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清手指連續敲出幾個字後，又刪除，沉吟了半晌才又打出幾個字，“好的，那您早點休息。”
其實她想問，晚上去米其林餐廳真的是因為自己嗎？
訊息發出去好一會兒，董蔚然也沒回應，訊息石沉大海。
蘇若清想起明日約了客戶談新裝置的事情，看了眼時間，索性也不繼續等下去，合上了手機。
秋天的早晨露茫茫，一陣陣冷風隨著簌簌落葉落在行人的臉上，到讓人感到一絲的涼意，淡淡的桂花香味隨著冷風瀰漫到城市的每個角落。
蘇若清攏了攏身上的衣裳，快速穿過人群朝地鐵站走去。
李泰以前也是蘇若清的客戶，他以前只是籤一些幾十萬的小單子而已，如今要洽談的新裝置簽約是五百萬，這個人她已經跟了一個也了，蘇若清馬虎不得。
李泰約定的地點在城東，一家書吧裡面，她住在城西，只有坐地鐵才是最快的。蘇若清到的時候距離李泰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早晨的書吧人很少，蘇若清一身正裝走進去顯得十分突兀，書吧裡放著悠揚的輕音樂，早晨溫暖的陽光穿梭於微隙的氣息，舒倘，漫長，把天地間一切空虛盈滿。
書吧有小包間，蘇若清特意開了一個，隨後給李泰發了一個資訊過去，表明自己的地點。
卻不想訊息剛發出去，外面就傳來一陣敲門聲。以為是送水的服務員，卻不想來人正是李泰，一身高定西裝，錚亮的黑色皮鞋，韓式的髮型，雕刻般的完美五官，往門口一站，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
蘇若清怔了一下，現在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以往都是冷冰冰的對她的人，只有遲到從不會早到的人，怎麼會提前？
她趕緊站了起來，朝李泰彎了一下腰，淺笑道，“李先生，您好。”
李泰嗯了一聲，在她面前坐下，挑眉打量著蘇若清，“蘇小姐覺得我選的這個地方怎麼樣？”
蘇若清點了點頭，立即開啟了商務交談的模式，說，“很不錯，以前就喜歡來這裡，長大後倒是很少來了。”
李泰微微勾了勾唇，若有所思道，“是嗎？”
說話間，蘇若清又趕緊將電腦和準備的資料拿出來，一一遞到李泰的面前，恭敬道，“李先生，這是我們新裝置的的一些優勢，請您查閱。”
李泰接過資料，便翻閱了起來，連個多餘的眼神也不給蘇若清。
這個人蘇若清以前也接觸過幾次，但每次給她的感覺都特別不真實，好像是假的一樣，尤其是他那雙時不時變得凌冽的眼神，甚至會有一種這個人是董為人的感覺。
蘇若清悄悄打量了李泰一眼，趕緊將電腦開啟，把之前整理好的談判說辭又在腦子裡面過了一遍，才將電腦轉向李泰，“李先生，我這邊已經把新老裝置的對比做了出來，也有新裝置的市場調研分析，您也可以看看。”
聞言，李泰抬眼冷冷看了蘇若清一眼，“我約你出來談合同，是讓我自己看的嗎？”
惹怒他了？
蘇若清心裡一慌，趕緊整理好情緒，恭敬道，“不是這個意思，李先生，那您看，我現在說，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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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的眼神又冷了幾分，“你到底是要我看，還是要我聽，一心不可二用，蘇小姐難道連這些也不懂嗎？”
最近一段時間都在過濾董蔚然和藺薇薇的事情，蘇若清對於很多談業務上的技巧的確是有些生疏了，她沉了一口氣，認真道，“那李先生您先看，有什麼需要諮詢的問我即可，資料上我已經做好了分析，你可以一目瞭然。”
李泰沒有回應她，兀自翻著手上的資料，蔥白而修長的手指落在資料上，顯得十分漂亮，若說是一個女生的手，也是有人信的。
他和蘇若清也合作過一段時間了，不過之前他一直都在觀望，並不和蘇若清籤太大的金額，如今榮列出了新裝置，雖然說之前爆出過不好的新聞，不過行業內對他的新產品認可度倒是高。
李泰遊覽著蘇若清整理好的資料，的確是一目瞭然，能很快的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資料的每一個字都是為自己著想，若說沒下過功夫是不可能的。
他合上資料，問，“聽說以後舊的都會淘汰了？”
蘇若清見李泰終於說話了，長舒一口氣，道，“是的，舊的裝置雖然好，可是比起如今廠商的需要，不如新裝置好，選擇舊裝置也不如新裝置的利潤高，無論是人工上，還是效能上，新的裝置更符合當代人的品質需求。”
“那也就是說你們以後都會用新的，而舊的是選擇銷燬嗎？”李泰死死盯著蘇若清的眼睛，她的眼睛裡面正好映出自己狡黠的雙眸，那是一雙常年遊走於商戰上的眼神。
蘇若清頓了一下，之前開會的時候董蔚然的確有說過這些可能會選擇回爐重造，但是當時她和幾個高管都提出降價銷售。
不過董蔚然倒是一直沒同意他們的提案。
李泰見蘇若清沒說話，又說，“若是選擇銷燬的話，不如便宜給我，我可以給你們原價的百分之五十購買。”
百分之五十購買也比銷燬獲得的利潤要多。
蘇若清心裡動了一下，臉上卻沒半點波瀾，淺笑著答道，“可是，我們總裁說舊的已經不符合這個市場的需求了，要是您選擇新的裝置，我這邊也可以給到您最優惠的價格。”
聞言，李泰的眉頭蹙了一下，果真是跟在董蔚然身邊的女人，說的話滴水不漏。
他心底冷笑一聲，繼續丟擲糖衣炮彈，“我記得你們工廠的舊裝置應該有一億多吧？要是全部銷燬了，可就直接虧損了一個億，我給你們百分之五十，那便是五千萬，你想想為A市製造垃圾好，還是為這公司賺了五千萬好？”
蘇若清心底顫了顫，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
腦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這李泰約自己出來洽談分明就是為了新裝置的事情，怎麼會一直咬著舊裝置的事情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