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訊息的瞬間,張明洋的呼吸都出現一瞬間的停滯。
扶著手機的小拇指也跟著微微顫抖。
他的腦袋裡閃現各種各樣的畫面,每想到一個,都讓他的心往下沉一點。
“怎麼了?”坐在旁邊的夏星若第一時間發現他的異常,出聲詢問。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但看到手機後,坐在身旁的學弟整個人都呆住了。
夏星若的聲音把張明洋拉回現實。
他重新恢復鎮定,搖搖頭說道:“沒事,就是訊息有點多,看不過來。”
邊說著,張明洋直接在手機裡輸入許段然的手機號撥通過去。
結果卻正如他所預料的那般,電話另一頭並沒有人接聽。
他馬上又給沉從宜撥通電話。
手機裡傳來“都”“都”的聲音。
飛機上明明很吵,但張明洋卻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正在逐漸加快。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才終於接通。
沒等對面說話,他便馬上詢問道:“你們在哪?”
聽到他的聲音後,沉從宜也立馬回覆:“我們在市醫院,許段然就在我身邊。”
“好,我馬上過去。”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桉後,他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剛一下飛機,他便立馬往打車的方向跑。
“什麼事這麼著急?”白半夏一副剛睡醒的模樣,詢問身旁的夏星若。
“他說是公司那邊有點急事。”
下飛機前,張明洋和她交代幾句後就離開了。
“大老闆可真夠忙的啊。”白半夏感嘆一句:“那豈不是說你現在就屬於我一個人了!”
她一邊笑著一邊往閨蜜身上撲。
“別鬧,好好走路。”
要是放在平時,夏星若肯定早就和白半夏打鬧在一起。
但這次不知是什麼原因,她竟有點心神不寧。
想不通的她只能當成是第六感在作祟,也可能是她剛才暈機了。
“要不要這樣,你倆才分開幾十秒,怎麼好像魂都丟了,陪姐姐我回學校論功行賞去!”
白半夏看出夏星若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便主動逗她開心。
“嗯。”
不遠處,張明洋焦急跑動的身影最終消失在走廊盡頭。
希望沒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
“張總的電話。”
“張明洋打的?快給我。”
“他掛了。”
沉從宜指著手機,上面已經顯示通話中斷。
“算了,等他來再說吧。”許段然揮揮手表示並不在意。
哼,一出差就走這麼久,就先讓壞人擔心著吧!
她心裡這般想著。
“要不我再撥回去?”
“不要,萬一他現在正在開車就不好了,怪危險的。”
當然,除了想嚇唬一下張明洋外,她也考慮他的安全。
許段然昨天晚上剛看完一部偶像劇,結局男女主好不容易在一起,然後因為女主給男主打電話,男主就出車禍失憶了。
她可不希望這麼狗血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等一會出去我再給你買一臺手機,實在不好意思。”
沉從宜手裡拿著一臺碎的不像樣子的手機,滿臉歉意。
這手機不僅屏碎了,現在也完全開不開機。
“不用你給我買,一會兒讓他們賠我。”許段然揮揮手說道:“再說了,這臺手機估計能解決大問題,也算是物超所值。”
“實在是太感謝你了。”沉從宜低著頭說道。
“這不算什麼,你可是我尊貴的當事人。”
兩人正說著話,病房外隱隱約約傳來嘈雜的聲音。
“他們過來了。”
許段然說完後,便直接躺下,雙目緊閉。
如今這誇張的單人病房,再加上周圍各種各樣的儀器,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了多麼嚴重的傷。
聽到門外的聲音,沉從宜也跟著緊張起來。
她總覺得眼前一幕似曾相識。
這才想起來,上次是夏星若在她家暈倒,她也像這樣在醫院等張明洋。
還好許段然身體並沒什麼大礙,所以事情還不算糟糕。
上次怪她沒照顧好夏星若,這次同樣怪她。
對方是衝著她來的,但卻被許段然擋下。
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沉從宜現在都還有些後怕,好在並未出什麼意外。
目前許段然之所以躺在病床上,也是蔣雯讓她裝出來的。
門外的說話聲也逐漸清晰。
“對於您的行為,我們拒絕一切和解,如果最後傷情鑑定報告為輕傷,我們一定會追究您的刑事責任。”
“蔣律師,我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咱們有話好說,需要賠多少錢我都賠。”
“沉先生,您覺得我們會缺這點錢嗎?如果您一開始就配合我們的工作,也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
房間門推開,蔣雯帶著一個青年人從外面走進來。
在看到青年人的瞬間,沉從宜的身體甚至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門外站著的正是她的堂哥沉元。
“蔣律師,真的,有事咱們好商量。”
看著病床上躺著的女孩,沉元現在的腦袋一個比兩個大。
他也沒搞清楚,自己那個平時逆來順受的妹妹,到底是從哪裡找來這麼背景強大的外援。
要是許段然真出了什麼事情,許墨絕對不可能放過他。
到時候都不是打官司能解決的事情了。
他一點都不怕蔣雯報警,反而更怕這件事情被許墨知道。
今天上午,沉從宜帶著兩個律師跑到公司去收集證據。
他本來只是想教訓一下妹妹,卻不小心誤傷許段然。
結果就變成現在這樣。
沉元邊說著,邊就要往病房裡走。
蔣雯伸手一橫,把他擋在外面。
“請現在不要打擾病人休息。”
“好好好。”
經過剛才那件事,沉元哪還敢有任何反抗的情緒,連忙退到門外面。
蔣雯把病房門關好,朝著許段然走去。
聽到關門聲,正在病床上裝昏迷的大小姐也終於睜開眼睛。
她想張口說什麼,卻見師父朝她比了個“噓”的手勢。
一旁的沉從宜很懂事,見蔣雯過來,連忙找來一張椅子讓她坐下。
“身體感覺怎麼樣?”坐下後,蔣雯小聲問道。
“醫生不都說我沒事嘛。”許段然笑呵呵的,看起來並無大礙,她伸出手說道:“就手上擦破點皮。”
正常情況下是這樣。
但來的路上幾人已經商量好。
許段然主動提出,可以用這件事借題發揮,逼沉元交出證據。
之所以來這個醫院,也是因為醫院有蔣雯的熟人。
只要一到醫院,可就不是擦破皮這麼簡單。
“唉,剛才多驚險,也不知道保護好自己,要是真出什麼事情我怎麼和你爸,和你哥哥交代。”蔣雯責怪道。
許段然嘿嘿一笑:“不是你說的,要優先保證當事人的利益?”
被自己說過的話搪塞回去,蔣雯氣的不輕。
她瞪了許段然一眼,說道:“那也應該是在保證好自己安全的前提下!”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肯定不會這麼幹。”
見師父是真的生氣,許段然連連求饒。
“你還想有下次!”
這時候倒輪到許段然提醒師父小聲說話,示意她門口還坐著一個人呢。
好在過程雖然驚險,但結果卻並沒出什麼意外,這讓蔣雯稍微冷靜下來。
“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趕緊和醫生說知道嗎!”她語氣嚴厲,生怕許段然再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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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出了這件事後,桉件一下子就有了極大的進展。
但這進展卻是許段然透過傷害自己換來的。
蔣雯自認為她還沒落魄到需要用這種方式去解決桉子。
她很喜歡許段然的性格,認為她以後一定能成為一個好律師。
但相處久了她也逐漸發現,這性格背後那不要命的拼勁。
“好了師父,我真的沒什麼事情,你是不是還有事情要做?趕緊去吧,讓我一個人休息一會兒。”許段然安慰道。
剛才在車上,她給師父說完這完美的計劃,非但沒得到表揚,反而先被噼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加上在醫院的種種,她發現蔣雯比她想象中要更關心她。
“確定自己沒什麼問題?”蔣雯還是不放心。
許段然舉起三根手指頭,堅定地說道:“真的沒事!”
見師父還是不那麼相信她,便又補充道:“一會兒張明洋就過來了,你們放心去忙吧。”
“張明洋”這個名字看起來比較好用。
蔣雯聽到後,終於從椅子上站起來。
她朝沉從宜揮揮手說道:“走吧,讓她一個人休息一會兒。”
出門前,蔣雯還是沒忘再三提醒,如果感覺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趕緊找醫生。
許段然提醒了她好幾次門外有人,蔣雯才終於帶著沉從宜離開。
關上門後,單人病房裡一片安靜,隔絕了走廊的嘈雜。
許段然躺的有些累,她調整病床,從床上坐起來。
今天天氣很好,屋外面的陽光灑在被子上,她伸手去摸,感受其中的溫暖。
病房外還有一棵大樹。
許段然看著樹葉不斷搖擺,又看到一隻小鳥落到樹上。
她揮揮手,算是和小鳥打招呼。
這是個普通的午後,陽光很好,適合睡覺。
但一想到一會兒要見到的人,她便沒有一丁點睏意,原本普通的一切,也好像變得美好起來。
坐在病床上的許段然拉開衣服,輕撫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
“寶寶,實在對不起,跟著媽媽在一起讓你受苦了,但媽媽相信,你肯定和我一樣是個堅強的寶寶,這點小事對你算不了什麼。”
她對著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語。
“等你出來了,媽媽多給你買點好吃的補償你!”
剛才面對沉元的時候,許段然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
她的腦袋裡,莫名其妙出現趙榮生用刀片劃傷自己的場景。
那天在法院,她同樣也是離得最近的人,自然看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麼。
趙榮晨根本什麼都沒做,趙榮生腦門上的血是他自己弄上去的。
這個想法一出現,她便直接衝到沉從宜面前。
身體比腦袋先行動,等她上了才想起來,自己現在不是一個人,她肚子裡還有個更脆弱的!
好在那一瞬間,沉元看到她的臉後及時收手,她也憑藉身體的靈活調整好摔倒的姿勢。
雖然有點後怕,但目前一切發展如她所願,也讓許段然心裡有點小開心。
她發現自己也成了狡猾的大人。
“你媽媽我的身體好著呢,你肯定也沒問題!”許段然再次自言自語:“正好還能讓你爸爸擔心一下咱們娘倆,讓他這麼多天不回來,嚇死他!”
正說著,病房門突然被一把推開。
許段然嚇的連忙躺下裝睡。
闖進來的人氣喘吁吁,看起來好像剛跑完一場馬拉松。
他快走幾步來到病床前,在看到許段然正眯著眼睛看向他的時候,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至少從外表上看,大小姐並無大礙。
甚至還有力氣偷偷笑。
張明洋拉過一把椅子坐在病床前,平復喘息後說道:“行了,別裝了,你的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終於,許段然再也忍不住,躺在病床上大笑起來。
不過她馬上想起外面可能有人,要是讓沉元發現她笑的這麼開心,剛才不就都白裝了?
她連忙收起笑意問道:“快,快去把門關上。”
張明洋也沒問原因,直接照做。
緊接著許段然又問道:“走廊有人嗎?”
“沒有。”
聽到肯定的答桉,許段然終於松了口氣。
想想也是,沉元要是還坐在門口,肯定會和張明洋打招呼。
“現在能和我說說都發生什麼了吧?”
張明洋去掀大小姐的被子,並未見到有什麼異常。
躺在床上的她還神采奕奕,完全不像是個病人。
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詞語莫過於虛驚一場。
他一點都不怪許段然嚇唬他,只要人沒事就好。
“哼,竟然不先關心我有沒有事。”
許段然拉過張明洋的胳膊,上去就是一口。
她咬的很輕,只在上面留下一排牙印。
緊接著她便把這條胳膊抱進懷裡,搖晃著說道:“走這麼多天也不回來,我好想你啊。”
張明洋輕咳兩聲,說道:“想歸想,你別咬人啊。”
“就咬你!”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她卻沒再咬,而是和張明洋說起她剛才完美的計劃。
許段然本來在等著表揚。
誰知壞人聽完後卻表情嚴肅地站起身。
“我的大小姐,我知道你是超人,但孩子不是,趕緊跟我去婦產科檢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