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玉搖搖頭。
“你們出門也叫我。”
說這番話時，蘇慕玉有些委屈，用手帕擦拭眼淚。
蘇雯瀾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語帶促狹：“弄了半天，是因為我們出門沒有叫你，所以在這裡哭鼻子呢！”
蘇雪瑜笑得更加不客氣。
“傻不傻啊！你想出去玩，只要一句話，我隨時陪你。再說我和大姐也不是一起出門的。大姐是有事情要辦，我是突然想出去透透氣。你平時總是喜歡呆在房間裡，要麼繡花，要麼看書。我哪裡知道你今天想出去了？”
姐妹幾人互相打趣著走回後院。幾句話下來，蘇慕玉破涕而笑。
在蘇慕玉和蘇雪瑜說話的時候，蘇雯瀾詢問蘇慕玉的婢女：“三小姐今天見了什麼人？”
“剛才三小姐是從二夫人房間裡出來的。奴婢沒有進去伺候，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嗯。”蘇雯瀾揮手，讓婢女下去。
與兩位妹妹分開後，蘇雯瀾正要回院子。只見陳嬤嬤朝她走來。
“大小姐，老夫人請你過去。”wavv
“好。請嬤嬤在前面帶路。”蘇雯瀾微笑。
蘇老夫人最近精神不錯。
或許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幾天她面色紅潤，比前段時間年輕了好幾歲。見到蘇雯瀾，她笑得格外的慈愛。
“快過來。”
“祖母，平時孫女來陪你，你總嫌棄我們吵。今天特意把我喚來，是不是想我了？”
“是啊！想你這猴兒了。”蘇老夫人嗔道。“過來！祖母和你說幾句話。”
“祖母請說。”蘇雯瀾坐在蘇老夫人的身側。
“還有半個月，你就要進宮選秀了。我想了想，你妹妹的親事得定下來。今天得了幾個人選，你幫我參謀參謀。”蘇老夫人朝旁邊的陳嬤嬤說道：“把畫像拿來給大小姐瞧瞧。”
“祖母，與其問我，還不如問二妹。這是她一輩子的事情，她有選擇的權利。”蘇雯瀾一邊說著，一邊接過陳嬤嬤遞來的畫像。
這些畫像裡的人都是見過的。畢竟她不是什麼正統的大家閨秀。別的大家閨秀都呆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卻沒有這樣的耐心。以前還和這畫像中的一部份人騎過馬，所以對他們的瞭解比那些吹得天花亂墜的媒婆深。
“這些世家公子在外面的名聲不錯，其實各有各的毛病。比如說這位張公子，他府裡有十幾個小妾，還沒有成親就已經有庶長子出生。還有這位林公子，十五歲就開始尋花問柳 ，青樓楚館是他的第二個家。還有……”
蘇雯瀾每說一個人，蘇老夫人的眉頭就皺得更深。
“這樣說來，這麼多人之中，竟沒有一個值得信賴的？”
“十幾張畫像裡，只有鎮北侯府的蔣五公子還算正派。只是……祖母也說過，蔣家的水也挺深的。二妹是個單純爽快的女孩，她不用嫁得多富貴，但是家裡必須清淨和簡單。要是沒有妯娌之爭，婆母之爭，還有正室和小妾之爭，那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結果。”
“這樣的人家我也想找，上哪去找？你們這些小姑娘就是想得天真。”蘇老夫人興致缺缺的放下畫像。
“那就不急，咱們慢慢找。兩位妹妹還小，也不急於一時，對不對？”
“對，也不對。”蘇老夫人搖頭。“祖母年紀大了，也不知道能有幾日好活的。要是這些事情沒有處理好，祖母的心裡就像是有什麼重石頭壓著似的。行了，慢慢找吧！總不能委屈了我家姑娘。”
“祖母真好。我相信祖母可以再活五十年。所以，咱們不急。”
“五十年？那我不成了老妖怪了？”
“那也是最好看的老妖怪。”
“你呀！越來越會哄人了。”蘇老夫人戳了一下她的額頭。“還有一件事情。我想讓你小妹跟你進宮選秀。”
“……”蘇雯瀾驚訝。“為什麼？”
“這是你二嬸的意思。”蘇老夫人說道：“平陽王世子對你心意不變。皇上要是不想得罪平陽王府，你有可能會被當作人情。到時候落選也是有可能的。新帝聖明，我們也猜不中他的心思。就為了心防萬一，讓你妹妹陪你去。”
“這說法……我有些接受不了。”蘇雯瀾不贊同。“妹妹是什麼性子，祖母是最清楚的。後宮那深淵般的地方可不是她能扛下來的。”
“她就是走走過場，不會入選的。那丫頭是什麼性情，我們都清楚。皇上也不會讓這嬌滴滴的小姑娘受罪。”
“剛才祖母說我極有可能落選。這個時候讓妹妹選秀，你們已經做好了讓她入宮的準備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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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夫人沉默。
“祖母……”
蘇雯瀾拉著蘇老夫人的手。
“蘇家的榮譽是祖父和爹爹，還有二叔打下來的。不是用蘇家的女兒換來的。就算沒有人入選為妃，我們照樣活得堂堂正正。我猜這件事情你們沒有和大哥商量對不對？如果他知道的話，肯定也不會認同的。”
“祖母年紀大了，沒有你們年輕人這樣堅韌。罷了，當我沒說。”蘇老夫人輕嘆。“其實新皇除了身有殘疾，別的都好。祖母見過他，那是個非常溫和的年輕人。他從小受了苦，所以將心比心，內心格外的柔軟。”
蘇雯瀾想到曾經見過的那位四皇子。那時候她也同情他。現在卻有了別的想法。
他在那樣艱難的困境下活下來，本身就證明了他不簡單。要不然早就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不僅活下來了，而且還成為了一國之君。曾經羞辱他，謀害他的人，現在全部跪在那裡向他行禮。
他登基後，那些皇子們並沒有被殺，仍然各有各的管轄。可是那些皇子並不老實。聽說最近已經拿大皇子開刀。
這是一個天生的當權者。與他為敵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如果可以的話，只想與這樣的人做朋友，不想做敵人。
從蘇老夫人那裡離開後，蘇雯瀾來到蘇慕玉的院子。
“見過大小姐。”
“你們小姐呢？”
“正在裡面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