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打聽你父親的事？呵呵，這你就問對人了。當年軍營裡，要說誰最瞭解你父親，我要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看老李得意的樣子，林凡不由問道：“李伯伯，你和我父親很熟嗎？”
“熟？當然熟，從他接收赤兔那天起，我就是他的專屬機械師，不是我吹牛，很多和他出生入死的隊友都沒我瞭解得他多。”老李吧嗒了一下嘴，道：“不過，現在想來我也不算真正瞭解他，起碼，最後他會那麼堅決地退伍就是連我也沒預料到。”
“我父親他，真的是因為一個女人才退伍的嗎？”
老李意外第地看了他一眼，道：“想不到你連這個都知道了……是，是因為一個女人，應該是因為那個女人吧。”
林凡皺了皺眉，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彆扭。
“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父親的前女友？還有……歐陽將軍的未婚妻？”
“呵呵，看來你瞭解不少嘛， 那告訴你的人有沒有跟你說過內裡的詳情？”
“內裡的詳情？”林凡搖了搖頭。
“那看來告訴你這些的人並不是歐陽重濤了。”老李喝了一口湯，像是沉思了一會，道：“這裡面的事情大概也只有歐陽重濤和我清楚了，你父親當年之所以會退伍，確實是因為那個叫歸燕的女人，但卻不僅僅是因為那個女人的犧牲。”
林凡靜靜聽著，父親的往事他雖然不曾刻意去探尋過，但能瞭解一些他還是很樂意去聽的。
“那天的任務，結果你也知道了吧？任務失敗，他們在撤退的途中遭遇到了敵人的包圍，你父親的小隊雖然精銳，但人數上的劣勢還是讓他們陷入了絕境，就在他們拼命突圍的時候……”
“怎麼樣？”見老李忽然不說話，林凡不要好奇追問道。
老李看了他一眼，輕嘆道：“就在那時，任居陸戰團團長的歐陽重濤下達了讓歸燕和另一名隊員斷後的命令。”
“什麼？”林凡一驚，命令竟然是歐陽將軍下達的？歐陽將軍那時候是父親的直屬上司嗎？不過最讓林凡吃驚的還是，歐陽將軍竟然會讓他的未婚妻負責斷後？
“想不到吧？不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當時跟在你父親身邊的就只有那兩個人，其他的隊員要麼在外面準備接應，要麼在牽扯敵人的兵力，而敵人顯然知道任務物品在林天高的手裡，絕大部分的兵力都在追擊著他，如果沒人負責斷後的話，他們三個很可能誰都跑不了。”
“所以歐陽將軍才迫不得已下達這個命令？”
“呵呵，迫不得已嗎？也許吧。”老李突兀地冷笑一聲，道：“你父親回來第二天就喝了個酩酊大醉，扯著我問歐陽重濤為什麼要那麼狠心，竟然為了一樣死物犧牲掉歸燕。”
林凡默然，軍隊不就是這樣嗎？只要是命令就一定要執行，想來父親當時一定恨不得留下斷後的是自己吧。
“本來憑藉你父親的能力，想要帶領他們衝出重圍也不是不可能的，但後面他做的一件事就成為了他往後一生中最後悔的事。”
“父親他做了什麼？”
“他報告了。”
“報告？”林凡一愣。
“他將得到了神之基因的事情報告給了歐陽重濤，而歐陽重濤在聽到這個訊息的下一刻，就下令讓歸燕他們斷後。”望了林凡微張大了嘴巴的臉，老李冷笑道：“就因為聽到任務物品已經成功得到，歐陽重濤不惜犧牲他的未婚妻也要確保那個東西安全送出。”
“怎麼會……”
“呵呵，想不到歐陽重濤會是這樣的人吧？可以說，如果你父親當初沒有向他報告任務完成的訊息，歸燕和那名隊員也許就不會死，與其說你父親是因為歸燕的死才退伍，還不如說是他覺得自己害死了他們。”
林凡默然，沒想到父親竟然有過這麼一段不堪的往事，也沒想到歐陽將軍竟然是個這麼無情的人。
“同時，你父親也憤恨歐陽重濤做出的決定，回來後他就去歐陽重濤的辦公室鬧出了不小的動靜，聽說歐陽重濤事後還住了一個星期院呢。”說到這，老李笑了起來，像是想到歐陽重濤受傷的事非常高興一樣：“透過這件事，你父親也算對軍隊徹底失望了，接著就申請了退伍。”
林凡想了想，試探道：“那既然父親成功撤離了，為什麼任務還會失敗？”
“失敗？怎麼會失敗？你父親出手的任務從來就沒有失敗過的，只是那次尋找東西的時間長了點，才被那些人包圍了起來。那個神之基因想來是被你父親毀掉了，在知道斷後的歸燕陣亡後，你父親一怒之下就將它毀了吧。報告上說是任務失敗，可也只有我和歐陽重濤知道那個神之基因是毀在了你父親的手裡。”
林凡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沒說出神之基因並沒有毀掉而是被父親帶了回來並被自己服下的事。
“歐陽重濤也許也有一點點愧疚吧，並沒有將你父親毀掉任務物品的事情說出來，而是上報說神之基因陪同那個基地一起毀滅在了大爆炸中。”
“那個歸燕……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人？”兩人沉默了一會，林凡開口問道。
“歸燕？”老李想了想，道：“算是一個挺活潑的女孩子吧，也是你父親小隊裡唯一一個女性機師，作為機甲師她是不比隊裡的一些男隊員差，但有時候做事挺迷糊的，常常會做一些讓基地裡的人哭笑不得的事，不過，她很崇拜你父親，當初也是她主動追你父親的。”
“那她後來為什麼會……”
“你是說她後來為什麼會變成歐陽重濤的未婚妻？”老李臉上再次露出不屑的冷笑，道：“那是因為某人無情無義，明知道歸燕已經是林天高的女人，還任由家族給他訂下那門政治婚姻。”
“政治婚姻？”
“沒錯，歸燕的身份是聯邦一個政治家的女兒，歐陽重濤的家族為了拉攏那個政治家，就給二人訂下了婚約，歸燕拒絕不了，但歐陽重濤卻是能抗爭一下的，但他卻並沒有那麼做，反而任由這門親事立下，最終你也知道了，歸燕迫於家族的壓力離開了你父親，然後成了歐陽重濤的未婚妻。唉，我還記得他們訂婚的那晚，你父親也是一個人喝得酩酊大醉的，英雄氣短啊。”
“父親他沒有阻止嗎？”
“嘿嘿，也許有過那個想法吧。”老李轉頭看向身旁的紅色的赤兔，道：“那晚，你父親就是坐在赤兔的面前喝的，你覺得他想幹嘛？”
林凡心中一跳，道：“你是說……”
“呵呵，我也是猜的。好了，先不說了，天色很晚了，你今天就先回去吧，如果你還想聽多點關於你父親的事情，你明天過來我再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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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看了下機庫門外的天色，的確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想到母親還在家裡等他，林凡就起身告辭，雖然對父親的往事很感興趣，但想瞭解也不急於一時，明天送點蔬菜過來再聽老李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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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星海大酒店頂層。
阮亦雲優雅地向面前的女子提了提高腳杯。
坐在他面的女子一身華美的晚裝，潔白無瑕的臉上僅僅略施粉黛便已美豔得不可方物。
女子提了提嘴角，拿起身前的一杯紅酒和他碰了一下。
“雨詩，今天你真漂亮。”
“是麼？謝謝。”陳雨詩再次牽強地笑了笑，說完就又看向了玻璃牆壁外的燕京夜色。
對於陳雨詩並不熱烈甚至可以說略顯冷淡的回應阮亦雲也並不在意，抿了一口紅酒，道：“下個星期就是我們訂婚的日子了，你還有什麼同學朋友也可以請他們過來，我會派專機接送他們的。”
“不用了。”陳雨詩淡淡地道。
阮亦雲想了想，道：“你也可以把林虎請來，我們訂婚的訊息你還沒跟他說吧？”
陳雨詩杏眉微豎，道：“我幹嘛要跟他說？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嗎？那你剛才那麼出神想的是誰？”
“我們還沒到我想什麼都要你管的地步吧？”
“當然，當然，是我失禮了。”阮亦雲笑著提起酒杯一飲而盡。“自罰一杯，算是賠罪。”
沉默了一會，陳雨詩道：“你不用提他，既然我已經答應了嫁給你，我自然不會再想別的。”
阮亦雲聽罷一笑，搖頭道：“雨詩，其實我知道你並不想嫁給我，我也不是那種自欺欺人的人。但有些時候，我們就算明知道一些東西不是自己想要的，但為了大局著想我們也得進行下去不是嗎？”
“我當然明白。”陳雨詩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醉的紅雲已經漫上了她的面容，朦朧的目光中劃出一道掩不住的思念。
……那個傢伙現在到底在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