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可以利用情緒影響能力,一定程度上模糊相關人員的記憶。”
蒲教授斟酌了下,回答道。
“不過可能還需要一個個來。”
聽著蒲教授的話,譚有國點了點頭再轉過目光望向陳淪,蒲教授,杜教授兩人也將視線轉了過來。
“可以。”
陳淪只是拿著筷子,夾著菜,應了句,再菜放進嘴裡,咀嚼吞嚥。
譚有國聽著陳淪給出的肯定答案,放鬆下來點,松了口氣,
“如果需要一個個來,那就抓大放小吧,控制人員會將這部分目擊者帶到指定位置,再有蒲教授,陳淪你們幫忙模糊下他們這次詭事件的記憶,儘可能減輕這次詭事件的影響。”
譚有國再直起些身子,出聲說道。
蒲教授點了點頭,又再微嘆了口氣,
即便是盡力補救,但可以預期,這兩次大型詭事件的爆發可能就只是開頭,
後面再隨著詭事件繼續爆發,更多更大範圍更嚴重的詭事件出現,必然會進一步惡化大環境,
而大環境的惡化又會反過來造成詭事件的更大規模爆發,從而陷入惡性循環。
詭異局能做得就是儘量不讓大環境惡化到這種程度,追求未來的希望。
蒲教授,杜教授等人拿著手裡的筷子,頓著動作,有些沉默。
束柔盯著這幾個教授看了眼,再夾菜吃飯。
陳淪一直只是夾菜,咀嚼,吞嚥,吃著這頓晚餐。
饒常則是一直悶頭吃著,這會兒還拿著個雞腿,拿著罐可樂,一口雞腿,一口可樂。
餐桌上,擺著的幾碟菜還瀰漫著些熱氣,
熱氣追尋著食堂頂上的光亮,往上升騰著。
餐桌旁,再安靜了陣。
譚有國抬起頭,朝著食堂外漸已經暗下來的天色和詭異局漸亮起的天色望了眼,再頓了下動作。
跟著再轉回頭,望向了陳淪,
“……陳淪,先前你將還處於感染中的畸變者畸變成了正常人的模樣。情緒影響能力也能對還處於詭事件中的畸變者起作用嗎?”
譚有國頓了下,還是出聲詢問了陳淪先前恢復墮落成詭者女兒那一幕的情況,
或頓著動作,或低著頭的蒲教授,杜教授幾人相繼轉過了目光,望向了陳淪,
先前他們在都外市處理另一起詭事件,雖然大概知道了這邊一些情況,但並不瞭解一些細節,
這會兒聽著譚有國的話,都朝著陳淪看著,眼底再流露出些期待。
“只是暫時將處於詭事件中的感染者畸變成正常人。期間需要持續對感染畸變者進行情緒影響,用以對抗詭對感染畸變者的持續影響。
一旦收回對感染者的情緒影響,感染畸變者將會以比之前更快地速度畸變回原本畸變程度,乃至更近一步。”
陳淪夾著菜,在嘴裡咀嚼吞嚥了,目光平靜著還落在身前,只是這樣出聲說道。
“這項能力我們也能做到嗎?”
蒲教授聽著陳淪的話,有些著急地問道。
剩下幾位老教授,譚有國等人也都向陳淪投來了目光。
“可以。”
陳淪出聲應了句,
“是否能真正成功,取決於詭事件的規模,嚴重程度,同施加情緒影響能力人員的精神意志,
維持的時間也和施加情緒影響能力人員的精神意志相關。”
陳淪出聲平靜著敘說著,目光落在譚有國,蒲教授等人身上,
“同時,對感染者畸變者施加情緒影響一樣不能太長,否則一樣會出現畸變回過嚴重畸變者的情況。
你死了,他也會死。”
陳淪說完,手裡夾著的菜筷子未曾加快過速度,也未曾停下過,再放進了筷子菜在嘴裡,繼續咀嚼吞嚥。
蒲教授,杜教授,譚有國等人聽著陳淪的敘說,相繼點了點頭,
再有些各自沉默,若有所思。
過了陣,一眾人再吃著些飯,再有了些交流。
“……陳淪,你們今天辛苦了,就先回去休息了吧。”
……
“……汪汪……”
“……黃兄,你看我給你帶啥回來了。誒,黃兄,本來今天還能給你帶個伴兒回來的,結果沒有了……”
“汪汪……”
饒常盤腿在過道盡頭,那條拴著的黃狗跟前坐下,同狗稱兄道弟,說著話。
束柔盯著看了眼,就拉開門,回了自己屋裡。
陳淪挪腳,推開屋門。
換鞋,關門,往著客廳沙發前走去。
“……第三季第五十九天,詭事件南安01爆發,都外市爆發詭事件……”
翻開茶几上那本日記本,陳淪執著筆,目光平靜著在紙頁上寫下幾筆。
就再合上了筆記本,放下了筆。
屋裡,沒有開燈,只是映著屋外詭異局駐地內各處的燈,
屋外這回兒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今夜也無月無星,
只是刮著些風,細微的風就透過窗邊的縫隙,吹進來些,微微擾動著窗邊的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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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淪抬起目光,望了眼身前昏暗的屋子,
起身,挪腳,
洗漱,回了更昏暗的臥室。
……
“……還記得長明縣爆發傳染性病症的時候,你看到了什麼嗎?”
花費了一些時間,詭異局控制調查人員協同醫護人員完成了長明縣這次詭事件爆發的後續處理,
將這起後面改命名為‘寄託’的詭事件中感染畸變者轉移回了詭異局醫護部門和詭異局駐地外那個單獨的小鎮上。
同時也甄別出部分未曾受到感染,但較近距離直接目擊到詭感染者畸變過程的人。
這會兒,
這裡是間類似診室的屋子,
陳淪和蒲教授兩人就並排坐在張辦公桌後,
辦公桌前,坐著個婦人。
聽著蒲教授的問話,緊跟著臉上就再流露出一些恐懼,
“看到了,怎麼沒看到。那個人就在我旁邊跟著一起跑,結果一下就不動了,跟著整個人都變了,變得……”
“……這種傳染病也嚇人了!”
恐懼著,害怕著,婦人有些失態地說著。
“……沒事兒,沒事兒了……現在已經都控制了住,以後你再向往常那樣好好生活就行了。”
“那……我這一想起那一幕,我就心驚膽戰的……整宿整宿做噩夢……現在國家好啊……知道我們心理上不好了,還專門給我們做心理疏導……”
蒲教授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安撫著婦人,婦人先是臉上帶著些恐懼,緊跟著再說著些瑣碎的話。
“……沒事兒的,其實也沒那麼嚇人。就是你當時你受到了驚嚇,這會兒回想起來才越想越可怕,其實就是恐懼啊,影響了你對這件事兒的印象。”
“是嗎?是這樣啊……”
蒲教授再溫和地出聲對著婦人說道,同時有股情緒影響從蒲教授身上瀰漫了出去,擴散到了婦人身上,
婦人目光恍惚了兩下,緊跟著再點了點頭,眼神重新清明,有些恍然。
“……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點。”
“有好點了,好多了,好多了。就是個傳染病嘛,想想也沒那麼嚇人。”
婦人點著頭,應著,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這裡還有些藥,你拿回去再吃吃,就好了。以後就照常過自己的生活就行,放寬心。”
蒲教授臉上也露出笑容,同時從辦公桌上拿起包已經裝好的藥,遞給了這婦人。
“……謝謝,謝謝……這藥也不要錢吧?”
“不要錢。”
“那謝謝,謝謝……現在國家好啊……”
反覆道了幾聲謝,比進來時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的婦人離開了這間屋子裡。
“……老蒲啊,你給的啥藥啊?”
陳淪身後,還坐著饒常跟束柔,不過兩人一個盯著通訊器看著,一個左右張望著。
再來回望了望,饒常再問了蒲教授一句。
“……維生素片,還有幾顆看起來像藥的糖……嗯,還挺甜的。”
“……嗯,是挺甜的。”
蒲教授笑著正應著話,饒常已經拆開了藥袋子,往嘴裡倒了幾顆,嚼著點了點頭。
蒲教授再笑了笑,轉過頭朝著屋外望了望,
“沒想到我加入詭異局之後,還有再做心理醫生的一天。”
“老蒲你不是一直都在做嗎,只不過病人嚴重點。”
“也是。”
笑著再點了點頭,蒲教授再朝著屋門外望了望,
見沒人再進來了,轉過頭望了眼旁邊的控制人員。
“……蒲教授,陳部,需要進行記憶模糊的人員都已經進行了記憶模糊,已經沒人了。”
旁邊控制人員看了眼,再轉過頭帶著敬重對陳淪跟蒲教授說道。
蒲教授點了點頭,長吐了口氣,放鬆一點一些下來過後,疲憊再爬到了臉上。
陳淪只是目光平靜,向旁邊的控制人員點了點頭,就再站起了身,身後的束柔和饒常也都跟著相繼站了起來。
花費了幾天時間,詭異局將這次南安長明縣詭事件的近距離目擊者完成了善後處理,
至於更詳細的,詭異局就沒再去管。
旁邊,蒲教授也跟著站起了身,
“……雖然同是情緒生長階段,但我的精神力還是比陳淪你們差遠了啊。”
看著陳淪三人臉上並沒有多少的疲憊,蒲教授感慨了句。
陳淪未曾答話,
束柔和饒常兩人也沒出聲說什麼。
“陳淪,那我們就回駐地吧。”
蒲教授再跟著出聲說了句。
陳淪點了點頭,挪腳往屋外走去,束柔和饒常,蒲教授緊跟了上來。
……
“……第三季第六十二天,晴。”
“第三季第六十三天,陰。”
“……第三季第六十四天……”
時間在快速往前流逝。
在南安長明縣那起大規模詭事件的爆發後,
首都詭異局管轄區域內,一段時間內暫時沒再發生更大規模的詭事件,
期間爆發一些小點的詭事件,大多由和陳淪三人同期進入詭異局心理部門,或者是更之後加入詭異局心理部門的人員負責處理。
詭異局心理部門一直在不斷招收人員,讓這些人走陳淪開闢出來的道路,儘量在大環境逐漸惡化的情況下,增加詭異局對抗櫃詭事件的能力。
而再稍大範圍一些,稍嚴重一點的詭事件,則是由蒲教授等人負責處理了。
還暫時沒有詭事件需要陳淪三人出面處理。
而詭異局內部,
這段時間內,陳淪三人和蒲教授等進入情緒生長階段的人員都有參與對詭事件中畸變者的恢復。
雖然每天能恢復的人員仍舊不多,
但隨著首都詭異局其他一些原本在意識萌芽階段的老教授也相繼進入情緒生長階段,參與這項工作。
每天能恢復的人員逐漸開始和一段時間內,不爆發大型詭事件的情況下增加的感染者畸變者持平了。
而不僅是首都詭異局總部,
各地各詭異局分部,也逐漸有了些進入情緒生長階段的心理部門成員,
這過程中,首都詭異局和各地詭異局分部也有人倒在了進入情緒生長階段的道路上,
或是沒承受住意識源基象徵情緒的不斷積累而畸變成了怪物,
或是在象徵情緒積累到極限時,沒能承受住突破的過程。
但都沒讓詭異局其他準備突破到情緒生長階段的人員停下腳步,
而因為之前就有預料到可能突破失敗而做出的準備,也沒讓突破情緒生長階段失敗後的畸變出現擴散或傳播。
“……第三季,第七十九天。晴。”
屋子裡。
手裡執著筆,在筆記本上簡單落下幾行字,
陳淪放下了筆,合上了筆記本。
抬起頭,望向窗外。
窗外,已經是傍晚,西斜落日已經在逐漸沉向遠處的山後,
落日的餘暉揮灑在遠處的山嶺之上,詭異局駐地裡映著邊上山丘的陰影。
天空之上,夜幕已經比落日更著急地出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詭異局駐地內,各處也緊跟著亮起了燈。
詭異局的人,總不是不太喜歡太昏暗。
“……黃兄,誒誒,別咬啊,不滿意是吧,不滿意咋就不畸變你的腿。”
“……黃兄我說給你把腿畸變長一點,腿長了跑得才快你懂吧……到時候你不想要了,我還能剁一截下來烤著吃……這就是雙贏啊……”
“汪汪!汪汪!”
屋門外,還響著饒常跟那條狗的話語聲和交流,
一些話語聲透過屋門也傳進屋裡。
“……束柔同學,你這麼盯著我幹什麼?”
“我在思考一個精神病和一條瘋了的狗應該如何交流。”
“……束柔同學!你胡說什麼呢!我黃兄哪瘋了!”
“……我作為一個正常人,絕不允許你這麼說我黃兄!”
“……汪汪,汪汪汪!”
“……黃兄你說啥?”
屋裡,
陳淪站起了身,挪腳走到了窗邊,
開著半邊窗簾的窗戶外,正往屋裡映著些屋外的光,
陳淪到了窗邊,影子便映在了身後。
“……嗡嗡!嗡嗡嗡!”
就在這時候,刺耳的警報聲響了起來,
被陳淪放在旁邊的詭異局通訊器也瘋狂震動,發出著尖銳警報,
刺耳而尖銳的警報在這整棟樓裡響著,在這整個詭異局駐地內都響著。
樓裡原本還算安靜的環境被這刺耳的警報聲撕破,緊跟著便響起了些嘈雜的聲音,
有人開門,有人急急忙忙從屋裡跑了出來。
陳淪還站在窗邊,對著屋外的燈光,
看著那遠處已經沉入山後的落日。
有詭事件在爆發了。
“嗡嗡……”
緊跟著,陳淪的通訊器再響起不同的提示聲,
有人打進來了電話。
陳淪接通,拿起通訊器到耳邊,
譚有國的聲音就緊跟著響了起來,
“……陳淪,這起詭事件需要你們參與處理……我們想利用這次詭事件做一個重要的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