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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神童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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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下雨,工地上臨時無法進行施工,因此白玉傳閒來無事,除了給妻子嶽小燕打打電話,互相傾訴相思之情外,就是窩在床上看些小說,心裡閒來無事,很是惆悵。

一大早,楊大娘就熬好了粥,還特意攤了幾張雞蛋餅,早早就去喊白玉傳他們幾個吃早餐,喝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吃著香噴噴的雞蛋餅,白玉傳這心裡美滋滋的,心想,雖然此地深處山區,交通不便,到鎮子上去,還得走個十幾裡山路呢,但每天能吃上楊大娘這可口的農家飯菜,也算不錯。

正在白玉傳在那一個人胡思亂想的時候,只見李嫂遠遠的走了過來,她一進家門,就問楊大娘:

“李工在嗎,惡(euo)(甘谷話:我的意思)找他有點事?”

“李嫂,您有啥事呢,能不能先和俺說說呢。”白玉傳看著李嫂著急的樣子,忙開口問道。

“大兄弟,惡(euo)就實不相瞞,這本來是說好了,一月一結賬的,惡(euo)也知道惡(euo)幹活才幹了20多天,還不到一個月呢,可是惡(euo)家女子娃上學呢,今年是大四了,聽說要去實習,說需要幾百塊錢,惡(euo)想著看看,能不能先預支一些錢,惡(euo)好給孩子寄去。”李嫂把自己心裡想法說了出來。

白玉傳聽了此事,說道:

“這個事恐怕有點難辦呢,俺們是單位,這發工資的流程可繁瑣了,得好多部門審批呢,要不,你說說需要多少錢,俺先借給你些,因為你去找李工,他也無法幫助你呀。”

李嫂聽了,也很難為情,她低頭想了想,有對白玉傳說道:

“那好,大兄弟,能不能先借給惡(euo)500元錢,等發了工錢,惡(euo)再及時還給你。”

白玉傳聽了,就從口袋裡拿出500元,遞給李嫂對她說道:

“給你錢,快去鎮上,給你孩子寄去吧,這學業可耽擱不起呢。”

李嫂接過錢後,很感謝,她說道:

“大娘,麻煩您進屋那張紙和筆來,惡(euo)給大兄弟打個借條吧。”

“那可不用了,這錢您先拿著用吧。”白玉傳聽了擺了擺手說道。

“那可不行,得打個借條呢。”李嫂站在那裡說道。

“好、好,好,我去那就是了。”楊大娘進屋去拿紙和筆了。

大兄弟,惡(euo)也不會寫字,你寫吧,寫好了,惡(euo)按個手印就行了。”李嫂對白玉傳說道。

白玉傳看著一臉認真的李嫂,無奈只好寫好了借條,李嫂在那上面鄭重的按了個手印,這才拿著錢,放心地離去了。

這時候,李師傅出來後,看到李嫂遠去的背影,就問道:

“大傳,李嫂來有啥事嗎?”

“她是來為她家女子上學,想來這找您看能不能先支付些工錢,俺想這事即使找您,也不好辦,要的錢也不多,就500元,俺就先借給她了,可沒想到李嫂特認真,非得給俺打個借條才行。”

李師傅對著楊大娘問道:

“楊大嫂,這李嫂家裡那孩子是不是您們嘴裡常說的那個神通少女呀,小小年紀就考上了中國科技大學了。”

楊大娘聽了,連忙答道:

“是呀,前幾年她家13歲的女子就考上了大學,並且還是咱們國家重點大學,當時連市裡電視臺記者都來到村裡採訪呢,說起她家情況,也的確困難,李嫂老公年輕的時候,給別人家幫忙蓋房子,不小心從房頂摔了下來,落了個半身不遂,家裡三個娃娃呀,全靠李嫂一人在家務農支撐著,閒了,她也在附近打些零工,勉強度日,縣裡、鄉里政府看她家確實家庭困難,她女子上學四年上學的費用都是政府給的。

說起來她家那女子,可真是個神童呀,小學上了兩年,老師就說教不了她,她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天水市一中老師知道此事,特意把她找了去,還給她安排了專門老師輔導呢,她上學可不按常理,按班就緒的上,聽說都是跳著班上的學,12歲就參加高考,這一考,可了不得,高出高考分數線30多分,本來當年就有大學要錄取她,可她娘說她太小了,一個人出門上大學不放心,這樣,她就又學了一年,到了13歲,再次參加高考,這次,更神了,她竟然考了個天水理科狀元,一下子被中國科技大學少年班錄取了。”

楊大娘這一番暢談,可把李師傅聽的雲裡霧裡的,嘴裡不由的讚歎道:

“這李嫂真有福氣呀,養了個這麼好的女娃娃!”

“是呀,別看李嫂她夫妻倆大字不識幾個,可她家那幾個孩子可都是上學的料,家裡剩下的弟弟妹妹,都學習特別好呢,這李嫂也是,看在眼裡,苦在心裡,這上大學老費錢了,她平時也很難。”楊大娘惋惜的說道。

李師傅聽到這,突然轉身對著白玉傳問道:

“大傳,咱們三隊前幾年不是以工會名義成立個“電化圓您大學夢”基金,也不知道現在搞不搞了,你給咱王書記打個電話,問問,看能不能給李嫂申請一個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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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李師傅,俺當時咋沒想到此事呢,俺這就給王書記打個電話問問。”白玉傳說完,就掏出了手機,撥通了王書記的電話,把這裡的情況簡答介紹下。

王書記聽了白玉傳的彙報,在電話那頭熱情的答道:

“李書記走之前,還特意給我說了這個活動,說這個活動是咱三隊自己創辦的,讓我繼續辦下去呢,你今天提供的資訊很好,聽了你對李嫂的介紹,我也很感動,這樣,我明天就排咱們的工會主席王文才同志到你們那工點去,瞭解核實一下情況,然後填些表格後,我們上會討論下,就可以了。”

白玉傳聽了王書記的話,才知道文才大哥現在也高升了,工長兼職幹起了工會主席了。這也對,文才大哥能文能武,幹起工會主席,下面弟兄們沒有一個不服氣的。

第二天一早,文才大哥就來到白玉傳所在的工點,白玉傳、李師傅陪著文才大哥,在楊大娘的帶領下,來到李嫂家裡。

這是三間當地最普通的土坯房子,窗戶還是用的白塑料布呢,李嫂打開門,見到這麼多人,也不知道發生了啥事,一臉緊張的把這一群人讓到客房,到了客房大廳裡一看,這個家了確實家境貧寒,沒有幾件像樣的傢俱,只見在一個破損的木頭椅子上坐著一位壯年漢子,精神上也不太好,眼睛有些呆滯,楊大娘指著那位漢子對大家夥介紹道:

“這就是癱瘓七八年的李嫂丈夫,常年因病不能活動,這精神有點不太好,也不太認人了,說到這裡,楊大娘湊了上前,貼著李大哥的臉對他大聲喊道:

“他兄弟,這是你家李嫂在人家單位幹活的領導們,今國(天水話:今天)特意來你家看看你。”

只見李哥慢慢抬起手臂,顫顫巍巍的拿起身邊桌子旁一包廉價香菸,遞了過去,嘴裡含糊不清用當地話說道:

“牛,駕來吃一鍋煙!”

李哥這一句話,當時就把白玉傳一夥人,聽暈了,不知道這說的啥,咋裡面還有個牛呢。

李嫂聽了,笑著對大家夥說道:

“甭理他,他是說讓你們抽個煙呢。”

文才大哥把自己今天來訪的意圖,對李嫂說個明白,李嫂聽了,連聲感謝。

最後文才大哥對李嫂說道:

“透過我們今天對你家的實地調查,認為你家家庭情況確實不太好了,為了幫助你家孩子上完大學,我們電氣化有個“電化圓您大學夢”基金,你讓你家女孩把這些表格填好,我們可以先給你家申請5000元的資金,不過,這資金可不是送給你們的,是為你家孩子現在上學用的,到了你家孩子畢業了,上班就業了,是要把這錢及時返還,以便幫助更多的上不起大學的孩子們。”

李嫂聽了,感激地很,她對大家夥說道:

“謝謝,謝謝,惡(euo)明早就給女子娃寄去,和她說說此事。”

過了大概半個月,李嫂把她孩子的回信給了白玉傳,白玉傳及時把這些資料讓送料車司機師傅,給隊部文才大哥捎過去。

不久,文才大哥就給白玉傳打了電話說道:

“經過隊部領導研究決定,同意李嫂的孩子為咱們“電化圓您大學夢”基金的幫扶物件,已批覆5000元的專項資金,你快點去告訴李嫂,讓她把她的銀行賬號給咱財務說下,好把錢給她轉過去。”

白玉傳掛了電話後,馬不停蹄的跑到李嫂家裡,把這天大的喜訊告訴她,李嫂聽了,也很高興,慌忙去裡屋,把她家存摺拿了出來,白玉傳把賬號、開戶銀行及姓名記錄在本子上後,就離開李嫂家裡。

回到駐地,就把這些資訊電話告知了文才大哥,文才大哥在電話那頭說道:

“再過個四五天,你就讓李嫂到銀行裡查詢一下,這筆款子應該能到賬戶上。”

四五天過後,白玉傳讓李嫂到鎮上銀行去查查,不一會兒,李嫂手裡提著兩瓶酒就回來,她笑著說道:

“錢已到賬戶上了,真的謝謝你們,你們電氣化的大恩大德,惡(euo)一輩子都難忘懷,走,你們幾個中午到家裡,惡(euo)給你們炒幾個菜,答謝你們一下。”

楊大娘見了,也笑著勸道:

“那中午我就不做飯了,你和李師傅、史工幾個就上李嫂家裡吃頓便飯,也嚐嚐李嫂做菜的手藝,可香了。”

李師傅見了,也很高興,他吆喝道:

“好,咱們都去李嫂家,慶賀一下。”

到了李嫂家裡,那位病中的李哥,此時也彷彿被家裡這天大的喜事感染了,臉上也是滿臉的笑容,兩個小孩也在院子裡跑來跑去,高興得很,李師傅遞給李哥一支煙,笑著說道:

“兄弟,來抽支菸,放心吧,你家裡會好起來的。”

李嫂也是滿臉笑意,沒有說話,轉身進了廚房,為中午的飯菜忙碌著。

到了中午時分,李嫂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她招呼著白玉傳幾個坐下來,準備開始吃飯,李師傅看著這一座豐盛的飯菜,對李嫂說道:

“這中午的飯菜太豐盛了,讓你家破費了。”

李嫂笑著說道:

“都是自家種的菜,也沒啥破費。”

說完,就招呼著大家開始吃飯。

史金輝這時候說話了:

“讓你家孩子也坐呀,這麼多菜,我們也吃不完。”

“他們小,不懂事,在廚房吃就行了。”李嫂看了一眼她那倆孩子說道。

“讓他們也來吧,我們一起吃飯!”李師傅這是也勸道。

兩個小孩就這樣也坐在桌子旁,和大家一起吃飯。

這個時候,李嫂端起酒杯,對著李師傅幾個說道:

“惡(euo)家裡的掌櫃地病倒了,也不能給各位領導敬酒了,惡(euo)也不會喝酒,這頭杯酒就先幹為敬了,後面你們盡興喝酒,別客氣,就把這當成家吧。”

說完,李嫂仰起脖子,一干而淨。李師傅見人家這麼爽快,也不含糊,吆喝著白玉傳和史金輝一起,幹了這第一杯酒。

喝了這頭杯酒後,就吃起了李嫂做的菜,你別說,李嫂做的菜,還挺香呢。

白玉傳吃了幾口菜後,就笑著對李嫂說道:

“李嫂,您做的菜挺好吃的!”

李嫂笑著說道:

“好吃,你們就多吃些,不夠,惡(euo)再去做。”

就這樣,他們一邊聊天,一邊喝酒吃菜。到了快要離開的時候,史金輝站起身來,看到那倆小孩腳上穿的那雙鞋子,都裂開口了,他二話沒說,從兜裡掏出200元,遞給李嫂說道:

“李嫂,這兩百元您拿著,給孩子們買雙鞋吧,你家裡的事,我也沒幫上啥忙。”

李嫂見了,說啥也不願意要,她嘴裡連聲說道:

“這錢可不能要,你們已經幫了惡(euo)大忙了!”

史金輝也不管,把錢扔到桌子上,扭頭就離開李嫂家,先行走了。

白玉傳見此情景,就勸道:

“李嫂,拿著吧,這也是小史兄弟的一番心意不是。”

李嫂這才把錢接了,裝在口袋裡。

李師傅和白玉傳向李嫂道聲謝謝後,也陸續離開李嫂家裡,返回駐地了。

一個月過後,李嫂發了工錢後,特意找到白玉傳,把上次借他那500元錢及時還了後,這才放心離去。

白玉傳望著遠去的李嫂背影,回想起這一個多月裡,李嫂在工地上幹活情景,說實話,李嫂幹活很賣力,一點也不比男勞力弱,他心裡由衷的對這位生活中的女強人產生敬佩之意,並在心裡默默祝福李嫂一家生活儘快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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