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總，你強調過的，你的私生活是你一個人的事，要我擺正立場，公事以外的事，不準問、不準聽、不準講。錦念小姐的那些訊息，應該也是您的私生活吧？”小野滿心的悲涼，可是她那麼滿不在乎的掩飾的徹徹底底。
輕輕鬆鬆的搬出了凌景曜曾經說過的話，妥妥的堵住了他所有的責備。
是啊，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強調著那些基本原則，最後卻要來不高興她的順從嗎？
這種黑鍋，她可不背。
“你……”凌景曜的火氣，果然被堵住了。
小野彎彎嘴角，氣場十足的紅色口紅，讓她看來一點都不好惹。
“您別生氣，張律師都沒有在意到的事，我怎麼可能是那麼容易就收集到呢？？我也是用零碎的資訊，拼湊出了一個推測而已；或許，我是錯的呢，錦念小姐過的是衣食無憂、父母疼愛，兄妹和睦的生活，這也是有可能的。”小野的手一攤，轉身進茶水間去了。
本來是與她無關的事啊！也非是她職責範圍內要處理的公事，她的薪水裡可不包括心理疏導的這一部分，剛剛的那些話，純粹是友情贈送，她沒打算一而再、再而三的多嘴說下去。
等她一離開了，辦公室內就剩下頻頻擦汗的張律師與凌景曜面面相對。
張律師是在震驚，自己竟然忽略掉了如此重要的部分。
而凌景曜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吧。
“凌總，我去處理吧。”張律師帶著將功折罪的心情，主動攬下了這件事。
“等等。”凌景曜一擺手。
“？”
“鵬程律師事務所是約在什麼時間見面？？”他重新攤開了計劃書，一目十行，快速瀏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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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四十分，排在了最後一個。”張律師答。
“你現在去，先評估前邊那三家。”凌景曜吩咐。
“是。”張律師答應了下來，“您是想……”
“我再考慮一會，你先去吧。”凌景曜繃緊了表情。
張律師點頭，“好。”
等他一退出去，辦公室內，傳來了一聲巨響。
彷彿是將什麼東西，一股腦的砸了出去。那響聲大的驚人，叫人覺的心驚膽戰的。
張律師嘆了口氣，能夠明白凌景曜的怒意。原本一切都是在掌握之中，按部就班，穩紮穩打，為了最終的目的，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
忽然有個人來提醒他，從最早開始，就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事，而這些事，已然起到了不好的阻礙作用，讓他距離初衷，越行越遠時，這實在不是件愉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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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愉快的人，不止是凌景曜，還有錦念。
九點五十分，她和衛鋒，帶著三個律師，六個助理，和一個實習生，坐在了北曜集團的法務部專程為他們準備的休息室裡。
偌大的空間，分為兩個部分。
衛鋒這邊，只坐了錦念一個人。
其他人則是全都坐在了外間，交流、研究，為最後的正式面談，做最後的準備工作。
錦念也很想走過去，參與其中啊。
問題是，衛鋒不允許。以單獨研究工作的名義將她留了下來，實際上沒有說什麼，只是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著她。
這套手段，平時是用在公事上，能起到很不錯的作用。錦念偶爾也會用類似的方法與案件委託人和證人來聊一聊，不過，這不表示，她喜歡被人如此對待。
心裡不爽歸不爽，要如何應付，錦念心裡仍是有數的。
其實也不會很難，只需要意念堅定，不搭理他就是了。
“等會，你會盡力吧？”衛鋒喝著咖啡，笑的很是漫不經心。
別人都在緊張以對的時，他看來很輕鬆。
輕鬆的--拐著錦念入場。
“嗯，但我早就說過，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很有限，你別指望太多。”錦念開啟了一份資料，眼睛在閱讀，心思早已飛遠了。
自從進入到北曜集團的辦公樓之後，她渾身不舒服，就連呼吸，都覺的十分沉重。
她沒來過這裡，也不知道凌景曜是在哪裡辦公。
這一層是北曜集團的法務部所在的辦公區域，凌景曜的地位很高，不可能和法務人員們呆在一起工作吧？？
所以，其實不必太在意的，像他那種人，就算是在北曜集團上班的員工，一年到頭都未必能面對面的遇上一次，她跟著衛鋒來做事，工作完成立即離開，不耽擱時間。
其實換個角度想想，鵬程律師事務所拿到北曜集團的外包法務合同，對於她來說也是十分的不錯。
她在私人情緒上對凌景曜保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在公事上卻仍是願意支援衛鋒達成所願的。
力所能及的地方，錦念會出力。
“等會你來主談，我在一旁配合。”衛鋒不慌不忙，扔下另一枚炸彈。
惹的錦念倒抽一口涼氣，用你是瘋了嗎的那種眼神，死命的瞪他。
“我很正常，這個安排也是與賀藍和夏異討論過的，他們二個很是贊同。”換而言之，衛鋒沒打算給錦念留出拒絕的餘地，再是輕鬆不過的把她給推到最前端去。
“你是不想要這份合同了吧？”錦念覺的很不可思議，感嘆了一聲。
“特別想要。”衛鋒糾正，大手用力的按住了錦念的肩，“所以，拜託了。”
“由我主談，談成的希望，微乎其微。”錦念的臉色，黑沉黑沉的。
衛鋒不傻，當然能聽的出她話裡話外的警告了。
“我相信你的能力。”他的手指收緊，那小小的肩膀在他的手掌之下，愈發顯得瘦削。衛鋒心底裡一緊，一反常態，竟然有些捨不得再用力氣了。
“你相信我？？呵呵，感謝你的信任。”真可惜，她對自己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十點整，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四十分鍾。
法務部那邊派了一個女職員過來，點名道姓，要找錦念。
見了錦念，她很是和氣的笑著，“您是錦律師吧？？外邊有位您的老朋友想要見您。”
衛鋒一聽，瞭然於心，笑容很是自得。
錦念皺了皺眉，“誰？”
“他姓張。”女職員答的很謹慎，“他說，您和他很熟悉。”
“姓張？不是姓凌嗎？？”衛鋒摸著鼻子，喃喃出聲。
惹的錦念，沒好氣的一枚冷眼遞了過去。
女職員不明白其中的門道，禮貌的笑著，重複了一遍，“是姓張的。”
“我去看看。”錦念心裡大概有譜了。
“我來推你。”女職員立即繞到了身後。
衛鋒就那麼笑眯眯的目送著二人離開，期間，手指頻繁的敲打著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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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職員一直把錦念推到了對面那個辦公室的門前，還替她敲了敲門。
等門從裡邊被開啟時，女職員立即把錦念推了進去，而後轉身走回。
“沒想到，你真的來了。”張律師推了推眼鏡。
錦念一臉平靜，“這是我的工作。”
不管她是出於怎樣的心情，被威逼利誘著來到這裡，她畢竟還是在這兒了。
說那麼多辯解，沒有意義。
坦然承認，比想象中還要容易一些。
“你想要去求凌先生嗎？”張律師冷漠的臉上，有著強烈的不贊同之意。
“不！我從沒那個打算！鵬程律師事務所的硬體條件擺在那裡，我們願意平等競爭，拿到這份合同。”錦念很自然的申明了立場。
張律師狐疑的看著她，似乎是不信。
錦念由著他隨便看，信不信，這些她不放在心上。
既然到了這兒，被質疑是必然的事。
她一路坦然，大大方方的面對，也就是了。
“錦小姐，你是清楚的，凌先生對你始終抱有一份歉意，如果你真的想要這份合同，只要告訴凌先生，我想，他是會側重一些，在鵬程這邊。”張律師的言語之中，有著濃濃的暗示之意。
他說完，就那麼一直盯著錦念，彷彿是打算看穿她平靜的神情背後的情緒。
“我去求他？我用什麼樣的身份和立場去求呢？”錦念嘲諷的彎彎唇，“朋友嗎？不，我們從來不是朋友；前妻？？呵，還嫌不夠打臉嗎？非得自己送上門去，再讓人狠狠的鄙視一回才好？？”
“錦小姐，你是不是對凌先生有所誤會；其實，他是很關心你的。”張律師的太陽穴突突的亂跳了幾下。
直到此刻，他才隱約的發現，小野之前所說的那些話，並非是無端的猜測，而更接近於真實的現狀了。
錦念對凌家的一系列安排，對凌景曜本人，怕已是抱有深厚的成見。而一旦形成了某種認知，日積月累的過去了那麼多年，又是被凌家用那樣乾脆利落的方式給驅逐，這份情緒怕是一直堵在那兒，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消失掉了。
怎麼會是這樣呢？
最開始的用意，並不是如此啊！！
張律師忍不住開口解釋了。
不過，停在錦念的耳朵裡，則是一點作用沒有。
“張律師找我，應該是有公事要談吧？？您說吧，作為鵬程律所方面的代表律師，我很願意為您解答任何疑惑。”錦念的雙手搭在腿上，手裡取出了一個日記本來，捏著筆，等著記錄。
她是故意擺出了要談公事的架勢，而拒絕與張律師再去談凌景曜的話題。
都已經過去那麼久的事了，她擁有的了新的生活，再和凌景曜牽扯不清，別無益處。
“錦念，凌先生已知道你在這裡。”張律師沒有新的辦法之前，唯有將事實坦言相告。（未完待續）