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讓陳安晏覺得十分奇怪。
因為沒有機會打探訊息,這徐鏢頭便回來將此事告訴了陳安晏。
陳安晏在想了想之後,又讓徐鏢頭返回那些外邦使臣的官驛,重點盯著那些北周人。
其實,這個時候徐鏢頭更加希望能留在陳宅附近,畢竟,對於那些忍者的身手,徐鏢頭也有些擔心。
只是,陳安晏卻是告訴徐鏢頭,自己別的本事都是稀鬆平常,唯獨逃命的本事,就算是在徐鏢頭的手下,陳安晏也有信心能自保超過一盞茶的時間。
而以陳安晏的輕功,一盞茶的時間恐怕都已經跑出去至少十五裡了。
所以,除非是在悄無聲息之下的一擊斃命,否則的話,想要取陳安晏的性命還真沒有那麼容易。
在徐鏢頭離開之後,陳安晏卻是又偷偷出了門。
陳安晏是在過了將近兩個時辰後,才回到了陳宅。
而徐鏢頭回來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
而這一次,徐鏢頭帶來的訊息卻是讓陳安晏有些吃驚。
按照徐鏢頭的說法,昨日他見到的那兩個神色有異的北周人,他們實際上可能是西夏人。
在徐鏢頭回到北周官驛後,耶律蒙哥以及他那幾個手下也回到了官驛。
而那兩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話,大部分時間都是用點頭和搖頭來表示他們的想法。
而且,在這官驛之中,除了使臣和副使之外,其他人大多都是兩人一室乃至多人一室。
這兩人也“恰巧”是住在同一間屋子。
於是,徐鏢頭便潛伏在這兩人的屋頂。
好在在這些北周護衛之中,並沒有人喜歡翻牆上瓦,所以對於徐鏢頭來說,倒也安全。
只是讓徐鏢頭不解的是,這兩人在進屋之後便一直沒有開過口。
徐鏢頭甚至懷疑,這兩人會不會是啞巴。
如此一直等到了天快亮,徐鏢頭都打算離開了,終於聽到這兩人說話了。
只是,兩人在說了兩句話後,便又開始了耳語。
所以,就算是徐鏢頭,也無法聽清楚這兩人到底在說什麼。
不過,憑著他們一開始說的兩句話,徐鏢頭卻是聽出了他們的口音。
按照徐鏢頭的說法,從這兩人的口音來看,他們應該不是北周人,而是西夏人。
陳安晏聽了也十分意外。
因為在這之前,西夏已經派人通知了大梁,說是不會派使臣前來。
只是沒想到,會有西夏人混在北周使團之中一起到了大梁京城。
看來,儘管如今西夏處於內亂之中,但還是跟北周有著聯絡。
而且,他們這次跟著北周使團一起來到了這裡,想來也是別有所圖。
只是,根據徐鏢頭的觀察,這兩人十分謹慎。
在陳安晏看來,他們恐怕很難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從這兩人的口中問出什麼有用的訊息。
畢竟,以徐鏢頭的耳力和輕功,除了聽出兩人是西夏人之外,幾乎是無功而返。
至於陳安晏,昨日他則是去見了宋相佑。
在城樓上的時候,陳安晏便已經見到宋相佑在使團裡。
於是,趁著宴請崔紹衝的功夫,陳安晏找了個機會約在夜裡見面。
陳安晏對他們的官驛十分熟悉,所以他知道在哪裡見面不容易被發現。
從宋相佑的口中得知,儘管高麗這次出使大梁的使臣是府院君崔紹衝
,但在使團裡,九成都是李勝賢的人,其中不乏一些李勝賢的心腹。
畢竟,這崔紹衝在高麗只不過是因為李勝賢的關係,其地位也水漲船高。
可實際上,他並沒有什麼權勢。
所以,這次他自己帶來的,只是幾個貼身伺候的人而已。
而宋相佑一直在李勝賢的身邊潛伏得很好,之前他又跟隨李宗旭來過一次大梁,所以,李勝賢這次又將他派了過來。
宋相佑告訴陳安晏,李勝賢這次派他們前來,的確是有一個重要的任務。
只不過,這個任務只有一個人知道,那就是高麗使團的副官鄭泰宇。
這鄭泰宇是高麗禮部的官員。
論品級,在高麗的朝廷裡只是一個六品官。
但是,此人極受李勝賢的信任。
所有人都知道,在李勝賢成為新的高麗王后,這鄭泰宇至少也是禮部的禮官。
因此,在他們的使團剛進入大梁後不久,這鄭泰宇便聲稱崔紹衝身體不適,需要一種他常用的藥才能緩解,所以他便離開了使團返回高麗去取。
其實,這件事李勝賢連宋相佑他們都一起瞞著。
要不是宋相佑發現,這崔紹衝每日都是飲酒作樂,恐怕他還真以為那鄭泰宇是回去取藥了。
就如陳安晏猜測的那般,在緩慢走了二十多天之後,那鄭泰宇終於回來了。
隨後,他們也算是恢復到了正常的速度。
而在這段時間裡,宋相佑也曾旁敲側擊,想要從鄭泰宇的口中打探些訊息。
但最終還是沒有成功。
而宋相佑也擔心會引起鄭泰宇的懷疑,所以也沒有繼續追問。
只不過,有一件事他卻是可以確定,這件事似乎是跟暹羅國以及永珍國有關。
因為宋相佑有次去找鄭泰宇的時候,卻是發現鄭泰宇正在看一張地圖。
而且,他還將暹羅國和永珍國的位置都標了出來。
陳安晏聽了,卻是有些擔憂了起來。
倘若真的是跟暹羅國以及永珍國有關,那實際上,他們的目的必然還是大梁。
如今西夏處於內亂之中,在他們的新君登基之前,暫時還不能確定他們是親大梁還是親北周。
所以,他們恐怕是在商議如何拿下暹羅國和永珍國。
如此一來,大梁便是四面受敵。
至於越國,他們本就飽受海寇的騷擾而自顧不暇,自然不會被他們看在眼裡。
而對於陳安晏來說,倒是也能暫時松一口氣。
畢竟,倘若他們的目的是想從暹羅國和永珍國下手,以達到對付大梁的目的的話,至少也得有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
而且,如今暹羅國和永珍國的使臣也在大梁京城,若是北周他們真的有入侵之舉,恐怕這兩個國家的使臣早就向大梁朝廷求助了。
事實上,對於陳安晏來說,他還是更加擔心像之前的倭國忍者那樣,密謀在大梁國內作亂。
好在如今大梁各地的邊防也還算嚴密,除了偶爾有一些高手能在暗中潛入之外,很難形成規模。
只是,這件事雖說不是燃眉之急,陳安晏也得先稟報朝廷,早做防備。
而讓陳安晏有些遺憾的是,他沒能早些知道此事,否則的話,倒是能利用這件事來詐一詐耶律蒙哥跟山口勝平了。
而根據宋相佑的說法,耶律蒙哥和山口勝平在見到崔紹衝的時候,卻是狠狠斥責了一番,一點都沒有給
這位高麗府院君留情面。
而對於崔紹衝來說,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起初,他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去赴宴了,所以引起了耶律蒙哥和山口勝平的不滿。
可是,後來他才得知,這兩人來此的原因。
而事實上,崔紹衝根本不知道他們商議之事。
後來還是鄭泰宇出面,跟兩人密談之後,才算是平息了兩人的怒火。
照此看來,他們應該是看穿了陳安晏的把戲了。
不過,好在昨晚也不是一無所獲。
否則的話,陳安晏可就賠了好幾千兩的飯錢了。
原本陳安晏還想打聽一些李桂成的訊息,可按照宋相佑的說法,他們為了不被李勝賢懷疑,除非是有什麼重大的訊息,否則的話,他們平日裡很少會有聯絡。
甚至,他從李桂成那裡得到的訊息,還不及從李勝賢那裡聽來的多。
無奈之下,陳安晏只能讓宋相佑繼續盯著鄭泰宇。
在陳安晏看來,之前都是各國使臣的副官或是心腹作為代表前去面談,但他們必然無法做最後的決定。
所以,耶律蒙哥他們必然還會再次派人面談,做最後的決定,甚至是他們親自去商談也說不定。
既然在高麗這邊只有鄭泰宇一任知道這件事,那自然只要盯著鄭泰宇就行了。
在見過宋相佑之後,陳安晏便離開了高麗官驛。
隨後,陳安晏並沒有立刻離開這裡,而是去了倭國官驛。
就如徐鏢頭所言,這倭國竟然派了幾個護衛在屋頂守著。
顯然是擔心有人會在屋頂偷聽或是偷襲。
而且,看那幾人的身形,似乎並不是忍者,而是武士。
大梁已經命令禁止倭國忍者進入大梁。
不過,陳安晏可不相信,在倭國的使團裡會一個忍者都沒有。
說不定他們已經出去刺探情報,或是潛伏在暗處。
因此,對於陳安晏來說,也不願冒這個險。
隨後,他便悄悄離開了這裡。
在天亮之後,陳安晏卻是直接進了城。
他並沒有選擇進宮,而是去了樞密院。
樞密院的人在見到陳安晏之後,卻是都有些意外。
因為在這之前,陳安晏跟樞密院並沒有什麼往來。
而且,樞密院在大部分時候,都超脫於其他衙門之上,這是因為樞密院有兵權!
這掌管大梁兵力的樞密院,其戒備卻是遠勝其他衙門。
在這之前,陳安晏也算是去過了不少衙門,但他們那裡的守衛跟這裡相比,就像是過家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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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尋常的官兵之外,這裡還有一些大內侍衛。
除此之外,這裡還有一支弩隊。
要知道,京城想來都是禁弩不禁弓,但卻給樞密院配備了一支二十人的弩隊,足見朝廷對樞密院的重視。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樞密院的防守,幾乎已經能跟皇宮媲美了。
其實,朝廷之所以會這麼重視,一點都不奇怪。
因為大梁所有軍隊調動的軍令,都是從這裡發出,這裡還保管者各地官兵的佈防、海防等等。
這些一旦落入了敵國手裡,那對大梁來說可是滅頂之災。
除此之外,這裡還保管著大梁潛伏在各國密談的身份、大梁的對敵策略、大梁收到的情報等等。
陳安晏站在樞密院門口,就感到了一絲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