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白伊彤她男朋友肯定參加過數學競賽，哪怕不是IMO，也肯定參加過其他類似的競賽。這套題後面不少都是競賽內容，他能取得這樣的成績，不可能沒有參加過競賽。怎麼樣？大家有沒有聽說過或是認識他的？感覺他應該挺有名的。”
“確實在競賽圈子裡不像是無名之輩，這種能力按理來說應該在圈子裡挺火的啊，但我怎麼感覺沒什麼印象呢？是我參加的競賽少了嗎？”
“我也沒什麼印象。”
“我也是，反正我們IMO的省賽我是沒有見過他的，可能他不是我們省的……”
……
眾學霸，此時都是滿臉的疑惑，確實感覺對陳默的印象不深，但陳默這表現確實不像是他們不認識的。
幾人中一個面容比較俊秀的男生，看向陳默那邊的時候，單眼皮微微眯了下，眼底有些探究以及一絲不敢確信的神色。
這人名叫孟子雨，與他低調的外表不同，他其實是個IMO國賽的選手。他性子一向比較內斂低調，從沒有和眾人說過，他曾經打進過IMO的國賽。當時和各個省的頂尖選手一起參加A市的賽前培訓的時候……
他感覺自己好像見過白伊彤她男朋友。
此時他看著陳默的背影怎麼看怎麼熟悉，讓他想起了當初被某個變態支配的恐懼。
但是當初的那個被連集訓的老師都為之驚歎的變態傢伙，怎麼可能就這麼無波無瀾的被A大錄取了。要是真的是那個傢伙，學校不可能這麼淡定一點表示都沒有，他們也不可能一點訊息都沒得到。
“孟神怎麼樣，你認識嗎？”
“怎麼說呢，我只能說我感覺他有點眼熟……”
如果前排的那個陳默真的是曾經和他一起參加的比賽的大佬，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位為什麼會去報考美術學院。
“眼熟？”
……
“房泉88分……”
聽到老師報出的成績，房泉握著卷子的手微微緊了一些。
也許看來就是十分的差距，但他和班裡所有的學霸都清楚，這短短的十分差的是天塹……他問了下老師自己的扣分點，最後一道題給了他三分，但是前面的題目他也因為沒有時間檢查，被扣了三分。
而陳默的98分卻不是真的98分……
之前中午的時候圍在房泉身邊幫著房泉一起說陳默的幾人，此時臉色都有些精彩，但都下意識看了房泉一眼。
心態最崩的應該是房泉吧。
有人拍了拍房泉的肩膀，小心的問道：
“房泉，你還好吧……”
“……沒事。”
房泉衝著身旁的兄弟笑了下，但是臉上的陰鬱還是沒有褪去，咬著牙齒說道。
他其實很想知道向老師提出下看一下陳默試卷的要求，實在是陳默的成績太匪夷所思了。
他都在猜測陳默是不是提前知道答案了，所以直接這麼默寫了下來，老師不都也說了嗎？陳默都是跳著步驟寫的。
沒準是他從哪裡搞來的答案呢？
雖然這麼想很齷齪，雖然也知道以李教授的性格不可能讓別人從他手裡拿到答案，他最厭惡的就是這樣的事情。但……也許沒準呢？
房泉知道自己這樣想不好，但是心中難免還存在這這樣一絲僥倖，他實在沒有辦法說服自己，轉變過來心態。
其實班裡不止他一個人這麼想。
……
陸老師報完成績後，笑眯眯的撐著講臺桌，望著下面說道。
“好的，成績大家也都知道了，我想同學們都有過心理準備了。來，現在我們開始講題目吧，都認真聽啊，裡面不少知識點你們分完班之後都會用到。從這一刻起，你們大學的高數學習生涯就正式開始了。好好聽啊！”
“好，那我們現在開始，前面一些題我就直接跳過去了，我之前判卷的時候就沒看到幾個出錯的，過了啊。大家直接翻到第七題……”
……
“阿默，剛剛那道題我沒聽懂。”白伊彤拽著陳默的衣角說道。
“好，我再講一遍。”
“其實不難，別緊張，你看啊，函式f(x)=sinx/1+x2，在x=0處的3次泰勒多項式為ax+bx2+cx3，由此我們可以得知……或者你也可以先畫一個圖……”
就這樣，陸鳴老師在上面講，陳默在下面小聲給白伊彤講。
因為兩人離著陸鳴老師很近，對染陳默的聲音很小，但是他只要認真聽還是能清楚的聽到陳默壓低的聲音。
陸鳴不時講完題目後垂眸看這對小情侶一樣，抽搐著嘴角，看著給白伊彤認真講題的陳默，再看看那草稿紙上陳默寫的滿滿的公式和步驟，陸鳴一時間心情那叫一個複雜。
這不挺完整的嗎？都還能寫出好幾種解法！給女朋友講題怎麼就這麼耐心寫的這麼詳細，自己寫的時候怎麼就那麼簡潔呢？
他此時心中那一點點對陳默的懷疑也消失了，這孩子真就是全自己寫的，就是完全懶得寫過程而已。
“陳默同學，來你別再下面給你女朋友講了，上來講吧。”
“嗯？”
又被Q到的陳默懵逼的抬起了臉，在陸鳴老師一臉欣賞的神情中，眨巴眨巴了眼睛。
“你們草稿紙都快不夠用了，要不要上來試試黑板，四塊黑板呢，足夠你寫個痛快，要不要上來？”
……
“……所以當x→0時，ln[1+(x?1)]～2x22ln[1+(x-1)]～2x22，代入易求解.這就是這道題的答案。”
陳默最後還是被同學們起鬨上了講臺，無奈的講起了題目。但陳默沒想到的是，這一講，他就沒再下來過。
“講的很好啊，我之前以為你不寫步驟是不會細寫，現在看不都寫的挺好的嗎？繼續繼續……”
陳默抽了抽嘴角，很想把粉筆呼下去。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陳默蹭著蹭著商學院的課，就莫名其妙的蹭到了講臺上去，還在講臺上講了大半節課的數學。
“令xn+1=μxn(1-xn)是光纖陀螺誤差測量的非線性特徵方程，對於適當維數的系統矩陣x=(x1，…，xm)T∈GF(2n)m，光纖陀螺誤差測量的稀疏矩陣β=(β1，…，βm)T∈GF(2n)m，其中，n=1，2，3，…，x∈[0，1]，μ∈[0，4]，光纖陀螺誤差分佈特徵集A=(aij)m×m，aij∈GF(2n)，採用融合性分析方法，得到光纖陀螺誤差的統計分佈集……”
“那光纖陀螺的約束引數你又怎麼算？現在還存在理論階段沒法往下算啊？”
房泉舉手站起來提問道，看向直面看向陳默，此時眼裡已經沒有了鄙夷和不願相信。雖然有些彆扭，但他不得不承認，之前陳默的表現，還有對不少班上學霸同學提問的對答如流，讓他徹底粉碎了各種齷齪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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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種一閃而逝的覺得陳默可能知道答案的猜測，此時也被自己羞於見人的死死掩埋了個徹底。
當真的在潛意識裡認同陳默的能力，建立這個認知後，房泉發現自己也沒有那麼討厭陳默了。
也許他是個理工男，比起女人，內心還是更喜歡資料和理論。
此時聽到陳默講解到這塊，他還是沒有忍住心中強烈的疑惑，之前他做這道題的時候就卡在這裡了，壓下了那種彆扭、尷尬的心理，燒紅了耳尖，但還是站起來朝陳默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但問完後，他才豁然反應過來，就有些後悔了，要是陳默不搭理他，那真的是尷尬死了……
陳默看了眼房泉，沒說什麼，將寫到只剩下指甲蓋大小的粉筆頭扔到了黑板下的凹槽裡，走到講臺那裡又拿起一直粉筆，走到黑板前，一邊繼續寫，一邊像是之前替其他同學解答疑問一般，認真的給他做著解釋。
“所以我們現在就要設k1、k2，設立k1為光纖陀螺誤差的最大共軛梯度;k2為光纖陀螺誤差分佈的連續泛函。記光纖陀螺誤差的約束引數為……採用邊界性約束條件，進行光纖陀螺誤差分析，就可以得到誤差測量的慣性特徵量……這樣說，可以理解嗎？”
陳默一邊說著，一邊在黑板上快速的將簡潔的字句和公式寫了下來。大致做了個解釋後，偏頭看向房泉問道。
房泉呆愣了一瞬，他沒想到陳默居然真的會回答他。畢竟中午的時候他們鬧得那麼僵，差一點點都打起來了，他還在背後說他，他肯定知道……
這樣，他還……
房泉一時間覺得自己有點不是個東西。
撐著桌子上的食指和拇指無意識的搓揉了好久，望著陳默半晌張了張嘴。
“理……理解了，謝謝。”
“嗯，好，那我們繼續……還有什麼問題，大家可以提問。”
“那什麼，我還有問題……怎麼將這些誤差的測量最佳化，將誤差整合起來？”
提問的還是房泉，他腦子確實是好使的，情商上有點一言難盡，但智商上是沒得說的。因為是班裡唯一一個之前跟李老師有些接觸的人，他也是班裡唯一一個能跟得上陳默思路的人。
相比於其他班裡的學霸，他的疑惑是最多的，但每個問題都能問到點子上。他也能豁出臉來一個個的去問陳默。
陳默挑了挑眉，倒沒有拒絕，房泉問一個環節，他解釋一個環節。拿著粉筆一直在黑板上寫著相應的公式和得出的結果。
……
“用正交函式求解……光纖陀螺誤差引數融合特徵量表示為6)x (t)=Ax(t)+Bu(t)和uc(t)=Kxc(t)的形式給出時，從而得到閉環系統……結合正交函式的自動尋優方法進行光纖陀螺誤差的自適應求解，得到輸出穩定性充分條件……採用全域性漸進穩定性分析方法，進行光纖陀螺誤差特徵分析，提高光纖陀螺誤差的測量精度。”
“昂！！好主意，我怎麼沒想到！那接下來是不是就可以測量自適應尋優的誤差了！”
房泉抬手猛地拍了下，彷彿髮根都有些豎了起來，整個十分的激動和開心，他考試的時候用了近四十分鍾都沒有做出來，把他整的腦子打結的題目，就這麼突然捋順了，房泉這一刻說不出的舒暢和興奮。
世界上最愉悅的事情不過如此了。
“嗯，對。”
陳默肯定的點了下頭。
房泉開心的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要擱他以前，要不是實在彆扭不好意思，他肯定就啥也不顧衝上去直接把陳默抱起來了，這哥們，太厲害了。
真的牛批。
他完整的跟著思路走下來，才感覺到那種理所當然卻有不可思議的震撼。
“接下來就是收尾工作了，大家也都猜到了，就是畫一個誤差的分佈圖，然後得到解析式為：x=Ax+Bu，y=Cx+Du，然後得到模型的集合為……光纖陀螺誤差特徵解x=[φ，ψ，P，r，v，ye]T，輸出量u=[δa，δr]。
綜上分析，實現對光纖陀螺誤差測量數學模型最佳化。好的，這道題結束。”
陳默話落的同時將白色的粉筆最後在黑板上狠狠一戳，結束了整道題目的講解。
“老師我可以下去了吧。”他這課蹭的真的是一言難盡。
最後成他來講了。
教室裡面除了房泉在興奮的露門牙傻笑之外，其他人此時都十分的安靜。
安靜的看著黑板。
此時階梯教室內，整整四面大黑板，佔了近乎整一面牆的面積上被用白色的粉筆寫滿了。全是密密麻麻的字和公式，只能用震撼兩個字來形容。
跟著陳默的思路走，眾人一起聽課的時候還沒有什麼感覺，只覺得一筆粉筆字寫的很好看。但等到中間跟不下去了，或者整道題目聽完時，他們看著這一黑板的字，才恍然發現，這傢伙寫字元速度是真尼瑪快的恐怖。
TM這傢伙的手，是在黑板上飛嗎？明明看著也沒有多著急的樣子？怎麼一轉眼就一黑板寫滿了。
眾人看著這一黑板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公式，突然理解了這傢伙是怎麼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寫完卷子提前交卷的了。
“老師？”
“……哦，哦好的，這是寫完了？”
陸鳴恍然回過神來，應了一聲，抬頭看著滿黑板的字，眼神複雜的問道。
“沒有，黑板寫不下。我在我試卷的基礎上擴充了下，但還不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