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秋天是寂寥和淒涼的。也有人說，秋天是一種美麗和希望。
蘇若清覺得，這個秋天是美妙的，她和董蔚然好像恢復正常了，至少在公司遇到的時候，他會給自己回應，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也比之前無視要好。
十天後。
蘇若清按照之前的約定去赴了董林晟的約。
夜晚的城市好像星星倒映在山川夜色裡，繁華，令人遐想偏偏。
董林晟定的是一家米其林餐廳，蘇若清到的時候，店裡面已經做了不少的人，董林晟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玩著手機，白色的光芒映照他俊美而邪魅的臉上，高挺的鼻樑，微微勾起的薄唇，吸引一片目光。
“董林晟。”蘇若清走到他跟前，叫了他一聲。
“阿清來了？”自花島那次事情過後，董林晟正經了不少，能清晰的看到他和蘇若清只見的距離，不過這名稱倒是沒變，蘇若清也沒去刻意注意。
蘇若清微微點了點頭。
董林晟又把手裡的選單遞給她，說道，“看看你想吃什麼？”
他的表情十分鎮定，目光也是淺淺淡淡的，看著蘇若清，卻又像是透過蘇若清看向別的地方。
晃神間，蘇若清還有些不適應這樣的董林晟，她怔了一下，才接了過來，隨便翻了一頁，淡淡道，“就要這個吧。”
“我聽說，他在開會的時候也不為難你了？”他開啟的話題。
“算是，至少是恢復了正常上下級的關係。”蘇若清點點頭，在花島時，董林晟和她約定說只要按他的做，他便會離她遠遠的，突然間，她覺得面前這個看著有點陌生的大男孩兒，說的是真的。
他真的會離開。
可是為什麼，自己會有些捨不得。
好像突然間失去了許多樂趣。
董林晟扯唇一笑，“今天小叔也會來這裡，我來時，特意讓人在他面前透露了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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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清下意識的網四周望去，緊張的模樣和一個做賊心虛的人無異了。
董林晟又笑了笑，“他現在應該還在開會，你急什麼。”
蘇若清回頭之餘，瞪了董林晟一眼，這傢伙，果真不靠譜吧？
董林晟的嘴上掛著笑意，可是眼睛裡面卻流露出一種無助的悲傷感。
“你怎麼了？感覺你最近很奇怪。”聯想到最近發生的流感死亡事件，怯怯的問道，“要是不舒服，就要去看醫生。”
董林晟搖了搖頭，“阿清，我什麼都知道了，你和我小叔的事情，你們只不過是因為秘密協議，根本就不是什麼情侶。”
蘇若清眼中倏地冒出一絲慌亂，好像是偷食的老鼠見到了貓兒，膽怯的盯著董林晟，“什麼秘密協議啊？”
蘇若清不承認倒也在董林晟意料之中，他沒繼續追問下去，又說，“你真的喜歡我小叔嗎？”
蘇若清看著放在雙膝上握在一起的手指，神色複雜，不知道怎麼回應，頓了半晌才說，“他是我的老闆，是給我發工資的人，而我又最喜歡毛爺爺，那便沒有不喜歡的道理了。”
“那我呢。”董林晟問，他想自己應該能在她的心裡有一絲的地位，哪怕只有一點。
“總之不討厭。”蘇若清朝董林晟擠出一個笑容。
董林晟輕嗤一聲，眸中的悲涼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諷刺，“小蘇姐姐，還真是會說話啊。”
蘇若清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可是他和她一開始就應該沒關係不是嗎？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說話，就看到董蔚然從門口走了進來。
董蔚然一身高定西裝，身子挺拔，五官如畫，好似自帶光芒，因為他的存在，整個餐廳的燈光都變得柔和起來，荷爾蒙的味道也猛漲了機會。
他淡淡瞧了蘇若清一眼，故意坐在距離她較遠的地方，招來服務員點單，舉手投足間，都是貴族的氣息。
“小叔來了？”董林晟盯著蘇若清眼睛裡面董蔚然的身影，似笑非笑。
他以前只生氣他管自己，氣他不聽爺爺的話要自己出來闖蕩，可是如今，他只氣為什麼連他的小蘇姐姐也要搶走。
蘇若清收回視線，雖然這段時間在董林晟的幫助下，她和董蔚然的關係緩和了不少，可到之前那種地步，還是差了些。
“老闆的事情，做下屬的不敢過問。”蘇若清淡淡道。
說話間，兩人的餐也到了，草草吃完，蘇若清就說要回去。
董林晟也不急這一時，點了點頭，“我送你回去。”
秋，更深露重，風涼，習慣夜生活的年輕人好像也收斂了一些，攬著戀人的手叮囑道早點回家。
董林晟將蘇若清送到公寓樓下就走了，臨走之前，特意叮囑她要去談的那個新客戶要小心。
蘇若清倒不驚訝他知道自己的行蹤，就叮囑他回去注意安全，到家來個電話。
恍然間，蘇若清才驚覺，這是她和董林晟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回到兩室一廳的公寓，唐熙雯還沒回家，屋裡亂糟糟，和某個宿醉的醉鬼的結果很相似，蘇若清嘆了一口氣，這小醉鬼定是又去和網上遇到的那個唱歌超好聽的小哥哥約去了。
她把唐熙雯弄得亂糟糟的屋子收拾了一遍，才去洗漱，又將衣服拿到洗衣機去洗了。
躺上床，手機上就來了一條訊息，是董林晟發來的，說他已經到家了。
蘇若清想了想，沒回。
可是一想著董林晟臨別時那雙眼睛，漆黑如墨，神色悲慼，蘇若清重新點開頁面，發了一條訊息、
到家了就好好休息。
可是好巧不巧，置頂的聊天記錄是董蔚然！曾經他是她的僱主時，他吩咐說，要他是第一的，她後來就忘了取消置頂。
超過兩分鍾過後，蘇若清才驚覺。
全世界好像一剎那安靜了，又瞬間像是沸騰的開水，或是快要爆炸的鍋爐，她想她快要死了。
急忙要撤回，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正想著怎麼圓的時候，董蔚然就給她回訊息了，“你這是發給誰的？”
這還是那次事情過後，第一次這麼平靜的對話。
蘇若清指尖微微顫抖，好一陣，才打出幾個字，“別人，你回家了嗎？”
“嗯，剛洗漱好。”他回。
輕描淡寫的幾個字，蘇若清卻覺得自己晦暗的世界好像在一瞬間，就有光彩了。
她想，她果真是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