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待沈鴻寧清晨朦朧而起時,屋外清脆鳥聲已成起伏旋律,便是嘰嘰喳喳倒也幾番歡樂。
只是洗漱之下觀之銅鏡,沈鴻寧亦是發現自身髮質竟有些許泛白之意,與進城之前有著顯著變化。
便是輕撫長髮之緣,沈鴻寧微抿雙唇,神色漸有幾分凝重。
且不論進城以後,便是靠近涵谷之時,於她身上所發生之事已實在過於頻繁和匪夷所思了。
也正因為這樣,她亦才下定決心應邀而去。那千音閣,或許是能予她訊息之正確開始。
“軋軋~”
將房門直開之下,沈鴻寧不再多想,只讓陽光照耀之下,深吸一口清晨空氣。
協音庭作為寧府音律所在,其中環境不必多說,便是所放雕塑,所修花草,都以器樂為主。
這也是沈鴻寧昨晚未曾發現之美,如今細細看來,皆是有幾分欣賞愉悅。
“嗯?”
心思徜徉之餘,沈鴻寧眼角忽是發覺不遠處院中兩道身影。
“如今清晨封塵,露水點滴,這協音庭倒有幾分好看的。”
不遠處一道倩影慢步而來,其身旁一丫鬟陪伴,身上亦還披著一條齊腰薄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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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姑娘豔豔姿色,如今看來精神不錯。”
“多虧茜夫人帶領,這協音庭的確很符合我品味。”
沈鴻寧微微欠身,形態神色倒是自在。
見眼前女子似乎與昨天狀態迥然不同,茜鳶當是輕輕點頭,但隨即亦有不好意思之意微微垂頭。
只是沈鴻寧心中便早有預料,昨夜那怡夫人前腳剛走,今早茜鳶夫人便後腳即至,加之昨天二人不甚友好的關係,便是不必深入都可猜出二人來往目的矣。
“茜鳶夫人有話直說便可,鴻寧身旁沒有外人的。”
沈鴻寧略加微笑之下,庭力已往四周蕩蕩飄揚而去,這番不帶刻意的動作,倒是讓茜夫人心中舒暢些許。
“看來我的確沒有看錯你,你的確是個有深度有思想的女孩。”
茜鳶眼神自帶幾分韻味,便是微微呼氣之下,往沈鴻寧更近了一步。
“我亦不再多含糊於你了,我此番前來,主要是為了千音閣一事。”
此言一出,便不論茜鳶眼神,沈鴻寧亦是收斂臉上微笑,間是沉著細緻起來。
“茜夫人此話從何說起?”
沈鴻寧只是嘴臉微斜,倒是不敢直言直語道出自己明了茜鳶嘴中此事。
見沈鴻寧居然如此謹慎,茜鳶眉毛微揚,亦是掩嘴之下輕輕笑道:
“寧姑娘不必如此,昨晚嫇苓那姑娘交代你之事,我已是全數知曉。”
“嫇苓?全部知曉?”
沈鴻寧心中微動,對茜鳶夫人之心思手段又是多了一層浮蠟。
“夫人派人跟蹤我?”
便是語氣強硬些許,沈鴻寧間是身體微側,眼睛微眯。
“不必如此緊張,你作為長孫沐帶回女子,對寧府又不甚熟悉,我便只讓手下時刻注意於你罷了。”
茜鳶微微搖手,言語語氣倒是雲淡風輕。
“你。”
“我們不必糾纏此等細枝末節,如今已辰時中,你從寧府出發,若是再晚點,可是不能在巳時到往千音閣了。”
茜鳶臉帶笑意,明顯對此事運籌帷幄之中。
沈鴻寧只是細看茜鳶一眼,心中衡量片刻,終是選擇不再深究矣0。
見沈鴻寧識時務間不再多言,茜鳶微微點頭,自是右手淡淡黃光閃末。
以她紅庭嬰脈的微末實力,便是招引凝聚一份手札,亦是花費了足足十餘秒。
“我不管昨夜嫇苓是否傳達了更多事宜於你,此次前去千音閣,你只需將這份手札交於一名為周淺墨之婦人即可。”
“其他的,你不必多問,亦無需多講。”
茜鳶慎而重之的將手札送至沈鴻寧手中,即是眼神中自有深意。
沈鴻寧沉默間收下手札,亦是不多表示,輕退兩步之下,已有離去之意。
此時茜鳶目的已達,自是不會再煩擾沈鴻寧半步,只是看其欲要離開之時,嘴角漸是一道淡笑痕跡。
“在前往千音閣前,鴻寧想問最後茜鳶夫人最後一句。”
身上庭力漸開之時,沈鴻寧回首一眼那姿態芊芊的茜鳶夫人,終是忍不住道。
“我,應該不會是你們在協音庭內博弈的棋子吧。”
便是一言之下,沈鴻寧面無表情之況,倒與那淡淡微笑的茜鳶夫人有幾分對比之意。
“你如今應怡夫人之命而去,已是有成她棋子之意,我便只是讓你送之手札,又如何有讓你成為棋子之說?”
茜鳶攙扶於身邊丫鬟,間是微微搖頭。
沈鴻寧心中輕顫,便是回味茜鳶此言之下,更有別之韻味。
只是如今便不管她是否成為棋子之說,在涵谷時間越久,便代表她身上變故更多,如今裘恆念離開,長孫沐有其他安排,她便只能暫靠自己了。
再次深看茜鳶一眼,沈鴻寧停頓片刻,隨即轉身離去。
嫇苓昨晚擲於她的青笛之中自有千音閣地址,其中更有出府名狀,其中落款便是怡夫人。
寧府兵衛實力最低人脈,只是外院正府之中,紅庭兵衛實力之深,沈鴻寧已是看不透。
如今她想要出府,這出府名狀便是必不可少之物。
手持名狀墨紙,沈鴻寧毫無阻礙便能離開協音庭,而後層層而出,已不成問題。
而後已過半個時辰。
眼下自沈鴻寧離開,那協音庭之中,漸有一道身影從其房門之外出現。
身影逐漸清晰,而後顯現出一道男子身形,其庭力顯之黃芒,身高約有八尺,正是那寧權慶。
便見其站於沈鴻寧所歇息之房外,雙手微微輕彈門栓,而後淡雅表示之下,一邁入房門。
只是他入門之後並非尋找什麼,只是閉上雙眼,而後深嗅其中,臉上漸是浮現幾抹陶醉沉迷之色。
“果然沒錯,是這個味道,與那種花一樣的滋味。”
寧權慶忽是睜大雙眼,臉上竟有絲絲瘋狂之意。
“長孫沐,我們對你的投資果然是正確的,如今便不管你自身,連這被你帶入府的女子,都有如此魅力!”
“呼呼~”
寧權慶已是不滿足用鼻子嗅之,如今更是加之嘴聞,這副表情之下,倒完全沒有之前那淡雅悠悠之色矣。
“大人。”
此刻男子之聲響起,門外忽有淡淡扣門之響。
寧權慶自是眼睛微眯,雖有煩惱之色,但亦是環顧房屋一週,隨後在不舍間轉身離去。
“大人,武府段愷有請。”
屋外男子垂頭彎腰拱手,自是再次提醒。
“我已知曉,眼下你回去告知茜鳶夫人,時刻注意此房女子動向,她對我,有大用。”
寧權慶恢復了正常儒雅之色,隨後微收雙袖,起身離開。
此刻房屋氣息已消,便是沈鴻寧再如何靈敏,或也無法分辨此屋變化了。
這清晨之下,或有心懷鬼胎,或有心思叵測,但矛頭直指之人,皆為那前往千音閣之沈鴻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