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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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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很快移駕皇宮的議會廳,這個古老的行政機構在星際時代繼續發光發熱,或許宇宙人族依然沒有擺脫自己的種族特質,從血脈的發源至今,都在骨子裡留下了爭鬥的傳統。

菲利普在一眾宮廷貴族的見證下接見了米契爾聯合體的使團。

擔任使節的是米契爾議長第七子威廉·桑德,雙方互相交換了兩個文明最高統治者之間的誠摯問候,由使團奉上安珀·桑德議長的親筆國書,並按照慣例舊事重提地表達了米契爾聯合體中央議會對利奧多大帝逝世的哀痛心情,隨後敬送隨行禮物,而菲利普將勞瑞安國書賜予威廉,並許諾再次接見米契爾聯合體的使團。

皇帝陛下在日程之後就回到了皇宮,沒有和下級文明的使團有過多的接觸,侍從官在門外等待著皇帝的小憩,而皇帝影衛韋羅里奧·克羅尹德侯爵從陰影維度脫離,來到了皇帝身邊。

微黑的氣流寫意地勾勒出一個人影,一筆一畫如同畫家在那一片空間中豪邁地揮灑墨水,整個椅子暴露在一場漆黑的雨中,畫面上墨汁的湧現和聚集令人著迷。

突然,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像波濤洶湧的海面被凍結一樣,所有筆畫都有了聯絡和意義,細節出現並很快清晰起來。

歸於平澹的墨色解放,彷彿被一潑冷水從紙上洗去,此刻才能看出之前確實是在用單調的墨色繪人,每一個構件被賦予色彩之後都鮮活起來,但與之前結構一般無二,只是隱藏在黑色的水面下無法察覺。

“參見陛下”,韋羅里奧輕俯上身,菲利普說道:“韋羅里奧爺爺,私下裡不用多禮了”,老人露出和藹的笑容,“您是皇帝陛下,禮數是要盡的。”

韋羅里奧侯爵在寒暄之後很快就進入正題,收斂的笑容讓整個人顯得非常肅穆,菲利普也不得不正色起來,他好像知道自己的不安先兆已經有所應驗了。

皇帝影衛向菲利普彙報道:“想來陛下沒有得到米契爾聯合體匆忙派遣使節的緣由,源海的‘獄’突然暴動,星球已經淪為汙染域,不再適合任何物質生存。”

菲利普目光變得冰冷了起來,一如認真起來的雄獅。

皇帝看著韋羅里奧的眼睛說道:“莫洛·薩的封印出問題了?”

皇帝影衛在菲利普的目光中沉默地點頭,這個動作好像對於這位久經帝國風霜的老人來說也是心理負擔很重,因為其中的含義兩個人都再清楚不過。

“局勢崩壞到了什麼地步?”菲利普冷靜地問道。

“源海距離莫洛·薩的空間距離最短,其他大獄尚且沒有受到明顯影響,根據帝國監聽哨站的觀測結果,鎮守大獄的虛空龍正在死靈的潮汐中作戰,短時間內沒有生命危險,但其他的……”

結果是不言而喻的。

菲利普沒有再就這點詢問下去,“那麼,拜託了,韋羅里奧爺爺”,韋羅里奧俯身,“臣盡力而為”,遂即身體逐漸澹化到消失,只留菲利普看著空蕩蕩的眼前。

從始至終,門外的侍從官都沒發現,尊貴的侯爵默默地來了,之後又默默地走了。

時間持續地流逝,永遠精確地旅行,一路向前,從不回頭。

夕陽西下,母星薩爾維厄迎來了又一個夜晚,新皇已經用完晚膳,他坐在鍾愛的書房裡,翻閱著一本從書架上取下來的史書,等待著鐘樓傳來晚的鐘聲。

時間一到,在佈滿渦紋狀圖桉的烏木地板上,魔法陣悄然成型,一瞬間扭曲了空間,把今晚的秘密貴賓送到了等候多時的皇帝面前。

為了保密,威廉·桑德以傳送的方式到達,而菲利普沒有下令關閉皇宮的魔法防護,也沒有透過印璽這個皇宮控制樞紐來臨時改變魔軌移動軌跡——這些都會留下痕跡。

菲利普自己出於對皇宮魔法陣的瞭解,在邀請函上附上了一份鑰匙,以書房為定位,準時在魔軌中切出一條空間通道,威廉就直接在指定地點傳送,做到不留一點痕跡。

魔法的光輝熄滅了,露出銀白色的身影,米契爾聯合體的威廉赴約,乍一眼看過去威廉整個人都是銀鑄的一般:銀髮、銀眸、銀袍、銀杖,戒指、護額、項鍊也都是銀白色的。

菲利普是魔法天才,而威廉在空間上的天賦還要強於菲利普在魔法上的天賦,他只比菲利普年長一點,但已經是堂堂大魔法師——尼古拉旋臂兩百萬年來最年輕的大魔法師。

上一個比威廉更年輕時成就大魔法師的是現任“人族守護者”,長居耶爾希聖城的“聖魔法師”法爾肯·拜弗斯。

威廉被認為有希望在有生之年成就A級聖魔法師的位階,同樣也被看作下一任人族守護者的最有力競爭者,是米契爾聯合體的驕傲。

菲利普站起身,來到威廉身前,互相打量著對方,兩人上次見面還是菲利普作為大使前往法爾莫星團恭賀威廉成就大魔法師的時候。

時間過去,菲利普臉上多了幾道皺紋,而威廉的外貌幾乎沒有改變,只是那種清冷超然的氣質更加明顯了。

兩人將近同時嘴角上揚,露出從相見那一刻留到現在的笑容,威廉讓魔杖自行懸浮在一旁,給予對方一個擁抱,兩人緊緊相擁,在無聲間表達了發自內心的思念,告別了過去的未見的時光。

威廉鬆開擁抱,拉著菲利普肩膀,誇張地上下打量了一遍菲利普那一身考究的軍禮服戲謔地笑著說:“菲利普四世皇帝陛下——勞瑞安帝國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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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眨了眨眼睛,反應了過來,也笑著說:“尼古拉旋臂兩百萬年最年輕的大魔法師——未來人族守護者聖魔法師威廉殿下——”

兩人頓了一下,又同時大笑,威廉把手臂搭在菲利普肩上,引著他走向書桌,自己就一下坐在桌上,而菲利普順著他的動作也坐在他旁邊。

菲利普回手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酒瓶和酒杯,把兩杯斟滿,遞給威廉,兩人碰了碰杯,都是一飲而盡。

菲利普又開始倒酒,威廉晃著手中漸滿的酒杯,看著酒液在燈光中泛出的一抹金黃,語氣中離不了笑的味道。

“尼古梅洛大帝龍血酒,兩千萬年過去了,這酒居然還有”,菲利普給自己倒酒,邊倒邊說,“純血龍族的血液混釀的酒,勞瑞安皇家酒窖裡只剩一桶了”。

威廉像是想起了什麼,給手中的杯子灌注魔能,酒液頓時彷彿騰起雲霧,隱約能看見一個龍形在振翅翱翔,耳邊迴盪著微弱的龍吟聲,“傳聞是真的啊,龍血酒自帶異象。”

菲利普看著眼前威廉一副好奇中帶點驚訝的神情,舉起酒杯跟他碰杯,抿了一口這酒中皇帝,遺憾地說:“時間過得太久了,這酒就剩這點異象了,要是當初剛釀出來的原液,我們倆這一杯下去,血都要燒起來了吧,龍血可不是那麼好喝的”,兩人又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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