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長成少女,少女在一處餐館工作,和一個年輕男人相愛。”
“然後景象變換過後,墮落成詭者抱著女嬰,離開了之前居住地,也結束之前出賣皮肉的工作。”
直升機載著陳淪三人,譚有國等人往著詭異局駐地返回。
陳淪只是目光平靜落在身前,陳述著詭界中發生的事情。
“等詭界中景象再變換,少女和年輕男人在一間屋子裡,暢想著未來,少女說未來要生一個女孩,給女孩曾經她希望而不得的東西。
同時,年輕男人說要帶少女來到長明縣,在這兒兩人一起工作生活,為此,少女辭掉了之前的餐館工作。”
陳淪再平靜著陳述了句。
對面坐著的譚有國聽著,沉默了下,再抬起些目光向陳淪三人出聲也說道,
“在陳淪你們進入詭界後一段時間,控制調查人員也收集到這個曾經和墮落成詭者關係親密男人的資訊。
這男人應該和墮落成詭者後面從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皮肉工作有很大聯絡。這男人最後是因為一項傳染性疾病,死在了十幾年前。”
陳淪聽著,目光在譚有國身上落了下,眼底平靜著,未曾答話。
倒是旁邊的束柔看了眼陳淪,見陳淪未曾出聲,才再接過話,繼續敘說了下去,
“對。”
束柔點了點頭,
“後面詭界中發生的事情應該是現實中曾發生過事情的重現。墮落成詭者蕭春容抱著期待跟年輕男人來到長明縣,在長明縣城內,一處類似城中村的地方住了下來。
先是抱有對未來的憧憬,然後這種期待逐漸落空。
先是年輕男人說好的,已經提前找到的工作未能實現,跟著,年輕男人遊手好閒的本性也逐漸暴露出來。
最後,在兩人身上徹底沒錢後,年輕男人慫恿和哀求蕭春容出賣身體賺錢,並且說出了帶蕭春容跑到長明縣的根本原因,他在原先的地方欠了債。
蕭春容對未來的期待全部落空。”
束柔再出聲敘說著。
譚有國等人聽著有些沉默。
“……你們說,會不會這男的本來就是打算讓蕭春容出賣身體給他賺錢……”
旁邊,饒常抬起頭,摸了摸下巴琢磨著。
譚有國等人未曾答話,束柔也未曾出聲。
饒常嘀咕了聲,就再自顧自琢磨了起來。
停頓了下,束柔接著先前的話繼續說了下去,
“同時,另一邊景象中,脫落了皮肉工作的蕭春容重新找了份在餐館的工作,撫養她撿到的女嬰,
可能她是將自己未來實現的希望寄託在了這個女孩身上,希望這個女孩能擁有她曾經擁有的一切。
她撫養著女孩長大,給女孩買漂亮的裙子,暖腳的鞋,吃女孩想吃的東西。女孩寄託了她一切美好的希望,也將她從深淵里拉了出來。”
束柔說著話,再頓了下,
“然後是另一邊景象,少女更長大了些,同時也開始出賣身體賺錢。
少女沒了所有期待,變得有些麻木,年輕男人則是數著錢很高興。
然後,又是一幕景象。
年輕男人拿著疾病確診的病歷單,憤怒著從屋外闖了進來,
攆走了當時正在床上的嫖客,將女人從臥室,憤怒著拖拽到了堂屋地上,斥責她給他傳染了疾病,怒罵她是個婊子。”
“女人只是不停地笑,笑出了淚水,而男人看著女人笑,則是被刺激地更憤怒。”
束柔說著話,往前望了望,語氣平靜。
坐在對面的譚有國沉默了陣,再抬起些目光,
“根據之前我們控制人員收集到的資料,最近期的墮落成詭者身體情況資料中,並未提到墮落成詭者蕭春容有感染相關疾病。
應該是這男人和另外的人發生關係後被傳染的。”
譚有國再出聲說了句。
束柔未曾接話,只是繼續著先前的敘說,
“同時,另一邊,被女人撫養的女孩已經長大不少,
女人將女孩送進了學校,但女孩揹著書包往著學校裡走時,卻能聽到旁邊的竊竊私語,同時所有人都躲著她走,向女孩投去嫌棄和厭惡的視線。”
束柔說著話,停頓了下,再補充了句,
“這可能是現實的重現,也有可能是墮落成詭者對自己曾經的自卑,以及對自己曾經工作可能再被人知道的恐懼。
在女孩往前走了段路過後,女孩就變成了蕭春容小時候的模樣。
同時,男人怒斥蕭春容給他感染上疾病的那一幕,和這一幕景象拼湊在了一起……”
“……再然後,就是墮落成詭者,墮落前後的重現。”
“……在一週前的家長會上,另一個人認出了她曾經做皮肉生意的身份。同時……”
“……同時這個人是個變態,對墮落成詭者有種病態的慾望,即便是墮落成詭者早已經不做皮肉生意了,還是對她念念不忘。”
上一秒還自顧自嘀咕著的饒常,這一秒就轉過了頭,接了句。
束柔頓了下,就再接著說了下去,
“在墮落成詭者蕭春容未曾承認自己的身份後,這中年男人在今天中午,再次對墮落成詭者和她女兒進行了尾隨。”
“墮落成詭者蕭春容將她女兒送到小區樓下後,再轉身離開,抄近道趕回工作地,而那名施暴者中年男人也接著尾隨蕭春容跟在蕭春容身後。”
“而後,女孩小區門口被一條狗吠叫了陣,因為恐懼,不敢進小區,猶豫了陣,朝著她母親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
束柔說著話,停了下來,再看向了譚有國,似乎想確認什麼。
譚有國頓了下,再出聲說道,
“在墮落成詭者小區附近,並沒有找到相關犬只。”
譚有國頓了下,再補充了句,
“如果居住小常有比較兇的狗出沒,墮落成詭者應該不會就將女孩送到小區門口。”
“……惡犬也有可能是恐懼的象徵嘛,說不定就是女孩轉過身,就發現有人跟著她媽媽呢……”
旁邊,饒常再嘀咕了句。
譚有國等人,聽著饒常的話,都有些沉默。
束柔則是頓了下過後,接著說了下去,
“然後,施暴者尾隨女人走進了那條偏僻荒涼的小道,朝著女人追了過去,最終抓住了女人。”
“……女人再轉過身掙扎的過程中,發現在來的道路上,她的女兒正在往這邊走過來。
於是女人拼命反抗,想要掙脫施暴者,她害怕自己的女兒看到這一幕,同時也害怕她女兒同樣受到傷害。”
“但在施暴者的暴力瘋狂下,女人最終被打倒,被拖進了那條更狹窄陰暗的巷子裡。”
“而因為地上留下來的痕跡,她女兒也逐漸走進了那巷子。”
“女人看著她女兒的身影逐漸進來,恐懼她女兒看到她不堪的樣子,她拼命掙扎,同時也逐漸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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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在她女兒走到巷子裡的最後一個轉角邊的時候,女人徹底因為絕望而墮落成詭。”
束柔敘述完了詭界裡的情況,再轉過了些目光,望向了陳淪。
陳淪只是一直平靜坐著,目光落在身前。
聽著束柔的敘說,對面坐著的譚有國等人再有些沉默。
“……那最後,是怎麼喚醒希望的。”
譚有國停頓了陣,才再轉過目光,看向陳淪三人。
饒常還自顧自琢磨著自己的事情。
束柔未做回答,轉過頭看向了陳淪。
“墮落成詭者已經對自己徹底絕望,但她還有希望寄託在她女兒身上。”
陳淪目光依舊落在身前,未曾轉過,只是出聲說了句。
束柔等了下,再從陳淪身上轉回視線,補充了幾句,
“……我們先是阻止了最後一幕的發生,在詭界中,在她女兒徹底看到巷子裡的景象之前,阻止了施暴者對她的施暴。”
“在她意識在詭界裡甦醒過後,陳淪告訴她,她女兒感染前後的事情,因為感染的緣故並不會記住。”
“而她女兒還能重新恢復正常,能繼續上學讀書,長大,工作結婚。”
“女人對自己已經絕望,但她對她女兒依舊抱有希望……她的希望在她女兒身上。”
“最後,陳淪讓女人在現實中同她女兒再見了一面。而詭界中,墮落成詭者的女兒換了個學校繼續讀書,她女兒再長大長高了些……”
“……最終,希望喚醒成功。墮落成詭者也應該被希望燒死了。”
束柔說完。
譚有國等人再有些沉默,有人抬起些頭,有人往機艙窗外落下些目光,
沒人說話,機艙內再有些安靜。
陳淪只是靜靜坐著,目光平靜落在身前,身前這些有些沉默著的譚有國等人就映在他眼底。
直升機載著一眾仍在繼續朝著詭異局駐地返回。
終於,再到了詭異局外圍駐地的軍方營地。
“……到了。”
沉默了一陣的譚有國朝著舷窗外已經漸靠近的軍方營地,出聲再說了句。
直升機載著陳淪等人,降落在軍方營地。
再換乘隧道高鐵,返回了詭異局駐地。
……
“……誒,老蒲,老杜,吃上了呢。”
詭異局,心理部門所屬食堂。
蒲教授,杜教授等幾位老教授都在,正圍坐在餐桌旁,
餐桌旁還有幾張空位,桌上已經擺著幾碟熱氣騰騰的菜,不過都還沒動筷。
陳淪一行人走進食堂,蒲教授杜教授等人相繼轉過頭,站起了身,
“還沒吃呢,等你們一起。剛才就收到長明縣那起詭事件成功解決的通告了。”
蒲教授笑呵呵著應了聲饒常的話,其他幾位教授也笑呵呵著。
陳淪三人,譚有國幾人也在坐了下來。
“……蒲教授,之前沒有細問。你們先前那邊的情況具體怎麼樣?”
譚有國停頓了下,再出聲詢問道。
蒲教授吐了口氣,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都外市那起詭事件,整體不比長明縣那起詭事件嚴重,在詭異局介入後,從我跟老杜幾個進入詭界,到喚醒希望,
中途都沒再出現新的感染者。同時因為介入的比較及時和畸變速度不怎麼快,到喚醒希望成功時,並沒有多少詭階段感染者出現,
大多數感染者都才剛進入漸近感染畸變階段和處於初步感染階段。
按現在的統計,包括墮落成詭者,都外市這起詭事件總感染人數在672人。目前控制調查人員和部分醫護人員正在轉移相關詭感染者和處理善後工作。”
譚有國聽著,不時點點頭。
蒲教授說著,再頓了下,臉上再露出些笑容來,
“另外,這次束柔研製的畸變白鼠也發揮了很大作用。在調查人員和後方分析人員對詭事件傳播途徑有了猜測後,利用畸變白鼠進行了驗證,避免了控制調查人員的犧牲。”
束柔未曾答話,也沒什麼表情。
譚有國點了點頭。
陳淪只是目光平靜著,落在身前,身前坐著的蒲教授等人就映在陳淪眼底,
蒲教授跟杜教授幾位負責本次都外市詭事件處理的老教授,雖然身上沒什麼傷,但臉上都掛著些疲憊,
已經進入情緒生長階段的蒲教授跟杜教授稍好,另外幾位老教授則更顯疲憊,臉色都稍有些發白,不時抬起手,揉揉額頭。
“南安市長明縣這次詭事件……”
蒲教授再轉過頭,詢問了句。
譚有國轉過目光先是望了望陳淪三人過後,再回頭出聲說道,
“……在完成封鎖區域的布控和傳播途徑後,長明縣詭事件中的感染人數基本得到了控制。
最後確定的詭感染人數是4463人。
在詭事件完成處理,喚醒希望時,因為感染者畸變速度較快,基本全部都進入到了漸近感染階段,和不少進入詭階段的人員。
目前,徐山下還在那邊處理後續事宜。
但因為這起詭事件的傳播方式和爆發位置……有大量非感染者直接目擊到了這起詭事件,這次詭事件造成的後續影響可能會比較大。”
“另外,詭界中情況的記錄已經下發。”
譚有國說完話,止住了聲。
蒲教授等人聽著,各停頓了下動作,再拿起通訊器看著剛下發長明縣詭事件詭界中情況記錄。
簡單看了看,蒲教授等人再吐了口氣。
“將每個月的收入劃一部分出去,拿去撫養那個小女孩長大吧,反正我也沒處花錢,圖個心安。”
蒲教授再抬起頭,嘆了口氣出聲說道。
“不用。這件事情後續會由詭異局負責處理。”
譚有國出聲說道。
蒲教授點了點頭,也沒再說話。
一眾人都沉默著,這餐桌旁再有些安靜下來。
“……菜來咯。”
後廚炊事人員遠遠就喊了聲,再端著剛出鍋的菜走了出來,
桌上再添了碟熱氣騰騰的菜,
譚有國再頓了下,拿起了筷子,
“今天各位都辛苦了。先吃飯吧。”
蒲教授等人相繼拿起了筷子,吃起了飯,漸再說著些話。
陳淪目光落在身前,只是拿起筷子,夾菜咀嚼吞嚥,吃著這頓晚飯。
蒲教授等人簡單說了幾句過後,又再漸停了下來,
餐桌旁再有些安靜。
桌上,
再上了幾道菜,一眾人再吃了陣。
還是譚有國再放下筷子,抬起頭,再望向陳淪三人和蒲教授兩人,
“……還是先前說的事情,這次長明縣詭事件的爆發區域和傳播途徑,導致很多非感染者也直接看到了感染者,
而感染者的畸變速度又實在有些快,以前的一些說法都有些說不通了……
而因為詭的模因性,我們也不能直接公佈詭的存在。
陳淪,你們能透過情緒影響,讓部分目擊者模糊這段記憶嗎,如果可以,我們可能需要模糊部分近距離目擊者的記憶,至於更多的,就讓他們去猜,自己去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