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兒……”
許久，差點被吸走了神魂的鳳孤城終於清醒過來。
望著懷裡微閉著眼眸，唇色嫣紅的程璃茉，內心深處忽地湧上一股莫名的渴望。
他下意識的吞嚥了下，緊摟住程璃茉纖腰的雙手也不自覺又加重了力道，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幾乎不留空隙。
就在鳳孤城剋制不住又要傾近程璃茉時，程璃茉卻忽地睜開眼睛一本正經的道：“城哥哥，以千機劍現在俯衝速度，還有不到五息的時間，我們就會落地被摔成兩張肉餅。”
鳳孤城一愣，此刻才驚覺自己由於過於投入與茉兒的親近，逐漸放鬆了對千機劍的控制，而千機劍則以拋物線的緩坡姿態持續下落，眼看已經接近地面的樹尖！
他登時嚇出一身冷汗，最後一秒的時間恢復了對千機劍的控制，千機劍擦著樹尖飛過，重新升了起來。
好在兩人修為都不低，不然這過山車一般的御劍方式，怕不是把兩人都當沙包扔出去。
“哈哈哈哈！”
程璃茉抓著鳳孤城的胳膊笑彎了腰，頭都差點扎進他懷裡。
而鳳孤城卻不敢再分心，專注控制千機劍，隨後才抽空幽怨的回了一句：“你還笑！”
程璃茉這才閉了嘴，可嘴角上揚的弧度仍是洩露了她偷笑的小動作。
“為什麼你駕馭靈霄劍時不會失控呢？”
鳳孤城這會兒是完全清醒過來，然後立刻揪出了關鍵問題。
茉兒也曾在駕馭著靈霄劍時與他淺修，可每次靈霄劍都沒有失控到俯衝而下，而是平穩的降落，同樣是御劍，為什麼差別這麼大？
“因為靈霄劍裡有我的靈識，即便我不控制它，它也會自動保護我的安全。就算不會規避危險，至少不會給我製造危險。”
程璃茉一攤手，表情非常的輕鬆自得。
“靈識？”
這下鳳孤城驚訝了，能量劍也可以貫注靈識嗎？他怎麼不知道？
其實不是不知道，而是修為還沒到那個層次。靈氣凝物本就是結丹境以上的強者的專利，他們這些築基小修怎麼可能領悟？
就算是結丹強者，凝出來的靈氣物也只是初級，想要達到靈霄劍這種能灌注靈識的高等級靈物，那得合體境以後了。
程璃茉能凝出靈霄劍是因為她前身是頂級藥靈師，而鳳孤城擁有萬相千機劍，是機緣。
東西是好東西，只是還有待他努力發掘。
“想學嗎？叫聲好聽的來，我教你！”
望著鳳孤城一臉羨慕的表情，程璃茉笑的一臉曖昧，還故作輕佻的抬手挑了下鳳孤城下巴。
鳳孤城當即窘的臉皮漲紅，抬手抓住程璃茉不安分的小手，道：“你別鬧了，茉兒！快告訴我怎樣灌注靈識？”
“誰鬧了？我可是認真的。叫一聲茉兒小心肝兒來聽聽，不然不教！”
程璃茉故作正經的回道。
“……太肉麻了。”
鳳孤城憋了半天憋出這麼四個字，耳根都紅透了。
程璃茉看著鳳孤城又想學又難以啟口的樣子，憋笑的也差點內傷了。
可表面卻故作不通融的模樣道：“那我不管，反正你不叫我就不教，你自己看著辦！”
“茉兒……”
鳳孤城無奈的叫，他雖然喜歡茉兒，可他一個大男人真的說不出那麼肉麻的話，這怎麼辦？
意外得到千機劍後，他開心不已，可是不知為什麼，這能量劍似乎有點不聽話，總是讓他不能隨心所欲。
他一直想找到改善這一狀況的辦法，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怎能放棄？
可是茉兒這要求，委實讓他有點尷尬。
“鳳孤城，別說我沒提醒你哦，你連一句討好的話都不說，讓人家怎麼教你？便宜可不是這麼討的！”
鳳孤城越是為難，程璃茉越不肯罷休。
其實她純粹是喜歡逗小哥哥，尤其愛看小哥哥被逗得面紅耳赤又對她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那麼肉麻的稱呼別說鳳孤城這個大直男，就是她聽了都要起雞皮疙瘩，叫什麼叫？
她就是想看看，這個憨憨能想出什麼辦法討好她？
“你真要我說嗎？”
最後，鳳孤城好像是真撐不住了，終於開口了，開口的同時，雙手緩緩握住了她雙肩。
“當然。”
程璃茉仰頭望著鳳孤城，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那你聽好了……”
鳳孤城突然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表情極其嚴肅正經的緩緩道：“茉兒，從前我做的最好的一件事是修行，但從今以後，我最想做好的一件事是談情……自你而始，自你而終。
鳳孤城若違此誓言，甘願身化三千世浮塵，散盡三世修行身。”
程璃茉呆了。
眼神逐漸從一開始的玩笑變得認真起來，接著又從認真變成了複雜，最終化為一聲嘆息。
“城哥哥，你知道我是跟你開玩笑，為何要發這樣重的誓言？”
身化三千浮塵，那等同於灰飛煙滅。
散盡三世修行身，那是不少於千年的修為。
他這是要約定她三生三世嗎？
可她……只是想歷一下情劫啊！
然而鳳孤城聽了她的話，卻是無比認真的回道：“你知道我這個人耿直，不會說好聽的話。如果非要我說，那一定是我心裡真實的想法。
茉兒，是你說要搭夥的，既然你把手伸過來，就別想我再放開……除非我死！”
“城哥哥！”
突然間，程璃茉不想再聽這些話，她飛快抬手捂住了鳳孤城的嘴，阻止他再說出更多的表達濃烈情意的話。
而鳳孤城則是伸出手緊緊將他抱入懷中。
“茉兒，此情不悔，此心不移！縱然身死道消，我心永恆！”
伏在鳳孤城胸前的程璃茉，突然覺得心口彷彿被針扎了似的刺痛起來。
“城哥哥，別說了！別說了……我投降！我教你好不好？你想學什麼，茉兒全都教給你！”
只求你……別再說了！
她痛的難過。
程璃茉用力抱緊鳳孤城，想用按壓的方法緩解心口的刺痛，可是沒用，那痛一直持續，持續了好久好久……
“當你因為喜歡一個人而感到心痛時，你就已經走到了情劫的中央。
只有咬牙堅持下去，才能衝破束縛。可這時候若有半絲猶豫，就會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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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茉，我想看你走進深淵的樣子，那一定很有趣，是吧？”
黑暗中，有雙眼睛一直在盯著她，讓她輾轉反側。
是誰？那眼神那樣狷狂，那樣邪魅，那樣叫人心驚！
“黎茉……”
“黎茉……”
睡夢中，一直有人在喊她前身的名字。
是誰，到底是誰？
“啊！”
程璃茉忽地驚叫一聲，大汗淋漓的從夢中驚醒。
夢中那個身影緩緩消散，讓她遍尋不著。
他是誰？
程璃茉突然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光著腳衝了出去。
砰！
正在房間裡打坐的鳳孤城聽到一聲撞門的聲響，還沒反應過來，一條嬌小人影就飛撲進了他懷裡。
“茉兒？”
他低頭，瞧見懷裡汗溼額頭的人兒，愕然不已。
“你怎麼了？”
鳳孤城感覺懷裡的嬌軀在微微顫抖，猛烈的心跳讓他呼吸都有些不暢了。
他想拉開程璃茉仔細詢問，可程璃茉卻死死抱著他不放手，聲音發顫的回了一句。
“我……做噩夢……”
隨即，程璃茉乾脆把整張臉埋進了鳳孤城懷裡。
“做噩夢？”
鳳孤城一愣，隨即有些哭笑不得。
因為他從來沒見過茉兒這樣膽小的模樣，平日的她清冷孤傲，老成的無法想象，偶爾嬌俏頑皮也是一幅自信自得的面孔，哪曾有過這種嬌弱模樣？
“茉兒，做噩夢而已，別怕！你先起來……怎麼鞋子都沒穿？”
鳳孤城伸手環抱著程璃茉，一邊輕撫安慰，一邊試圖看清楚她的狀況，誰知道一側頭卻瞧見她裸露在外的一雙細白小腳，當即有些失笑的問道。
“……忘了。”
愣了片刻，胸口才傳來程璃茉悶悶的聲音。
鳳孤城啞然，索性彎腰將她橫抱起，小心放在了自己床上，可程璃茉還是不撒手，八爪魚一般摟著他不放。
鳳孤城這次是真無奈了，只得側身也躺上床，雙手將程璃茉摟在懷裡，低頭與她額頭相抵，柔聲低語：“別怕，我在你身邊呢。”
被鳳孤城熱熱的體溫包裹著，夢裡那股滲人的恐懼感終於緩緩消散。
不知過了多久，程璃茉才真正清醒過來，瞧見自己居然糊里糊塗爬上了鳳孤城的床，當即一陣臉紅尷尬。
“呃那個……我剛才……”
“做噩夢了不是嗎？沒關係，有我陪你，你可以繼續睡，我保證什麼噩夢都不敢再來打擾你。”
鳳孤城微微勾起唇角，笑意融融的望著她。
“呃？”
聽他說的煞有介事，程璃茉明知這是安慰之語，竟真的信了，迷迷糊糊就又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果真沒有噩夢再來打擾。
而那個噩夢，也似乎真的只是個意外，很快就被程璃茉拋之腦後。
回到玄谷的日子平靜安寧，她和鳳孤城開始投入緊鑼密鼓的修煉當中，常常一閉關就是十天半個月。
在雷光杵的輔助下，鳳孤城的修為突飛猛進，再加上程璃茉恰到好處的靈丹加持，短短兩個月就達到了築基巔峰，突破結丹境指日可待。
而程璃茉的修為也同樣提升到了築基巔峰，不過她對突破卻並不著急。
因為她發現這幾天，城哥哥似乎有些浮躁，心緒不寧的樣子。她得抽空去問問，他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