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元幾呢?”
鳳孤城見無牙道人來了,立刻放開程璃茉,走過來詢問。
無牙道人稽首嘆道:“無量天尊!元幾覬覦神器,搗亂煙花觀,牽連眾多無辜,罪不可赦,已經被我親手誅殺。”
鳳孤城聞言,一顆心落地。
元幾不除,後患無窮。
“道長大義,為蒼生除害,也免了將來修仙界再生浩劫。”
“非我一人之功,貧道還要多謝程姑娘和鳳公子。”
無牙說著對程璃茉和鳳孤城稽首一禮。
“道長客氣了,能用得到我們,是晚輩之幸。”
鳳孤城立刻回道,說完,他看了眼滿目瘡痍的藏寶閣,微嘆道:“只可惜,藏寶閣被毀,死傷無數。惡人雖伏誅,這遺憾卻無法彌補。”
“罷了!毀就毀了,道祖基業,是貧道無力守護,慚愧至極!各位,還是同貧道回大殿說話吧!”
無牙掃了眼藏寶閣,深深嘆氣,率先邁步,往外走去。
鳳孤城立刻拉起程璃茉跟上。其餘人等,也陸陸續續出了藏寶閣,回到了大殿。
“無量天尊!今日一役,乃是惡道元幾覬覦神器疾風符,夥同戾氣女修三番兩次前來挑釁,才會引起軒然大波。
幸得玄門門主程璃茉,副門主鳳孤城相助,貧道才得以化解危機。
可惜仍有貪心不足之人誤闖藏寶閣喪命,為此,貧道深感惋惜。希望日後眾位嚴謹自律,莫要再生貪念!無量天尊!”
大殿之上,無牙向眾人詳述了事情原委,並沒有隱瞞實情,只是沒有說出神器的最終下落。
四大家主雖僥倖沒有喪命藏寶閣,可也沒撈到神器,心下總是不甘。
程見空和鳳英伯對視一眼,由鳳英伯上前詢問:“敢問道長,神器是否有失?”
“神器貧道已妥善安置,諸位放心。”
無牙這話,其實沒有正面回答眾人最關心的問題。可是經過這場慘烈大戰,眾人皆心有餘悸,誰也不敢再多問。
畢竟,無牙道人實力已經在化神境,這天下怕是再難有敵手,他們這些蝦米小魚,還有什麼作為?
此時眾人都是滿心洩氣,連四大家主也不例外。
“既然此間事了,那我等就告辭了!”
眾人紛紛告辭,陸陸續續下了萬繞山。
程璃茉和鳳孤城在眾人離開後,在萬繞山逗留了三日,無牙依約給程璃茉做完真元渡厄,他們也才告辭下山。
走到山腳的時候,卻看到蒼梧程氏的人在等,程璃茉拉了鳳孤城轉身要走,鳳孤城卻突然放開程璃茉,上前跟程見空說了些什麼。
程璃茉站在不遠處看了眼,轉過頭去當沒看見。
片刻後,程氏族人御劍升空而去,鳳孤城走了回來。
程璃茉看了他一眼,硬邦邦道:“回玄谷。”
說完,召出靈霄劍,兀自御劍升空。
鳳孤城望著程璃茉的背影,踏著萬相千機劍追了上去。
“茉兒,你不問我跟程家主說了什麼?”
“你跟他有什麼好說的?”程璃茉氣的就是這個。
“我跟他提親。”
鳳孤城的話,讓程璃茉驚到忘了御劍。
鳳孤城一笑,趁機伸手把人撈過來摟在身前,而靈霄劍也自動化為靈力鑽回程璃茉掌中。
“我跟蒼梧程氏已經斷絕,就算你我結侶,也跟他們沒關係。”程璃茉皺眉回道。
“斷得了親情,斷不了世俗。除非你不在這個世界活著,否則,起碼的規則還是要遵守的。”
鳳孤城的話有點意味深長,程璃茉聽了,沉默著沒答話。
“還生我氣呢?”
鳳孤城拉起程璃茉的手問,臉上帶著些討好的神色。
“沒氣可生。”
程璃茉抽回自己的手,轉移話題道:“對了,那獸頭是什麼東西?”
之前大戰,她清楚看到鳳孤城拿它來吸收戾氣,可問題是,鳳孤城怎麼能控制那獸頭?
“我現在解釋不清,給我點時間,我慢慢跟你說。”
鳳孤城沉默了會兒,才回道。
“你在三千幻界究竟經歷過什麼?”程璃茉盯著他,突然開口質問。
“茉兒,三千幻界都是幻象,你不也經歷了嗎?”
鳳孤城反問,可他話剛說完,程璃茉就忽地伸手揪住他衣襟道:“鳳孤城,你沒發現自己變了很多嗎?打從三千幻界出來,你身上就多了很多無法解釋的東西。”
鳳孤城望著程璃茉帶著質疑和慍怒的臉龐,眼神暗了下來。
“我只是從三千幻界悟到了一些東西,想法有所改變。以前的鳳孤城活的太過卑微和小心翼翼,尤其站在茉兒你的身邊,我永遠都是被保護的那一個,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
鳳孤城說到這裡,緩緩抬起頭,眸光堅定中帶著一抹溫柔。
“我想要的是能好好保護你。你不是一直要躺平嗎?茉兒,從現在開始,你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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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璃茉望著鳳孤城,他那雙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中流淌著讓人安心的光芒,深色的底蘊,並不流光溢彩,可卻沉穩厚重。
像是上古的空間,大門開啟的那一瞬間滄桑的氣息撲面而來,讓程璃茉一瞬間有種窒息的壓迫感,可卻又莫名心動。
她緩緩放下手,有些不自在的道:“可能我想多了。”
鳳孤城卻再次握緊她的手道:“茉兒,你許我一輩子,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拿到,你希望的,我都會滿足你。
你要我變強,我就變強。你要躺平,隨你躺……但得在我懷中。”
程璃茉緩緩抬頭望向他,忽地漾出一抹笑道:“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強勢的一面,真是一悟勝千年。”
“嚇到你了?”鳳孤城也笑,抬手拂過她額前劉海。
“笑話,能嚇到我?”
程璃茉立刻挑眉反駁。
“那就好。”鳳孤城伸手,將程璃茉摟進懷裡。“茉兒,答應我,蒼梧你一定要回一次,為自己正一次名。當然,還有,我們正式結侶。”
“……好,城哥哥想,那就結。”
既然鳳孤城都安排好了,那回就回。
回到玄谷後,鳳孤城打點好去蒼梧的一切事宜,在初八這日帶著程璃茉回到了蒼梧程氏。可才走到蒼梧山腳下,就有大隊人馬浩浩蕩蕩來接。
為首的是一身喜氣,滿臉笑容的程璃飛,身後程璃澤,程璃堂,程璃華,程璃炎一字排開,個個喜氣洋洋,紅光滿面。
程璃茉拉著鳳孤城邁步上山,故意忽視程氏幾兄弟的熱情,半山腰跟鳳孤城嘀咕。
“我們結侶他們結侶?個個比我們還興奮。”
程璃茉照舊是一身水墨風長裙,而鳳孤城倒是穿了一身規整的青絳色長衫,兩人站在一起,活脫脫一副寫意十足的山水畫,靜謐幽遠,又極具高雅風韻。反觀程氏兄弟的豔色衣衫,倒有些誇張了。
可等兩人上到蒼梧大殿,才發現相對大殿裡熱鬧喧譁的盛況,程氏兄弟的著裝還真不叫誇張,因為程見空居然把其他四大仙門以及知名的一些小仙門全請到場了。
程璃茉臉當即黑了一半。
可想想就一點不意外了。
打從她在試劍大會露臉,程見空就一直想把她接回家,幾個哥哥輪流上陣也沒能把她接回來,如今程璃珠也死了,程見空沒了倚仗,還指不定要想出什麼辦法來繼續挽留她。
鳳孤城這次提親是正中了他下懷,他不趁機搞的人盡皆知,昭告天下她才是他程見空的親女兒才怪呢!
若不是事先答應了鳳孤城,她這會兒真想甩臉走。五大仙門虛以為蛇的那套她真不感冒,對洞庭君氏和鳩山常氏也就罷了,其他明爭暗鬥的仙門,她沒心情擺笑臉。
她突然後悔了,不該答應鳳孤城回蒼梧來。
“諸位,歡迎光臨蒼梧,前來參加小女璃茉的結侶儀式,在下不勝感激!”
程見空對眾人拱手,樂的臉上開了花。到底程璃茉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還發愁沒了程璃珠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呢,鳳孤城就主動上門提親了。
這次結親儀式,可是他蒼梧重振聲威的好機會。隨著程見空的大肆顯擺,眾人全都聲聲恭賀起來,並暗暗羨慕,程見空生了個好女兒。
“鳳兄,程姑娘,恭喜!恭喜!”
“璃茉,今日你結道侶,不能再毒舌了吧?”
君承越和常半雪邁步而來,笑著招呼,常半雪還故意打趣。
“多謝!”
鳳孤城拱手回禮,笑意盈盈。
程璃茉拉著一張臉,是不毒舌了,話都不說了。
君城越好笑,湊近鳳孤城低語:“鳳兄,程姑娘好像不高興呢,別不是要反悔。”
“她只是不喜歡人多的場合。”
鳳孤城笑著回道,握著程璃茉的手一直沒放。
陸續有人前來道賀,程璃茉一聲不吭,全是風孤城打發。最後結侶儀式終於開始。
本來儀式是要按照俗禮給長輩敬茶為結侶作證的,但鳳孤城沒敬,而是拿出契玉與程璃茉當眾結契婚書。
這是更高規格的結侶儀式,象徵即便飛昇成仙也要做神仙眷侶的堅定心志。
“居然結仙契,不愧是玄門之人,結侶也不同凡俗!”
“嘿,這下蒼梧程氏和崑山鳳氏的算盤可落空了!”
聽到眾人小聲議論,甚至還有人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程見空臉當即黑了一半,可程璃茉的臉卻瞬間放晴。
鳳孤城這招深得她心,不按俗禮,按仙律,日後不管誰再想糾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畢竟能夠得上仙途的只有化神強者,化神之下的蝦米小魚,即便是血緣至親,那也同樣高攀不起。
她這會兒才知道鳳孤城帶她回蒼梧的真正用意,是要在所有仙門面前,讓蒼梧程氏,崑山鳳氏知難而退,日後不再糾纏。
“這結侶我喜歡。”
程璃茉衝風孤城露出回蒼梧的第一個笑容。
“不拉臉了?”
鳳孤城笑望著程璃茉染上了些紅暈的小臉。
“你剛才若真讓我給他們敬茶,我沒準會潑過去。”
程璃茉聳聳肩。
“我還不知你性情嗎?哪敢委屈你?”
鳳孤城搖頭笑著。
“完事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結侶儀式完成,程璃茉巴不得趕緊走。
“等我一下。”
鳳孤城回了一句,轉身走到大殿正中,拱手面向眾人。
“多謝各位撥冗參加我和茉兒的結侶儀式,為表達謝意,在下也奉送一個好消息給大家作為回饋。”
“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眾人一聽,頓時又來了興致。
鳳孤城緩緩掃視了全場一眼,這才緩緩道:“極地冰原驚現天火,神器復甦就在眼前。”
鳳孤城這話一出,場中瞬間陷入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