是不至於，只是有備無患，就這麼說定了。”
羅慧儀猶豫片刻說：“鄭總，需要我跟您一起去嗎？”
“不用。”
鄭耀陽搖頭，看了一眼大劉。
大劉也非常識趣：“鄭總，如果沒事我就先出去了。”
他心裡很清楚，鄭耀陽信任羅慧儀的程度，多過信任他。
有點小難受，但也正常，如果他是鄭耀陽，也不會信任自己。
權力是需要多方互相制衡，假如只是看著信任，容易活成一個笑話。
“去吧。”
鄭耀陽露出滿意的笑容，他也沒有多說，因為知道大劉是個聰明人。
劉福雄走後，鄭耀陽吩咐說：“這幾天多盯著大劉，以你的意見為主。”
他拿出操盤手們的資料，包括他們在香江的家庭住址，以及妻兒老小。
大劉個人能力強，可以用，但不能深信，這是他自始至終的想法。
資料交給羅慧儀，鄭耀陽說：“假如發現不對勁，可以敲打一下他們，但不要太明顯，以免他們有牴觸的情緒，這個分寸要你自己好好把握。”
“好的鄭總。”羅慧儀點頭。
事情交代完，鄭耀陽笑著說：“你去叫上大劉，我們一起去吃晚飯。”
“好的。”
出門之前，羅慧儀忍不住扭頭看向鄭耀陽，臉上有一抹化不開的擔憂。
如果可以制止，她真不想鄭耀陽以身犯險，哪怕只是潛在的威脅。
以他們現在的收益，哪怕不跟任何人合作，只要計劃按部就班的進行，最終的獲利也不會低於10億美元。
就算跟其他幾人分成，鄭耀陽持有股份70%，仍舊可以分到7億美元。
短短小半年，五億投資賺到七億美元，她不知道鄭耀陽還有什麼不滿足。
可是她並不知道，鄭耀陽也知道，以後能賺錢的機會確實有很多，但能賺快錢的機會，只有現在這一個。
錯過了日本的泡沫經濟，這場全球投機者的狂歡盛宴，下次恐怕只能等到97年的亞洲金融危機。
雖然明年蘇聯解體也可以賺錢，但是毛子的錢不能亂賺，容易丟命。
晚飯過後，看到時間差不多，鄭耀陽乘車來到東京灣碼頭。
一艘五十多米長的小型郵輪，相較於上次地產商聚會那艘，這艘明顯小了很多，精緻很多，也偏向私人一些。
正在甲板上迎賓的史蒂夫見狀，笑臉相迎：“親愛的鄭，歡迎您的到來。”
他說著的同時，盤點今晚的賓客名單，在反覆多次確認無誤以後，拿起對講機，說道：“船長，可以出發了。”
史蒂夫領著鄭耀陽進入船艙，兩人來到一樓的會客大廳，面積超過三百平的空間，只有一張實木圓桌。
圓桌只有八個座位，其中的七個座位已經有人坐在上面。
六個都是西方面孔，其中有一個像是亞裔，不過應該也是混了好幾代。
看到鄭耀陽進門，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結束交談，都將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史蒂夫一一跟鄭耀陽介紹：“這位是老虎基金的戴維，這位是梅爾文資本的瓊斯……最後這位是我們的SAS資本的BOSS巴爾克。”
鄭耀陽一一點頭微笑回應。很自然坐在唯一空位，仔細打量著眾人。
他能認出來的只有幾個，還包括名聲不顯，只配站在大老身後的索羅斯。
畢竟量子基金成立於1969年，雖然創立超過二十年，但目前只活躍在北美市場的個股上面。
起碼要等到三年後，索羅斯帶領量子基金進攻英鎊，成功擊敗英國央行，迫使英國退出歐洲匯率體系。
那個時候，一舉成名，天下皆知。
索羅斯跟他的量子基金，才正式的登上世界舞臺，製造一場場金融危機。
“鄭先生，歡迎你加入我們！”
SAS資本老闆巴爾克笑得很開心，高舉酒杯，站起來說道：“諸位，讓我們高舉酒杯，一起敬他一杯吧。”
一個六十多歲的白人老頭，頭髮梳得油光錚亮，一臉富貴相，皮膚也保養得很好，沒有白人未老先衰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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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耀陽舉起酒杯，淺嘗即止。
有人皺眉，看不慣鄭耀陽的態度。
他們在金融市場縱橫捭闔的時候，鄭耀陽估計還沒有出生呢。
他們最小也有四十多歲，突然有個年輕人跟他們平起平坐，只要是個人，心裡都難免會有點不舒服。
巴爾克淺笑，可以看出這裡是由他主導，只見他輕輕壓了壓手掌，就制止了那些本要說話的人。
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端在掌心，離開座位，邊走邊搖晃。
緩緩說起，今天大家為什麼會聚在一起的緣由，以及日本這盤棋，他們下了多久，又投入了多少時間精力。
鄭耀陽安靜地聽著，時而端起酒杯輕抿一口，等待他的圖窮匕見。
最後，巴爾克語重心長：“這不是威脅，我相信你也不會接受威脅。”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在這裡投入了多少，又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資本是自由的，只要有資金，只要有利益，哪裡都可以去，我相信在座的諸位都是這樣認為的。”
“你能察覺日本的市場有利可圖，在關鍵時候進場佈局，無論賺多少錢，那都是你的本事，我像你這麼年輕的時候，還是一事無成。”
“但有時候，賺錢只是目的之一，但不是絕對的唯一。你是聰明人，應該能明白我說的意思。”
鄭耀陽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只是不像以往那麼自信，帶著一絲絲的無力。
國與國的爭鬥，不是他能夠插手，他們背後有靠山，但鄭耀陽沒有。
巴爾克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但正因為是事實，所以他才感到無力。
鄭耀陽沉默不語，過了很久，最終嘆了嘆氣：“溢價15%，我退出。”
巴爾克露出笑容，眼裡也露出一抹欣賞之色，緩緩搖頭：“最多10%，這是我們眾人商量之後的結果。”
鄭耀陽看了眾人一眼，輕笑道：“你們知道我有多少資金嗎？”
巴爾克趴在鄭耀陽耳邊，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4200億日圓，你動用了三倍槓桿。”
“你們調查得夠清楚的。”
鄭耀陽臉上笑容依舊，並沒有因為訊息洩露而感到驚訝。
巴爾克俏皮一笑：“是我知道，而不是我們知道。”
“那你知道，我們現在盈利多少？”
巴爾克非常實誠搖頭，不過又笑著說：“我現在不知道，但我想不會超過15%，就算是20%也行。”
鄭耀陽沉吟，嘆息道：“老頭，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虧你知道嗎？”
巴爾克認真說：“我聽說你們華夏有句話，叫做吃一塹長一智。”
鄭耀陽看了他一眼，似乎要記住他的樣子：“溢價10%，我要美金，而且還要幫助我收購富士通。”
他的資金暴露，繼續強撐下去，一旦雙方成為敵對關係，他必輸無疑。
“沒問題！”
巴爾克笑得很開心，就像剛出生的嬰兒天真無邪，也像凱旋而歸的將軍。
他向眾人大聲宣佈這個訊息，他們七家機構出資，溢價10%，收購鄭耀陽手上持有的所有股票。
鄭耀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冷眼直視眾人看向他的目光。
在這場交易中，他雖然獲利巨大，但同樣也輸了。
輸在了背後的靠山不夠強大，他自己的實力也不夠強大。
如果他的通訊帝國能夠發展起來，那麼現在的結果應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