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市長從玄關走進客廳。
“你們聊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我在外面都聽見了。”
“趙市長，您好！”
黃素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打著招呼。
趙市長的夫人上前，接過趙市長的公文包說道：“這不是聊到爸的病情嗎，小黃說，以後每周日讓爸去他那裡做針灸治療。”
趙市長高興地看向黃素問道：“黃素，我爸這病真得能除根嗎？”
黃素回答道：“老院長現在右側身體發麻，在中醫理論中，乃是經絡不通所致，透過活血通絡的藥物和針灸的治療，經絡疏通後，身體右側發麻的情況會消失，至於能恢復到什麼程度就要看老院長的體質了。”
這時，趙市長夫人插話道：“你們別站著聊了，坐下來聊！我現在去給你們做飯去。”
趙市長夫人說完，轉身走進了廚房。
趙市長和黃素剛剛坐下，趙市長夫人又從廚房裡面出來，給二人的茶杯裡面蓄滿了熱水，這才重新走回廚房。
今天來趙市長家裡，黃素雖然已經打算將課題組發生的事情告訴趙市長。
但是心裡依舊由於不定，相比於五億美元這麼大的外資投資的政績，課題組這點名聲上的好處真得就微不足道了。
畢竟自己和這位趙市長接觸的次數也就是那麼寥寥幾次，不知道趙市長為人如何。
雖說趙市長是主管文教衛的工作，現在偏遠內地依然是外事大於天的政治環境。
對於趙市長是否能夠扛得住壓力，黃素還是心存問號的。
今天和趙市長夫人接觸這麼長時間，無論是接人待物，都可以說是趙市長的賢內助。
前世今生，黃素沒少看見官員家屬飛揚跋扈的樣子。
黃素就能從趙市長夫人的賢惠中，也能對趙市長的為人管中窺豹，心裡還是多了一份信心。
兩人剛剛坐下，趙市長就非常關心地問道：“黃素，你們課題組現在進展如何了？”
“課題組的進展正按照我們設計的計劃進行，早期組將會這兩個月內完成所有患者的化療，第二階段就是驗證長期服用中藥方劑的抗癌效果，至於中晚期組，經過兩個月的中醫調理，志願者也將陸續接受化療，第二階段將是採取中醫治療與少量西醫化療相結合治療，直至第三階段，患者完全擺脫西醫化療的治療。”
“很好！”
聽了黃素講解，趙市長連連點頭說道：“課題組如果有什麼困難，你可以及時向我提。”
“趙市長，我們課題組的確遇見一點麻煩，只是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話到嘴邊，黃素又變得有點猶豫不決，為難地看著趙市長，還是不敢確定趙市長對這件事的態度。
按照工作程式，這件事確實是要告訴趙市長，但是程式是程式，程式之外還有的是人情世故。
看見黃素吞吞吐吐的樣子，趙市長笑呵呵地說道：“黃素，你不要有什麼顧慮，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大膽地說，草原市絕對會為課題組的順利進行保駕護航的。”
趙市長面容和藹，語氣和善，就是為了降低黃素的顧慮。
黃素最後下定決心，語氣嚴肅地說道：“趙市長，我們課題組發現了，有人準備盜取課題組的配方。”
趙市長和善的面容瞬間消失了，表情嚴肅地問道：“黃素，你確定有人要盜取課題組的配方?”
“趙市長，我怎麼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我們課題組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黃素坦然地望向趙市長說道。
趙市長繼續問道：“那你們鎖定嫌疑人了嗎？”
“我們就是已經鎖定了嫌疑人，現在才變得更加為難。”黃素臉帶為難之色說道。
趙市長微微皺眉說道：“你們是國家級科研項目，什麼人能讓你們課題組為難？”
黃素說道：“趙市長，你知不知道最近草原市有個島國津村漢方製藥株式會社來草原市投資的事情。”
“這件事情我知道，副班長這幾天為了這件事大大小小開了好幾次會議，談的就是落實此次投資的事情，草原市晚間新聞不也是播報過嗎？”說道這裡趙市長驚訝地看向黃素說道：“你是說，要盜取課題組試驗配方的就是這個島國津村製藥株式會社。黃素這件事可不能開玩笑，這是直接關乎著草原市五億美金的投資。”
黃素臉色為難地說道：“正是因為涉及草原市這麼大的投資，我們也心存顧忌，哪怕是課題組已經掌握的實際證據，也沒有選擇直接報警。我也是藉著今天吃飯的機會來徵詢一下趙市長您的建議。”
說著，黃素從衣服口袋裡掏出張遠他們拍攝的照片。
將照片一張張擺在桌子上，黃素指著照片說道：“趙市長，這個就是津村漢方製藥株式會社來草原市考察投資的負責人藤原次郎，而和他會面的這些人，全是我們課題組志願者的家屬。”
“如果他們不是對課題組的試驗配方有圖謀，他們為什麼要見志願者的家屬，從照片上，看見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不難猜測他們是認識的，我們可以肯定他們早早就開始收買志願者和他們的家屬了，而這些就是他們成功收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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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市長將所有的照片拿起來仔細觀看，眉毛已經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黃素繼續說道：“趙市長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巧合的是藤原次郎的叔父也得了胃癌，在市招商局的陪同下，已經住進我們的課題組的第八層。您說這世上會有這樣的巧合嗎。”
見趙市長依舊遲疑，黃素繼續說道：“我在給藤原次郎叔父問診的時候，發現藤原次郎對他這位叔父的病情完全是一無所知，這和他表現出關心他叔父的病情的態度，難道不矛盾嗎！”
旁邊聽著黃素和趙市長談話的老院長，這時突然插話道：“小黃醫生說的這種事情倒是真的像是小島國人的一向作風，我記得八十年代，島國人就曾經打著投資的名義，要求參觀生產雲南白藥的廠家，最後被廠家識破而拒絕，當年島國人盜取雲南白藥的事情，可是震驚整個中國醫學界，看來這次小島國又是故技重施了。”
聽了父親的話，趙市長嚴肅盯著黃素說道：“黃素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黃素說道：“這件事情只有我們兩個課題組的核心人員知道，還有就是您知道。我們也是有顧慮估計草原市的感受，畢竟課題組受到草原市太多的幫助與照顧了。”
“不錯！黃素，你們考慮的非常周到。”這是趙市長臉色也緩和了許多，繼續問道：“你們課題組需要政府做些什麼？”
“趙市長，內部我們可以加強警惕，但是外部我們課題組就無法顧忌了，我們怕他們透過找到我們處理的藥渣，從而分析出我們的配方，所以我希望警察可以監控可疑人員接近藥渣。”
黃素將自己擔心的事情告訴了趙市長。
“這件事情好辦，我可以找草原市公安局副局長辦這件事。”趙市長繼續問道：“那你們打算怎麼辦，就一直這麼提防著，這世上可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黃素說道：“我們能怎麼辦，只能繼續拖延時間，這考察團總是有一個期限吧，我相信時間會證明這個島國津村漢方製藥株式會社來草原市投資到底是真是假。”
黃素沒有告訴趙市長課題組的計劃。
在面對五億美金鉅額投資的誘惑下，黃素只能選擇有限度地相信草原市的兩個班子。
“黃素，那就要委屈你們課題組了。”
趙市長點了點頭，他心裡明白課題組的顧慮。
這就好比課題組是來草原市做客的客人，客人總不能砸了主人家的飯碗，現在可是經濟掛帥的年代。
在沒有確定津村漢方製藥株式會社投資是真是假前，要是被課題組提前破壞掉，草原市今後對課題組的態度，就可想而知了。
就在這時，趙市長夫人穿著圍裙，來到客廳說道：“別聊了，先吃飯吧，有什麼事情，等吃飯完再聊。”
趙市長也起身，對黃素說道：“黃素，你可要好好嚐嚐，你阿姨的手藝。”
黃素將照片收好，起身說道：“看來，我今天是有口福了。”
說著，黃素攙扶著老院長一同走進了餐廳。
參加趙市長家宴已經過了三天，今天又是黃素坐診的日子。
黃素換上白大褂，剛剛坐下，診室大門就被推開了。
蔡桂華在兒子顧曉軍的攙扶下，走進診室。
蔡桂華剛剛坐下，黃素仔細觀察她下頜的淋巴結節，發現有明顯的縮小。
黃素問道：“服藥快一個月，鼻子流膿流血的情況有沒有好轉。”
顧曉軍高興地說道：“黃主任，我媽鼻子流膿流血的情況已經大有好轉。”
雖然蔡桂華的淋巴結節已經有所好轉，但是依舊是遍布整個下頜，說話還是會牽扯結節而疼痛。
說著，顧曉軍將母親鼻子上的棉團拿下來給黃素看。
“黃主任，您看，這次和上次來看病時堵塞的時間差不多，上面的膿已經少了很多。”
黃素仔細檢視蔡桂華堵鼻子的棉團，只見上面只是掛著少許的白膿，和零星的血絲。
黃素繼續問道：“患者服藥以後，其他症狀有沒有改善？”
顧曉軍說道：“頭痛倒是減輕很多，不想以前頭痛的晚上睡不著覺，現在睡眠也好了，就是最近我媽總說口幹，吃飯吞咽困難。”
黃素皺著眉頭，隨後說道：“伸出手，我診一下脈。”
黃素三指搭在蔡桂華的寸關尺三部上，指下脈搏如琴絃緊繃，脈搏細而無力，與初診時，脈象並無變化。
黃素鬆開患者的手腕說道：“伸出舌頭，我看看舌苔。”
蔡桂華忍痛艱難地伸出舌頭，只見舌質鮮紅，舌苔表面乾燥，舌頭表面的留下的剝落苔微微泛黃，這是陰虛傷津，熱毒未盡的舌象。
黃素說道：“以前的方子帶來了嗎？”
顧曉軍拿出病歷本，將以前的方子遞給黃素。
黃素看了方子後，遞給何慧道：“何慧，在原方的基礎上，再加菊花10g、蔓荊子10g、葛根15g、北沙參10g、麥冬10g。”
黃素接過何慧遞過來的方子檢查無誤後，借給顧曉軍叮囑道：“按照此方在喝兩週後，再過來複診。”
“謝謝，黃主任！”
顧曉軍接過方子，鞠躬感謝過黃素後，便攙扶著蔡桂華走出了診室。
黃素看向那日松道：“那日松，去叫下一位患者。”
不多時，那日松領著魏學禮和魏思賢走進了診室。
剛剛坐下，魏思賢就迫不及待問道：“黃主任，您看我父親現在能不能進行化療了？”
“家屬你不要激動。”黃素安撫魏思賢后說道：“這次讓你父親過來複診，就是看看他的身體符不符合化療的要求。”
黃素說道：“我讓你們拍的片子，你們拍了嗎？”
“拍了，早上來了第一件事我們就是去拍片子的！”
魏思賢從手提兜裡拿出新拍的片子遞給黃素。
黃素接過X光片，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右側肺部的陰影還在，邊緣依舊是不整的。
魏思賢焦急的問道：“黃主任，我父親的情況怎麼樣了？”
“患者的腫瘤非常穩定，腫瘤沒有出現增加擴散的情況。”黃素隨後問道：“服藥後，患者的咳嗽有沒有緩解。”
魏思賢高興地道：“黃主任，我父親的咳嗽已經減輕了不少，而且咳痰中再沒也沒有出現血絲的情況了，氣喘和乏力的情況也大有好轉了，您也看見，今天我爸都不需要我攙扶，自己就能走進來了。”
黃素點了點頭，對何慧叮囑道：“何慧，你去幫患者辦理一下化療的住院手續，就安排805病房。”
何慧稍作思索便答應道：“我知道了，主任!”
“謝謝，黃主任!謝謝，黃主任！”
一聽父親可以化療了，魏思賢起身連連向黃素鞠躬感謝。
能繼續化療，這是魏思賢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看著何慧帶著魏思賢和魏學禮走出診室。
那日松好奇的問道：“主任，你怎麼把魏學禮安排在了藤原小鬼子的病房裡了？”
黃素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就是要把魏學禮安排進藤原次郎的病房，讓他們親眼看見中醫治療腫瘤的效果。”
聽了黃素的話，那日松沉思許久，試探地說道：“主任，你這是打算讓藤原次郎看見中醫治療腫瘤的效果，讓他自己按奈不住，加快盜取配方的速度呀！”
黃素說道：“就是要讓他們心急，打亂他們的節奏，讓他們跟著我們的節奏走。”
“主任，還是你高！”
那日松對這黃素舉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