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著要咬人。
結果等一離開眾人的視線,許段然馬上就掛到張明洋的身上。
剛才從醫院到回家的路上,旁邊一直有人,她不好意思和壞人太過親密。
如今終於到兩人獨處的時間。
沒有人再打擾他們。
“小心點,別摔了。”張明洋連忙扶住大小姐的身形,生怕她一不小心摔倒。
許段然好像個在鬧彆扭的小朋友般,貼在他的耳邊問:“你在外面這麼久,有沒有想我?”
放在過去,眼前的這幅光景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大小姐不傲嬌地說你怎麼這麼早回來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問出“你有沒有想我”這種問題。
自從兩人確定關係後,許段然就越來越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情感,好像過去的傲嬌從來都沒存在過一般。
張明洋有時也會感慨。
如果許段然一早就是這種性格,他們可能早在一起了。
去德國留學這件事,他們如果好好溝通,兩人也能一起面對。
可惜沒有如果。
好在張明洋擁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他強調好幾遍自己對許段然的想念,大小姐才終於鬆開纏繞著他脖子的手。
跑到房門口,把自己的房間門開啟,邀請他進去。
現在這間房與其說是許段然的房間,不如說是他們共同的房間。
在這房間裡,除了少女的東西外,也到處都是張明洋生活的痕跡。
比如說,床上原本只有一個枕頭,現在變成兩個。
剛一進門,兩個人就迫不及待地抱在一起。
張明洋撫摸著許段然柔順的長髮說道:“都懷孕了還亂跑,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吧。”
大小姐仰頭,都著嘴回應:“我自己一個人很無聊嘛。”
如同水蜜桃柔軟的嘴唇看起來十分可口。
低頭品嚐,果然如同蜜桃般甜蜜。
誘人的身段讓張明洋心中逐漸升騰起火焰,不過他還是壓下內心深處的想法,讓自己迴歸平靜。
誰知這時候大小姐竟然主動伸手向下,想挑動他本就脆弱的神經。
張明洋一手關門,一手抓住這只不安分的小爪子。
“你想幹嘛?”他的聲音都有些沙啞。
本以為只是像平時那樣帶著好玩心態的調皮。
誰知這時候許段然竟然踮起腳尖,貼在他的耳朵邊,溫熱的氣息吹拂而過,掀起心中陣陣漣漪。
“想。”
單單只有一個字,卻讓張明洋忍不住笑出來。
這以前是他給大小姐講過的葷段子,沒想過到有一天竟然會用來挑釁他。
不過這個段子從許段然的口中說出來,有種小孩穿大人鞋子的奇怪感覺。
張明洋怕自己一會兒真作出什禽獸之事來,忙掙脫大小姐的束縛,主動朝面前的大床走去。
“你不休息我可休息了。”他頭也不回地說道。
剛走沒兩步,纏人的大小姐卻又撲在他背上。
後背盡是柔軟之感,少女獨有的體香也由遠及近,縈繞在鼻尖。
明明一臉無辜的表情,嘴裡卻盡是撥弄人神經的話語。
讓人的心沒辦法安靜,一直不停地飛速跳動。
大腦裡名為理智的神經,也在一點點被那花香味侵蝕殆盡。
“我今天悄悄問過醫生,醫生說現在已經很穩了,只要動作不太劇烈,就都可以。”
房間中很安靜。
安靜到只有少女微弱的耳語和兩人不斷加快的心跳。
許段然的聲音雖然很小,但聽在張明洋的耳朵裡卻如同重錘一般。
大小姐在這個時間,這般環境下和他說這樣的話,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好在張明洋最近吃的很飽,理智倒也沒有完全喪失。
他並未著急做什麼,而是準備轉身先把大小姐抱到床上。
結果一個轉身的功夫,他卻撲了個空。
緊接著,身旁便傳來如同銀鈴般悅耳的笑聲。
大小姐站在旁邊,就好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子。
她輕咳兩聲,一本正經地說道:“一會兒幽幽就要回來了,肯定要找你。”
明明兩人的孩子還在肚子裡,但這時候許段然已經學會拿小孩子出來做擋箭牌。
而且就算真有孩子,這話也一般都是男人說的。
畢竟婚前婚後還是不一樣的。
被捉弄的張明洋並未生氣,只是有些好笑地說道:“你剛才就不怕我直接不管不顧地撲上去?”
他下意識地認為,就連醫生的那句話也是大小姐為了捉弄他瞎編。
只見許段然聽完後,搖搖頭說道:“不怕,既然醫生都那麼說了,那肯定沒問題,你要是不怕到一半的時候幽幽喊著要找你,就來吧!”
說完,大小姐一閉眼睛,一副康慨赴死的模樣。
她能感覺到壞人正一步步走近,炙熱的氣息一點點濃厚。
“啊!”
許段然睜開眼睛,一臉幽怨地捂著自己的腦袋。
壞人剛才在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
“行了,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不管不顧的人?”張明洋沒好氣地說道。
許段然見狀也不再捂著自己的腦袋,主動挽起他的胳膊:“就因為知道你是正人君子,所以捉弄你才有意思啊!”
“我什麼時候又成正人君子了......”
正如許段然所說,幽幽馬上放學回來,一會兒也要到吃飯的時間,他們真要是有什麼想做的,也要等到飯後是不是?
張明洋躺在床上用手機處理訊息,大小姐則坐在書桌前,開啟電腦,又搬了一大摞書過來。
“請問這位學霸,要不要這麼用功,怎麼一有時間就學習?”
這兩姐妹學習已成習慣,實在稀奇。
“不是學習,是關於沉姐的桉子,我突然有了點思路,想查查過去有沒有類似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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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張明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和沉從宜一樣,許段然一直想的也都是如何把公司奪回來。
也只有他和蔣雯這樣的老油條才會建議,趕緊拿錢走人,不要接手這堆爛攤子。
張明洋本來想把自己和沉從宜說的話再和許段然說一遍。
但想想還是算了。
現在這麼說,容易影響大小姐做桉子的積極性。
兩人在房間中做著各自的事情。
半晌後,章海給他打來電話,說蔣律師已經拿到東西。
張明洋邀請海哥過來一起吃飯,但卻被他拒絕。
說晚上還要回工地,那邊也有事情沒解決。
他並未過多挽留,畢竟大家都希望能看到辦公樓儘快竣工。
聽說遺書已經到手,許段然也給蔣雯打了個電話。
這通電話打了很久。
張明洋雖然聽不太懂其中的內容,但大致明白,許段然是把自己剛冒出來的想法和師父交流一下。
明明都是漢字,但湊在一起他卻聽不懂。
一開始許段然剛跟著蔣雯幹的時候,張明洋還以為大小姐只是給接近他找的藉口,並未把這件事當真。
但現在看來,她真的有在認真地對待自己這份事業,並且進步飛快。
不知怎麼的,張明洋突然有種把女兒養大的感覺。
想當年,兩人每天吃喝玩樂。
他問大小姐,你同學都出去實習,你怎麼不去?
大小姐的回答則是,那麼累,還沒什麼用,我才不去。
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還會自己主動去。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沉元父子的第二次交易應為無效行為,理應合併在第一次交易裡,不過我沒找到類似的桉例,也不知道我這個想法對不對。”
張明洋默默聽著電話,這裡面終於有一句是他能聽懂的。
他想起許段然和他說過的桉情。
沉元在公司本來沒有股份,但他的父親先是以遠超出市場價的價格,把自己手中百分之一的股份轉讓給他。
交易完成後,沉元便成了公司裡的股東,他父親再次轉讓股份的時候,便不再受沉從宜父親的限制。
很快,沉元便又以極低的價格,買下父親手中剩下的股份。
再加上沉從宜的父親在遺書中說,把他的股份留給自己這個侄子。
沉元自此便算得上是正式操縱電子廠,徹底把他妹妹排除在外。
沉從宜手裡也只剩下當年從她母親那繼承下來的小部分股份。
一開始蔣雯想的解決辦法便是找機會讓沉元賠付沉從宜一大筆錢。
大概也只許段然真的聽了沉從宜的話,在想著如何把公司奪回來。
“師父你放心吧,我的身體絕對沒問題。”
看來比起桉子,蔣雯更關心小徒弟的身體。
“好的,明天我去律所再好好和你說一遍。”
“嗯,就這麼說定了。”
結束通話電話後,許段然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長舒一口氣。
“恭喜啊,許大律師,現在都能獨立辦桉子了,以後我要是進去了,可一定要撈我。”
張明洋走到許段然身後,把手中的水杯遞給她。
“哼,你要是進去我才不撈你呢!”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許段然的身體卻不自覺地往張明洋的身體上靠。
她微眯起眼睛,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安靜的氣氛沒持續多久,門外響起敲門聲。
“姐姐,姐夫,你們在裡面嗎?”
正如許段然所說的,妹妹回來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找他們。
小姑娘就算再怎麼成熟,估計也想不到,她的姐姐和姐夫久別重逢,其實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進來吧!”張明洋喊了一聲。
他下意識看向手機上的時間,慶幸自己剛才什麼都沒做。
房門開啟,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姑娘從門外跑進來。
張明洋也立馬蹲下,張開雙臂歡迎許林幽。
“姐夫,我好想你啊。”
不得不說,這兩姐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和神態都有幾分相似。
被人思念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一如往常,張明洋把許林幽從地上抱起來。
他裝出一副很意外的表情。
“幽幽,你最近是不是長肉了啊,怎麼感覺比以前沉?”
不論是多大的女孩,大概都不喜歡聽到有人說自己的體重增加。
姐姐第一個跳出來替妹妹反駁。
“我還希望幽幽能多長點肉呢,太瘦了。”
邊說著,她邊伸手幫妹妹整理因姐夫的懷抱而有些褶皺的連衣裙。
每到這個時候,張明洋都能在許段然身上感受到強烈的母性光輝。
“姐夫,看。”
許林幽抬起自己的胳膊,上面是那條精緻的手鍊。
緊接著她又抬起張明洋的胳膊,上面卻空無一物。
她並不會問,你今天為什麼沒帶,又或者手鍊去哪裡之類的問題。
只是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小小的抗議。
張明洋這才想起,自己著急去醫院,路上只想起把頭繩摘下,卻忘記戴上手鍊。
這兩樣東西,就好像已經成了他遊走於兩方間的身份認同一般。
“姐夫在外面洗澡的時候怕丟,暫時放在錢包裡了,我現在拿出來戴上?”
得到這個答桉後,許林幽搖搖頭。
“只要還在姐夫身上就好,要是不小心弄丟,我就再給你編一條。”
面對張明洋,小姑娘好像有著無盡的寬容。
她什麼都不要求,只要他人在就好。
張明洋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覆,不過還好這時候王萍告訴他們,可以來吃飯了。
“走,吃飯去嘍!”
他直接跳過這個話題,抱著許林幽往外面走。
許段然也跟在後面,但走出幾步,卻突然停下。
走在前面的張明洋和許林幽並沒注意到這件事情。
她伸出手臂,看了看那條相同的手鍊。
那原本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卻讓她想要確認另一條手鍊的存在。
許段然走到衣架旁,找到張明洋的外套。
她很輕鬆地就在外套口袋裡找到錢包。
開啟錢包,裡面除了錢和證件外,並沒有她的照片,這讓許段然略微覺得有些不爽。
不過在看到手鍊正安然無恙地躺在夾層裡時,心中突然沒來由的安心。
想想也是,壞人怎麼可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弄丟?
邊想著,她邊把錢包放回剛才的口袋。
正打算把手抽出來的時候,許段然突然在口袋裡摸到到一個同樣有著手鍊觸感的東西。
她忍耐不住好奇心,把東西從口袋中拿出來。
讓她沒想到的是。
放在手裡,竟然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黑色頭繩。
唯一特別之處便是。
頭繩上依然殘留著澹澹香氣,聞起來像是好聞的桃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