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那就再回去商量一下門頭廣告牌怎麼寫？再次回去以後，一直折騰了一上午，他們寫了好幾個文案和排版樣式讓我挑。我說，簡單直白就行了！就寫三個大字“紙紮店”下邊再寫一排小字：您要啥，我們就給您扎啥！
搞定了門頭廣告牌，還得去辦營業執照，不知道這玩意好辦不好辦？我先去諮詢一下吧！到了工商服務大廳，辦事的人可真不少！服務視窗卻少的可憐，而且一個人坐上去，嗶哩吧啦，沒有半拉小時下不來！我耐著性子排了兩個多小時隊，才輪到我。
滿臉寒霜的已婚少婦，頭不抬眼不睜的問：“你要辦什麼？”
“我想問一下辦營業執照的事！”
“辦什麼營業執照？”
“我想開一個扎紙的店，辦一個營業執照，需要什麼手續？”我客客氣氣地說。
可能是我要開的這個店比較少見，那冰山少婦抬頭看了我一眼，問：“營業地址有嗎？”
“有！”
“身份證？”
“有！”
“經營範圍想好了嗎？”
“就是紙扎品和其他與喪葬有關的用品！”我想了一下說。
“那就可以辦！”冰山少婦說。
這麼順利？我有些意外！剛才我怎麼看見大多數人都是唉聲嘆氣從這裡下來的？難道我人品爆發？
我剛要伸手掏身份證，那冰山少婦說：“你是大中專畢業生還是下崗職工？”
“都是！這和辦執照有什麼關係嗎？”我詫異地問。
“當然有關係！如果你是大中專院校畢業生或者下崗職工自主創業的話，政府有扶持政策！辦證免費，而且三年免稅！”冰山少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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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不知道！”我尷尬地說。唉！一下子就露怯了！
“你看看這些人，都是趁著這個扶持政策來的！”冰山少婦指著辦事大廳裡的人說。
怪不得，人這麼多！我心想。
我咽了一口唾沫說：“姐，那個我既是大專畢業生也是下崗職工，雙重身份，你看能不能給免六年的稅！”
視窗裡的冰山美人，春風化雪般地一笑說：“免稅的事我們這裡說了不算！你得去問稅務局，不過我可以給你免費辦兩張營業執照，你看行不行？”
看來這姐姐挺幽默，是面冷心熱呀！
我儘量笑的好看一點說：“謝謝你！那辦這個免費的執照現在能辦嗎？”
“畢業證或者下崗證明帶了嗎？”變成春風少婦的姐姐問。
“沒帶！”我就知道來這種地方辦事，一次肯定不行，不讓你跑個三五趟，你都無法理解創業的艱辛。
“那今天辦不了，下次你帶著下崗證明、畢業證和身份證的原件及復印件來辦就行了！”春風姐姐微笑著對我說。
“好！謝謝你！”
……
離開了工商局以後，我來到了配件廠，找到了辦公室主任，想讓他們給我開一個下崗證明。結果人家翻著死魚眼說：“你是辭職，不是下崗，這個證明我們不能給你開！”
靠！真是人走茶涼，翻臉不認人吶！算了，哥也不跟你計較了，哥還有另一重身份！我朝他翻了一個極度蔑視的白眼，拔腿就走。
從辦公樓出來的時候，遇到了滕軍，問我來幹嘛？我把經過一說。他說：“你拿條好煙給他就行了！這事跟廠子又沒有利害關係！誰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剛才趙大膽他們還來開了下崗證明！”
“算了！我剛才給了他一個王之蔑視的眼神，估計他現在正恨我呢！我的店在人民醫院南門，有空過去坐！走了！”
“好！拜拜！”
“拜拜！”
……
第二天，我去剛子媳婦所在的印刷廠買了五十斤廢紙，然後坐著班車回家取畢業證。我把紙送給了小舅，並告訴他，我的店要開張了，到時有人來買紙扎的話要從他這裡訂貨。
小舅說：“行，要做大就得有訂單，你只管接單，我只管生產，不夠連你爸媽也拉進來！咱們聯合經營！”
“那賺的錢怎麼分成？”我問。
“這得好好合計一下！”小舅放下手中的蘆葦對我說。
“我也不懂，你說我聽就行了！”我說。
“行！你看啊！這電視、電話、金山銀山這些小東西，我一個要三十到五十，物料成本呢？也就三五塊錢頂天啦！”小舅指著地上的半成品說。
“啊！利潤這麼高！”我從來沒算過。
“你聽我說完！這是物料成本，還有人力成本呢！也就是我的手藝和勞力，這個不好算！比如扎個電視賣三十塊，減去物料三塊，剩下二十七塊，咱倆分的就是這二十七塊，雖說你不付出手藝和勞力，但你能給我提高銷量，我本著合作共贏的原則，每賣出三十塊錢，我給你十塊錢怎麼樣？也就是說你拿利潤的三分之一！”小舅看著我說。
“那紙牛紙馬你賣多少錢？”我問。
“二百到三百！”
“利潤呢？”
“一百八到二百六左右！”小舅說。
那賣一件紙牛紙馬，我就可以掙五十到八十？我問。
“嗯！不過，如果人家不能來取，要送貨的話，得你負責，我不管！”小舅說。
“行！那咱先幹著試試！”我說。
“嗯！不行的話，咱再商量著改！”小舅說。
“行！”
……
當天我沒回去，在家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就坐著班車回了市裡，然後換乘公交車直達工商局。在門口的影印店影印了身份證和畢業證，拿著就進了工商局辦事大廳。
我看準了前天那名面冷心熱的少婦，在她的視窗附近坐著等。兩個小時以後，輪到了我。她見是我就笑了一下，稽核完了資料，就開始給我辦證。
我看著她手頭麻利地填寫著各種表格，忽然感覺自己的印堂穴一涼，我看見她肩膀上似乎趴著個影影綽綽的小孩身影！
我心裡一驚，白天怎麼有鬼？
我轉頭看了一下大廳的結構，這裡是一層，雖然南北牆上都有窗戶，但陽光根本照不進辦事大廳，特別是辦事視窗的裡邊，更是連窗戶也沒有，整天開著燈。鬼怪在這種情況下存在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