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司最近很糾結。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可以和紀凝又像從前一樣, 白天都是在一起的。
比如……
“笨蛋曉司：又沒吃早飯吧, 吶，你最喜歡的麵包和牛奶，記得先吃幾口麵包再喝牛奶哦。”
葉曉司單手託著下巴, 看著自己桌上的麵包牛奶，還有那張壓在地下的紙條。
“唉……”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嘆氣了。
她還是很不明白, 為什麼紀凝要對她這麼好。
明明已經不是情侶了，為什麼還要這麼曖昧呢？
明明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她說自己是要等待顏慕霜回來的, 為什麼她每次都只是淡淡地笑笑, 接著繼續若無其事地為自己做那些事情。
把牛奶和麵包拿到一邊，葉曉司開啟電腦，正想點開要處理的檔案, 像是想起什麼似的, 笑了笑，先點開了桌面上的一個標誌。
登陸霜月夜的號, 帶著碧衣女俠到一個怪多的地方, 掛機，接著才開始認真地看郵箱裡的一份檔案。
實習已經有四個月了，葉曉司在趙文宏的幫助下，公司的事情一點點地上手了，也不再像一開始那樣, 常常忙得頭暈腦脹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上班的時候，更是會經常開著霜月夜的號掛機練級。
娘子說了，不可以掉到第二。
紀凝對她的好她不是沒有感覺, 可是，手腕上的那串手鍊，身上穿著的衣服，每天早上要用的牙刷毛巾……
顏慕霜不在她的身邊，相關的一切卻無時無刻地都在勾著她的思念。
“我鬱悶啊。”葉曉司喝了口果汁，一臉鬱結地看著康果維，“你說，她之前明明就跟我說分手，現在幹嘛還要來曖昧啊？”
康果維一臉詭異地看著葉曉司，“你丫的，居然還有這段情史，居然都沒跟我說過。”
“暈，有什麼好說的啊。”葉曉司翻了個白眼，“我被拋棄誒，我還跟你說。”
“誒……”康果維皺皺眉，接著道，“沒理由誒曉司，你說那麼多吧，我就覺得她很愛你啊，絕對不輸給霜學姐的，怎麼會拋棄你呢？”
“我怎麼知道……”
語氣幽幽地說著，葉曉司想起和紀凝在一起的那六年，又想起剛分手時自己的痛苦，目光一時間，有些飄渺。
“葉曉司！”被猛地被拍了一下，讓陷入沉思中的葉曉司身體一顫，皺著眉抬頭，接著有些驚訝地看著俯視自己的人。
手指著她，愣了好久才道，“你……阮雲？”
阮雲笑嘻嘻地看著她，“對呀，好久不見。”
“是哦，好久不見……”葉曉司幾乎是呆滯地回答著，視線落在牽著阮雲手的男人身上，更是一陣訝異，“肖……肖以鵬？”
這……這兩人怎麼好像……在一起？
“嗨，好久不見。”肖以鵬對著葉曉司露出一個笑容，想了想道，“你和紀凝怎樣？”
“啊？”葉曉司呆呆地看著他，完全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這麼問自己。
阮雲聞言狠狠瞪了肖以鵬一眼，“你什麼意思？”
肖以鵬連忙賠笑道，“我這不是問問看嗎，我現在一顆心可是都在你身上啊老婆大人。”
“哼！”阮雲甩他一眼，這才轉頭繼續笑嘻嘻地看著葉曉司，“對啊，你們應該還在一起吧？”
葉曉司皺起眉，直視著肖以鵬，“你不是和紀凝在一起的嗎？為什麼現在和她在一起？”
雙手握成拳，眸子裡閃爍著憤怒的光芒。
雖然紀凝當初不要她和肖以鵬在一起，可是現在，她聽到肖以鵬居然移情別戀，她還是很不舒服，為紀凝感到不值。
“額？”肖以鵬聞言呆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尷尬地看阮雲，“你那時候有跟曉司說？”
阮雲臉刷的一下子紅了，很不好意思地道，“那時候八卦……”
“什麼意思？”一旁的康果維也聽出不對勁了，掃了眼一邊顯得有些慌亂的葉曉司，開口問道。
肖以鵬也跟著臉紅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地道，“我那時候跟紀凝表白……有先跟雲說……而且很自信……可是被拒絕了……”
握成拳的手沒有鬆開，卻一個勁地顫抖著，葉曉司看著肖以鵬，張張嘴，卻沒有說出話。
似乎，當初她錯了。
阮雲很抱歉地看著葉曉司道，“以鵬只是因為怕沒面子才跟我撒謊，沒想到我一時八卦跟你說了……對不起啊曉司……”
葉曉司低下頭看著地面，耳邊聽著阮雲的道歉，只是覺得心口一陣悶悶的，分不清是什麼感覺，就是悶悶的。
“我以為你一直有和紀凝聯絡的……”
“紀凝當初拒絕以鵬的時候，就是直接說她愛的人是你……”
“我以為她後來有跟你說……”
阮雲的話一句句地重重地敲打著葉曉司的心臟，讓那悶悶的感覺，開始轉為疼痛。
“我有事先走了。”拋下一句話，葉曉司直接跑出了那間休閒吧。
康果維看著葉曉司那匆忙的背影，一陣嘆息。
那個紀凝，看起來，似乎……被曉司冤枉了呢。
那麼……曉司會怎麼辦呢？
會不會……
臉忽然一陣蒼白，康果維對著還站在那的肖以鵬和阮雲抱歉地笑笑，掏出手機跑了出去。
她要去找鬱郁。
雖然很可惜那個叫做紀凝的女孩子，可是，她更在意葉曉司和顏慕霜能不能一直在一起，她不想葉曉司和顏慕霜的這兩年出現什麼意外。
葉曉司已經完全忘記自己是開車過來的事實了，一路狂奔著到公司給紀凝安排的住處，直到到了那扇門外，才撐著牆壁使勁地喘氣著，然後，按了門鈴。
紀凝正在廚房裡做晚飯，聽到門鈴聲後十分疑惑。
她不記得自己在z市有什麼熟到會來她這的朋友，唯一一個可以的……
似乎不可能來。
想到葉曉司對自己的冷淡，紀凝很無奈地苦笑著，擦擦手出了廚房去開門，卻意外地看到那個不該出現的人正一臉蒼白地在自己門外喘氣。
“曉司！”驚喜地叫出聲來，接著很心疼地拉著她進屋，“怎麼這副模樣？看你……嘴唇都白了。”
“我問你！”葉曉司拉住紀凝，表情嚴肅地看著她，“當初，和我分手之後，你還有和誰在一起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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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拿放在一邊的紙巾幫她擦汗的紀凝，聞言猛地回頭看她，眼裡透著濃濃的不可置信和傷心，“你是這麼想我的？”
“我……”葉曉司一下子不知所措了，看著紀凝那漸漸溢位眼眶的淚水，心臟開始劇烈疼痛起來。
當初，如果不是聽到阮雲說紀凝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她又怎麼會一氣之下刻意地去追求顏慕霜……
想到顏慕霜，葉曉司忽然茫然了。
她這樣，是在做什麼？
“是，是有很多人追我，可是我的心裡只有你。”紀凝看著她，淚水一滴滴地從臉上滑落，“這麼多年，我從來都沒有變心過。”
葉曉司動動嘴巴，想說話，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當初，我說分手，你連一句挽留都沒有。”搖著頭看她，聲音裡是支離破碎的傷痛，“如果，你只說一句，哪怕你只說兩個字……哪怕你只說一個不字，我都會立刻抱住你說好，我們不分手，可是你呢？”
“我……”
她以為紀凝從一開始就想和她分手的，這個和她戀愛了那麼久的女人，不是一向最不相信遠距離戀愛嗎？
“你總是覺得我不相信遠距離戀愛。”似乎猜到她在想什麼，紀凝露出一個苦笑，“可是，實際上，最不相信的人是你。”
葉曉司倒退了一步，因為紀凝這句話語。
“你總是那麼沒有安全感，你總是那樣，以無所謂的態度接受一切。”
“凝……”無意識地叫出從前自己對紀凝的稱呼，葉曉司定定地看著她，眼裡一片哀傷。
是，現在回頭去看從前的自己，確實像紀凝說的那樣。
她恐懼一切未知的事物，她覺得紀凝會離開她，是從一開始就做好心理準備的。
她從來沒有想過紀凝不離開她會怎樣，也沒有想過紀凝其實想她挽留，只是一味地想，既然紀凝不要她，她也不要丟臉地哀求。
因為，當初，她哭著哀求葉定和蕭嫻寧不要丟下她，可是沒人留下來。
潛意識裡，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因為她的挽留有任何的改變。
“好，我想，只要你還愛我，我總有機會重新和你在一起。”紀凝忽然冷下臉，看著葉曉司，彷彿是要宣洩自己從知道她有女朋友以來所有的痛苦一般，“可是你呢？”
又倒退了一步，葉曉司緊緊皺著眉，鋪天蓋地的愧疚直往她身上壓著。
“或許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麼自信，不該那麼久沒有聯絡你。”紀凝苦笑著搖搖頭，“我不該對我們的感情那麼自信的。”
那段時間，其實她心裡對葉曉司一樣有怨忿，所以，才一直沒有聯絡她。
何況，她一直覺得，只要她和葉曉司重新在一起，葉曉司就又會像高中和初中的時候那樣依賴她，沒有半點成長。
所以她想，忍一段時間，一段時間讓葉曉司獨自一人。
暑假那次偶遇，讓她心中所有的打算都崩潰了，她只想重新和葉曉司在一起，可是……
慕卿攜來系相思，霜夜且作歸人詞？
那個叫做顏慕霜的女人，已經搶先一步佔據了原本屬於她的領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