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凌露都聽得呆了。
“連嬤嬤都搶？”
按理說嬤嬤難道不是小姐們的奶孃？或者說從小跟著小姐一起長大的丫鬟老了以後就升級成的嬤嬤？
你丫搶個丫鬟甚至搶別人女兒都能理解，但搶人家嬤嬤又是個什麼新鮮玩兒法？
吳嬤嬤嘆氣：“只因為季姨娘的嬤嬤是從宮裡出來的老人，當初伺候過一位貴妃，所以會一些女子保護皮膚的手法，可以讓季姨娘一直維持著二十的樣貌，她前年才發現這一點，便直接讓管事將季姨娘的嬤嬤劃在了她院子裡！”
翠兒咽了一口唾沫：“那她院子裡豈不是很多人？”
難怪剛才出行的時候前前後後一堆人跟著，她還以為是特地找了這麼多人來給自家小姐施壓的，沒想到，人家這就是普通狀態啊！
吳嬤嬤點點頭：“所以她院子裡的人多了去了，二等丫鬟也有四五個，少個秋兒不見得就能想起來！”
秋兒被納蘭凌露捏著肩頭隱穴揉了半晌，終於緩過來，發現自己身邊的不是大夫人也不是孔嬤嬤，頓時一臉的劫後餘生表情。
“多謝吳嬤嬤！”
老夫人身邊的嬤嬤雖然看起來都嚴厲些，但從來不重罰丫鬟下人，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寧可得罪吳嬤嬤和唐嬤嬤，也萬萬不能與孔嬤嬤杵上啊！
管事的將秋兒名字劃掉，一邊記錄雪衣和翠兒，一邊將秋兒給添在了納蘭凌露院子裡頭，順便又安排了兩個灑掃丫鬟，這才按照吳嬤嬤吩咐的，去找人收拾院子。
半晌，秋兒才回過神來，一臉的不可置信：“吳嬤嬤，您是讓管事的將秋兒給放在了大小姐院子裡嗎？”
聲音裡顫抖著的驚喜蓋都蓋不下去。
納蘭凌露嘆氣。
她本來不想要丫鬟的，但既然撞上了，就勉為其難收一個吧！
“秋兒，你之前是跟著誰的？”
秋兒眼淚都快要飈出來了，看著納蘭凌露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仙女：“回大小姐，奴婢以前是跟著季姨娘的四小姐，就因為繡活兒比較好，所以去年大夫人讓奴婢去她院子裡幫著繡帕子，便再也沒將奴婢還回去！”
在四小姐院子裡她本來是大丫鬟的，被要過去就變成了二等丫鬟不說，每天還過得提心吊膽，還以為遲早要死在那院子裡頭，卻不想突然來了個轉折！
納蘭凌露蹙眉想了想：“四小姐……是納蘭靈羽？”
那個凌府中唯一與她有過交集的小丫頭？比她小一歲，但看到她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好奇和歡喜，而不似別的庶女那般懼怕排斥甚至遠離——災星嘛！
剛好，回頭有機會還可以將這丫鬟還給那小丫頭。
吳嬤嬤又帶著納蘭凌露將侯府接近三百平米的建築都轉了個遍，這才聽到下人來報說院子收拾得可以住人了！
一行人便朝著落溪院兒走去。
院子外頭的人還在灑掃，但主屋裡頭因為每個月也保持著簡單的清潔，所以只需掃了灰鋪上棉絮，敞開窗戶透點風便可以住人。
另外兩間屋子便是丫鬟自己整理，納蘭凌露也懶得去看。
倒是吳嬤嬤，親自帶著她繞過一側小屋子走到後邊看了看院子，嘆氣：“當年你的母親……老奴是說親生的那位，夫人她還在的時候，這院子後頭的花兒啊，開得可好，一年四季都有不一樣的花！”
“她離開的時候老爺親自封了這院子，就留了個門兒讓灑掃丫鬟每個月來清潔一番，沒想到如今竟是連枯枝都不剩半枝了！”
納蘭凌露一愣。
按理說花草植被，若是養在外頭的，只要不是什麼嬌貴品種，不需要人去特別護理就能生長得很好，更何況一院子各種不一樣的花，嬌貴的死了，應該也還有不嬌貴的可以瘋狂生長啊！
十年無人照看，或許植被爬得滿牆是都有可能。
像這樣半點枯枝都沒有留下的，應該是讓人給連根扒掉了才對。
想到這便下意識回道：“定是父親讓人給拔了吧！”
吳嬤嬤搖頭：“老爺對這等植被素來沒什麼念頭，即便是不喜歡也不會讓人拔了！主要是夫人養著的那些花，都不是我們這邊能輕易養活的品種罷了！”
納蘭凌露頓時來了興致：“嬤嬤，您與我娘很熟嗎？”
吳嬤嬤嘆氣：“夫人……也算是老奴從小看著長大的吧，雖然不在一個院子裡，但我家老夫人年輕那會兒很喜歡去將軍府竄門啊，唉，這些事兒，不提也罷，以後若是有機會，老奴再慢慢與小姐說！”
“好！”
兩人看完了後院，又回到前院，秋兒和翠兒已經在幫著打掃第二遍了。
雪衣則是卷著袖子在院子裡頭清理那些擋著路的物件。
吳嬤嬤頗為感慨：“你這倆丫鬟倒是挺好！”
納蘭凌露感覺得到這位嬤嬤的確是對自己一丁點兒也不生分，便不客氣道：“嗯，以後也還要多辛苦嬤嬤幫著教導一番！”
一直忙活到午膳時間，吳嬤嬤親自帶著幾個丫鬟去認了廚房，又端了吃的來，幾人吃飽了接著幹活，納蘭凌露也閒不住幫了幾把。
正糾結著院子裡頭的擺設要不要再按照之前那個最簡單的陣法來，就見一串人從花園那頭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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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雲帶著之前那一行人，身旁還跟著納蘭靈舞/雪，沉著臉朝納蘭凌露的院子走來。
“我就說，今兒個回去怎麼少了個丫鬟，萬萬沒想到這才半天功夫，大小姐竟然就從本夫人院子裡劃了個丫鬟出來！納蘭凌露啊納蘭凌露，本夫人還真是，小瞧你了？”
秋兒頓時一個激靈，嚇得手裡的抹布都扔了出去，下意識就雙膝一軟跪在地上DuangDuang的磕頭：“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
納蘭凌露默默地看了吳嬤嬤一眼：您不是說她想不起來的嗎？
吳嬤嬤也默默地嘆了一口氣：老奴怎知道她突然就想起來了呢？
納蘭靈舞揚著下巴冷哼：“大姐姐果然是好手段，剛進家便讓祖母把最信任的老嬤嬤都給了你不說，還將母親手裡的二等丫鬟都劃在你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