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有機甲？”
林凡出神地看著略過頭頂的一排戰地機甲，照道理說天明市應該沒有戰地機甲的駐紮基地才對。如果說它們只是路過，可那飛行的高度也太低了吧，這分明就是已經抵近目標準備降落的節奏。
順著這隊機甲飛行的路線望去，林凡疑惑的目光忽然一跳，那個方向……是“赤兔”所在的方向！
“真是少見呢，那些大家夥竟然會路過我們這裡。”外公邊從農用機上下來邊望著天邊道。
見林凡出神的樣子，外公笑道：“你在部隊的時候應該在近處見過了吧？戰地機甲，也不知道和你表哥駕駛的那種是不是同一型號，這種叫什麼來著？”
外公一副苦惱的樣子，好像也分不清頭上飛過的那隊機甲到底是什麼機型。
“天馬IV型……”
“哦！天馬IV型啊，誒？小凡你好像很熟悉嘛，你也很想開開吧？哈哈，這沒辦法，契合度不夠的話，天生就註定開不了的了。”
林凡點了點頭，忽然道：“外公，我有點事能不能先回去？”
“可以啊，有事你就去做吧，這裡有我們就行。”
“嗯。”
告別後林凡轉身就往不遠處的單騎車走去，跨上單騎車，隨著一陣引擎聲響起，呼地一下他就衝上了藍天。
他要去看看，看看那些機甲去的地方是不是父親那架赤兔所在的軍事機庫。
單騎車的速度非常快，但與戰地機甲相比就慢得不是一個兩個檔次了。林凡緊跟在那隊機甲的身後，看著它們的行駛高度越降越低，他更加確定了心中所想，它們來這裡的目的應該就是去往赤兔所在的那個機庫。
視線中，機甲開始減速，並慢慢從空中斜落而下，林凡看著它們落地的方向，果然是父親機甲所在的機庫。
轉動油門，林凡就跟了過去。
雖然不知道它們想幹什麼，但他也隱隱有點在意那臺屬於父親的機甲，按老李和鷹來所說，赤兔已經被存放在這個機庫中很久了，因為上手極難和機體效能總體落後的原因，應該也不會有人再來接收它才對。這些人過來，難不成是要處理掉那臺機甲？
單騎車緩緩落在那個基地的門前，儘管已經在空中看到一架架天馬IV型佇立在基地院落中，但沒有軍事手令他也只能從大門進入。
生鏽的大門緊緊關閉著，林凡走到跟前就聽到老李的聲音從門內傳出，只是聽聲音好像在和人爭吵著什麼。
林凡拍了拍門，裡面的人彷彿聽不到一樣，並沒人來開門。
“李伯伯，能開開門嗎？我是林凡！”
還是沒有回應，林凡猶豫了一下，退後一步，助力一跑一蹬，扶上圍牆的牆沿就一下翻了進去。
一落地他就看到了不遠處正和一群軍人爭辯著什麼的老李。
而林凡的落地也吸引了場內眾人的注意，其中一名少校軍人臉色一冷地朝他吼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翻牆進來？”
老李看到林凡這麼莽撞地進來也是一愣，忙道：“他是我朋友，我允許他進來的。”
“朋友？”少校臉色怪異地道：“看他的著裝，他不是軍人吧？你怎麼能讓一個普通人進入這裡？你不知道地方的人不能隨便進入軍事基地的嗎？”
“他……他不是普通人……”老李有點語塞，看向林凡，給他打了個趕快離開的眼色。
注意到老李這個眼色，少校臉色一沉，喝到：“你在騙誰呢，我看他很可能就是個間諜，你是不是一直偷偷在向國外機關提供“赤兔”的資料？”
聽到這老李反而笑了，道：“提供‘赤兔’的資料？一臺二十多年前的機甲還有什麼機密資料可言，就算我想賣也沒人願意買吧？”
“你！”少校一怒還要再說就感覺肩膀被人拍了拍，回頭一看就見分隊長對他搖了搖頭。
“您是林少校嗎？”分隊長探尋地看著林凡問道。
林凡身子動了動，道：“我現在不是什麼少校了，我只是個普通人。”
“真的是您？”分隊長似乎有點激動，感慨地打量著身前的年輕人，嘆道：“尹勇，你可真是懷疑錯人了，我們這裡誰都有可能是間諜，就唯獨這位不可能是。”
“他是？”被喚作尹勇的少校一臉訝異。
老李也是一臉驚訝地盯著林凡，剛才這人竟然叫林凡林少校，難不成林凡也入了伍？
“還認不出來嗎？年底的表彰大會你都在睡覺不成？”
“表彰大會？”尹勇疑惑地打量著林凡，忽然腦海中一個人物的面貌和眼前的青年重合在了一起。
“林……林虎！！！你是那個退役的王牌機師！”
“王牌機師？”老李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群人，最後目光對準了林凡，這小子……是王牌機師？
林凡沉默，並沒有否認，既然被人認出了也沒什麼好掩飾的了，輕嘆一聲，道：“能告訴我，你們來這裡有什麼目的嗎？”
“這個……”分隊長遲疑了一下，道：“既然是林少校你問到，那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們來這裡其實是提前探查一下這個基地的狀況，不就後我們第七小隊將會駐紮到這裡。”
“這裡？”林凡一愣，這不是一個接近荒廢的軍事基地嗎？這裡除了一個停放赤兔的機庫，可以說就再沒別的了，根本沒能力接納一個分隊的機甲才對。
“沒錯，這裡是軍區選好的駐址，不用多久就會有人來重建這裡，而為了重建……”分隊長看了眼不遠處隆起的機庫，道：“裡面的那臺機甲也必須搬遷了。”
“不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說是搬遷，可只要赤兔離開這裡，你們一定會將它拉到廢置機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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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置機場……”在軍隊開了那麼久的機甲，林凡當然知道廢棄機場是什麼樣的地方，那裡堆放著的都是些完全淘汰或受損嚴重已經不適宜再次修復的廢棄機甲，而地如其名，進入到裡面的機甲也不可能再有人維護，如果赤兔真的被拉進了廢置機場，那不用多久，就真的成為一臺破銅爛鐵了。
“是又怎麼樣？這樣一臺機甲早就沒人用了，放哪裡不一樣？你是怕自己會失業吧？我說你也可以申請退休了，那退休金的錢也該夠你用了吧？”尹勇嗤笑道。
“放屁！”老李怒瞪他一眼，又轉身對林凡道：“林凡，你真的是王牌機師嗎？那你快阻止他們啊！那是你父親的機甲，你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它被拉走！”
“父親？”眾人一愣地望向林凡，赤兔的原機師是誰他們當然知道，當年鼎鼎大名的傳奇王牌林天高，聽老李的話，林天高竟然是林虎的父親？這不可能吧？根據軍中的流傳，這個林虎應該是林天高的克隆人才對。
林凡眉頭皺了皺，搖頭道：“我已經不是王牌機師了，我沒那個權力阻止他們。”
“不是了？”老李驚訝地道：“怎麼會？你不是……你？你退伍了？”
林凡點了點頭。
“嗬，嗬。”老李無力地退後了兩步，像哭又像笑地道：“你們兩父子果然都是一個模樣的，當戰地機甲是玩具嗎？既然擁有了自己的機甲，為什麼能輕易地放棄，你們就不怕機甲會哭泣嗎？！”
“隊長，這老頭是不是傻了？”尹勇一撇嘴向分隊長問道。
分隊長臉色有點怪異，搖頭一嘆，道：“這就是老機械師吧，將機甲看得比自己都還要重要的人。”
轉過身，分隊長對林凡道：“林少校，很高興能在這裡見到你，不過，你現在已經回地方了，你應該知道以平民的身份有些地方是不能進的，等改建完畢後你想來參觀可以讓門衛打電話給我，我會帶四處走走的，不過現在，您請回吧，我們還有些工公事要幹。”
林凡輕點了下頭轉身正要離開，老李的聲音卻又從身後傳了過來。“林凡！你就這麼看著你父親的機甲被扔進垃圾場嗎？你這個不孝子！”
林凡停住腳步，深吸了口氣，道：“我已經不是軍人了，我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你找鷹來吧。”
“鷹來他不會管的，你以為他不知道這裡的情況嗎？他要想管就不會出現現在的局面了！林凡！這裡能救它的只有你了，以你曾經是王牌機師的身份，只要你開口上頭說不定會答應你了，求你了！好嗎？我求你了！”
老李直接跪在了地上，老淚縱橫，想來真的是已經傷心欲絕了。
第七小隊不少隊員看到此情此景都有點於心不忍，別過了頭去。
“……我試試吧。”
傍晚，林凡坐在鋪墊著紙皮的地面上，只開了一半的燈火讓寬敞的機庫看起來有點昏暗，從外面飛進來的昆蟲圍著一排排的燈罩飛舞著。
老李端著兩碗熱乎乎的麵條走了過來，遞給林凡一碗後就也在紙皮上坐了下來。
“今天還真是感謝你呢。”老李笑呵呵地道了一句，然後滿是歡喜地夾起一筷子面吃了起來。
林凡看了眼手裡的湯麵，素面的湯底加了點蔥還鋪了個荷包蛋，相比老李碗裡一眼的麵條卻是好多了。
今天，他熬不過老李的哀求，還是打通了歐陽將軍的專線，歐陽將軍還是和以前一樣好說話，聽到他的要求，二話不說就動用關係將搬遷的事宜推遲了下去，雖然不是永久擱置，但在老李被強制退休之前，赤兔是不用被拉走了。
“你吃吧，我不餓。”林凡將麵條放下，老李作為老機械師，工資和津貼絕對不會少，但日子過得這麼清貧林凡也大概猜到那些錢他都用到什麼地方去了。
看著眼前如新機般的赤兔號，能保養到這個程度，老李這麼多年來的工資和津貼都全部貼到裡面去了吧。
“為了一臺冷冰冰的機甲，值嗎？”
“什麼？”吃著麵條的老李抬頭問道。
“沒什麼。”林凡微笑了笑，如果是這個老頭的話，百分百會說值的吧？
“你不吃多浪費啊，我吃一碗就飽了，你這碗不吃就只能倒掉了。”
林凡苦笑，端起麵碗就吃了起來。
“明天我給你拿點蔬菜過來吧，我家最近收了不少。”
老李臉色一喜，道：“你明天還會過來？”
“嗯，沒什麼就過來陪你聊聊天吧，話說你曾經是我父親的機械師，你應該知道很多我父親當年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