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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信廣的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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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程式的兩邊是不相等的,他們需要晨浴,以擦去汙穢----本尼狄克特《菊與刀》。

自從末森城的織田勘十郎信勝在那古野城對信長表示臣服之後,織田家自上代家主信秀死後所產生的**似乎平息了下來。

本來一心等著看他們好戲的尾張諸勢力都被這一事件弄的不知所措起來,其中包括織田氏在尾張的宗家,清州城城主織田彥五郎信友;北方的犬山城城主織田十郎左衛門信清(信長的從兄弟),西方的守山城城主織田孫十郎信次(信長的叔父),南方的三河國安祥城城主織田信廣(信長的庶兄)。

雖然這時的織田諸勢力並沒有因為意識到信長的野心而擔心會被信長一一剪除----他們依然一心以為信長是個不折不扣的傻瓜,又怎麼會認為信長會對他們形成威脅呢?但是這群尾張的濁眼們(齋藤道三殿下的原話),正因為沒有看出信長的才能因而更沒有看到信長的野心,或許覺得,佔據著那古野城的信長已經完全喪失了他父親信秀的勇猛善戰,是一塊能夠輕鬆入口的肥肉吧?

稻生原合戰以後沒過多久,平靜的河流再一次暗流湧動起來。

起因是安祥城城主織田信廣。

“主公,安祥城的使者奉了信廣殿下的命令來請求面見。”

羽助在門外稟告。

“信廣殿嗎?你把使者引去偏殿吧,就說我一會就過去。”

我一邊回答著,一邊坐起身來,對我的小妻子高嶋局說道:“荒尾,去把我的正裝拿來吧。”

這個妻子過門的時候只有十二歲,如今也不過是十四歲的半大孩子,有時候我不自覺在心裡想著,她或許作我的妹妹更讓我能夠接受吧,尤其是晚上當她含羞帶澀的脫去自己的衣服,轉進我的被褥裡時,實在讓我有一種強烈的犯罪感。

我一邊看著她恭敬的幫我換上正服,一邊胡思亂想,為了擺脫這種讓人尷尬的思緒,我開始琢磨起安祥城的那位派人過來是想幹什麼。

織田信廣是父親信秀與侍妾所生,所以雖然比我跟信長都要年長,但是按照規矩,他是沒有任何繼承權的。儘管如此,因為是父親的第一個兒子,所以父親對他依然是很喜歡的,在信廣十五歲的時候,父親信秀在三河打了勝仗之後,把從松平家奪來的三河安祥城給了他。之後還發生了著名的竹千代事件,松平廣忠依靠今川家的救援出兵攻打安祥城,俘虜了信廣。並用他把竹千代換了回去。

真是個沒用的男人呢----我不禁這樣認為。

自從父親死後,他似乎就把自己當成理所當然的安祥城城主,與信長也再沒有什麼親密的舉動了,或許他覺得他已經不再是如今那古野織田家的一員,而是獨立的一個三河的織田家的家主了吧?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便往偏殿去。

“是信廣哥哥派你來的嗎?”

“是的,殿下,主公派我來向信勝殿下問安,”,使者跪伏在地上,說道:“主公還有一封信讓我交給殿下。”

“是嗎?那麼把信給我吧。”

使者答應著,從他右衽的一個夾層裡取出了一封信,恭敬的交給了我。

竟然把信藏在那裡嗎?隱隱的有些不安,看著他依然跪在那裡,沒有完成使命要離去的樣子,我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主公說請殿下看完信之後,我再回去。”

“哦?是這樣嗎?”

我感覺到事情並不簡單,便取出信來:

信勝殿下,

對於父親大人將織田家交給信長的做法,信廣深以為不妥,已經聯絡了犬山城的信清殿,信清殿已經同意發兵攻擊那古野城,如此信長必然要求殿下您與信廣一同出兵平定犬山的反亂,大軍出發後,必然會經過清州城,按理,清州城應該迎接信長,並加以接待,而清州的彥五郎信友殿下同樣不滿信長的愚頑行徑,到時殿下與不才在下一起起兵攻擊那古野城,必能擊敗信長。在下願意奉殿下為織田家的家主,所求不過是大高城而已。

如願意接受在下所請,請將書信一角撕去,交還來使即可。

愚兄信廣祝信勝殿安康

看完信,我壓制著心頭的厭惡,笑著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使者,心裡想著,這個男人一定覺得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拒絕他的吧?真是愚蠢啊,“信廣哥哥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我輕輕的把信的一角撕去,把信交還給使者,“你回去吧。”

使者似乎明白我舉動所包含的意思,欣喜的接過信,道:“那麼,我就回去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冷冷的笑了起來。

“羽助,去把佐渡守秀貞殿下請來。”

“是,殿下。”

大殿裡林秀貞聽完了我的敘述之後,陷入了沉思,良久,嘆了口氣,道:“殿下恐怕是不會接受信廣的建議的吧?”

“秀貞殿下覺得呢?”

“殿下在稻生原對我等說的話,秀貞也覺得很有道理,但是,殿下,您真的覺得信長殿是合適的主公嗎?尾張的確像殿下所說,四面都存在著敵對的危險,但是,信長只怕沒有信秀主公時的勇猛吧?而且對這個人的評論,都覺得是一個頑劣的男子,平手中務丞殿下甚至因此而用自己的生命來勸諫,如果是這樣的話,由殿下來做家主,不是更好的選擇嗎?”

“秀貞殿真的是這樣認為的嗎?”我冷冷的回答道:“前面關於信長哥哥的頑劣,的確是出自你的真心,那麼後面對於信勝的想法是真實的嗎?只怕也是遠遠不如父親信秀大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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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貞楞了一下,馬上伏在地上,“殿下是在質疑我的忠誠嗎?”

“閉嘴!”我輕斥道:“請佐渡守回答我的問題!”

“殿下-----”,林秀貞的心裡只怕很是驚愕吧,以至於伏在地上的他都無法回答我的質問。

“秀貞,”我輕輕的嘆了口氣,畢竟是我的直屬家臣,“好了,你不用這樣,你對織田家的忠誠我是從來沒有懷疑過的。”

“殿下-----”

“至於信長哥哥的才能是不是能夠勝任織田家家督的地位-----秀貞,美濃的道三殿下,在正德寺會見過信長哥哥之後的態度,佐渡守應該是知道的吧?”

“可是-----”

“不用可是了,秀貞,我父親大人一直是佐渡守您所敬佩的吧?為什麼他始終堅持要讓信長哥哥繼承家督的地位呢?難道你也沒有考慮過嗎?”

“這麼說的話-----”

“哥哥的才能,信勝我也是一樣覺得的。”,我看著林秀貞的眼睛,道:“所以,請秀貞跟勘十郎一起,團結起來去支援信長哥哥吧。”

“是這樣嗎?”林秀貞似乎艱難的在心裡掙扎著,過了片刻,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既然殿下如此肯定的認為,那麼,作為家臣的我,自然願意聽從殿下的決定。”

“好吧,那麼請佐渡守去一趟那古野吧。”我命令道:“去把信廣殿的陰謀向信長哥哥作出說明,記住,要在晚上去,不要帶任何人跟隨,請靜悄悄的去吧。”

“遵命,殿下。”

林秀貞恭敬的回答,便準備離去。

走到門邊的時候,林秀貞突然停了下來,猶豫著,終於說道:“殿下,儘管如此,以信長的秉性,殿下真的放心嗎?”

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這同樣是我心裡深處所恐懼的,我低著頭,沒有理睬他,冷冷的說:

“去吧。”

林秀貞也因此沉默,退出了大殿,靜靜的離去了。

信長會放心的讓我存活下去嗎?畢竟,我的存在,將始終對他織田家家主的地位形成威脅。也許我的一生,從我來到這裡的那一刻起,就註定要生活在這樣一種恐懼的陰影之中吧。

時間過去了十天,北方的犬山城終於傳來了織田信清舉旗反對信長的訊息。

在那古野城,信長的命令下達,要求末森城的織田勘十郎信勝,下社城的柴田權六勝家,御器所西城的佐久間大學盛重,安祥城的織田信廣派兵往那古野集結,一同討伐犬山城的信清殿。

“秀貞,都準備好了嗎?”我換上了平時很少穿的陣織羽和盔甲,對林秀貞命令道。

“殿下,按照您的命令,末森城集結了四百步兵,已經在城下做好了出征的準備。”

“那麼,吹號吧,我們出發。”

號角聲開始吹響,按照我的要求,林秀貞的百人隊作為前鋒,我自己帶領兩百人作為本陣,林美作的百人隊為殿軍,向著那古野出發。

士兵們是第一次看到我作為主將,跟他們一起出發去戰場吧?

之前的織田信勝一直是呆在城裡,所有的戰事,從來不會親自參與,而是一味的交給家臣來處理的,這也是我之前質問林秀貞對我的真實看法,是否是織田家家督合適人選時,秀貞無法回答的一個重要原因吧,信勝的身體一直說不上強壯,並不是一個適合上戰場的人,本身性格上的怯懦更是讓他對舉起武器在戰場上浴血奮戰感到恐懼,一個恪守禮儀,品行端正的人嗎?家臣們對信勝的支援恐怕只是因為信長各種出格的行為讓他們覺得厭惡而不得不做出的選擇吧?

而如今呢?

我依然能清楚的感覺到這個身體裡對於力量的缺乏,還真是弱啊,儘管如此,在這個戰火四起的時代,作為武家的子弟,無論如何都要振奮起精神來吧,怎麼能夠讓自己的士兵輕視呢?

想到這裡,騎在馬上的我不自覺的挺直著身軀,不管怎麼樣,就算是裝也要裝出威風凌凌的樣子啊。

行進了大約二十分鍾,渡過了莊內川之後,我們到達了那古野城。

前面的信長沒有騎馬,旁邊的山田治部左衛門幫信長拿著那把知名的長槍--日本號,信長手裡拿著年糕,一邊啃著一邊看著自己的部隊,頭髮用紅和萌黃的線系結成茶筅的樣子,腰間佩戴著硃色刀鞘的太刀,他似乎很滿意自己軍隊的狀態----的確是井井有條啊,信長對於軍隊的訓練一直是親歷親為的,每一個士兵也深深的對他們的主帥愛戴或者說恐懼吧。

在我後面的林美作卻完全沒有像我一樣的感觀,他一直對信長這種隨意甚至可以說是邋遢的行為深為不滿,“像什麼樣子嘛!竟然連盔甲都沒有穿戴整齊。”我甚至能聽到他的抱怨。

美作不像他哥哥秀貞那樣遵從著作為家臣的身份,他恐怕對我在稻生原的行為很不滿吧,實在難以想象,原來的信勝竟然希望依靠這樣的家臣來謀奪織田家的家主地位----完全沒有任何的眼光,無論是林秀貞還是林美作,只是古板的遵循著所謂武家的道德和禮儀,卻沒有意識到如今的天下已經發生著巨大的變化。

“美作,你給我閉嘴!”我騎在馬上,呵斥著:“這是作為將領在戰前可以說的話嗎?”

林美作楞住了,他也許完全沒有想到一向溫文爾雅(或者說膽小怯懦)的信勝竟然會這樣呵斥自己。臉漲的通紅,直直的看著我,都不知道應該低頭沉默表示對我的臣服還是應該用高聲的反駁來維繫自己武將的尊嚴。

我完全不準備退讓,憤怒的眼神毫不收斂的瞪視著他,手甚至握在了刀柄上。

終於林美作做出了退讓,依然通紅的臉低了下去。

不再理會他,在那古野城下,我下了馬,來到信長的面前,高聲道:“接到主公的命令,織田勘十郎信勝帶著四百步兵前來會和。”

信長似乎看到了之前我跟林美作之間的衝突,這個男人一向是目光毒辣,好像沒有什麼是可以逃過他陰冷的目光所及的。

“好。”信長點了點頭,“你為第三隊,在佐久間盛重之後。”

這時,柴田權六的部隊也按時趕到了,被信長編為第四隊。但是安祥城的信廣卻遲遲還沒有到達,按照信長的命令,他本來應該在我之前就到達的。

過了集結時間足足有兩個小時,信廣的步兵隊終於出現在了莊內川的對岸,當所有人都以為信長會為此大發雷霆的時候,信長只是無所謂的丟下一句:“都到齊了嗎?”便命令軍隊按照他的部署,分成五隊,向北方進發。

在經過清州城的時候,城裡的尾張守護代,清州城主織田彥五郎信友帶著侍從出來接待信長,並用瓜果和清酒來招待信長討伐反亂的軍隊。

還真是一個恪守禮儀的傢伙啊,我在心裡訕笑著。但是我也隱隱能夠看到清州城裡有些士兵走動的樣子,而彥五郎這個傢伙似乎也很是緊張----他很討厭信長,同時也不可能信任信廣,他不可能信任任何那古野織田家的人,畢竟父親信秀在世時一直對他(那時還是他的養父織田常佑達定)虎視眈眈。

或許在等著看我們內亂的好戲吧,這個傢伙。

勞軍之後,信長便再次出發,他的部隊已經快要到達前面織田信安的巖倉城了,而在他後面的是佐久間的三百人,我在離佐久間部隊一公里左右的地方,身後是清州城。

我向後面看去,隔著柴田權六的部隊,信廣幾乎是伸長了他的脖子,對著我使勁的打著眼色,我衝著他點了點頭,他咧著嘴笑了一下,開始讓他的部隊停止前進的步伐,他在命令部隊掉頭了----準備發動了嗎?他要掉頭去攻擊那古野城了!

“停止前進!”我命令道。

林秀貞馬上按照我的要求,勒令部隊停下來,林美作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怎麼了,怎麼停止前進了?”

我在馬上說道:“安祥城的織田信廣準備謀反,接到信長殿下的命令,我們要討伐叛逆!”

“什麼?!信廣要謀反?”

美作轉頭看向後方,的確,信廣的部隊已經調轉了方向,向著那古野城衝了過去。

按照信廣的計劃,那古野城裡因為信長的出征,裡面已經沒有多少守兵了,而之前一直作為信勝派的柴田權六會和我合兵一處去阻止信長軍隊的回援,只要我們能堅持到信廣拿下那古野城,信長就會因為失去主城而崩潰,然後信廣就會要求信長退隱,讓出家督的地位---至於是把家督的位置和那古野城一同讓給我,還是信廣自己據為己有,只怕這個傢伙也是打著走一步看一步的主意吧。

但是事實卻完全出乎信廣的預想,信長並沒有回身與我和柴田的部隊大打出手,相反,他和佐久間的部隊停駐在了蓧木的平原上,而我的部隊的確跟柴田的部隊集結在了一起,但是不是向著信長的軍隊前進,而是向著那古野進發。

一切都出乎了信廣的想法,包括他認為可以輕鬆攻下的那古野城。

那古野城裡完全沒有驚慌失措的樣子,士兵們井然有序的在城牆上進行防守,信廣的軍隊已經因為城上的打擊而出現了動搖。

“這是怎麼回事?!”

信廣應該已經意識到什麼了吧?當他看到我率領著部隊在他的後方結成陣型,準備發動攻擊的時候,他終於發現了事情的真相,扭曲的表情不禁讓我覺得可憐。

“權六,你去莊內川岸邊佈陣吧,”我命令道:“一會信廣的部隊就會崩潰的,你守在那裡,不要放他過去就可以了。”

“是,殿下。”柴田大聲回答著,引領著他的部隊往河邊快速的前進。

林秀貞看著我發號施令的樣子,似乎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向整個戰場看了看,道:“殿下,信長殿的軍隊沒有過來啊,如果再讓權六去莊內川的話,以我們的實力好像並不佔優勢吧?信廣殿的軍隊有七百人啊。”

我看了一眼林秀貞和我身邊的步兵們,心裡不禁覺得這個傢伙真是無能,或許歷史上的林秀貞本來就不是以軍陣見長的人物吧,至少他對戰場形勢的判斷不能不說是很差的啊。

“不用短兵相接吧,信廣的部隊會自己崩潰的。”

他竟然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嗎?我繼續說道:

“士兵們,信廣意圖謀反,他的陰謀早就已經被信長殿下識破了,在前面的那古野城裡,還有足夠的軍隊,信廣是不可能攻下城池的,他已經被前後包圍了,信長殿下的軍隊就在北面,”我指了指蓧木方向,動作故意停滯在那裡,不但讓我的士兵看到,同時,那古野城下的信廣的部隊也能看到吧?“整隊,步伐要一致,拿出織田家士兵的氣勢來,前面是叛逆,讓我們去打敗他們!”

“是,殿下!”

士兵們也覺得我們必勝吧!這種信心的來源不止是對叛逆的反感,不止是我方形勢上的優勢,還有就是那個令人討厭的信長,在織田家的士兵心中,這個男人是讓人畏懼的,而現在,讓人畏懼的存在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我們又怎麼會打敗呢?

士兵們氣勢洶洶起來,手中的長槍高高的豎起,腳下步伐有力,目光堅定,向著那古野城下已經混亂的信廣軍逼過去。

像我預料的一樣,信廣的軍隊崩潰了,事實上信廣比他的軍隊更先崩潰,他騎著馬,丟下了他的部隊,向著東面的方向發瘋了一樣而去,他逃跑了!----只是他並沒有向著自己的安祥城方向逃跑,而是向著東面沒有阻擋的方向。他也知道他回安祥城已經不可能了嗎?也不是一無是處的傢伙呢。事實上,信長已經秘密命令荒子城的前田縫殿助利昌殿下在信廣離開之後,對安祥城展開偷襲,現在,只怕已經落城了吧?

當我的軍隊出現在叛軍的面前時,連刀都不用拔出來了,他們爭先恐後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他們投降了。

這時,從北面,一個信長的母衣騎著馬飛快的賓士過來,舉著織田家的五葉木瓜旗幟,高聲道:“信勝殿下,主公命令你在這裡整編信廣的部隊,然後馬上出發去犬山城。”

“是。”

我回答著,然後命令林美作在這裡整編眼前的這些投降的士兵,“好了之後就跟過來吧,我現在要去信長殿那裡了。”

林美作喃喃的接受了我的命令,目光裡全是不可思議的表情,動作都僵硬起來。而他身邊的林秀貞看著自己的弟弟,惱怒中帶著一種突如其來的驚喜,“美作,沒有聽到殿下的命令嗎?快點,不要拖後腿,我們還要去討伐犬山城的信清呢!”

“是,是的。”美作連連回答。

“那麼,秀貞,往犬山城出發吧。”我提了提馬韁,向莊內川岸邊的柴田權六招了招手,便望著蓧木,信長的軍陣趕去。

信長也一樣騎在馬上,一動不動的看著我一直到他的面前。

“哥哥,信廣一個人逃跑了,沒有能夠把他擒獲,實在是我的過錯。”

我從馬上下來,跪在信長的馬前,道。

“逃跑了嗎?”信長面無表情的道:“沒有關係,讓他去吧。你跟著我來,我們去犬山城。”說完便調轉馬頭,向前行進。

“是。”我連忙騎上馬,跟在他身後。

“勘十郎”,信長突然說了一句。

“恩?哥哥。”

“你覺得犬山城的攻略應該怎麼進行呢?”

“啊?”我楞了一下,連忙回答道:“哥哥心裡已經有主張了吧?信勝對於攻城略地恐怕不是很懂啊,還請哥哥指點。”

“是這樣嗎?”信長一直沒有回頭。

“是啊,”我小心翼翼的應答:“如今信廣的陰謀已經被哥哥識破了,相信信清殿也正在犬山城裡恐懼的顫抖吧?”

“沒錯,勘十郎,”信長沉默了一下,道:“所以,你去犬山城吧,讓他投降。”

我楞了一下,果然是信長啊,他對於形勢的判斷是如此的準確,我不禁由衷的感到佩服。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信長的真實想法的吧。

“主公,讓信勝殿下去的話太危險了吧,”林秀貞在我身後說道:“如果殿下信任的話,就讓在下去吧。”他可能是覺得信長的要求居心叵測吧,或者實在是對我強人所難了。

“不對,秀貞,哥哥讓我去是有道理的,信清殿下應該會聽從的吧?”我拒絕了林秀貞的好意,信長不是一個無能的主公,他對下屬的要求是要有他所需要的能力,而不是一個無能的弟弟,我的能力或許反而能讓我更好的生存下去吧,“信清殿如今已經知道自己必敗的形勢了,他不會作無謂的反抗的,如果他殺了我,只會讓信長哥哥徹底的消滅他,所以他是絕對不會對我不利的。”

信長本來對林秀貞的插話很不滿,這個時候彷彿發現了一個讓他感興趣的東西的存在一樣,饒有興趣的側著頭,“說的好,勘十郎。”

“那麼,哥哥,我這就去了。”

“恩。”

得到信長的許可,我一夾馬腹,便馳離了隊伍,向著犬山城而去。

快要到了的時候,我沒來由的向後看了一眼,信長的部隊正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他並沒有離開啊,我不禁松了口氣,果然是這樣。

犬山城的降服是預料中的事情,自稻生原合戰之後,那古野織田家內部因為信秀的死而出現的分裂也因此真正的平息了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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