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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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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頭, 費軒被安笙拍的這一下, 終於拍消停了, 不敢再貼到門前來撓門,但仍舊唧唧嚶嚶的不知道在小聲說什麼。

安笙索性不理他, 快速洗漱之後,穿上了浴袍,打開門出來。

熱氣蒸騰著她的小臉,白裡透紅, 粉嫩嫩的, 好像伸手一戳就會破一樣,嘴唇的顏色本就鮮亮,這會兒更是像上了妝一樣, 紅得十分豔麗。

“你撓什麼門,你屬狗的是吧?”安笙斜眼瞪著費軒,“還想要鑰匙, 你要鑰匙幹嘛呀?”

“我中午的時候,過來洗澡換衣服不是方便嗎……”費軒說的挺沒底氣的, 不太敢跟安笙對視,因為他要鑰匙,是希望能夠隨時過來找安笙, 不用在樓下苦苦的等著。

但是安笙現在這個模樣實在太好看了, 像剛出鍋的包子,薄薄的皮兒,透出裡面誘人的餡料, 只看一眼就能想象出,一口咬上去該是多麼的鮮香美味汁水橫流。

“你天天跟我在水產市場混,什麼時候要換衣服,直接跟我要鑰匙就行了,為什麼還要自己拿一把?”安笙早就看透費軒的目的,“想不透過我的同意進我的屋子,這可是犯法的。”

費軒頭向下低,但是眼睛朝上看,尋常人做這個表情,會透露出一種非常無辜的感覺,但是費軒的眉眼生的張揚,做這個表情,不像是撒嬌,更像是耍狠。

安笙並不怕他,問完之後抱著自己的手臂,好整以暇的等著費軒的回答。

被安笙一頓質問,費軒啞口無言,索性不吭聲了。

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辯解兩句,但他的心思確實不怎麼正,無從辯解。

倆人這麼僵持著,費軒的眼睛到處看,就是不看安笙了,想要做可憐的樣子,可惜人高馬大,顧盼之間根本不像什麼無措的小可憐,倒像是在醞釀著什麼壞水兒……

好在兩個人無論是不是自願,已經斷斷續續糾纏了將近一年,安笙算是瞭解費軒的德行,知道他這樣子,就是講不出理來了。

她有點想笑,這副樣子,讓她覺得費軒像一條已經把耳朵夾起來的狗子,甚至嗓子裡還發出嗚嗚嗚的求饒聲。

很奇異的,這原本是安笙的禁區,可現在她竟然不覺得討厭,好像還……挺可愛的。

給費軒鑰匙根本不可能,退讓到現在這樣,都讓費軒登堂入室了,對於安笙來說已經壓到了極限。

這幾個月來的風平浪靜,並沒能讓安笙安心,反而像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心慌。

安笙的心總是懸著,她覺得自己頭頂懸著一把隨時會落下來的鍘刀。

而系著鍘刀的繩子,正被一盞燭火炙烤著,被燻黑被點燃。

等到燭火徹底燒斷了繩子,就是鍘刀落下來的時候,安笙現在,就是那個貪戀燭火溫暖,眼睜睜看著繩子被燒灼的人,而費軒,就是對於她來說,是讓她覺得舒適溫暖捨不得,卻也致命危險的燭火。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瀕臨失控,安笙有力量去挽回,可她現在卻不願意讓這種力量,傷到面前的這個人。

不想再聽他哭,不想再看他露出受傷的表情。

不過此刻費軒的表情,跟受傷掛不上邊,他就是在耍賴,在發嗲,在一步一步攻陷安笙的底線,拓展他自己的空間。

他的表情是心虛。

費軒也確實是心虛,尤其是安笙這麼盯著他看,滿臉嚴肅,一言不發,讓他錯覺自己又回到了上學的時候。

費軒記著,那時候逃課跳牆,正好把牆底下抓違規同學的教導主任騎在了地上,然後等教導主任爬起來,就是漫長的,長達兩個小時的,當著全校師生訓斥。

當時費軒面紅耳赤,窘得恨不得鑽進地縫裡,那種感覺和現在有一點相像,但又不同,相比之下,安生的眼神更讓費軒連手腳都無處安放……

“不給就不給唄……”費軒用極小的聲音說,“我這不就是為了方便嗎……”為了找你方便。

安笙換了個姿勢繼續看著他,兩個人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個事,費軒總算硬著頭皮看了安笙一眼,然後轉移話題道,“你頭髮都溼著呢,我給你吹頭髮吧……”說完跑去拿吹風。

安笙嘖了一聲,暫時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都拋到腦後,接過費軒手裡的吹風機,走到梳妝鏡前插在旁邊的插座上。

“洗你的澡去。”安笙開啟吹風機,嗡嗡響起,費軒籲出一口氣,拿著洗漱的東西,和貼身穿的衣服,趕緊鑽進浴室。

等到費軒洗好出來,安笙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在梳妝鏡前化妝。

費軒只看了一眼,就看出安笙穿的衣服不是他送的,已經很多次了,他選的那些衣服明明都很適合安笙,還特意把商標都剪掉了,可是安笙不肯穿。

費軒頭上搭著毛巾,猶豫了一下朝安笙走過來,站在她身後,透過鏡子看向安笙。

安笙也看向他,正在輕輕地用眉刷刷眉。

見費軒站了一會兒,光盯著她不說話,疑惑的回頭看他,“你幹什麼?不趕緊換衣服?”

安笙看了一眼時間,轉頭對著鏡子繼續畫,“你要是不快點,過了8:00我可就不去了……”

費軒一看時間,已經7:30了,連忙說,“你怎麼不穿我送你的裙子呀?”

安笙眼皮都沒抬,“已經入秋了,大晚上的穿什麼裙子,會冷。”

費軒:“……女人穿裙子還分季節嗎?”

安笙轉頭斜了他一眼,“你以為電影院的溫度和酒會的一樣嗎?”

費軒哦了一聲,耷拉下腦袋準備進屋換衣服,走了兩步被安笙叫住。

“你過來。”安笙皺眉對著鏡子,把手伸到腦後衝著費先勾了勾手指。

費軒反應極快,兩步路一步就躥回來了。

“怎麼啦??”

安笙轉過頭,有些苦惱的指著自己的眉毛,“你幫我看一看,兩面是不是高低不平啊?”

安笙的妝基本不能稱之為妝,因為她也就畫了一個眉毛還有一個嘴唇,現在嘴唇已經畫好了,嘟嘟的翹著,像一個誘人品嚐的紅櫻桃。

費軒舔了舔嘴唇,壓抑著難耐的心癢,前兩天費師還領女朋友回家,第二天早上,費軒看他把人送走的時候,是扶著走的。

當時費軒的心情十分的複雜,媽的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他也不小了,正值青年,每天早上大兄弟比他先醒,圍著喜歡的姑娘天天轉,頂多摸個小手,費軒怎麼可能不抓心撓肝呢?

可是說好的,不在她不願意的情況下強迫她,費軒願意等,等一株生在雜草中,長在曠野裡的小白花,終有一天,只對著他一個人吐露芬芳。

“到底平不平?”安笙伸手彈了一下費軒的腦門,“你再看一會亮天了。”

費軒這才壓抑住噴薄的情愫,仔細端詳了一眼,點了點頭,“確實不平……”

安笙惱怒的皺起眉,“畫不好不去了!”

她本來唇珠就很圓,平時就有點像撅嘴,這會兒生氣了嘴徹底撅起來,實在是太招人了。

費軒忍著自己想要把人圈過來,狠狠親吻的衝動,感覺再追安笙一段時間,他的心理素質和自控能力都將達到一個超脫凡人的水準。

“要不然……”費軒伸手拉住安笙,說,“我給你畫一畫?”

安笙把化畫廢的眉毛擦掉,表示疑惑,“你會畫眉嗎?”

費軒笑了一下,沒有說話,而是眼睛看向安笙的脖子。

安笙愣了一下,也看向自己的脖子。

然後想起,費軒曾經在那裡,畫過一株蜿蜒而上的藤蔓,藤蔓上開過密密麻麻的菟絲花。

安笙把眉筆塞給費軒,“那你畫,”她看了一眼時間,對費軒說,“8:00之前畫不完,今天就點樓下的麻辣燙上來吃算了。”

費軒接過眉筆,嘴裡哄著她,“別呀別呀,我的電影票和桌都已經訂好,花了好幾百呢,你不心疼啊……”

費軒說著拿著眉筆湊近,一手輕輕捏住安笙的臉,一手拿著眉筆,在在她的眉頭和眉峰上,各點了一個點。

“我心疼什麼,又不是我的錢。”安笙說。

費軒輕笑了一聲,因為離的近,他的聲音直接鑽入耳朵,清越而乾脆。

他說,“就是你的錢。”

安笙想到她上交的工資,總看到費軒拿出來花,頓時心裡一陣發堵。

本來這些錢都是給爸爸媽媽,但是自從上兩個月,費軒徹底變成他們家的債主之後,他們一家所有的人都往費軒那交。

爸爸媽媽還好,他們工資是論年發的,但是安笙不是,安笙每個月除去生活必需,剩下的都交給費軒。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畢竟那可是她兢兢業業,幹了一個月,發出來的工資,交給費軒是無可奈何,要是費軒不當著她的面花也就罷了,可費軒也不知道是什麼惡趣味,偏偏就喜歡當著她的面,花她上交的錢。

安笙憋了半天,說出一句,“什麼電影,定什麼位置要花那麼多錢?你就是個敗家子兒!”

費軒盒盒盒的笑起來,手上的動作不停,沒一會兒就收了筆,看了兩眼之後,捧著安笙的臉卻沒放開。

“你說的不對,”費軒說,“我現在不是敗家子。”

他笑了一下,笑得極其欠揍,“我現在是小白臉。”

安笙:……

自己說自己是小白臉的男人,而且還說的這麼驕傲,安笙還是第一次遇見。

見費軒得意的臉,想著他花的都是自己的血汗錢,安笙牙根就癢的很。

安笙推了一下費軒的肩膀,轉頭照了照鏡子,發現費軒畫的眉毛確實挺好看的,不是那一種烏黑的一長條,而是一根一根的能看出毛髮的樣子。

雖然知道是假的,但是乍一看上去可以以假亂真,最起碼肉眼看著高低齊平。

安笙挺滿意費軒這門手藝,但說出的話還是很無情,“退錢吧,我才不養你這樣的小白臉。”

費軒聞言笑了起來,眉梢高高翹起,問,“那你想養一個什麼樣的?”費軒圍著安笙轉悠,眼角眉梢笑意都溢位來,“你要是喜歡其他型別,你可以說,我可以根據你喜歡的型別酌情改。”

“改不了的,”安笙嘖嘖,走到快壺的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順嘴冒出一句,“狗改不了吃……”

說完之後費軒愣了一下,接著按住安笙的肩膀,直接笑彎了腰,安笙起先還沒反應嗎,等反應過來之後,臉色騰的紅了。

“我是改不了……”費軒笑聲非常的魔性,安笙威脅的看著他,費軒朝後退了兩步,往臥室的方向走,張嘴誇張道,“吃你。”

安笙追了過來,費軒迅速進臥室關門。

臥室是安笙的臥室,安笙不管不顧的開門,就見費軒似乎料到了她會開門進來,站在門口等著她。

安笙一開門,差點撲到費軒的懷裡。

而費軒斜倚著門框,挑起了一邊嘴角,笑得十分詭異,雙手抓在浴袍腰間的系帶上,就這兩人這麼近的距離,對著安笙的耳朵說了一句話。

——金主大人,給你表演給脫衣舞吧。

安笙逃跑都沒來得及,就見費軒抓著浴袍的突然朝兩邊一扯。

“啊——”流氓!

“砰”的一聲,安笙飛快將臥室門甩上,整個人臉色爆紅,走回桌邊,直接拿著水壺對著嘴灌起了水,感覺整個人臊的都要著火了。

而實際上,安笙用水壺涼涼的鐵皮,貼了貼自己的臉,仔細想了一下她剛才根本也沒看到什麼……

費軒站在臥室門裡邊,門距離他的鼻子只有幾釐米,關門帶起的風吹得他一陣涼爽。

他雙手抓著睡衣是開啟的姿勢,但是裡面穿了t恤,底下穿了保守的四角內褲,也不過就露了兩條腿而已。

他就是想逗安笙玩玩,又不是什麼暴露狂,但是差點失算,安笙剛才差點把他的鼻樑骨用門給拍扁。

這種玩笑以後還是不要開了……人家小廣告裡的嬌嬌的小姑娘會喊完之後捂上臉,說一句你好討厭。

但費軒用事實證明,跟他們家這個嬌嬌的小姑娘開這種玩笑,怕是狗命不保。

費軒很快換好了衣服出來,沒事人一樣,安笙看到他,才下去一點熱度的臉,又有些發燒。

但是安笙壓抑著沒表現,兩人一臉嚴肅鄭重如同商業會面,對著彼此淡淡點頭,意思是已經準備好了,然後一前一後出了門。

下樓時,費軒點亮了手機螢幕,自己走在前面,手機和手都背在後面,給安笙照路。

兩人出了樓道,上車之後,安笙企圖坐後面,免得過於尷尬,但是費軒發現了她的企圖,在安笙拉車門之前將門給鎖了。

“到前面來。”他降下了車窗,看著安笙很認真道歉,“我剛才裡面穿著衣服呢,就逗你玩兒來著,把你嚇到了?我以後保證不開這種玩笑了……”

安笙伸手撩了一下頭髮,沒說話,從車頭轉到副駕駛的位置,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費軒以為把安生弄生氣了,平時跟安笙單獨在一起,尤其是這種像約會一樣的出來,舌頭都不在嘴裡一樣,一直叭叭叭。

但是今天,都沒敢扯一些有的沒的,小腰板兒挺得筆直,十分認真的開車,餘光時不時的瞟著安笙,琢磨著等會兒怎麼把人給哄開心了。

這玩笑開的有點過,兩人還不是情侶關係,但是這也是費軒的一種試探,用柔軟的觸角,時不時出來探一下,看看安生那裡有沒有軟化掉的地方,可不可以再向前一步。

而安笙其實已經習慣費軒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不斷更新的小段子,今天費軒突然不說話了,她竟然還覺得有點不太適應。

余光中也開始觀察費軒,發現費軒也在偷偷觀察自己,嘴唇微微抿著,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她頓時有一點想笑,安笙最近總是想笑,沒來由的,控制不住的,莫名其妙的,想笑。

費軒這是還在在意剛才的那件事,估計以為她生氣了。

安笙手指在小包包上捏了捏,頭轉向窗外,看著外頭五彩斑斕的霓虹,開口道,“我沒生氣,我剛才什麼都沒看見。”

費軒一見安笙說話,立馬搭茬,“我就是逗你玩兒,我昨天看了一個小廣告,小姑娘說她老公和她是青梅竹馬,總喜歡逗她玩兒,其中就有這個情節……”

安笙吸了一口氣,伸手搓了搓腦門,到此刻,到現她才反應過來,為什麼先前出車禍之後她和費軒在醫院裡,費軒根本沒有表現的這麼會討人歡心。

安笙以為這半年的時間,他去哪進修了,現在看來是自學成才……

哄自己的那些小招數,都是在小廣告上學的?

所以一些小廣告的那些到底是什麼神仙。

安笙不想配合費軒,因為那些小廣告說來說去就是一些變相的小黃文,她竟然對一個滿腦子小黃文的人動容,被小黃文套路給沖刷了這麼久,竟然還覺得費軒挺貼心,這想想實在是……羞恥啊。

但是她又非常好奇這個故事,所以忍了一會兒,還是輕咳了一聲,問道,“後來呢?”

費軒就料到安笙會問,轉頭對著安笙笑得神采飛揚,“後來隨著青春期發育過去,兩人漸漸長大,女孩的胸始終都那麼大,沒有長過……”

“哈哈哈哈哈……”

“盒盒盒盒盒盒……”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安笙靠著椅背,實在是控制不住,伸手捶了一下費軒的肩膀,“你怎麼成天看這種東西!都看傻了!”

費軒沒有躲,甚至還朝著安笙的方向湊了湊,方便她動手,安笙笑了一會兒,勉強收住,然後又問,“後來呢……”

“結局都一樣,”費軒說,“後來女孩去豐胸,抹了一個叫什麼燃燒什麼膏,然後就變成前凸後翹,她男朋友一看,立刻就埋在胸裡出不來了。”

“最近的小故事都是豐胸的呀?”安笙說,“你是一摞一摞定的嗎?”

費軒有些神秘的笑了下,清了清嗓子,“只有這個還能給你講一下,其他的……過一段吧,現在不太合適。”

私.處緊緻,無痛人流,男性疾病,這些小廣告上的故事都太過熱辣,基本上都是圍繞那點事兒,現在給安笙說不太合適。

至於這個豐胸的小廣告,費軒就撿一些有意思的,套路不太一樣的,背下來說給安笙聽著玩。

不過不得不說,無論是讀什麼書都是有益處的,他倒是學了挺多套路,雖然結局都是一樣,但是中間的故事精彩紛呈,狗血十足。

雖說都是渣男套路,但是費軒不學那個東西,只學怎麼討女孩子歡心,其實是有用的。

費軒側頭看安笙眼角還帶著笑意,心裡不由得又對小廣告製造商豎起大拇指。

自古套路的人心,小廣告也有大智慧!

兩人間的氣氛特別好,一路上都說說笑笑,到了吃東西的地方,費軒無論是要什麼東西,都會詢問安笙的意願,整個晚上,安笙不記得吃的東西是什麼味道,只記得費軒一直在笑。

其實費軒想的並不全對,他打通安笙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一些暖心的小舉動,但更多的原因,是因為安笙能感覺到費軒的真誠。

很多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怎麼去做,但是很少有人願意去做,有人堅持去做。

人和人之間,是有冷熱期的,這一開始認識的時候可能熱火朝天,但是慢慢的,隨著越來越熟悉,很多東西會淡掉,找不到最初的那種感覺。

但是費軒長期的示好,不光讓安笙動容,也讓她那些本應該淡掉的東西,一直都維持著新鮮感,這是很難做到的。

或許這其中有一些原因,是因為費軒還沒有把她追到手,但不得不否認,安笙確實是動容了。

要是沒有劇情,沒有男主女主,世界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世界,而不是依賴主系統運轉的一個小說世界,有一個人肯這麼對安笙,別說像費軒這樣,又帥氣又多金,又溫柔又體貼,他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人,安笙也會答應。

可是沒有如果,所以安笙並不敢答應,就連開心的時候,也不敢笑得太張狂,太大聲。

吃過了東西,兩人提前到了電影院,候影區,很多一對一對的情侶,安笙和費軒坐在一個小桌子旁邊,一點也不顯得突兀。

費軒買了爆米花,買了番茄味的薯條,又買了安笙喜歡的果汁,電影開場還有半個多小時,兩人小腦袋又湊在一起,用安笙的山寨機打泡泡龍對戰。

兩人打了好幾局,電影才開始,費軒訂的位置是比較靠後的,影院的人並不多,螢幕也不是那種特別大的。

音樂聲響起,不是任何的樂器,而是一個人悠揚的口哨。

這是安笙前段時間,無意間刷到的一部片子,預告裡男主十幾歲,激烈的和他父親爭吵,起因是他父親要和一個比他僅僅大五歲的女孩子在一起,他不同意。

但是很快,一場海嘯,不光帶走了他父親,還奪走了他站起來的能力。

這部電影的片名叫《小媽》災難過後,男主的父親死了之後,男主的小媽並沒有拋棄他,而是整整伺候了他幾年,所有的積蓄都用來給他看病,只要是他要的東西,她無論用什麼辦法,都會給他送到面前。

歲月無聲流逝,兩人相依為命,理所當然的,男主愛上了他的小媽,但是故事的最後,這個小媽卻跑了。

這是一個非常小眾的故事,但是卻莫名的觸動安笙,導演是現今圈小有名氣的,最善於細節刻畫,兩人之間相依為命的那些畫面,很多看似很平常的點,都十分的戳人淚點。

最後的結局,是男主角找到小媽之後,兩人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吵。

安笙全程看得很專注,費軒卻對電影的情節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全程注意力都在安笙的身上,藉著影院昏暗的遮掩,肆無忌憚的盯著安笙。

螢幕上,少年已經變成青年,他已經靠自己的努力都取得了成功,將他爸爸曾經留下的公司再次開了起來。

他因為假肢,他走路的姿勢很怪,而且需要藉助柺棍來維持平衡。

螢幕上他拄著柺棍,慢慢的跟著一個端著盆的女人,走在小巷裡的鏡頭。

“篤,篤,篤……”每走一步,柺棍很有節奏的敲擊在地面。

女人終於被聲音吸引,慢慢的回頭,看到青年之後,手上的盆落在了地上。

夕陽映照在兩個人的身上,給兩人都嵌上了一層柔軟暖黃。

青年站在女人的不遠處,半晌才開口,“跟我回家。”

“我不回,你別痴心妄想,我是你媽。”女人轉身要走。

青年扔了柺棍,快步的跑上前抓住女人的胳膊,把他按在小巷破舊的牆壁上。

眼裡的水霧一點點凝聚,額角的青筋寸寸鼓起,嘴唇顫抖了半晌,死死的盯著女人,咬牙切齒的問她,“你當年跟我爸根本就沒有在一起,這麼多年你這麼盡心盡力的照顧我,就他媽的是為了給我當媽嗎?!”

最後的畫面,停留在女人低垂眼睫,鏡頭推進,她在看著青年裝假肢的那條腿,鏡頭下她瑩白的側臉連絨毛都纖毫畢現,卻看不出她任何的情緒。

電影戛然而止,停在最突兀,也最引人深想的地方,意猶未盡。

接著螢幕黑下來,是一個低沉男聲的獨白。

這就是生活,除了死亡,沒有結局。

前面有兩個女生在輕輕的抽噎,安笙並沒有哭,但是她看得非常享受,享受著電影裡面的那兩個,相依為命細節。

大屏幕亮起來,安笙準備起身的,才發現,費軒不知道什麼時候拉住了她的手。

而燈亮起來的一刻,安笙發現費軒正在看著她,一整場電影,非常壓抑的基調,很多非常感人的鏡頭,男主痛哭,女主流淚,安笙都沒有想哭的衝動,更多的是享受,是沉浸在別人的故事,幻想著自己也能擁有的期盼。

但是燈亮起來那一刻,她看到費軒看著她的眼神,突然就有些抑制不住的想哭。

她明明也可以擁有的,只是因為一直以來的各種顧忌,因為強大劇情的未知,她一直一直,在把這種可能朝外推。

她選擇了炮灰的角色,就真的不能跳出這個怪圈嗎?

安笙平時並不敢往深想,總覺得她現在能和費軒這樣相處,已經是僥倖。

可是此時此刻,她和費軒對視,她看到費軒的眼中滿溢的情愫,感受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心已經微微出了汗,安笙控制不住的想。

她已經死過一次了,算不算已經為男主而死了,這麼長的時間什麼都沒發生,是不是就代表,她已經跳出了那個怪圈?

劇情真的不可逆轉嗎,男主最後一定會愛上女主嗎?如果男主不跟女主在一起,世界真的會崩潰嗎?

影院裡的人在陸陸續續的朝外走,費軒和安笙誰都沒有動,十指相扣著對視,引得旁邊的人頻頻朝這邊看。

但是兩個人誰也沒有在意,安笙在心裡質問,質問過後,又在心裡否定。

但是不可忽視的,是她和費軒面前的壁壘,已經出現了裂紋,就差輕輕一擊,就會徹底碎裂。

費軒拉著安笙的手,慢慢的朝她靠近,直到兩人近的呼吸可聞,安笙仍舊僵坐在椅子上,沒有躲避。

費軒的心跳的非常快,他看出了安笙的動容,興奮的不能自已,他懂得把握機會,懂得抓住安笙企圖縮回去的觸角,將她整個從殼子裡拖出來。

費軒輕聲開口,叫著“笙笙……”,大屏幕上電影的結尾,還是男主悠揚的口哨,氣氛非常非常的適合耍流氓。

但是就在兩人的嘴唇即將觸碰的時候,就差那麼一釐米,影院管理員跑進來清場。

“電影結束了,顧客請離場哈!”說話的是一個聲音渾厚的大爺,吼起來聲若洪鍾,響徹影院。

安笙整個被吼了一哆嗦,費軒本來礙於兩個座椅之間的位置有些遠,已經起身,半蹲在夾縫之間,被大爺這一聲吼,嚇得直接腿一哆嗦,跪地上了,腦袋正好扣在安笙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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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笙沒忍住,噗的一聲笑出了聲,費軒臊得臉通紅通紅,抬起頭來看了安笙一眼,那樣子別提多委屈了。

兩人很快在管理員大叔的催促下,出了影院。

已經是夜裡12:00,街上基本已經沒人,一出門口,一陣秋風卷著落葉吹過來,安笙攏了攏衣服,感覺到肩上一沉,發現費軒將外套脫了,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安笙在主系統空間,看那些穿越者在小說世界裡面來回,看到過無數這種橋段,說一句用爛了不為過。

但是真正輪到自己的身上,費軒的衣服帶著屬於他的體溫,透過她的外套傳遞進來,讓人的心瞬間就像泡在溫水中一樣,不可抑制的柔軟下來。

安笙朝前走了幾步,還是被鑽進衣領的風吹的打了一個抖,轉身看了一眼費軒,費軒也抖了一下。

兩人相視片刻,都笑了起來。

“你還想吃點什麼嗎?”費軒站在安笙的旁邊,指著不遠處的一家24小時快餐店,“那個愛吃嗎,還是吃你喜歡的烤串?”

安笙站在街邊上,深呼吸了一口夜裡涼爽的空氣,沒有回答費軒的問題,而是轉頭問費軒,“你不冷嗎?”

她不問費軒還硬撐著,她一問費軒律師打了一個抖,牙齒磕了幾下,然後堅強道,“冷!但讓金主不冷,是一個小白臉的必備素養!”

安笙想把衣服還給費軒的動作一頓,又想起了她那些被揮霍掉的血汗錢,把衣服攏緊,表無表情的稱讚道,“……您真敬業。”

費軒哆哆嗦嗦的抱著肩膀湊到安笙的身邊,站在下風口,藉著安笙的小身板,好歹擋點風,繼續問她,“吃點宵夜嗎,想吃什麼?”

“其實這個時間,申市大酒店整夜開著……”費軒說了一半,見安笙幽幽瞪過來的視線,立馬舉手發誓,“我沒有任何的邪念,我說的酒店是咱們家的酒店,酒店裡面有各種各樣的吃的,這時間就算沒有,我去了也得有!”

安笙當然知道,因為她曾經在那個酒店裡面工作過,再說哪有酒店夜裡關門的,申市酒店裡面吃的東西確實也很誘人,但是不能去,一個單身女人和一個單身男人半夜三更的跑到酒店去,說是吃東西,鬼才信。

而且安笙現在有些混亂,費軒平時都特別規矩,今天不知道怎麼,有意無意的總是靠近她,刮一下蹭一下,被她看過來就露出討好的笑。

安笙有些苦惱,費軒太聰明了,她一丁點的動容,都瞞不過費軒的眼睛。

“樓底下的麻辣燙這個時間也開著。”安笙垂頭,撿著地上的葉子踩,低聲道,“我想回家了。”

費軒想帶安笙吃好的東西,口婆心道,“麻辣燙沒有營養,吃了之後胸還會小,老公會不要你……”

安笙混不在意的慫肩,“沒營養就沒營養,正好省得長肉,小就小,反正我沒老公。”

費軒哭笑不得,“麻辣燙高油高鹽高熱量,怎麼會不長肉呢?”

安笙也轉頭跟他犟,“高油高鹽高熱量,怎麼就沒營養了……”

費軒犟不過她,本來也是小風一吹透心涼,冷的厲害,舉手投降道,“好好好,回家,不過就這一次,下次不能再吃麻辣燙了……”

安笙哼了一聲,費軒按住她的肩膀,又給安笙攏了一下衣服,“我去前面取車,你在這裡等著。”

說完之後就朝馬路上走,安笙看著費軒跑走的背影,偷偷低頭輕輕嗅了一下費軒外套上帶著的淡淡香水味,她早就聞到了,費軒這個浪貨不知道什麼時候噴的……

還挺香,是上次她說好聞的那個味道。

接著又深吸了一口夜裡的空氣,對著費軒的背影,揚起了一個笑。

只是安笙的笑容沒能夠到達她想要到達的角度,突然平地颳起了一陣旋風,稀里嘩啦捲起了大片的落葉。

安笙用手肘擋在臉前,眯著眼睛朝旁邊跑,才跑出旋風的範圍,無意間朝著費軒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驟然睜大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安笙:我不養你這樣的小白臉,把錢還給我謝謝。

費軒:金主你再考慮下,金主你看我給你劈個叉,我再給你空翻一個,我還能原地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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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一群小東西,都被我榨乾了嗎?嗯?

營養液漲好慢,先給我攢著吧哈哈哈哈,過兩天接著紅包換,昨天的我去發。

【開個預收,就是電影裡面的劇情,喜歡不喜歡的都幫我收下叭!收藏很重要,愛你們麼麼麼噠!】

從專欄一爬就去了→《穿成男主惡毒小媽》by三日成晶

文案

穿成那個把男主家產卷走,害他因為延誤治療,只能一輩子坐輪椅的惡毒小媽。

石姣姣為活命狂刷男主好感值,兢兢業業伺候祖宗一樣養著他,忍著他操蛋的性格,

只想當回男主媽,躺著贏!

終於!便宜兒子能站起來了,好歹靠著柺棍能走了!感天動地!

但是能站起來的當晚,就被這個孽子爬了被窩……石姣姣嚇跑了。

小巷裡,樂正海總算找到石姣姣,把她按在破舊髒汙的磚牆上眼神一如既往的陰騭。

石姣姣:別鬧,我是你媽。

樂正海扔了柺棍,眼眶通紅,額角青筋根根鼓起,咬牙切齒的問她,“當年你跟我爸根本沒領證,這麼多年,你這麼殫精竭力的照顧我,就是為了給我當媽?!”

石姣姣:……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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