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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悲劇的雅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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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邊的波斯潰兵,足足有4萬多人,部隊完全被打亂了建制,馬多尼奧斯擔心希臘人隨時會出現,馬上開始整理潰軍;然而,一直等到次日凌晨,當阿拉禾西亞帶著波斯艦隊趕到海岸邊時,馬拉松平原上,一個希臘人也沒有出現過。

這完全出乎馬多尼奧斯的意料,按照他的判斷,希臘人理應緊追不放,直到把他們趕盡殺絕為止才對;現在居然可以安安穩穩的上船?若早知道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馬多尼奧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最後的12萬士兵投入戰鬥。

“什麼?你被希臘人打敗了?”一見到阿拉禾西亞,馬多尼奧斯就聽到一個比28萬陸軍被擊潰還更難以接受的訊息。

對阿拉禾西亞,馬多尼奧斯決對是一萬個放心;不說其他原因,單單是其擁有舉世無雙的龐大艦隊,對付沒有半點名氣的希臘海軍,怎麼也比陸軍容易的多,要知道,希臘陸軍在愛琴海周邊可是威名赫赫,尤其是斯巴達陸軍。

在登船前,馬多尼奧斯一度以為波斯海軍已經成功的消滅了希臘海軍,之後發現陸軍失利,雅典港口還在希臘人的手中,這才返回馬拉松一帶來接應自己的。

現在好了,陸軍完全被打殘,海軍雖說實力尚在,但已傷筋動骨;最重要的是,軍心不穩,士氣低迷。

馬多尼奧斯看著低下腦袋的阿拉禾西亞,也不想責備他了;這次波斯帝國西征,皇帝薛西斯掛了,30萬的陸軍只餘下4萬多,1207艘波斯戰艦加上200艘埃及戰艦,現在一共只餘下750艘。

扭頭望向馬拉松海岸,馬多尼奧斯心裡有些悲愴,沉聲下令起航後,他一頭鑽進艙室,閉門不出。

復仇?

只能留待後人了,馬多尼奧斯明白自己回國後面臨的結果;灰頭土臉的波斯軍隊,繞過愛維亞島,直奔波斯控制區色薩利的帕加西蒂科斯灣。

雅典城裡,人們紛紛歡呼著慶祝勝利;不可一世的波斯軍隊在雅典被希臘聯軍打的狼狽而逃,每一個希臘人都無比興奮;雅典城到處盪漾的歡聲笑語,無需離家避難,雅典MM們用心的打扮一番,統統出門去招風引蝶了,現在城裡多的是健壯俊美的帥哥。

雅典議事廳內,卻是另外一種不和諧的局面;希臘聯軍的頭頭腦腦都不吱聲,會場的氣氛,沉重而壓抑。

兩個相互關聯的議題,導致了會議陷入僵局。

第一個,追擊波斯人與否;

第二個,如何分“贓”。

追擊波斯人?

開玩笑,即使能滅掉版圖巨大的波斯帝國,對王軍來說,也不如統一小小的希臘重要,外掛這貨釋出的任務,可不是滅掉波斯帝國,而是一統希臘。第二次波希戰爭打到現在,歷史已經被王軍大幅改變了;原本波斯陸軍打通了溫泉關,佔據了賽斯比、弗西、底比斯三個區域,並一度佔據了雅典區域;現在,波斯人在中西臘區域根本就站不住腳,跑回色薩利區域添傷口了。

雅典等城邦認為此次正是展開大反擊的好機會,可以一直把愛琴海東海岸的原希臘城邦區域“解放”;平心而論,他們的建議並沒有不對的地方,按原歷史軌跡,希臘聯軍最後打得波斯帝國不得不和希臘簽訂合約,承認希臘各城邦的**地位,並把波斯軍隊全部撤離愛琴海及黑海區域。

說起來,大舉反攻的戰果確實很牛鼻,但這對斯巴達或者對王軍,意義不大;而對擁有強大海軍的雅典來說,打到哪裡,海軍就能明裡暗裡控制哪裡,這意義倒是非常之大,內中利益自是不消多說;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戰前低調的雅典人,這時候突然高調了,提米斯託克利帶著卡利馬亞跳了出來,不斷教唆、蠱惑其他城邦,說什麼必須展開大反攻,奪回希臘城邦所謂的“榮譽”等等。

分“髒”?

這個議題王軍和列奧尼達當然非常有興趣,也必須有興趣。

談到分“髒”,所有的城邦都活躍的很,各抒己見;有平均分配的提議,有按版圖大小的提議,也有比較客觀提出按勞分配的。

相對來說,按勞分配得到了大多數城邦的認同。

對此,已經和王軍商議好的列奧尼達,首先針對“分贓”這個議題,明確的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我們要所有俘獲的波斯戰艦。”

…………

對於列奧尼達的這個要求,其他城邦有些詫異,而雅典人立馬跳出來,堅決反對。

“陸上戰鬥,確實主力是你們斯巴達;但海上戰鬥,怎麼說也是雅典海軍的功勞最大;無論怎麼算,即使陸戰所得到的戰利品,斯巴達也不能全部拿走;何況,列奧尼達你居然要海戰全部的戰利品,你認為我們會同意嗎?”

當然,以上只是一些貌似正義的場面話;實際上提米斯託克利和卡利馬亞兩人,真正在意的是斯巴達與雅典的軍事力量對比。

雅典陸軍,戰前自以為規模上是斯巴達的2倍,應當勉強能抗衡斯巴達;但現在,斯巴達人居然擁有10萬規模的陸軍!雖然這場大戰之後,斯巴達軍隊有所減員,但依然在8萬以上;而悲劇的雅典陸軍,僅僅剩餘2000多人,沒有了半點可比性。

值得慶幸的是,雅典海軍,在規模上要強過斯巴達海軍10倍有餘;海軍的戰力,不是光靠戰士個人勇武來決定的,換句話說,雅典海軍,吃定了斯巴達海軍。此外,斯巴達人的戰艦都是從雅典手中買的;若雙方有戰事,雅典海軍可以持續補充戰艦,而斯巴達海軍失去一艘就少一艘;雖然斯巴達自己也能建造一些小艇,但根本不是雅典戰艦的對手。

提米斯託克利和卡利馬亞兩人都不是笨蛋,自然希望雅典保持海軍力量的優勢,並抑制斯巴達海軍的成長。這50艘波斯戰艦,若全歸雅典,則雅典海軍的實力更加強大,其他城邦將望塵莫及;按之前大家的提議,按勞分配,雅典也樂意接受;憑藉雅典海軍的戰功,絕對可以得到最多的波斯戰艦,結果依然有利於雅典海軍在希臘區域繼續保持自己的海上優勢。

列奧尼達想要50艘波斯戰艦?

門都沒有!

若給了斯巴達50艘波斯戰艦,那麼,斯巴達海軍頓時就成為了僅次於雅典海軍的一支海上力量;50艘大型戰艦加16艘小型戰艦組成的斯巴達艦隊,絕對比同等數量、全是大型戰艦組成的波斯艦隊更難對付。深得海戰精髓的提米斯託克利很清楚,只要斯巴達人拿走了50艘波斯戰艦,這對已經失去陸軍保護的雅典來說,非常危險;原本擁有180艘戰艦的雅典海軍,現在只有165艘;現在回想起來,斯巴達海軍在戰鬥中絕對故意保存實力,16艘戰艦,全部安然無恙!

會場的氣氛,就是這樣慢慢變得沉重壓抑的。

看到雅典人如此強烈的反對,其他頗有微詞的城邦也選擇了沉默;這裡面絕對有問題?

眾人都不至於笨到什麼都不明白,一一開始冷靜思考。

“其他戰利品,斯巴達可以不要,但是,50艘波斯戰艦,必須屬於斯巴達。”

列奧尼達無視雅典人的反對,丟擲了這麼一句話;平靜而有力的話語,打破了會場的沉寂。

“列奧尼達,你這是在逼迫其他的城邦。”提米斯託克利咆哮了起來,他終於確定了斯巴達人的企圖;哪怕當眾翻臉,也不能給斯巴達人戰艦;不僅50艘不能給,連1艘都不行。

雅典和斯巴達相互之間,一直有些矛盾,其他城邦心知肚明;若不是波斯人大軍壓境,兩邊一定不會像今天這樣親密合作。

原本斯巴達就要略強於雅典,嗯,因為這場戰爭之前,所有的城邦都以陸軍強大與否來評價相互的實力;客觀的說,多數城邦在表面上,比較聽斯巴達的話;不過,私底下,不少城邦又和雅典眉來眼去的,每個城邦,都有自己的利益。

現在,透過薩拉米海灣戰役,海軍的重要性,各個城邦都有所瞭解;斯巴達人突然拉起了10萬陸軍,亮瞎了大家的雙眼,沒有斯巴達陸軍,今天就無法大敗波斯陸軍;沒有雅典人強大的艦隊,同樣無法打跑波斯海軍;而眼下雅典和斯巴達的爭執,讓這些城邦隱隱有些各自的想法。

“逼迫?”王軍笑了。

大步走到半圓形的會場中央,王軍如同標槍一般站定。

“是誰,帶著希臘聯軍戰士,在溫泉關擋住35萬的波斯陸軍?”

“是誰,帶著希臘聯軍戰士,在古羊道全殲了那支企圖偷襲的波斯軍隊?”

“是誰,帶著希臘聯軍戰士,在雅典東郊擊潰了28萬的波斯陸軍?”

“是斯巴達。”王軍鏗鏘有力的聲音,迴盪在議事廳。

“我們雅典,也帶著希臘聯合艦隊,打敗了波斯海軍……”提米斯託克利連忙發表自己的意見,表功麼,雅典也有。

“哦?今天我們浴血奮戰,保衛了誰的城市?”王軍盯住提米斯託克利,咄咄逼人,毫不客氣。

“……雅典……”提米斯託克利知道壞事了,雖然大家雲集雅典最終目的是為了不讓波斯人一個一個城邦的打過去,但也確實幫忙保住了雅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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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大家都來幫助保護雅典……”

“但是,溫泉關戰役,雅典人在那裡?”

“古羊道戰役,雅典人在那裡?”王軍句句擊中雅典的要害,現場一片譁然。

天知道歷史上雅典人為什麼不出兵前往溫泉關,但這恰好給了王軍藉口。

“這次波斯人進攻雅典,斯巴達國王,列奧尼達陛下,親筆給雅典寫了一封信,你知道寫了什麼?”王軍記得魯迅說過這麼一句話,痛打落水狗,繼續逼問提米斯託克利。

“雅典的事,就是斯巴達的事……”卡利馬亞回答了這個問題,當時他是雅典軍政長官,而提米斯託克利並不清楚。

“各位都聽見了,斯巴達人是如何對待盟友的;而現在,斯巴達僅僅是提出要50艘波斯戰艦作為戰利品,居然有人說這是逼迫?”

“難道過萬斯巴達戰士的生命不值這50艘戰艦?”

“難道雅典城不值這50艘戰艦?”

“難道外面10萬多希臘聯軍白白跑了一趟?”

……

列奧尼達滿頭黑線。

其實這麼做,列奧尼達認為就是在軍事逼迫;為了斯巴達的利益,逼迫就逼迫,列奧尼達並不在乎,相反,他蠻喜歡逼迫。實際上,就在進入議事廳的同時,斯巴達海軍統帥尤里比阿德,就開始動手了;為了保障行動順利,列奧尼達還調配了2萬斯巴達國防軍去配合,50艘波斯戰艦,斯巴達全部都要。

不過,王軍現場這麼一說,其他城邦的將領們當然認為雅典人確實不厚道;列奧尼達有點同情的看著提米斯託克利和卡利馬亞兩人,瞧他們的表情,臉部紅白相間,貌似很憋屈?

斯巴達放棄了其他戰利品,這就意味著其他城邦們“分贓”並不會吃虧,陸軍繳獲的戰利品算是大頭;逼迫?就算是逼迫也是逼迫雅典,與我何幹?

本來就有一些城邦看雅典不順眼,比如說底比斯;痛打落水狗的事,也不僅僅是王軍會幹,很多城邦一樣會幹;況且王軍說的在理,這大家都是來“幫助”雅典人的,別說多拿一點戰利品,就是問雅典要些“勞務費”啥的,似乎也不過分?

不知不覺中,會議被引導進入了另外一個方向。

現實世界中,中國曾以不同的方式,參加了二次世界大戰,而兩次都站隊正確,算是戰勝國之一,但結果連雞毛都沒有撈到;現在,雅典也品嚐了這個滋味,斯巴達拿走了50艘波斯戰艦,其他城邦瓜分了陸軍戰利品,雅典居然啥都沒有。

若是雅典不跳出來反對斯巴達,怎麼也能分到不少的戰利品,現在只好打碎牙齒往裡吞。

發彪?

在雅典城裡城外,都是斯巴達和其他城邦的軍隊,雅典僅餘的那些陸軍,還是不要拿出來現眼吧!

海軍?海軍終究解決不了陸地爭端,何況現在提米斯託克利、卡利馬亞若是繼續反對,沒準結果會更加糟糕。

斯巴達人已經發出了明顯的訊號,聽我的,多少有些好處;不聽我的,沒關係,那就逼迫你聽,好處,那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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