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文,你怎麼看?”異能情報處處長——遠藤盛平,也可以說是佐山楓介的舅舅,將一份關於昨夜公寓神秘失火的報道攤在他的辦公桌上,用儘量平和的語氣問道。
“處長,這件事情…也有我的失誤。我的掩護和善後沒有做好。”夏目和楓介一早被叫到處長辦公室,就已經料到昨天的事情會被批評。夏目對自己的這個搭檔自然已經無話可說,但是也不至於深惡痛絕,在他眼裡,楓介雖然不靠譜,起碼是一個善良勤懇的人,不然也不會練就如此高超的體術。所以他早就與楓介囑咐,一切問題與他一起承擔,如果楓介不說話最好。聽到遠藤首先對他發問,心中放了大半的心。
“不不不”,遠藤擺了擺手,“不必替他解釋。”
聽了這話,夏目不用看都知道楓介的臉色應該蒼白得難看,他只乾澀地說了發出一聲“我…”
我錯了。
他想說這個。
但是沒出口,也正好被打斷了。
“楓介,你也不必解釋,我知道。”
遠藤頓了頓,繼續道:“事情已經發生,處裡也做了相應的措施。”
但是?
“但是”,他嘆了口氣,“如你們所見,這不是僅此一份報道。以往過失造成的公共設施的破壞,即便是這樣的過失殺人,也很快就能搪塞過去…”他說著這句話,有意看了一眼楓介。
但是這次不一樣。
但是楓介不一樣。
幾年前的過失殺人案,楓介一度被推上風口浪尖。即便官方回覆含糊其辭,也很快封殺了相關的報道,但是各種流言蜚語仍然止不住地撲面而來。佐山楓介其名,凡異能力者幾乎無人不知。這也給他執行任務帶來了很多麻煩。
他們曾經也想過讓楓介更換這一身特別的服飾,結果異能一發出,還是被認了出來。
遠藤和夏目都對此很擔憂。
或許是楓介在各方面都太過惹眼。
但這一定不是主要原因。
有人想要搞垮情報處,或者…利用楓介脆弱的心理…
搞垮他。
遠藤的話雖然勾起了楓介不太美好的回憶,但他也心知肚明。
雖然如此,卻一再給了對方把柄。
他必須做點什麼。
“楓介”,遠藤轉了話題,“約翰·莫里耶先生想要見你。他是來自不列顛地區的紅衣主教,已經在日本定居十幾年了,知識非常淵博。”
楓介一向很排斥“心理治療”,但在這種情況下遠藤主動而隱晦地提起,他沒有理由拒絕。
“哦對了。”
楓介臨走前被叫住了。
“他認識你的父親。”
……
市中教堂。
楓介甫一進門,就被一個身著米白色衣袍的牧師帶走了。
教堂後院的一間樸素的禱告室內,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正在安靜地鼓搗桌上的試劑。
沒想到在這裡能看到一套完整的鍊金器材。楓介所驚訝的自然不是鍊金術之古老,而是,須知,即便人們已經過上了發達的都市生活,這樣一套精密且精美的器材——想必是主教大人定製的——價值一定是不菲的。
甚至,很難用金錢衡量其價值。
可能由於專注,對方的帽兜遮住了他的大半邊面孔,他卻絲毫沒有整理的意圖。這樣,楓介也看不清他的長相。
然而,出於某種直覺,佐山楓介對這位莫里耶先生,有一種異樣的熟悉感。
楓介正打算安靜地觀察莫里耶的鍊金過程,卻沒想到對方先開口道:“請坐。”
是一個低沉而蒼老的聲音。
接著,主教大人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坐在了楓介對面。
“你好,我是約翰·莫里耶。”他一邊自我介紹,一邊脫下了斗篷,露出了象徵身份的紅色衣袍。
令楓介感到驚訝的是,面前這位紅衣主教大人,從面相上看,全然是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模樣。灰黑色的短髮和胡茬只略有一絲斑白,面部肌肉如雕塑一般深刻堅硬,目光中透露出出家人的嚴肅和戒欲。
“您好,我是佐山楓介。”
“嗯。”莫里耶很欣慰地點了點頭,“孩子,見到你很高興。神保佑你,你長得很像你的父親。”
被這樣開場,楓介很不適應,照理來講,楓介應該追問關於父親的事,但是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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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怕流血嗎?”莫里耶不緊不慢繼續道。
楓介頓了頓,道:“不怕的,大人。”
莫里耶似乎根本沒打算等待他的回答,取下胸前掛著的銀聖十字,飛快地在楓介手指上劃了一下。
鮮血瞬間滲出。
“疼嗎?孩子。”莫里耶緊緊抓住楓介出血的手。看不出是否出於關切,但手指一經壓迫,流血更多。
“疼,大人。”
莫里耶沒有說話,手上卻放鬆了下來。楓介感到傷口一陣清涼,上面隱隱有光浮動。
莫里耶看著傷口,緩緩道:“我聽說有些事情,你很是想不明白。比如,你的異能力——大阿卡納。”
似乎跟著莫里耶的目光,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直至完全消失。
楓介看向莫里耶,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異能力是神賜予我們的,得到本身就是福祉。你無法善用它,只能說明,你不瞭解它,也不瞭解自己。”
“大人的異能力是療愈?”
“我把它稱之為‘恢復’。”莫里耶隨口回答了楓介的問題,而後續道,“現在,我們來抽一張大阿卡納牌形容我。你覺得可能是什麼呢?”莫里耶從懷中掏出一套背面貼有銀箔六芒星的塔羅牌,一邊切牌一邊問道。
“隱士。”
大阿卡納第九牌,隱士,象徵內斂的智慧。
莫里耶聞言,將洗好的牌遞向楓介。
“審判。”
大阿卡納第二十牌,審判,象徵復活與回憶。
莫里耶對於結果一臉瞭然,評價道:“我是隱士,但是‘我’不是隱士。”
楓介對於這番話一怔。雖然符合隱士的特徵,但卻擁有別的屬性?
難道是他的異能力嗎?那麼為什麼是回憶?
“現在來看看你自己吧。你是什麼?”
“我想是…愚人…”楓介苦笑道。
愚人,大阿卡納第零牌,象徵自由與流浪。
“不不不,人類才是愚人。”
牌面翻開,正是一張“命運之輪”。
那麼,我是什麼‘東西’?
大阿卡納第十牌,命運之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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