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程大公子有關係嗎？你非我玄門之人，我玄門之事，也不用你來管。”
程璃茉很冷淡的回了一句，拉著鳳孤城轉身回房去了。
程璃飛一拳打在棉花上，又氣又惱，可又無可奈何。
而鳳孤城和程璃茉走後，君承越常半雪，甚至尉景煥也都先後離開，大殿裡只剩下程氏兄弟。
“該死！我們幾兄弟如今在茉兒這裡半點面子都沒有！”
程璃炎惱恨的握拳狠狠擊向半空。
“早就知道的事實，不是嗎？”
程璃堂喃喃自語，身子緩緩後退，靠在在一根樑柱上滿臉垂頭喪氣。
程璃澤抿著唇不說話，程璃華也是無計可施。
只有程璃飛還是滿臉不甘，開口道：“都打起精神來！她是我們的親妹妹，我不信她能這般絕情！
不管她聯合不聯合，我們都要幫她到底！她排斥也好，不認我們也好，永遠也改變不了我們是她哥哥的事實！”
這種強硬的手法，程璃飛在程璃茉身上使了十五年，可是他不知道，從程璃茉下山以後，這招便再也不管用了。
“城哥哥，你對今天的事怎麼看？”
回到房中後，程璃茉和鳳孤城對坐在桌前，抬頭看向他。
“無牙道人值得深究，其他人嘛，有浮躁的，也有沉住氣的，但是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還未可知。”
鳳孤城沒有隱瞞，把自己的觀感全部說了出來。
程璃茉驚訝，忍不住再次打量他，總覺得從迷魂陣出來，他變了，可仔細看，又沒什麼變化。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鳳孤城望著程璃茉，眼裡浮現一抹好笑。
“突然發現城哥哥越來越聰明。”
“是你教的好。”
鳳孤城回的順暢，沒有卑微也沒有感激，語氣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可卻讓程璃茉總感覺有點不對味。
她盯著鳳孤城，想從他眼裡看出些什麼情緒，可是鳳孤城黑色的瞳仁裡除了溫柔的笑意滿滿的寵溺，再找不到其他。
“茉兒？在想什麼？”
鳳孤城見她呆呆盯著他瞧，忍不住開口提醒。
“在想……”你。
程璃茉差點把最後一個字說出來，不過她很快剎住腳步，輕咳了一聲，改口道：“在想這個無牙老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個，等到十五自然就見分曉了。”
鳳孤城笑著回道。
“可我不想等到十五。”
程璃茉微傾身，雙手託腮對鳳孤城頑皮的眨了眨眼。
鳳孤城微愣，隨即也傾身湊近她，嗓音略低的道：“那今晚你別走，我達成你的願望。”
這回換程璃茉愣住。
按理說，鳳孤城這話沒毛病。她和鳳孤城相互留宿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但彼此都沒往曖昧的方向想過。
他留在她房裡，或是她去到他房裡都是常事，都是為修煉，有時為療傷。同睡一張床時也有，但兩人誰都沒想過其他。
程璃茉是定力足，鳳孤城則是不敢。
當然，所謂不敢只是因為敬重而不是畏懼。
鳳孤城從廢柴到如今人人豔羨的天靈根，是程璃茉在悉心培養，他對她有種不自覺的敬意，程璃茉感覺的出來。
即便她偶爾撩他，他也會靦腆會臉紅，但從未表現出一絲慾念。
可是這一刻，她從鳳孤城眼裡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很輕很淡，也很隱晦，一閃而逝，可她就是察覺到了。
因為帶著這樣的情緒，他的低語都染上了幾分曖昧，也讓程璃茉瞬間想歪。
心裡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怪怪的。
鳳孤城，他似乎有點不像以前那個傻憨直的小哥哥了？
“茉兒？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不舒服，我們今晚就別行動了。
反正早一天晚一天也無所謂，不到十五，應該不會有什麼大變數。”
鳳孤城接下來一本正經的分析讓程璃茉瞬間迴歸現實。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質疑起城哥哥？
她甩了甩頭，忙回道：“我沒事，就今晚吧。”
趁熱打鐵，在別人沒反應過來時先下手為強，搶佔先機，那麼得到神器的機會就又提高一些了。
“茉兒。”
鳳孤城點頭，突然伸手過來蓋住程璃茉小手，道：“你剛才……是不是想歪了？”
程璃茉聞言，臉頰刷地紅了，被燙到似的抽回手，側過身否認。
“才沒有。”
鳳孤城嘴角噙笑，“你臉紅了。”
程璃茉下意識捂住臉，隨即急慌慌起身往外衝。
“屋裡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
鳳孤城沒去追，視線緩緩落下，停在自己的右手上。
手掌上還殘留著絲絲綿軟的觸感，讓他有些恍惚，像是又回到了陷在迷魂陣中的那個夢境裡。
一切，都那麼真實啊……
子時，程璃茉和鳳孤城再次取出虛空避世玉，藉著空間屏障，毫無阻礙的來到了大殿後面的禪房，也就是無牙道人的房間。
房間裡燃著昏黃的油燈，燈火搖曳間映照出無牙道人盤坐的身影。
程璃茉和鳳孤城對視一眼，悄無聲息的靠近，可就在他們走到窗前時，屋裡卻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無量天尊！兩位施主既然來了，那就進來相談吧！”
聲音落，房門倏然開啟。
程璃茉和鳳孤城的臉上全都是震驚，不為其他，只因為他們兩人此刻還在虛空避世玉的空間保護之下！
這種情況下無牙道人居然還能察覺他們的氣息，只有一個原因——他的修為絕對比兩人高一階不止！
虛空避世玉能利用空間隱身，可是空間之力也會有細微的波動，所以修為高深的人也是可以察覺的。
不過能這麼快識破兩人，這個無牙老頭真實修為應該在元嬰巔峰，甚至是化神境！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迷魂陣裡的三千幻界絕對沒跑，就是無牙道人設下的。
今日大殿上見他，他將修為壓制在元嬰期，讓所有人都忽略了，以為他是個好捏的軟柿子，就仗著道祖的機關防守藏寶閣，可誰知，這是個隱性BOSS啊！
相較之下，鳳孤城還是比較鎮定的，只是片刻驚訝，他立刻抬手收了避世玉，拉著程璃茉進了禪房。
他們進門後，房門自動關窗。
無牙道人衣冠齊整，盤坐在榻上閉目養神。身板筆直，一派道宗姿態，跟白日在大殿裡流俗的模樣判若兩人。
“道長有禮。”
進門後，鳳孤城十分恭敬的躬身拱手。
無牙道人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眼鳳孤城，隨即視線一動，落在程璃茉身上，那眼神，似乎在責怪程璃茉的不懂禮貌。
可程璃茉卻雙臂抱胸，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嘲笑道：“牙都沒了，還故作什麼深沉？別一板一眼的，我最討厭那些虛禮俗套，都做了樑上君子，還在乎這些嗎？”
鳳孤城低頭忍笑，黎茉果然還是黎茉，脾氣一點都沒變。
他輕咳一聲，再次拱手對無牙道人解釋道：“道長別見怪，她性子素來如此。”
無牙道人看向鳳孤城，抬手捋須笑道：“倒是個有趣的娃兒。”
這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登時讓程璃茉一呆。
“你有牙？……假牙嗎？”
程璃茉那表情，像是想要上前掰開他的嘴查個真偽，惹得無牙道人笑容更大了。
“怎麼？頭髮白了，歲數大了，就不能有牙了？”
無牙道人笑容端方，開玩笑都一本正經的，讓程璃茉瞬間心頭有些明白過來。
“等等……白天那個，不是你？是……原神？”
程璃茉一瞬間震驚，這老家夥，果然晉入化神境了？
“別那麼吃驚，貧道若是真到了那般境界，也不至於被迫設下這樣一個局。”
聽了程璃茉的話，無牙道人臉上卻浮現一抹苦笑。
程璃茉微愣，還在琢磨無牙道人的話，鳳孤城就再次開口。
“道長用心良苦，想必也早已經料到今夜我們會來。只是不知，道長引我們前來，究竟有何安排？”
“你這小子，比這丫頭聰明，也上道兒，對貧道的口。”
程璃茉看向鳳孤城，心裡再次升起一股怪異。但絕對不是因為聽到無牙道人誇獎鳳孤城吃味兒，她只是覺得，城哥哥的優秀突然有點超出她的預期。
越不能掌握的東西變數就越大，以前的小哥哥單純憨直，她放心的很，可這幾天，她好像總在因他而憂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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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不是想城哥哥的時候，眼前這老頭才是大問題。
因為她聽的清清楚楚，這老頭兒剛才說了一個極其危險的字眼——局！
看來今晚他們成了別人的獵物，這老頭兒，明顯是等著他們上門呢！
想至此，程璃茉也不客氣，回身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並開口道：“白日裝瘋賣傻，原來是誘我們晚上送上門，成，這次我認了！
不過你最好把事情說清楚，我這人記仇，你若說不好，別怪我不幫忙，幫你倒忙！”
“茉兒！”
鳳孤城聞言，不禁一陣哭笑不得。
她真是對誰都不客氣，除了……他。
想至此，他心頭又一陣暖。
而此時的無牙道人卻也是不怒反笑，捋著潔白的鬍鬚道：“你這丫頭嘴夠毒，心夠狠，看來我沒找錯人！
你放心，老道我活了這麼大把歲數了，絕對不會在你這裡翻了船！
你想幫我倒忙，除非你想把疾風符拱手送給別人！”
程璃茉聞言，果然眼睛一亮，握緊手掌道：“老頭兒，你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