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其中一人笑著踹了一腳，少年折返伸回來，引沉長青，馮安去一旁坐著休息。
兩人坐了下來，等著漢子三人殺豬，燙毛。倒是有一人端了一盆凝固的豬血，給錢後就走了。
其他幾人拿好豬肉，付完錢就走了。
只剩下沉長青兩人坐在石凳上，別人不來叫，他倆也不急。
終於等他們收拾完攤子，卻發現還有兩人坐在這裡，其中倆漢子一愣，過來招呼：“你們兩口子要多少，我這剛殺的新鮮豬肉。”
沉長青道：“我要的比較多，你這點怕是不夠！”
黃三自信一笑：“要是不夠，我再去牽一頭來宰了”
其餘兩人也圍了過來：“只要你說得出，我們就牽得來。”
點了點頭，兩人對視一眼，沉長青道：“我每天都要！”
黃三臉色變了一下：“我們坐下詳談。”
他招呼兩人準備殺豬菜，到自己家裡去做飯，請沉長青兩人到他家裡去吃頓午飯，順便談好生意。
黃三是那名少年的父親，少年是黃石，據說是為了好養活，才讓黃石叫親生父親為三叔。
真是奇怪的風俗。
黃三家裡很大，很漂亮，很有錢，腳踏車、收音機、縫紉機三大件擺在堂屋，很有面子。
黃石給三人倒上茶水，然後提著一坨豬肉和豬下水去準備午飯了。
看著兩人揹著豬肉出門，黃山解釋道：“鄉下人錢不多，吃肉的人少，十裡八鄉要的肉加起來，兩三天才能殺一次豬，就苦了我這兩兄弟，要親自給人送上門去，不然別人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殺豬，兄弟見笑了。”
“不知道沉兄弟要多少豬肉？”
沉長青豎起一根指頭，大氣道：“看你給的價格如何，合適的話，我每天要這個數。”
他豎起一根手指，自信滿滿。
“十斤？”
“一百斤？”
“一千斤？”
黃三面色不太好看，想趕人走。
沉長青巋然不動，穩如泰山。
馮安面色變了，老孃是帶你來買豬肉的，不是帶你裝逼的，正要開口，就被搶先了。
沉長青朗聲道：“我要一頭！”
黃三嚴肅道：“此言當真！”
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沉長青似笑非笑：“你拿不出來？”
黃三點點頭：“的確有點難辦，不過我能想到法子。”
“但是價格方面得高一點，兩位既然到我這裡來買豬肉，自然是不用肉票的，所以價格方面要高一點。供銷社豬肉一塊五一斤，我給你一塊七，如何！”
供銷社一塊五一斤，要肉票，不要肉票，貴上兩毛，很合理。
至少馮安這麼覺得。
沉長青搖搖頭：“我說了數！”
頓了頓，抬起頭，目光灼灼。
“一塊四一斤，送貨上門！”
接著是一番討價還價，把馮安看的眼花繚亂，從未曾想到波瀾不驚的沉長青會和市井小販一樣，為了一毛錢和別人爭得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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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長青只覺得黃三這傢伙不去做生意簡直浪費了，想要把豬肉賣的比市面上高還要一副你感恩戴德的樣子，這傢伙沒有一點80年代農村人民的淳樸，肚子裡花花腸子賊多。
黃三喝了兩大盅涼開水，嗓子都說冒煙了，硬是被殺價殺到一塊三毛五，還要管送貨上門，很委屈，心說：城裡人果然比猴還精，為了一兩毛錢面子都不要了。
在他心裡，應該是這樣的：沉長青覺得一毛七不符合他的身份，城裡人哪能買一毛七的豬肉，簡直跌份，應該一口氣把價格提到兩塊。
末了，留下地址，讓黃三安排人早上九點之前把豬肉送到。
談妥之後，簽了一份簡單的合同。
“對了，前兩天不要送太多，每天五十斤就行！第三天要一百斤，從第四天開始，每天五十斤，如果有變動，我會聯絡你。”
前三天算下來要消費二百七十元，完全能在沉長青承受範圍之內，何況還有馮安答應的兩千塊。
黃三還能怎樣，只能應下來，並且接受貨到付款的提議。
吃過飯後，少年黃石帶路，兩人直接從山下坐車回到城裡，去買了鍋碗瓢盆。
沉長青給自己留了一天時間置備桌椅板凳，馮安很好奇沉長青和黃三砍價時，為什麼會開口就要一頭豬。
沉長青嘴都咧到後腦勺了，得意洋洋：“不開始就把氣勢拿出來，我怎麼和人砍價。”
“多少錢不重要，重要的是氣勢！”
馮安撇撇嘴，覺得這傢伙就是人精，而且被提醒趕緊去拿二千塊的入夥費。
回到長安路店子裡已經是下午兩點，沉長青和扔了掃把讓馮安一起打掃衛生，馮安不樂意啊，你一個大男人哪裡好意思讓女人動手，你的紳士風度呢？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馮安終於發現這傢伙有多雞賊，被要求打掃店鋪的四成面積。
沉長青倒沒讓馮安真的打掃那麼多，只是嘴上說說，他像陀螺一樣，把店面環境打掃的乾乾淨淨。
畢竟還要靠著馮安的路子去木料廠，訂做桌椅板凳，不得給人家甜頭嚐嚐。
接著去木料廠時，木料廠廠長見了馮安像見了親孃一樣恭敬，聽說馮安要十套桌椅，立馬拍板決定，但是談價格時，這傢伙立馬變臉啊，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馮安一個眼神，沉長青明白，該自己出馬了。
選材是用白木材料做桌子，凳子用長條凳。
最終花了五百大洋敲定，木材廠廠長還想要定金，說是規矩，沉長青被逼無奈，給力十塊錢當定金。
沉長青在後廚擺了三口大鍋，一口鍋做青椒肉絲蓋飯，一口鍋做魚香肉絲蓋飯，一口鍋做做回鍋肉蓋飯，至於是蓮白回鍋還是青椒或者洋蔥回鍋就看具體情況了。
前廳就等著明天把桌椅送來，簡單佈置一下就行，這件事交給馮安，免得自己跑一趟。
後廚搞定，前廳搞定！
沉長青得意的站在門口，看著自己店鋪。
一股豪情從胸中迸發，別看這只是一家小小的飯館，但這飯館所代表的，則是沉長青下海攪弄風雲的第一站。
馮安走了過來：“應該能紅火吧！”
沉長青大聲道：“肯定能，一定能，有我出馬，沒有不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